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戰損-暧昧-歉禮 (1)
季林晚完全搞不明白, 宴家家主怎麽會出現在漫展裏,還跟簡安眠那麽親密。
還有牧子翁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副是他粉絲的樣子?可是平時也沒見着牧子翁對他這麽熱情啊?難道牧子翁不知道他是他???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現在, 正當着這麽多熟人的面,紮着雙馬尾, 穿着超短裙。
女,裝,走, 秀。
最可怕的是這群熟人之中還有一個是宴家宴家。
京城誰不知道宴家, 但凡還要在京城生存下去的,就得認清楚宴執陌的這張臉。
甚至前段時間,他還被他爸帶着, 在一個酒會上和宴執陌打了招呼。
宴執陌雖然年輕,但從輩分上來講, 跟他爸可是平輩的, 也就是他長輩。
所以他現在,相當于當着他一位長輩的面穿女裝走秀……
這句話光是在腦袋裏面過了一遍,季林晚就尴尬得渾身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恨不得拿機-*-關-*-槍當場把自己突突了。
然而比起當着長輩的面女裝走秀,要是他當着長輩、同學、以及臺下成百上千的觀衆的面摔倒了,那他現在就可以立刻考慮換個星球生活了。
眼看他就快摔到地上,季林晚的職業素養讓他本能地彎曲膝蓋、單膝跪地, 假裝摔倒的姿勢是他特意設計的。
巧合的是,他的這個動作和他此時的服飾倒還真的挺搭。
他前段時間手指受傷了,現在還沒好全, 但是貼着創口貼走秀影響美觀,想了想, 幹脆設計了一套戰損的服飾,在膝蓋和手臂上分別纏上了繃帶,臉上也畫了戰損妝。
這時候他的一個踉跄,就好像是受傷後搖搖欲墜,終于撐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他眉頭皺了皺,手背從嘴角的血跡旁抹了過去,掀起卷翹的睫毛,看了一眼面前,發現自己虛弱的模樣被好多人看到了,頓時羞都滿臉通紅,緊咬着嘴唇,握着拳頭站起來,十分傲嬌地哼了一聲,扭過頭的時候,頭上的一對馬尾辮随之擺動,然後羞惱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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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傳來激萌的叫聲,聽聲音大多數喊的居然都是男孩子。
宴執陌點着下巴的手指微微顫抖:“……我現在好像又感覺不是那麽眼熟了。”
眼前這個穿着超短裙、雙馬尾一晃一晃的傲嬌小姑娘,一定不是季家那個氣質清清冷冷的小朋友吧?一定不是的吧?
簡安眠:“……”
簡安眠剛經歷過社死,現在替別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腳趾頭快要把鞋底抓爛。
他一個局外人看了,都屬于是十分炸裂的程度了。
季林晚他這個當事人……沒事吧?
事實上,季林晚的狀态也非常不好。
季林晚一回到後臺,臉色就陰沉的像是要吃人,舞臺導演本來走過來想誇誇他,一對上季林晚陰測測的嗜血般的雙眼,再搭配季林晚嘴角的血跡和赤紅的臉,簡直就像是吃人吃上了頭似的,當即就被吓跑了。
他在臺上的羞惱甚至都不是演的,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讓自己沒當場爆炸。
他自己都快為自己的敬業精神感動哭了!
因為最後轉身的時候,他居然還他媽記得要讓自己的雙馬尾甩起來!艹!!!
季林晚深呼吸努力平靜心情,筆直挺立的脊背輕輕顫抖,都眼珠都在劇烈震顫。
他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他對宴執陌來說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而他們只見過這一次,說不定宴執陌根本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就算看清楚了,記憶力說不定也根本沒這麽好……
等等,就算宴執陌不記得……但是簡安眠認識他啊!
看他倆相處的那種氛圍,估計簡安眠就是宴執陌新娶的小夫人。
他的身份早晚瞞不住牧子翁的,而簡安眠是牧子翁的室友,宴執陌又是簡安眠的老公。
到時候只要牧子翁知道了,那宴執陌肯定也會知道。
當然,也可能簡安眠在牧子翁之前就已經猜出來了,畢竟簡安眠比牧子翁聰明太多……
那話又說回來了,連簡安眠都猜得出來,身為宴家家主的宴執陌,會看不出來嗎?
季林晚兩眼一抹黑:“……”
艹他媽的,死了算了。
……
臺下。
牧子翁激動地握住劉啓程的雙手,眼睛裏閃爍着興奮至極的光芒:“我女神剛才是不是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是不是?她一定看到我了吧!是的吧?是的吧?!”
