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文有個錯別字,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答辯也不是終稿,如果有問題,是可以修改的。
在白桐看起來,不是什麽大事。
當然不排除老師拿着這件事情開沖,沙-碧怕的就是老師開沖。
沙-碧心裏想啊,白桐講得這麽好,魔王大老師們肯定會從錯別字發作。
白桐多麽嬌氣啊,一定會嗚嗚嗚哭得好委屈,萬一、萬一他受不了,在場上跟老師怼起來了,那事情不就鬧大了嗎?
鬧大了就比不了業,就沒辦法去自己公司。
白桐頂不頂得住他不知道,沙碧自己先頂不住了。
突然,他靈機一動,嗷嗚嗷嗚,鬼叫一聲。
衆老師和白桐聞聲看過去,就見沙碧嘩啦一聲,做出跟肯德基老爺爺一樣的動作,十分油膩的把上衣給撕了。
沙碧:歐耶~
白桐:…………
衆老師:!!!
沙碧一邊撕,一邊沿着教學樓跑。
只要跑得夠快,別人就看不清他的臉,他還要臉的。
老師拍着桌子大叫起來:“瘋了!這孩子瘋了!還不快叫他們班主任把人給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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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教室的人聽到聲音,紛紛探出頭來。
“哈哈哈,他在幹嘛啊!”
“頂不住壓力瘋了吧?聽說每年畢業都有人受不了瘋掉。”
“我聽說還有人跳樓的呢!可能是受不了壓力。”
……
源源不斷的讨論傳到老師耳中。
老師們沉默不語,接連嘆氣。
“現在的孩子的真是太嬌貴了。”
“是啊,對比起來白桐這孩子短短時間進步這麽大,不容易啊!”
“我覺得他論文寫得不錯,可以拿去評一個優秀論文。”
“大框架和數據都很不錯,用心了。”
“确實穩紮穩打,沒什麽問題。”
幾個老師随意問了點問題,比如選題、數據表、基因交錯,白桐都一一作答。
老師也挺滿意,還順便給白桐說:“你論文那裏有個字……是錯了嗎?”
白桐說:“那是通假字。”
老師說:“我就說嘛,連細節也标出來了,不錯。”
至于發了瘋的沙碧,他被當成典型畢業季發瘋案例,沖上熱搜第十五了。
标題就是:《那些年為論文發過的瘋》。
底下評論:沒必要,真的。
沙碧看着熱評,淚流滿面。
他想,白桐啊白桐,為了你我可連臉都不要了。
白桐走到樓下的時候,沙碧沖上去,目光發亮。
白桐沖他勾勾手指,就讓他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沙碧問:“怎麽樣?老師沒發現你那錯別字吧?”
白桐垂着眼瞳糾正他:“那不是錯別字,那叫通假字。”
沙碧:“焯!”
白桐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讀大學救不了你的腦子。”
沙碧被罵,本來該生氣的,可他瞧着白桐看垃圾的眼神,心裏發癢。
怎麽說呢?
請立刻用這麽看垃圾的眼神踩我!!!
