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覺得……仿佛要失去什麽了。
花朝從袖袋中拿出那個灰撲撲的荷包,放在掌心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一下,然後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
“給我的?”袁秦看了看那個灰撲撲毫不起眼的荷包,疑惑地問。
花朝點頭:“嗯。”
袁秦看了看花朝,又看了看那個荷包,有些吃不準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到底抵不過好奇心,拿起那荷包掂了掂,又摸了摸,不重,也不像是銀子的形狀,會是什麽?
打開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阿娘給的。”
“娘居然這麽有錢?看不出來開客棧這麽賺啊!”袁秦一臉驚嘆,随即又疑惑道:“這是給我的?”
“你行走江湖,總是需要錢的。”
“騙人,這些錢都是給你的吧。”袁秦忽然撇了撇唇,有些酸酸地道:“我逃婚出來,娘心裏八成恨不得打死我,怎麽可能還會惦記着我沒錢花。”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那一疊銀票,拿了兩張塞給花朝,剩下的全都塞進了自己懷裏,笑嘻嘻地道:“見面分一半,反正你要回去了,多留點給我吧。”
“梅姑娘已經及笄,你若真的喜歡她,不如回青陽鎮去跟娘說一聲,然後再來提親。”
“你胡說八道什麽啊,依依她有未婚夫的!”
“看得出來梅姑娘并不喜歡他。”花朝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枚被他無視的玉牌:“你知道曲嬷嬷為什麽要設計毀我清白嗎?”
袁秦微微一怔,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她也覺得你跟梅姑娘很相配。”
Advertisement
袁秦蹙眉道:“我知道你因為那件事很生氣,可是我很有自知之明,一個初出茅廬一無所有的小子,怎麽可能會入了曲嬷嬷的眼,傅無傷那小子可是武林盟主的兒子呢。”
“因為你是江南秦府的小公子。”花朝神色淡淡地抛出一道驚雷。
袁秦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晌,忽然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事吧?”
……這是氣瘋了的節奏?
花朝稍稍偏頭躲開他的手,一指他手裏的玉牌:“這是秦府的玉牌,阿娘在我臨行前給的,說若遇到麻煩事可以去秦府的鋪子找管事。”又一指他腰間的的佩劍:“這是青羅劍,江湖十大兵器排名第四,是已故鑄劍名師谷梁巧收山之作,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最後一任主人乃是江南秦府的大小姐秦羅衣。”
“你……在開玩吧……”袁秦看了看手裏的玉牌,又看了看腰間佩的那把劍,結結巴巴地道。
“再過兩日閣主夫人就要出殡了,等出殡之後你便同我一起回去,跟娘商議來紫玉閣提親之事吧。”花朝提議道。
不管怎麽樣,都要先哄他離開紫玉閣回青陽鎮去。
玄墨遲遲不來見她,她心裏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袁秦晃了晃腦袋,拿着玉牌一臉夢游地走了,都沒有注意聽花朝說了什麽,他活了十七年才聽說自己出身不凡,自家那個兇殘的娘親竟是江南秦府的大小姐。
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在說書呢?
花朝看着他晃晃悠悠地離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十、誣陷
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花朝知道袁秦肯定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然而瑤池仙莊的事情猶如一柄懸在她頭頂的利劍。時間緊迫。最多也就只能再給他一個晚上的緩沖時間了。
第二日一大早。花朝便早早起身,打算用過早膳就去找袁秦。
然而正洗漱的時候,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闖進來的是紫衣閣的護衛。一行足有十人,好大的陣仗。
“抓起來。”為首一人高呼一聲。便有人上來将花朝按住。
“我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抓我?”花朝甩開護衛。冷聲問。
她力氣大,那些護衛一時竟也奈何她不得。
為首見人見狀。冷笑一聲,擺了擺手,護衛們立刻圍上前來。将她困在中間。将手中的弓驽對準了她。
“還好小姐已經提醒過,花朝姑娘的力氣非常人所能及,我先前還不信呢。”為首那護衛舔了舔唇:“這麽嬌滴滴一個小姑娘。倒還真有些力氣啊。”
花朝冷眼看着那些正對着自己的弓弩,重複問道:“我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抓我?”
“花朝姑娘不知道嗎?”那護衛故作詫異狀:“你是殺害閣主夫人的疑兇啊!打掃的婢女在你房間發現了大片的蛇鱗。且還有人親眼看到你私下裏召見過一條大蛇,還進行了交談。”
花朝一怔。随即蹙眉:“你胡說!”