劉啓程用盡全力才把自己的雙手從牧子翁鐵鉗似的大掌裏解脫出來了,抖着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啊,你女神看到你了,而且在看到你的下一刻就摔倒了。”
牧子翁瞬間炸了:“放屁!那明明是女神特意設計的!”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拜,雙手舉在胸前,猛男捧心道:“我女神可真他媽牛逼!不愧是女神!連摔跤都那麽自然,一開始我還以為真摔了,差點把我給吓死了!”
“原來是故意的啊,學到了,”劉啓程傻愣愣地點了點頭,又問,“可是她身上為什麽有那麽多傷啊?”
牧子翁嫌棄得要死:“什麽叫身上有那麽多傷啊?這叫做戰損妝,懂不懂啊你?你這個土包子!”
“原來是這樣啊,真神奇,”劉啓程推了推眼鏡,随意道,“我剛還在想,你女神的手指也受傷了呢,跟季林晚一樣,好巧哦。”
牧子翁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住了,他張了張嘴巴,咽了一口口水,顫顫巍巍地舉起懷裏的攝像機,從他剛拍的衆多女神照片裏,找了一張手指部位最清晰的,放大。
人在受傷之後,一定會本能避開傷口。
而照片裏,女神被創口貼包裹的手指本能地翹起來,與其他手指間隔開。
再一回想女神剛才的走秀,同樣纏着繃帶的手臂和膝蓋,活動就十分自如。
這就顯得……手指上的這個傷,特別真。
而且是他的錯覺嗎?這個創口貼跟他當時和季林晚一起在校醫院買的長得好像……
還是說,全天下的創口貼就是長得一樣?
一旦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牧子翁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女神的手指了。
等到走秀結束後的全員返場,牧子翁甚至還把攝像機當成了望遠鏡,直接對着他女神的手指無限放大,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似的。
季林晚再次見到讓他社死的一群人,臉上的表情差點兒就繃不住了。
他媽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怎麽還沒走??
不過季林晚到底是季家年輕一代最優秀的青年,心理素質還是很強悍的,剛才這一會兒的時間,已經差不多緩過來了。
不就是女裝走秀被看到了嗎?誰還沒有點自己的小癖好了,他又沒有違法犯罪,憑什麽就見不得人?
而且他相信,以宴執陌的人品,就算宴執陌知道了,他也一定不會出去亂說的。
想通了一切之後,季林晚總算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臺上的主持人宣布走秀結束,粉絲們可以和自己喜歡的coser合照了。
簡安眠推了推突然就陷入了靈魂出竅狀态的牧子翁:“牧子翁,你女神下來了,你不去找你女神合照嗎?”
牧子翁回過神,喉結幹澀地滾了滾,眼神閃爍道:“不……不了,女神剛演出完,肯定已經很累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這個時候我就不要上去打擾她了。”
簡安眠只好說:“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牧子翁過來主要就是看女神的,現在已經看完了,也沒別的心情看別的,就想回去了。
劉啓程主要就是吃瓜來的,漫展什麽的也看不懂,牧子翁要走,他當然也跟着走。
宴執陌打算再帶簡安眠去外面的商業街逛一逛,然後再找個地方吃晚飯。
一行人離開的時候,不遠處正被粉絲們圍在中間拍照季林晚忽然擡起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了牧子翁的背影,又垂下睫毛,歪着頭看了一眼自己超短裙下雪白細嫩的大腿肉。
原來牧子翁……喜歡這種類型啊。
……
出了漫展之後,宴執陌越想,又覺得怎麽都不對勁兒,沉吟半晌,幹脆直接問了。
“剛才那個是季林晚吧?”
簡安眠有一瞬間的心驚肉跳,明明掉馬的不是自己,他卻有一種代入感極強的羞恥感,磕磕絆絆地回答:“啊……嗯,嗯。”
“你都不問一下我季林晚是誰,”宴執陌摸了摸簡安眠的頭,笑了,“所以眠眠果然也認識他啊。”
簡安眠微微一梗:“……是啊,他剛開學的時候跟牧子翁鬧了點別扭,之後相處一直都不太愉快,我和劉啓程就老是聽牧子翁在寝室裏說季林晚,後來我和牧子翁又恰巧跟季林晚上了同一節茶藝選修課,還在同一組,所以就認識了。”
宴執陌問道:“茶藝選修?就是你爸教的那個?”
簡安眠點頭:“嗯。”
“哦,”宴執陌聯想超級快,“所以剛才劉啓程說的季林晚手指上的傷,也是在那節課上受傷的?”