·
“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
謝明燭剛上飛機的時候,還是一片豔陽天,刺眼的太陽在雲層上穿透,白茫茫翻滾的雲海如馬奔騰。
等進入a市,突然換天,飛機颠簸中,買給謝付雪的禮物落到了地上。
一如當時。
他本來不太在意。
可又忍不住在意。
這次離開,他調查了一件事情。
關于多年前兩個人的奇遇。
說是奇遇,是因為當時身份這樣懸殊的兩個人,在世界一頭相遇的機會,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多年前。
謝明燭還是個窮鬼。
早些年靠着賣啤酒、小報積累起來原始資金,讓他窮得很有特色。
好像窮,又好像不夠窮。
不夠窮是因為有事可做,窮是因為确實沒錢。
他為人敢使狠勁兒,但不夠徹底。家庭像爛泥潭一樣,讓他深陷。
不大的孩子,正是對家庭充滿渴望的年齡,也是極為無奈的年齡。
謝明燭賭徒父母除了做生意那會兒,勉強看得出點人樣,其他時刻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各種各樣的牌桌上。
如果不是賣兒子犯法,他那父母恨不得把人掰成幾瓣賣掉。
于是他父母又想了個辦法,把謝明燭塞進了當地一個醫院,給人當護工。
護工是個苦活兒,一般人幹不來。
本來這活兒也輪不到他,畢竟是糾正一些不聽話孩子的行為習慣,得要力氣大一點的成年人,但他父母給人包了遞了兩條煙,硬是給了個打暑假工的機會。
醫院表面上還頂着個“普濟”名號,看上去是治病救人的慈悲之家,名號也響亮。
什麽“糾正你孩子的不良習慣”“把不聽話的孩子培養成好孩子”“還在為你的孩子是社會渣滓而發愁嗎?普濟療養院幫助你”“用過的人都說好!”
醫院名號響亮到電視上天天播,連謝明燭都有所耳聞。
後來進到裏頭了,才曉得這地方是巨獸大嘴,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對外廣招未成年孩子,不分年齡。
所有孩子進來就分關到監獄一樣的格子間。
吃飯、跑操、宣讀錯誤、互相批評。
如果不聽話,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如果繼續不聽話,就會讓每個格子間的人出來扇你耳光,扒光了你扔到籠子裏,供人觀賞。
謝明燭瘦巴嶙峋,上頭怕他連別人孩子也打不過,讓他去搬器皿器材。
時間久了,謝明燭也頂不住,他看了太多惡心事情,骨子裏迫切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這地方進來的時候容易,離開的時候怎麽樣都很困難。
那些小孩和謝明燭都一樣,像“普濟”光環下的養着的幽魂。
後來謝明燭才知道。
進去這地方,會給人造成一輩子陰影,就算是離開,也好似一直在與某種不存在物質作鬥争。
謝明燭算是心思強健的,此時理由感謝垃圾父母平日裏的對待,天堂和地獄區分沒那麽明确。
只是以他的心智,尚且挨不住,別說那些小孩兒,好多人進來了就崩潰,因為說出去會挨打,所以出去了也不敢說。
“人心是極容易崩潰的。”領班的人是這樣告訴他的,興許是那段記憶給他帶來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謝明燭将後一句話記得很清楚。
“你灰暗人生裏,需要牢牢抓住點什麽。”
那個工頭給謝明燭結算了錢,讓他跑——“普濟”這地兒全封閉,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來這裏治療、來這裏打工,全都一樣。
工頭是看謝明燭可憐,本來該小肥豬仔一樣胖乎乎的年紀,瘦得一把骨頭,肋骨一條條凸起,貼着皮膚,看起來滲人。于是老虎軟了心,想做救苦救難大菩薩,都說放下助人情結,否則乳腺結節,工頭沒那玩意兒,所以腸子打結,第二年就沒了。
謝明燭靠着工頭出了“普濟”,手裏就捏着那點錢。
街道黑漆漆的,還在下大暴雨。
噼裏啪啦的雨點子尿頻尿急,外頭刮着妖風,路邊鍋碗瓢盆還有大樹丫子呼啦亂飄。
謝明燭沒跑一會兒,被大葉子撲了臉,又被樹杈子刮傷臉,頭發濕漉漉亂糟糟還頂着個鳥窩。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狼狽的時候了,就算以前在泥地裏打滾、撒潑,也沒有比夾着尾巴逃跑更丢人了。
什麽往事前程他都不想過問,他沿街過來看到好多家庭。
父母長輩,齊聚,柔軟被窩蕩漾在上空,屋子裏炖着魚湯,細膩又乳-白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像夢。
謝明燭這會兒又漸漸懂了,像夢就是像夢。
他從地獄裏出來,也沒得光。
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後的港灣、避風港,但謝明燭沒有,他從來都沒有退路。
身處他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容易變壞了。
變壞的成本實在是很低。
同樣的,變壞能夠得到的利潤卻很豐厚。
變壞吧。
變壞吧。
他頂着一頭血糊糊的模樣,在暴風雨停止的時候,捏着一塊石頭,狠狠咂向對面幸福之家。
“啪——”
那就在那一刻,他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玻璃網似的,裂開了。
“噠噠噠。”沿着碎裂玻璃片,他又看到了一條髒兮兮的狗。
兩條“流浪狗”在一起,互相取暖?
