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之前都完全沒有聽你提起過嘛!”
而奏卻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告訴你吧?’黃濑直覺的認為她的眼神是這樣說的。
……到底為什麽他總是被小鈴宮欺負啊T▽T
奏沒有理會黃濑的哀怨,她看了看黑子以及他身後的少年少女們,了然的點了點頭,“你們是要籃球社一起拍大頭貼嗎?那麽,作為無關人員就先行退場啦!”
她說着,伸手拍了拍黑子的手臂,“明天見……啊對了也有可能晚上就會見到呢。”
因為兩家相鄰的緣故,奏和黑子基本上可以說是從國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一起了,兩家人互相送點什麽到對方家裏去那更是家常便飯。
“……嗯,明天見。”
一瞬間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黑子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說道。
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會,在少年忍不住想要确認一下自己的臉上是否沾上了什麽髒東西之前,奏終于移開了視線。
一直到走到了足夠遠的地方,她才不甘心的自言自語起來。
“真讨厭啊~好像又被赤司那家夥給說準了……”
說來,那個家夥到底是從哪裏知道她和哲也是青梅竹馬來着?
結果晚上黑子回到家的時候,就在家中看到了某個隔壁的少女。
為什麽你會坐在我家的餐桌上啊?——雖然說很想這麽問沒錯,但是反正答案也就是那樣吧……?
“我家爸媽出去二人世界了啊……然後就被美奈阿姨收留了~”
……沒錯,就像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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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這樣可憐兮兮的餓着肚子被鄰居家的阿姨收留,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了,不光是在家裏的餐桌上多加了一個座位,甚至連專用的碗筷,都一應俱全。
“小奏如果是我家的女兒就好了!”
黑子美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家的兒子和鄰家的小姑娘坐在一起吃着晚飯,說着一如既往的妄想發言。
“我也想當美奈阿姨家的孩子啊~哲也真是幸福呢……啊對了哲也,能把那邊的雞蛋卷遞給我麽?”
無言的點了點頭,黑子剛要伸手去取手邊的盤子,身邊的女孩卻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啊啊我差點忘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一邊這樣說着,奏一邊起身将盤子取了過來,“哲也還是不要用力來的好吧。手臂,是出了什麽問題吧?”
“……!”藍發的少年終于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情,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臂上扭傷的地方,黑子很快恢複了平靜,微微苦笑起來。
“真是的,不光是赤司君和桃井同學,現在就連奏君都已經看出來了嗎。”
“我可不是那麽細心的人啊,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被赤司那家夥提醒了一下,這才下意識的關注起來而已……這樣的話,奏可不打算對着黑子說出來。
正當黑子張口打算說些什麽時,一陣奇妙的音樂響了起來,黑發的少女在黑子複雜的視線注視之中翻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半晌之後,走一遍切斷通話,一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晚會有宵夜喲哲也,為了補償沒有晚飯的我,老媽說是會帶好東西回來~”無意中看到收信箱上面顯示的未收的字樣,少女手指靈活的按着鍵盤點了進去,下一瞬間,她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信息 FROM
中二司:
……]
……
…………
“………………話說,這家夥光回複省略號是什麽意思嘛……”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奏這家夥不是很會打架的,這家夥只是狠勁很吓人而已……QUQ尼萌這些小妖精,酷愛給窩評論和收藏嘛!
☆、将棋的生死局
第二天的午休時間,再度被為大賽做着準備的好友抛棄的奏無精打采的趴在課桌上,将臉埋在兩條手臂之間發出了悲鳴。
“嗚啊啊啊啊啊啊——唔惡……”
悲鳴被人力為之的打斷了。少女慢吞吞的摸了摸頭,然後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枚象棋棋子。
“喂喂……普通有用象棋棋子扔可憐的女孩子的人存在嗎?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的孩子了啊赤司你這家夥……”
用着賞心悅目的姿勢拉開椅子坐下的少年眼神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冷不丁的開口:“在哪裏?”
