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亂的記憶
葉溪已經足不出戶的躺了一個月,身上的傷已經漸漸開始愈合,但是腦子裏的記憶還是和原來一樣模糊。
她幾乎已經要對自己絕望了,直到燕兒拿了一件東西到她面前,一切才逐漸浮出水面。
這天,燕兒拿着一個包裹,撲過來一臉邀功的抓住葉溪的胳膊,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好幾個圈,狡黠的說:“姐姐,我去把你的東西拿過來來,可能對你恢複記憶有幫助呢!”
葉溪詫異的看着燕兒拿着一個包袱遞了過來,憤憤地說:“這是臭阿九帶姐姐回來的時候一起帶回來的,不知道對姐姐有沒有用。”
“燕兒,謝謝你。”說着葉溪打開了包袱,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槍,她覺得槍身耀眼的光輝無比刺眼,那是把造型霸氣的沙漠之鷹。葉溪的思緒開始飄渺,仿佛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她輕柔磨砂着槍身,溫柔的就像在撫摸愛人的頭發
“這是你換下來的衣服,你不知道九哥當初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流了多少血”燕兒不高興的瞥了一眼葉溪換下來很久的血衣,想起這個厲害的姐姐流了那麽多血就有些心疼,吸了下有些發酸的鼻子撿起地上的衣服,“等會去把它扔了,看着就讨厭”
葉溪好似沒有聽到燕兒的話,兩眼只是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沙漠之鷹,空洞的眼睛似乎沒有了焦距,腦子裏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血紅。
燕兒扭頭看到了葉溪的異常,一臉擔心的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葉溪始終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呆滞,嘴裏反複的念叨着兩個字:“老爸…老爸…。”
燕兒一臉無措的搖晃着葉溪的肩膀,此時葉溪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清明,她毫無征兆的一把揪住燕兒含糊不清的呢喃着:“老爸…別走,別離開我。”
燕兒征了一下,搖着葉溪大叫道:“姐姐…姐姐,你怎麽了?我是燕兒啊!”
可能是燕兒的叫聲讓葉溪清醒了,她忽然就放開了燕兒,雙手抱着頭一臉痛苦的縮蜷在地上。
燕九回來的時候葉溪已經暈過去,臉色蒼白如紙,皺起的眉頭,緊閉的眼睛都在證明葉溪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燕九把葉溪扛到床上,扭頭對燕兒說:“這是怎麽回事?”
燕兒雖然任性,卻也是個識大體的女孩,看到燕九如此正經的樣子覺得自己可能惹了大禍。一臉無措地說:“我把她以前的東西拿出來給她看了。”
燕九看了一眼散在地上的東西,一時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能沖着燕兒說道:“就知道添亂,快去把陳叔找來。”
“我也是想幫忙嘛!”煙兒委屈的嘟囔着,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燕九掃了一眼昏迷的葉溪,看到她手裏還緊抓着那把沙漠之鷹,燕九挑了挑眉,該是多深的記憶讓葉溪看到它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走到床前,燕九彎腰準備從葉溪手裏把槍抽出來,誰知道葉溪卻抓的死緊,似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燕九雙手掰開葉溪的手,剛碰到葉溪手中的沙漠之鷹就被葉溪抓住手腕,葉溪猛然擡頭剛好對上燕九的眼睛,燕九仿佛看到一只受傷的小獸,狼狽的讓人心疼。燕九還沒從那雙眼睛上移開目光鼻子就挨了葉溪一拳,又快又狠,利落的好像練習過好多遍,沙漠之鷹又被葉溪握回了手中。
“唔!”燕九一聲慘叫,捂着鼻子的身體有些顫抖,大爺的,不知道他怕疼嗎,還打他鼻子。
“昏着都不知道消停。”燕九看着一臉神智不清的葉溪,撲過去就要搶葉溪手中的槍。
床上兩個人扭打了起來,燕九驚訝的發現葉溪跟他糾纏了那麽久居然絲毫不落下風,而且出拳的角度不但刁鑽,更是幹淨利落,招招都可以傷人性命。
葉溪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可怕,那是只有被徹底激怒的野獸才有的眼神,痛苦的記憶似乎在這一刻完全迸發。
燕九感受到了葉溪狠厲的殺意,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讓他開始反擊,一個小擒拿手燕九壓制住發狂的葉溪,才發現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
葉溪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燕九,眼睛裏除了悲憤還有晦暗不明的信任在流動,毫無征兆,她一把将燕九拉近了懷裏,咬上了他的肩膀,“別離開我!”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啞喊叫猶如野獸的悲鳴。
燕九沒防備被葉溪抱了個滿懷,從葉溪懷裏擡起頭對上的便是剛才那雙猶如野獸的眼睛。燕九一臉惱怒,他居然被個女人抱住了,這個女人居然打完他還敢下嘴咬,想到這裏的燕九可是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好好教訓她。
葉溪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看了一眼燕九慢慢将頭埋進了楊九的胸膛,因為這突來的變故燕九慢慢握起的拳頭又放開了,就這樣僵着身體讓葉溪抱着,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身上被揍的傷鑽心的疼,讓他扭曲了一張臉。
惱怒中的燕九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滴濕熱的熱體滑過,懷裏這個倔強的家夥居然也會流淚,燕九一臉不可置信,可此時的他卻是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剛剛安靜下來的葉溪。
兩個人就這樣躺在床上,空氣中難得有了點溫馨的氣氛。
“九哥,陳叔……。”來了,心急火燎的跑進來的燕兒看到床上躺着的兩個人硬是把後面的兩個字給吓了回去,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九哥,你……。”
燕九見葉溪已經睡着了,臉色臭臭的從床上走下來對陳叔說:“她這是怎麽回事?”
“我去看看。”陳叔邊說邊向葉溪走過去。
燕兒卻是從進來就擔憂的盯着燕九,燕九從床上下來走過來之後更是吓的話都說不出來。
燕九看着燕兒那傻了的表情,習慣性的就摸了一下她的頭,打趣的說:“傻了?”
燕兒盯着燕九的臉看了好久才說出話:“九哥,我沒看錯吧!你居然被打了”燕兒的神色像是見了什麽天方夜譚的事一樣。
燕九聞言臉色很臭,燕九從小就很少被別人打,更何況被打的還是臉,“要不是看她神智不清的樣子,老子會挨揍。”
“只是受了刺激,沒什麽皮外傷,等她醒了再看看情況!”陳叔說完,回頭看了看燕九臉上的淤青,拿出一瓶傷藥遞給燕兒就走了,沉默的火山很可怕,沉默的燕九更可怕。
“九哥?你可以……”話未說完,燕九就接連發出慘叫:“啊!啊!啊!疼死了,老子絕對不會放過她。”
燕兒拿着傷藥一臉心疼的看着燕九縮蜷在地上,把沒說完的話吞了下去。總是這樣,因為對疼痛特別敏感,每次受點傷就叫的跟殺豬一樣,可如此要面子的人怎麽能在別人面前叫痛呢?
“把藥放那,出去!”燕九一臉陰沉,這次丢臉丢大了。
“可是……”
“出去。”燕九大聲打斷她的話,看着燕兒紅着眼眶把藥放下一溜煙的跑了,燕九嘆了一口氣,再看下去她怕是又要哭了。
好久,房間裏只有燕九壓抑的喘息聲,從小他就發現自己的痛神經特別發達,哪怕用針尖紮一下,也能讓他痛得死去活來,這個女人居然這樣揍他,簡直不可原諒。
燕九揉着被打的鼻梁,狹長的眼睛又眯了起來,下手居然這麽狠,看你好了我怎麽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