第20章 第十三回 兩情相悅共赴巫山 各有算計風雨欲來(下)
鐘琮裕自朱霆走後,日日夜夜同賈珠住一屋,但凡賈珠所用之物、所吃之藥,統統親力親為,不許別人插手,水溶晨昏均會過來探望賈珠,只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也不進來,同時絕口不提朱霆離開之事,更未與鐘琮裕說過一句話。
浙江大小官員送的補品堆滿了房間,鐘琮裕下令不讓任何人進來,只挑揀些珍貴的補藥煎給賈珠服用。三天後,賈珠如大夫所料醒了過來,鐘琮裕欣喜若狂,着人去請大夫,那大夫把脈之後只說已無大礙,再靜養幾日便可恢複。
鐘琮裕細細端詳着賈珠,見他雖虛弱,但面色已恢複不少,這才愧疚的把此事從頭到尾說與賈珠聽,只隐瞞了他心中猜測,賈珠不解道:“我身體一向強健,怎會因此事而昏迷不醒?”
鐘琮裕把醫生說的濕熱之症告訴他,賈珠嘆氣道:“難道我姑母自從嫁到南方,一直體弱,也與氣候有關?”
濕熱之症致人昏迷,賈珠竟也相信。鐘琮裕感嘆他的單純,又不忍見他剛醒來就為此事煩惱,因道:“都怪我不好,第一次不知節制,這才傷了你。我保證以後都會小心,絕對不讓你受傷。”
賈珠如玉白玉般的面上浮現一抹紅,他剛醒來就感覺到下身的異樣,聯想到那晚的情景,自個瘋狂的舉動,不禁羞愧道:“兩情相悅的事情,怎會都是你的錯?”
鐘琮裕緊緊的摟着他,親吻着他的頭發和額頭,不知該怎麽同賈珠解釋,這場貌似你情我願的歡愛,其實是別有用心之人一手策劃,一想到他與賈珠在房內歡合,房外有人暗暗得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火冒了出來。一方面悔恨自己的大意,一方面又鄙視對手的下作,恨不得把人撕碎了才行。他甚至想過告訴賈珠實情,只是一看到賈珠純淨的眼睛又不忍心讓他難受,以賈珠與水溶的交情,定會對好友的算計心痛不已。鐘琮裕左右思量,最終決定不告訴他,由己一人面對。
算起來,從朱霆離開到現在,已整整過去三天,如果一切順利,朱霆已到了京城,再過兩日,就可收到他的回信,一切便可見分曉。他當初既已決定留在杭州,自然做好面對任何後果的準備,不過說到底,他也只是十六歲的少年,大勢未定之前,免不了心慌焦慮。
所以,當水溶見賈珠醒來,高興的拉着賈珠問候之時,他有些急躁,沖動的把水溶推開,怒聲道:“你還想害他不成?”
賈珠慌忙拉住他,不滿道:“你怎的這樣說王爺,他好意過來看我,你不感激便罷,還把人推開,太過分了!”
水溶從容的從地上站起來,微笑着對賈珠道:“不妨事,他這幾日見誰都是這個脾氣,我已習慣。你醒過來就好,好生休息,大夫說你可試着出去走走,透透氣,成天悶在房內,與身體也無益處。”
賈珠贊同道:“此話有理,待會我去你那邊找你。”
水溶笑着告辭離開,賈珠對鐘琮裕道:“我看你臉色也不好,想是這幾日勞累過度,我現在已無大礙,你趕緊回房休息。”
鐘琮裕見他剛才護着水溶,完全不明白自己一片維護之心,不免失落道:“你總覺得水溶對你好,對不對?我們之間的情誼比不過你倆從小的交情,對不對?我與水溶之間,你總是相信他,對不對?”
賈珠見他問的莫名其妙,急道:“我曾說過,你和水溶不同,水溶是我的好友,你怎麽總是拿他跟你比?”
鐘琮裕心疼的瞧着他,嘆氣道:“罷了、罷了,我再多說也無益,反而惹你心煩。你覺得怎麽樣?我讓廚房做點吃的,可好?”
賈珠點頭,看着鐘琮裕憔悴不堪的臉,心中一暖,道:“多做些,你陪我吃。”
鐘琮裕起身下床,把被子替賈珠蓋好,輕輕的敲着他的額頭道:“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賈珠溫和的笑着,直到鐘琮裕把房門帶上,他臉色的笑容才消失不見,面露憂色的望着床頂:鐘琮裕與水溶間的嫌隙漸深,看來鐘琮裕把自個這個的生病遷怒到了水溶身上,他雖也覺得事有蹊跷,那晚瘋狂的樣子根本不像自己,他雖是第一次經人事,但也不會放縱到不顧死活的程度,但他也只歸罪于多喝幾杯的緣故,或許這酒後勁太大,這才失了分寸。除此之外,他從未疑惑有他,就連大夫說他昏迷是因水土不服,他也只當大夫是為了替鐘琮裕遮羞,畢竟皇子在外不知節度的縱欲,說出去有損皇家顏面。這事會與水溶有何關聯?且不說水溶曾對他暗示過欽慕之心,只說以兩人知己般的交情,水溶也不會做出損害他的事。他總覺得鐘琮裕對水溶有偏見,才會凡事都遷怒與水溶。
賈珠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好在水溶相當善解人意,從那日之後,總與賈珠間保持距離,也不在于與他有身體的接觸。但鐘琮裕仍舊不放心,時刻跟在水溶身邊,不讓他有與任何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夜間則替賈珠私密處抹藥膏,賈珠推辭幾次,要自己來弄,奈何争不過他,只得羞恥的蓋住臉,不去看他。鐘琮裕老實的很,除了抹藥膏之外,并不做其他動作,害的賈珠每次覺得亵渎了他。
其實他是不知鐘琮裕忍耐的有多辛苦,每次抹藥膏之時,燭光下看着賈珠因羞澀而泛紅的肌膚,他的欲望都會想念那晚的滋味,食髓知味,最是難捱。他每晚摟着賈珠的時候,拼勁全力才能強壓下那股沖動,只是他不能放手,也不敢放手,生怕一個不留意,這人又被算計了,後怕的感覺,每每想起來,心驚不已。
三人表面相安無事的待在杭州,除賈珠外,其餘兩人均心急如焚。兩天過去了,鐘琮裕還沒等到朱霆的信,而水溶那邊,同樣有兩天沒收到京城傳遞的信息。
表面風平浪靜,暗地裏風起雲湧,欲知端詳,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