“诶?什麽?”
“‘可憐的女孩子’,在哪裏?”
“…………”
被少年兩句話堵得嘴角抽搐,奏默默的深呼吸了兩下,然後幹脆扭過頭不再看這個叫人胸悶的家夥了,停了兩秒鐘,她又再次轉過頭來。
“赤司,有沒有人說過你性格很爛?”
少年神色不變,似有深意的輕哼了一聲,“你是第一個。”
“是敢直說的人的只有我一個才對吧……”
不滿的低聲吐槽,少女發出了像是動物似的哼哼聲,“今天起也沒有部活了,真央又忙着畫畫不理我,哲也他……”
奏的自怨自艾突然停住了。
這樣說來,如果各自的部活都停止了的話,就是說哲也現在不也是一樣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态了嗎?
一想到這裏,她突然就精神了起來。仔細想想的話,這豈不就是在升上國中之後,難得的可以和竹馬共同行動的機會了嗎?
“……就是說嘛,還有哲也啊……”
奏忍不住偷偷的笑起來。從衣袋中摸索出手機,選定了黑子的名字。真的是久違了啊~首先,必須要讓哲也放學後不要亂跑才行,這個家夥可是出乎意料的不老實呢。
帶着一種像是選定了活祭品一般的心情,奏歡快的開始編輯起信息來。
“……”一旁的赤司卻突然用書脊在她的課桌上敲了敲。
“…………什麽啊?”奏斜眼望向他。
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紅發的少年收回敲桌的手,雖然随即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向她的方向,但是語氣淡淡出口的話中,卻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不用給哲也發短信了,放學之後跟我來。”
“…………哈啊??”奏瞪大了眼睛用驚疑的目光看向了赤司,雖然很想問諸如‘赤司你又忘記吃藥了嗎’之類的問題,但是考慮到各種方面,這種一定會變得很不妙的話還是姑且咽下吧。奏忍不住站了起來,湊向了少年的方向。
“喂喂,赤司!”
聽到對方的喊聲,赤司姑且微微側過臉打算施舍這個家夥一眼,但是還沒等他将頭轉過來,就有一只冰涼的手挨上了他的額頭。
“…………!”
就算是被稱為“那個赤司”的少年,也不禁有一瞬呼吸滞了滞,但是正将手搭在他額頭上的奏卻絲毫不打算體諒他人的心情,她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額上,感受了一陣子之後繼續将懷疑的眼光刺向了赤司。
“也沒有發燒什麽的啊……喂赤司,我說你真的沒問題吧?”
赤司用莫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拂開了搭在自己額頭上的那只手,不鹹不淡的道:“你的智商終于已經被你完全丢掉了麽鈴宮,真是太遺憾了。”
奏悻悻的收回手,不滿的撇了撇嘴,“開玩笑的啦,開玩笑……不過說真的,赤司你到底是有什麽事?難得沒有部活的日子我可不想和你這個讨厭的家夥呆在一起啊~”
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女生還是拿起了手機,無言的删除了預備發給竹馬的短信。
下午放學之後,奏跟在赤司身後,和紅發的少年一同走進了帝光的将棋社的活動室。
奏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着少年十分坦然的将活動室的鑰匙收了起來,然後像是在自己地盤上一樣自在的取出棋盤,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我說,你啊,是不是自然過頭了?”
赤司揚了揚眉,用神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裏是将棋部的活動室沒錯吧?而你……是籃球部的主将吧?”
雖說對于赤司這個人來說,奏也不是不知道他一向是這種自我的家夥,但是這種空氣之下,果然還是吐槽一下比較好吧?
“——為什麽你這個家夥這麽光明正大的拿着人家社團的鑰匙堂堂正正的坐在這裏啦?!”