她是召見過玄墨,但是玄墨根本沒有出現。又怎麽可能有人親眼看到她和玄墨交談。
至于蛇鱗,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玄墨出現在她的房間。她不可能感知不到。
那護衛卻是冷笑了一下:“從來沒有哪個殺人犯會承認自己殺了人,拿下!”
柳葉兒最近十分不如意。自那日她沒沉住氣當衆說出花朝是袁秦的未婚妻,又被傅無傷當衆打臉之後,袁秦便有些疏遠她了,她也不好厚着臉皮再往前湊,只默默在紫玉閣住着,還要受紫玉閣婢女的冷臉,很是不好受。
只梅白依病重的消息讓她高興了一些,待聽聞花朝差點被周文韬玷污的消息之後還暗自可惜沒能成事,這會兒乍一聽到花朝成了殺害閣主夫人的嫌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知道以袁秦的身份,自己是不可能真的嫁給他當正室的,但還是忍不住的高興。最初的高興過後,她想了想,收斂了臉上興奮的表情,低垂了眉眼去敲袁秦的門。
“是你?”袁秦見到柳葉兒,眉頭便是一蹙。
他是沖動,但他不傻,那日聽了司武的話之後,他便反複琢磨了一遍當初救下柳葉兒這事的諸多巧合之處,然後有些不合常理之處便浮上了水面,他不得不承認司武說的很可能是對的。
這讓他有種被愚弄的憤怒。
見他神情不耐,全然沒了以前的溫和,柳葉兒委屈得一下子紅了眼眶。
“你哭什麽?”袁秦眉頭蹙得越發緊了。
“我知道自己招了公子煩,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花朝姑娘……被紫玉閣的護衛抓走了。”
“什麽?!”袁秦一臉錯愕,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為什麽?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
“說花朝姑娘是殺害閣主夫人的疑兇,有打掃的婢女在她房間發現了大片的蛇鱗……還有人親眼看到她私下裏召見過一條大蛇……”
“簡直荒謬!”
袁秦還在因為自己的身世迷糊着呢,突然聽到花朝被囚的消息一下子急了,他匆匆去籠煙閣找梅白依,卻被告知梅白依病重,不見客。
他又想去見梅閣主,又被攔了下來,說是梅閣主不在。
袁秦焦急之下,忽然想起了那塊玉牌,雖然不知道花朝說得是真是假,他決定拿這玉牌去試試,行走江湖這麽久,江南秦府的名號他也是聽過的,若花朝說的是真的,那麽請江南秦府出面,他就不信梅閣主還會推诿不見!
然而他剛剛走到紫玉閣大門口,便被梅白依的大丫環寧芷攔住了。
寧芷是匆匆趕來的,因為走得太急還有些氣喘。
“袁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啊?”她拉了袁秦,問。
“既然梅姑娘和梅閣主都不肯見我,我自然去找願意見我的人。”袁秦冷哼,他想過曲嬷嬷一死,梅白依會把怒火發洩在花朝身上,但沒有想到會這麽快這麽狠,竟然栽髒花朝殺了閣主夫人,這是想要了花朝的命啊!
還用了那樣可笑的理由,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而且這樣可笑的證據居然得到了梅閣主的默認。
簡是沒處說理了!
見他語氣如此生硬,顯然是發怒了,寧芷暗自焦急,想起小姐的交代,她的眼睛裏漾出水光來,似是忍淚道:“袁公子這又是在同誰置氣,小姐病重到躺在床
上起不來,剛吃了藥躺下,聽聞有不開眼的奴才攔下了你,急得咳嗽了半天都吐血了,還讓奴婢趕緊來找你,誰知你竟這樣大的脾氣呢!”
“什麽?依依吐血了?”袁秦一愣,有些緊張起來。
梅白依自閣主夫人過世之後一直生着病,曲嬷嬷一死,更是病得起不了床,年紀輕輕怎麽就吐血了呢。
見他面露緊張,寧芷松了口氣,任眼中的淚滾落下來,臉上卻露出了生氣的表情:“若非小姐緊張你,奴婢也不來受這氣,你究竟有什麽事情急着非要見小姐不可?”
“花朝被抓起來的事,依依知道嗎?”袁秦看着她,問。
寧芷眸光一閃,咬唇負氣道:“若奴婢說不知,你也不會信啊。”見袁秦沉下臉,她忙又道:“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