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季知禮回家後發現,嚴文淵和嚴怿沒看成電影,忍不住對嚴文淵表示譴責,惹得嚴文淵黑臉兩天。
不過季知禮習慣了嚴文淵面若冰霜,并不妨礙他纏着嚴文淵:“不要氣餒,锲而不舍地給他發信息,晨昏定省,噓寒問暖,刷足存在感!”
兩人還是在飯桌上展開讨論,聞言,嚴文淵看向季知禮:“你當初,就這麽套路我的?”
莫名吸引了嚴文淵的注意,季知禮得意道:“沒有啊,當初是你倒貼我,我都沒來得及展示本領。”
“……”
此話如此欠揍,但嚴文淵只是皺了皺眉,随即展顏一笑。
“你發,”嚴文淵把手機解鎖丢給季知禮,“我看你能發出什麽花來。”
“早這樣不就結了。”季知禮毫不客氣,拿來手機就找出聊天記錄,手指翻飛地打字:【小叔,早上好。今天去公司嗎?】嚴文淵看了眼對話框,他跟嚴怿的消息都一板一眼,十分無聊。季知禮模仿他的語氣,顯然也沒多特別。
他嗤笑一聲,喝了口咖啡。
“哎!”季知禮卻一把拉住他,指着他的備忘錄,“周末有個酒會?小叔也去!你也去吧!”
那個酒會是小範圍熟人組織的私人聚會,去的都是他們上一輩的,像嚴文淵和季琳這一代,是不參加的,也不受邀請的。
嚴怿雖然年輕,代表的卻是嚴忠,所以嚴怿會去。
“特別無聊,”嚴文淵道,“我去過。”
以前抓着他問他什麽時候結婚,有沒有對象。他結婚後又抓着他問嚴怿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結婚……
“再去一次試試。”季知禮當機立斷,“為了小叔!”
嚴文淵總覺得季知禮對嚴怿比自己還走心:“我沒有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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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不想去,哪怕見不到嚴怿,也不想被叔叔阿姨圍着問東問西。
“沒問題,我跟小叔要。”季知禮馬上拿起自己手機,給嚴怿發信息:【小叔,我也想去酒會!嚴文淵那個傻子沒有邀請函,我都沒去過這種場合,你帶我一起去呗!】
季知禮從嚴怿那裏要來了邀請函,嚴文淵開始覺得魔幻了。
更魔幻的是,季知禮在酒會當天一大早就砸他房門,讓他起床,整理儀表。
“不是正式場合,”嚴文淵無奈道,“不用太注重穿着。”
“你看你!”季知禮開口就是上課,“任何一個跟對方見面的場合都是正式場合,都要注重儀表外貌,快,我約了造型師。”
嚴文淵:“……”
倒退幾年,他最年輕氣盛那幾年,都沒季知禮這麽能折騰!
不過再反常的事,發生的次數多了,人反而會習慣并接受。嚴文淵此時就是這種心理,跟嚴怿見面或偶遇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看季知禮還有什麽花招。
酒會在下午,他們到時,嚴怿也剛到。
“小叔!”季知禮也穿着精致的小西裝,整個人容光煥發。
嚴怿倒是沒變,無論何時何地,穿着總是一如既往的古典高貴。
“來了。”嚴怿微微一笑。
三個人往裏走,遇見主人便停下寒暄客套。
季知禮大致一掃,發現來得果然都是中老年,他跟嚴文淵作為稀客,立即吸引了叔叔阿姨的關注。
“小嚴總啊!”有叔叔叫道,“難得啊!”