這句話一出口,奏立刻就感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帶上了微微的嘲諷,就聽見那家夥用好聽的聲音回道:“因為我贏了将棋部的主将,當然就是因為這個。”
……啊糟了。奏的腦中頓時拉響了警鐘。每當話題牽扯到這種地方,之後就會立刻叫人頭痛起來……
“我從未輸過,所以我是絕對正确的。”
……………………來了。赤司有名的中二發言。
一巴掌拍在臉上,黑色長發的少女拉開另一側的椅子坐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單手托腮望向赤司,“好吧不說這個……所以呢?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有何企圖?”
對方的回答卻更加的讓她摸不着頭腦,紅發的少年仿佛說着什麽無關緊要的閑話似的淡淡道:“下棋吧。”
“………………哈啊?”
奏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如此懷疑自己的聽覺,不,比起自己的耳朵,更值得關心的是無疑是面前這個家夥的腦袋吧?
赤司并沒有看她,似乎篤定她不會拒絕,周身浮現着一種志在必得的氣場。
奏糾結了半天,還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先說好啊,我可不怎麽擅長這種東西……”
若是按照他人的标準來評判的話,說着不擅長卻仍舊下得一手好棋的鈴宮奏,無疑是在說謊。但是按照女孩自己的标準來說,這卻是一句實話。就和畫畫一樣不過是随手玩玩的程度,雖然自己做不到心無旁骛,但是卻對能夠做到的人心懷敬意,若是謊稱自己精于将棋的話,那無疑于少女自身的理念不符。
就算退一步從根本上來說,名叫鈴宮奏的少女,大約天生就不喜這種需要精心計算的活動吧。
棋盤上的走向,大約是指導的教師看過之後,都會發出驚嘆的程度。
棋盤兩邊的兩人比起在對弈,卻似乎更像是在一起喝下午茶,紅發的少年臉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而另一邊黑發的少女,則是好像根本不經過思考似的飛快的下着棋子,滿臉毫不在乎的模樣。
事實上,她也的确是毫不在乎。
總是會有一些不安排理出牌的奇怪落子,有些會在之後成為相當漂亮的一手,而另一些則只是單純的随性而為罷了。對于一向號稱将未來也掌控的赤司征十郎來說,鈴宮奏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有些棘手但亦充滿樂趣的敵手了吧。
明明有着足夠的才能,卻甘于現狀,只沉浸在未知的驚喜之中……
他大致上,也不是猜不出這個人的想法。
也正因此,才會對這個人給與赤司征十郎式的額外的關注與寬容。
“将死。”
始終保持着愉快的笑意,紅發的少年沒有半點猶豫的,直接取下了對方的軟肋,将爪牙侵入了心髒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隊長在我心中的形象其實并不是那種拿着剪刀說着雙親殺什麽的中二貨啦……總覺的平時的隊長大概是更加淡定的人吧……可能和黑子有一點點像?嘛……反正連原作者都說平時不是出場時表現出的那個樣子啦,在漫畫畫出來之前寫同人什麽的,窩已經做好了被打臉的覺悟了T▽T
☆、自私者的世界
奏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世界似乎只有黑白兩色。穿着精致洋裙的小女孩像是高傲的小公主似的端坐在雕花扶手的軟椅上,眼神空洞的掃視着整個世界。
……何等無趣的世界。
擁有最高等的才能,優良的家世,爽朗的性格使得身邊永遠都不缺少朋友……被上天眷顧的少女,卻對這完美而毫無瑕疵的一切都感到厭倦了。
想要更加尊重自己的感受,對遵循世理的生活的嘗試,已經足夠了。
……
回到現實之中,在授課途中撐着額頭昏睡了一小段時間的少女迷迷糊糊的動了動僵硬酥麻的手臂,慢吞吞的揉了揉眼睛。
“糟糕……一不小心睡着了,啊啊,明明我是授課途中絕不睡覺的主義啊……”
而且好像,夢到了什麽不太美妙的事情的樣子呢……
