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三回 兩情相悅共赴巫山 各有算計風雨欲來(上)
話說杭州衆官員誠意相邀,鐘琮裕也不推辭,帶着賈珠等三人同去赴宴,酒席上推杯置盞,即使賈珠不勝酒力,也免不了被勸幾杯,直到夜深才散席,自有官員安排好住處,不提。
賈珠渾身燥熱不堪,胸中似有團火,喝了幾杯涼茶也壓不下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耐不已。房門突然咯吱一聲被推開,不等賈珠坐起身來,一人奔到他床前,帶着股酒香,急急的親着他的臉,扯着他的衣服,急促的說道:“好珠兒,是你說的,若我贏了,随我要什麽都可。我今晚就要了你,可好!”嘴裏說着,手上的動作不停,也不等賈珠回話,賈珠的外衣已被他扯開扔到地上。
若是平時,賈珠定會詫異:自從相交以來,鐘琮裕向來溫柔,且都是點到為止,兩人至今未曾行過房,他今兒怎的這般急躁?只是今晚的賈珠也是饑渴難耐,又兼鐘琮裕乃是他心愛心疼之人,借着夜色的掩飾,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羞澀扭捏。
兩人同幹柴烈火般,一夜同洩了幾次才消停,剛開始賈珠尚能支撐,只到了後來,漸漸的失了力氣,只得由着鐘琮裕。那鐘琮裕哪有平日憐惜之心,竟像頭野豹子,把賈珠折騰的昏死過去,尤不自知,直到筋疲力盡、無物可洩,這才癱倒在賈珠身上。
直到第二日申時,鐘琮裕才漸漸轉醒過來,覺得頭疼難耐,渾身酸軟無力,伸手觸到旁邊躺着一人,不是賈珠又是何人?只見賈珠面如金紙,上下不着一縷,關鍵處蓋着張薄被,露出的脖頸處皆是紅紫一片的痕跡,只有進氣哪裏還有出氣。鐘琮裕大驚失色,喊道:“快來人!”
片刻間,門被推開,朱霆疾步走進來,道:“皇子有何吩咐!”
鐘琮裕厲聲吩咐道:“快去請醫生!”
朱霆頭也沒擡,快速退了出去,鐘琮裕這才找件衣服披上,心如刀割般輕輕拍着賈珠的臉道:“珠兒,你別吓我!這是怎麽了?”
突然一人把他從床上拽下來,喝道:“你幹的好事!”
鐘琮裕見是水溶,也不争辯,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水溶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要替賈珠穿上,鐘琮裕把衣服從他手裏搶過來,一把推開水溶,道:“不許你碰他!”
水溶冷聲道:“禽獸不如的東西!”
鐘琮裕似乎沒聽到他的罵聲,笨手笨腳的把內衣和中衣套在賈珠身上,這樣一來,賈珠下身的那些傷痕無一避免的映到他眼中,賈珠身下的那一灘紅白之物刺痛這鐘琮裕的眼,似乎在諷刺他昨晚的所作所為。他又是心疼,又是悔恨,恨不得以身代傷,只要賈珠能醒過來。
朱霆帶着兩個大夫匆匆的進來,房內的情景讓他不知該怎麽辦,鐘琮裕愣愣的坐着床前,臉上滿是眼淚,水溶背對着他憤憤的拉着一張臉,眼中的怒火吓的兩名大夫不由的後退一步,不敢上前。
兩個大夫不知該如何下手,求救的瞧着朱霆,朱霆只得幹咳一聲,輕聲道:“二皇子,大夫來了,讓他們先瞧瞧賈公子。”說完,過去攙扶鐘琮裕,好在鐘琮裕還沒失去理智,忙讓開位置。
那兩個大夫趕忙過去,一人把脈,一人翻着賈珠的眼皮,片刻後從藥箱裏掏出快參片塞在賈珠的嘴裏,說道:“公子的外傷倒是不打緊,多躺些日子就能恢複過來。”
鐘琮裕急急問道:“那他怎的昏迷不醒?”
那大夫想了一會,猶豫道:“公子胸內似有一股濕氣消散不開,許是北方人咋到南方,受不了這濕熱的天氣也未可知。”
水溶道:“那怎麽辦?”
大夫道:“保持房內幹燥,找間朝陽的屋子,棉被衣物日日晾曬,過不了三日,定可醒來。”
鐘琮裕面上這才稍微緩解,道:“如此便勞煩大夫。”
那大夫忙道:“皇子折煞我們了,只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看這公子,也是皇子心頭之好,只下次萬不可太過,以免傷身。”
鐘琮裕面上一紅,道:“明白了。”
朱霆出去送大夫,水溶甩手也出去了,不一會,有丫頭端上來熱水和外用之藥,鐘琮裕把人趕了出去,拿着毛巾細細的替賈珠擦着,心內悔恨不已。
他這時已漸漸平靜下來,不禁思索起昨晚之事,他與賈珠兩情相悅,雖早有要他之心,只因身在外,擔心一個不慎,傷了他的身,耽誤行程且不說,也怕賈珠對此事心存陰影,這才忍到現在。可昨晚不知怎的,欲火似是壓不住,控制不住自個的身體,這等失去理智之事,實在不是他的本性。
他望着賈珠,心中隐隐有了計較,充滿憐惜的在他耳邊輕語道:“你瞧,我只對你另眼相待一點,就被人算計了。你說我是不是要如了他們的意?”
朱霆端着藥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一幅情景,鐘琮裕把賈珠抱在懷裏,斜躺在床上,見他進來,問道:“朝陽的房子,曬過的棉被都準備好了嗎?”
朱霆道:“已經在準備,先讓賈公子吃藥吧!”
鐘琮裕接過來,嘗了一口,冷熱适中,這才一口一口喂着賈珠吃藥。
他見朱霆還不出去,問道:“有話就說,瞧你一臉藏心急火燎的樣子。”
朱霆小聲道:“今早接到北邊的密信,他們動手了,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去,要不然怕控制不住形勢。”
鐘琮裕道:“你沒瞧見珠兒還昏迷着,我走不了了,我被他們困在這裏了。”
朱霆皺眉道:“皇子萬不可因小情而壞了大事。”
鐘琮裕不置可否道:“我若讓你先回去,你肯不肯?”
朱霆失色道:“那皇子一人在浙江,豈不更加危險?”
鐘琮裕低着頭看着賈珠道:“難道讓我棄他不顧?朱霆,你敢不敢賭一次!”
朱霆擡頭震驚的看着鐘琮裕道:“皇子!”
鐘琮裕道:“既賭你的前程,也賭水溶的心!若你能平安到達京城,我許你忠順一族世代為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私情上,北靜王既然這次放過你,可見他對你還算有情,你以後仍可繼續努力;若你到不了京城,成王敗寇,咱們願賭服輸便是。”
朱霆緊閉着眼睛,面露猶豫,鐘琮裕也不催他,只低頭輕輕的替賈珠擦着嘴角,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朱霆堅定的站起身來,拱手道:“我願與皇子賭一次!”
鐘琮裕拍手道:“好!沿途各地我已布下暗哨,這是令牌,你拿着!”
朱霆把令牌推給鐘琮裕,笑道:“皇子自個留着,你帶着賈公子,恐怕比我只身一人更難行!我
賭在他心中的分量,糾纏了這麽久,也該到了見分曉的時候!”說罷,再無遲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