嚴文淵上位前,長輩們都叫他“小嚴總”,這稱呼延續到現在,偏偏他還不能反駁,只能笑着回應:“是啊劉叔,這麽久沒見了。”
而季知禮作為嚴文淵的結婚對象,自然也備受關注起來。
“這位就是季家的二少爺?長得真帥,年輕人就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別總在家裏憋着。”
聽到這話,嚴文淵腹诽,這位蹦迪能蹦一晚上,實在不是在家憋着的人。而季知禮卻十分會裝,乖巧地附和對方:“知道了阿姨,以後我會經常出來的。”
有他們倆吸引火力,嚴怿反倒得了清閑,趁機跟季知禮耳語:“雖然是酒會,還是要少喝些,免得回去被說。”
季家沒人來,可他們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他們什麽表現,轉頭父輩們就都知道了。
“好。”季知禮笑笑,抿了一口香槟。
季知禮只陪嚴文淵應酬了一會兒,談到公司啊股票啊之類的話題時,他就逐漸淡出人群,把場地交給嚴文淵和嚴怿。
酒會是在一家私人會所,除了正廳,其他地方十分空曠,穿過長廊就是花園。雖說是冬季天氣寒冷,但是站在走廊的落地玻璃幕牆往外看,景色還是不錯的。
季知禮走了一段路,找到個矮沙發坐着,沒有人打擾,能歇一歇了。
“他從來沒帶我出來應酬過。”原主突然開腔。
季知禮沒從原主的語氣中感受到失落,些許欣慰的同時,态度也溫和了:“你如果喜歡,我以後常帶你來。”
“算了,”原主笑了兩聲,“我更喜歡宅着。如果以後我還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按自己的意願活。”
季知禮剛要說話,只聽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因為安靜,所以聽得十分清晰。
嚴怿的聲音随之跟來:“在這兒呢?”
季知禮沒起來,只是回頭笑望嚴怿:“小叔,你怎麽也出來了?”
“差不多該回去了。”嚴怿手裏沒拿酒杯,俨然是要離場的樣子。
“這麽早嗎?”季知禮回頭看了看,沒看到嚴文淵。
“嗯,”嚴怿站在季知禮旁邊,面向外面的庭院,“走之前,我想問你一件事。”
季知禮看嚴怿認真,自己也認真起來,“你說。”
“你跟文淵……”嚴怿頓了一下,側頭看向季知禮,“成天轟炸我微信,要幹什麽?”
“哈哈哈!”季知禮無所謂地大笑,“撩你啊,你沒感覺到嗎!”
“……”嚴怿含着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拐着彎問,“你跟文淵還好麽?”
“挺好的,我們倆都不吵架了。”季知禮乖順地回答,“你有空來我們家玩啊,檢閱一下晚輩們的生活,怎麽樣?”
“好。”嚴怿不知在想什麽,說完一個字,就回歸緘默。
季知禮看不出嚴怿的心思,果斷跳到下一個問題:“叔叔,我想注冊一個足球俱樂部。”
他查過了,季睿想參加的那些比賽,球隊必須挂在正經的俱樂部名下,由官方或者正式單位提交參賽申請,球隊是沒有自己報名的資格的。
“行。”嚴怿一口應下,問都沒問,“我先走了,回頭需要什麽支持,你再聯系我。”
“嗯,叔叔最好了!”
季知禮笑眯眯地目送嚴怿走遠,之後才逐漸收起表情,淡然地坐回沙發。
“你真的要幫季睿?”原主驚訝,“之前你不是為了逗他?”
季知禮拿出手機,“花別人的錢,給自己立好哥哥人設,何樂而不為啊!”
“可是季睿不太好對付的樣子,”原主道,“他沒有姐姐那麽穩重,遇事沖動,我怕他……”
“哎呀,你放心,”季知禮安撫原主,“他那樣的,再來十個我也能……”
“季知禮!”
季知禮話沒說完,猝不及防被人打斷了。他應聲回頭,看到嚴文淵面色冷峻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季知禮問,“誰惹你生氣了?”
他心下暗驚,剛才嚴怿來時他都聽到腳步聲了,嚴文淵的腳步聲他怎麽沒聽見?
嚴文淵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盯得季知禮低頭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哪裏沾了東西。
片刻之後,嚴文淵喉結動了動,聲音也柔和下來:“你剛才,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