因為明天就是學力測試的緣故,今天的課程也只是以複習為主,像是今天的數學課,就完全是以發下練習題的鞏固訓練為主的形式來進行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奏才會無趣到一不小心睡着的程度吧。
“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打着幫助黑子哲也君複習功課的旗號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竹馬的卧房之中,相當自然的蹭吃蹭喝的少女正專注于消滅擁有神一般廚藝的黑子美奈阿姨手制的布丁之中,聽到竹馬君的疑問,她十分給面子的朝對方施舍了一眼。
被黑子拎在手上的正是數學課上的那張練習題紙。
雖然說在考試之前的确是有認真的鑽研過各科的知識,但是面對着滿紙的練習題,除去國文外各科成績都只能說得上是普通的少年仍舊糾結的發現,他的确做不到違心的符合少女‘簡單’的說法。
可能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但事實上在少年的心中的确有着那麽些許的不甘。
“啊?的确是不算難吧……?”心滿意足的消滅掉了大只的布丁,奏終于分出神來稍微理會一下黑子的煩惱,“多虧了有赤司那家夥的筆記,理科類的科目基本上是只要看懂了解題方法就完全沒有問題的類型,真是太好了。倒是文科類的題目,雖說花了些時間将該記下的東西都解決了,但是果然要是考到心情啊、感想啊、解讀什麽之類的題目的話,多少還是會很苦手呢。”
就是說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只憑看的就能夠通曉解題的方法啊……真是越聽越能察覺出人與人之間差距的發言呢……
再一次體會出自己同少女之間不小的差異的黑子默默無言的開始了自己的複習,少見的覺得對這家夥提出疑問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被有些生着悶氣的少年無視掉的奏絲毫沒有自覺的從‘別人家的書櫃’之中選出了感興趣的漫畫,懶懶散散的随手翻看着,“這樣說來,哲也和赤司關系很好麽?那個家夥,肯定在籃球部的訓練的時候也擺着一張中二得不行的臉吧?”
黑子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他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用沒有波動的藍色眼睛看向了奏,“不,只是跟普通的關系。”
“诶~那家夥會好心到關心一個關系一般的人嗎?”奏滿臉認真的盯着竹馬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露出了了悟的笑容,“啊哈~那就一定是這麽一回事了,哲也,看來你在赤司的心中還是蠻有用處的嘛。”
這樣被調侃也是早就已經習慣了的事情了。影子一般的少年相當認真的反駁對方不怎麽負責任的定下的定義:
“雖然我個人并不贊成他的某些想法,但是他是一個好隊長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诶?”想說什麽呢,哲也?
奏看着少年認真的表情,原本玩笑般的神色也不由得收斂了一些。
藍發的少年表情平靜的繼續用平穩的聲音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雖然看上去很難以理解沒錯,但是我認為赤司君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
當天晚上的功課複習以奏猛然之間爆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作為收場,随即她面無表情的竹馬君直白的表示聲音太大的話會打擾到自己的複習,毫不留情的将鄰居家的女孩掃地出門。
“真是過分啊,哪有這麽對待青梅竹馬的嘛~”
“這麽對待你不是剛剛好嗎。”
用着相當自由散漫,但是的确是最舒适的姿勢斜靠在沙發上的美貌婦人毫不猶豫的嘲笑着自己的女兒,鈴宮由紀漫不經心的随手調換着電視節目,“就是要态度冷淡一些才剛剛好,否則你很快就會得意忘形吧?”