可笑。
謝明燭連狗食都搶。
如果不是他沒了力氣,他甚至連狗都吃。
大雨裏,他看到野狗噠噠噠跑過去,一頂傾斜的傘蓋在了它頭頂。
傘下的人擡起頭,露出平靜的、沒有任何憐愛的目光,蹲在了狗狗旁邊。
一動不動,雨水沖刷着傘面,沿着傘骨滑落,滴滴答答澆到鞋面上。
謝明燭對他有薄薄印象,但他那時候腦子裏只有活下去的念頭,對什麽漂亮美麗的東西都沒有興趣。
他骨子裏就冷,仿佛七筋八脈就是冷的,漠視冷淡做完一切。
現在他認真看着“普濟”裏漂亮的小孩,太陽花傘下,齊齊額發,一雙平靜、冷淡的眼睛。
他替小狗遮雨,沒遮住,雨水往狗身上滴,他套着鞋晃了晃,跟狗一起晃着雨水。
漂亮小孩看到自己,挪着腳丫湊過來,那狗也跟着過來。
謝明燭一時間有些愣,他全然沒有一點同情心和憐愛感。
小孩肉嘟嘟身子湊過來,半蹲着,太陽花傘抵在謝明燭肋骨上。
冰冷、生疼。
漂亮小孩說:“我餓了。”
謝明燭想起來了,他來這裏矯正厭食,吃得跟貓一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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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颠簸,謝明燭在失重感裏醒過來。
他摸了摸肋骨,這裏長肉了,太陽花的觸感還在。
可是,謝付雪不曾去過那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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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求收~是爽甜文!!!!
《我真的沒在釣你![重生]》
池鯉高中時期因為小事跟校草程騁結了仇,半輩子不相往來。
臨死前看到程騁受邀采訪,西裝革履、光彩奪目。
人比人氣死人,程騁一輩子無憂無慮。
池鯉高中那會兒連飯都吃不起,後媽還差點賣他去挖煤,事情鬧大,池鯉連高中都沒讀完。
重生後,池鯉撿垃-圾都想讀完高中。
他默默收集塑料瓶;
偷偷倒賣程騁照片;
磨刀不誤砍柴工,讀完高中再打工。
地點他都選好了,
就同桌程騁他公司。
以後給他拖地倒垃圾,剪彩時候遞個剪刀都行。
只是沒想到,剪彩那天他兩站在一起,剪刀還是程騁遞給他的。
·
最近,程騁沒能穩住倒數第一的寶座。
被他同桌搶了。
同桌不打游戲、不打籃球、不睡覺,
每天認真聽課、學習,居然還能比他差?
程大校草不理解,多看了兩眼。
這兩眼不得了。
濕漉漉眼瞳,欲拒還迎。
詭計多端的0,別以為大少爺不看小說!
你就是當下最流行的釣系?
越看越心驚:
為了自己考倒數;跟自己當好兄弟;默默收集自己喝過的水瓶;偷拍自己照片……
連朋友都被勾了魂:他是不是在釣我?
放你的意大利屁!
他分明是在釣我!!
只是,如果每天釣我,跟愛我有什麽區別?
這是他可愛的迷魂計!
他好愛我!
嘿嘿!
【指北】
1.禁欲系萬人迷受*地主家傻兒子攻
(冷清冷意受*沙雕開朗攻)
2.校園致富經,教你怎麽撿垃—圾
3.攻受彼此唯一真愛,雙初戀
4.曲對人不對,我的青春沒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