黑色長發的少女聳了聳肩,與婦人十分相似的姣好面容上滿是毫不在乎的神色,“嗚哇,這麽說還真是傷人啊,我真的是你親生的麽老媽……”
作為母親的人只是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不屑于對這個問題多加理會。
奏也沒指望這種自己無趣的玩笑得到回應,邁着仍舊輕快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三兩下解開了制服的領結随手抛在一邊,奏整個人撲向了自己柔軟的大床,臉朝向下方将整個人買進了軟綿綿的被褥之中。
“是嗎,是說那個赤司啊……”
也不是不能理解竹馬君所作出的那個評價。但是那個時候,還是選擇了大笑出聲來作為回答。
奏從被褥之中将臉轉了出來,默默的打量起自己的房間。
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充滿青春氣息,也沒有什麽可愛的小裝飾,除去各式各樣幾乎堆到天井的書籍之外,幾乎很難再找出其他的什麽能夠反映出主人性格的部件。
就算是看着鈴宮奏這個人,也一定很難以将這個房間和她本人聯系起來吧。
“那麽,叫做鈴宮奏的這個家夥,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低聲喃喃自語,奏随即發出了一串輕笑,“嗤,在說什麽呢我啊……莫非真的是被中二司給傳染了不成……”
伸手遮住眼睛,五彩的世界頓時化作一片漆黑,笑意從少女輕顫的胸腔處洩露了出來。
現在的世界,在她眼中是多彩的,與之前截然不同,充滿了未知的樂趣與期盼。但雖說如此,偶爾看到那個名叫赤司征十郎的少年,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這個人現在看到的風景,大約就是她之前看過的那種了無生趣的灰白色吧?
盡管相性不合理念不同,但是或許,只有這個家夥是和她一樣的。在奏的心中,一直隐約有着這樣一種認知。
這就是所謂的同伴之間無需言說的共識吧?
“要是承認這個家夥其實很溫柔的話,這麽一來,被留在原地不被承認為夥伴的不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嗎。”
所以,就算是哲也,也決不想讓他加與進來。赤司征十郎此人,只要繼續做個滿身二氣的家夥就好了。
這就是她的自私。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中二的本質開始顯現出來了……其實這人和隊長半斤八兩啦,只不過她自己不承認而已_(:з」∠)_
☆、晨間占蔔很靈驗
對自己有着各種繁瑣至極的規定的綠間真太郎的一天,是從早晨醒來用右手帶上眼睛開始的。
為何一定要用右手戴上眼鏡呢?在綠間看來,這是對自己的最基本的規範,也就是包括在他奉為人生鐵則的“盡人事”中的一個環節了。
“盡人事聽天命”
就是這個了,做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然後只要交給天命去判讀,總之,這句話說的就是這樣的意思。
但是這一天,一向按照自己的準則行動的綠間難得的遭遇到了一個重大的危機。
那是在看完今天早上的晨間占蔔之後,少年猛然之間所察覺到的事情。
“……今天的蟹蟹們可能會和會帶來意想不到結果的人相遇喲,如果想要有好的結果的話,請千萬不要忘記随身攜帶今天的幸運物……”
晨間占蔔一向是每天必看的定番,正在吃着早餐的綠間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專心致志的等待着答案的揭曉。
“……‘在茶壺上睡覺的獅子’!請千萬記得哦!”
晨間占蔔節目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是綠間卻因此而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
如果說是單純的茶壺或是獅子的話,都不會讓他如此為難,家裏也都可以找出适當的東西。但是說到在茶壺上睡覺的獅子的話,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奇特的形态呢?難道是要将在睡覺的獅子布偶給縫到茶壺上去不成嗎?
再度在家中搜索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眼看着已經到了不得不出門的時間,綠間只好咬了咬牙,将家中所有的與獅子和茶壺有關的東西全部都塞進了包裏。
這件事情,就姑且先到學校然後再仔細尋找解決的方法吧。
對于奏來說,今天有一個還算不錯的開始。
一早起來發現母親大人少見心情不錯的準備好了早餐,雖然只是切片面包、熏肉和煎蛋這樣簡單的組合,但是不用動手就有東西可吃還是讓人感到心情愉快。
随手打開電視,其上正在播放着晨間占蔔這個收視率意外的很高的節目,反正也沒有什麽特定想看的節目,奏姑且也就稍微看了一看。
“……白羊座的朋友們,今天運勢最高的就是你啦!”
熒幕上甜美可愛的女主持人不禁讓人眼前一亮,說出的話也讓白羊座的奏一陣高興,她看待節目的态度也稍稍變得認真一點了。
“想要保持好運勢的話,要記得随身攜帶今天的幸運物——紅色發卡!那麽,接下來……”
節目還在繼續,但是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偏頭想了想,奏伸手從矮桌上撈起昨天由紀新買的紅色發卡,随意的将之別在了頭發上。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這樣傻氣的東西,偶爾試一試也不算壞啦。”
說來今天就是學力測試公布名次的日子了,将最後一片面包塞進口中,黑色長發的少女對着鏡子緊了緊領口的領結,随即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今天會有什麽樣的好事情發生,就讓她從現在就開始稍微期待一下吧。
剛一到學校,奏就覺得晨間占蔔所說的內容好像立刻就應驗了。因為要參加比賽而整天将自己關在繪畫部的部活室中的好友,今天總算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可能是因為完成了作品的緣故吧,奏總覺得今天的真央看起來好像格外的高興。
黑川臉上露出有些別扭的笑容,将一個布偶塞到了奏的手中。
“這個是給你的……我記得,你是喜歡這一類的東西吧?”
奏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布偶,坦然的收下了別人的好意。
“啊謝啦,這個不是無【哔——】獅嘛,真央你從哪裏拿到的?”那的确是一個奏十分熟悉的形象,從茶壺中鑽出來的長得酷似向日葵的獅子滿臉幸福的趴在茶壺上打着盹,甚至還十分還原的繡出了鼻涕泡,“雖說要是送我實久【哔——】或者是【哔——】門大萌神的手辦什麽的我會更高興的啦,不過如果這是真央的心意的話,不論是什麽我都很喜歡喲~”
“…………去死吧。”
這家夥到底是哪裏來的鹹濕大叔啊?
好友那張漂亮的臉蛋在黑川的心中欠抽程度正在不斷攀升,現在勉強還排在某個金發的傻瓜之後,但是如果繼續跟她這樣對話下去的話,這人一定會輕松超越其他任何人的吧。
擁有了這樣的覺悟,有着淺栗色卷發的知性少女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用最快的語速說道:
“不過是贏來的小獎品而已你喜歡真是太好了那麽就這樣再見!”
說完最後一句,少女直截了當的轉頭不理會身後好友的呼喊,就這麽快步走掉了。
“真央?喂喂,這還真是絕情啊……”
被抛棄在了走道上,奏伸手抹了一把壓根不存在的憂傷的淚水,将手中的玩偶舉到了眼前,朝之眨了眨眼睛。
“說來,【哔——】久留醬真的是理想中的類型啊~”
就這樣露出了癡漢一般的笑容,說着完全不适合女子中學生的臺詞,就在這時,奏卻突然感受到從某一處射來了一道火熱的視線,還沒有等她轉頭看清,對方就一個箭步沖了上來,一下子握住了她舉着玩偶的手。
大庭廣衆之下握住了在學校範圍內也算是很有人氣的女生的手的男生,綠間真太郎,完全不顧周圍的學生眼睛脫框的驚訝神情,眼神灼熱的神情凝視着奏……
……手上的【哔——】限獅布偶。
“不會有錯!就是這個……終于、終于被我給找到了!!”
時間往前稍微退一些,那是綠間出門之後發生的事情。
因為沒有找到幸運物,所以多少會有些不安。綠間走在上學的路上,像往常一樣選擇了早就規定好的那條路,在這樣的早晨,就算是想要發生些什麽不幸的事情也是很難的吧,那些不安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這樣想着的少年,不禁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
“喵~”
不知從何處想起了貓咪的叫聲,下一秒,一個黑色迅捷的身影從綠間的腳下竄了過去。
因為突然出現的野貓而吓了一跳的少年腳步不禁一亂,突然退後兩步反而撞到了一側人家的花園圍牆,這可真是悲慘的經歷啊。
“喵~”
貓咪卻一無所覺的歡快叫着,在綠間聽來,這似乎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樣。
“……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厭貓啊。”
這樣小聲抱怨着,少年習慣性的伸手,想要去扶鼻梁上的眼鏡,卻在這時發現了一個更加至關重要的問題。
本該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現在不見了。
這樣說來也對,似乎是剛剛沒有站穩的時候滑落了,難怪他從剛才就感到周圍的環境都看不太真切……真是的,都是那只貓害的啊。
這樣想着,綠間不禁埋怨的看了那只還停留在他腳邊的野貓一眼。
但是那只貓嘴裏叼着的是什麽呢?
綠間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那只可惡的貓嘴裏叼着的正是他滑落的眼鏡。
“喂……可惡,別跑給我等等!”
但是野貓并沒有理會少年的低聲喊叫,敏捷而矯健的叼着綠間的眼鏡不知道鑽去哪裏的窩中去了——在居民區是不可以大聲喧嘩的,恪守禮儀的少年始終沒有忘記這一點。因此綠間也只好無奈的低聲嘆氣了。
沒有比這更不走運的了,這樣想回家取來了備用的眼睛的少年完全沒有預料到,接下來還會發生一些什麽——被狗追真是不值一提,路過別人樓下的時候差點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到腦袋,還有其他種種意外,讓綠間差點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完好無損的到達學校了。
總之,在經歷了九死一生的狀況之後,終于在上課之前抵達學校的綠間,黑着臉氣勢洶洶的踏入教室前的走廊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一個隐約有些印象的女生,臉上帶着相當微妙的笑容盯着手中的布偶這樣奇妙的一幕。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綠間的視線已經完全的被女生手中的‘那個東西’所吸引。
他甚至無自覺的沖了上去,緊緊盯着女生手上的玩偶。
“不會有錯!就是這個……終于、終于被我給找到了!!”
今天的幸運物!在茶壺上睡覺的獅子!!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了一個翠翠w忍不住就想悲劇他一下……
☆、不尋常的關注
“把這個讓給我吧!”
總算是将這個惹眼的大個子給拖到了沒什麽人注意的角落,但是對方卻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布偶看,還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任憑奏剛開始時覺得他是多麽的有趣,現在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陣無奈。
“那還真是抱歉了……這個可是不能讓給你的東西呢。”
戴着眼鏡,看上去十分擁有精英氣質的少年頓時相當困擾的擰起了眉頭,這才有功夫分神打量了抓着布偶的女生一眼。
果然有一些熟悉的感覺,綠間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終于想起來眼前這個女生的身份,“你是上次在游戲中心時和黑子說話的那個……”
“游戲中心?啊啊,就是上回……”奏有些意外的又看了綠間幾眼,“你也是哲也的朋友嗎?什麽啊,這樣的話,最開始就直說不就好了嗎!”
直說的話,就會把幸運物讓給我了?
腦中一瞬間浮現出了一絲希望,綠間将差點脫口而出的否定咽了回去,在此時保持了沉默。
但是奏接着說道:
“不過,就算是哲也的朋友也沒辦法呢,這個可是從我的大親友那裏拿到的,随便送人的話,真央可是一定會生氣的啊。對了,如果去網上找找的話,說不定也會有類似的呢?”
綠間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神情難得的顯得相當頹喪,“就算找到也沒有用了,這個是我今天的幸運物,就算郵寄再怎麽快,今天之內也沒有辦法拿到的。”
那就是說,還是毫無辦法了。難道就要這樣與好不容易找到的幸運物擦肩而過嗎?!
“……啧,可惡……”
綠間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對面的女生看到他這樣的表現,突然表情十分無奈的嘆出一口氣來。
“那麽,只好先這樣了。”她将布偶塞到了少年手中,“這個先借給你,等到放學後,我帶你去找我的朋友吧,也許會有什麽幫助也不一定……對了,你應該也是籃球部的成員吧?部活的話該怎麽辦呢?”
抓緊了手上的布偶,綠間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是為了取得幸運物這種重要的事情的話,部活請假一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他很快的做出了決定。
“沒有問題,我會請好假的。那麽,到時候就拜托你了。”
爽快的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