“!”簡安眠睜大眼睛,“對!不過當時牧子翁也保護了季林晚,所以他們現在的關系還可以,沒當初那麽糟糕了。”
宴執陌點點頭,話音一轉:“剛才聽你們聊天,季林晚是牧子翁女神?”
簡安眠用力點頭:“嗯!”
“不過聽你的意思,牧子翁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神是季林晚?”
簡安眠深吸一口氣,狠狠點頭:“對對,他還不知道。”
“嗯……你室友他喜歡季林晚。”
最後這一句話,宴執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他輕笑了一聲:“你們這幾個小同學還挺有意思。”
簡安眠滿眼崇拜地望着主角攻嘴角優雅的笑容,簡直對主角攻的智商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根本就沒說什麽,主角攻就全靠自己猜出來了!
暴嬌翁!你再看看你!
但凡你有主角攻十分之一的智商,也不至于到現在還沒有老婆!!
這就是智商的參差嗎?!
……
明明都看過女神了,結果牧子翁回到學校之後精神反而變得萎靡不振。
這天,劉啓程照常在敲代碼,簡安眠照常在碼字。
牧子翁跟幽靈似的在寝室晃來晃去,然後一臉頹廢地飄到了簡安眠面前,頂着兩只碩大的黑眼圈,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深吸一口氣,帶着哭腔問道:“簡安眠,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渣男啊?”
簡安眠:“……啊?”
“那天我去漫展,拍了好多女神的照片,夠我舔一年了,可是……為什麽我一翻出女神的照片,腦子裏浮現的就是季林晚的臉,平時碰到季林晚,甚至老是忍不住将他帶入女神的裙子……”牧子翁說到這裏,整個人已經崩潰地快要哭出來了,“我居然……我居然如此亵渎我女神!我簡直不是人!”
簡安眠:“……”
我一直以為你是在裝傻,沒想到你是真的傻啊。
都這麽明顯了,居然還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渣男?難道就沒想過這倆是同一個人嗎??
簡安眠放下手機,嘆氣:“你要是真哭出來了,我就把季林晚給你喊過來了哦。”
牧子翁眼淚瞬間憋了回去,吸着鼻子一臉委屈地說:“嗚嗚嗚,簡安眠,你變了,明明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害羞的連手都不願意跟我握,現在居然都學會威脅人了!”
簡安眠:“……”
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那個不願意跟他握手的人是你才對吧!
簡安眠忽然換了一個話題:“你最近還在發朋友圈嗎?”
牧子翁一臉郁悶道:“沒啊,不想發,哪有心情。”
那就是說,季林晚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和自己聊天的是牧子翁了。
簡安眠輕咳一聲,搓手手,腼腆道:“那我可以看一下你們的聊天嗎?”
他現在是真的有些好奇,這倆貨平時到底是怎麽聊的天,居然完全都不掉馬!
“什麽聊天?我也要看!”劉啓程把鍵盤一推,噠噠噠地聞瓜而來。
牧子翁一把推開劉啓程的腦袋,罵:“滾滾滾,我都還沒有答應呢!”
簡安眠抿唇輕笑:“你給我看看,我告訴你季林晚喜歡什麽品種的花。”
牧子翁條件反射地說:“你他媽為什麽會知道季林晚喜歡什麽品種的花?!”
簡安眠似笑非笑地看着牧子翁。
牧子翁一愣,艹了一聲,臉忽然紅了,舌頭有點打結:“我他媽是說,我為什麽要知道季林晚喜……喜歡什麽品種的花!”
簡安眠知道和傲嬌說話要給對方個臺階,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不是你想知道,是我特別想告訴你,行了吧?”
“哼,既然你非要告訴我,那我就勉強給你看一眼吧。”
牧子翁哼唧唧地打開了手機。
簡安眠和劉啓程兩只腦袋一起湊近。
……
不是陶器:啊啊啊啊啊女神!你真的要去漫展咩?!真的嘛?真的嘛?
不是陶器:[旋轉,跳躍,我閉着眼.jpg]
不是陶器:[(狗狗wink)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jpg]
不是陶器:[興奮到模糊.jpg]
J.:嗯
不是陶器: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女神要去,我也一定要去!!!女神等我!!!我去給你加油打call啊啊啊!沖沖沖——
……
不是陶器:啊啊啊啊啊啊女神!今天你的表現也超超超級無敵宇宙爆炸好!女神那一跪不是跪在了地上,而是跪在了我的心巴上嗚嗚嗚嗚嗚!這是什麽絕美戰損妝!美哭了!!!果然只有女神才能将難度系數這麽大的演出演繹得這麽完美!女神賽高!女神yyds!
J.:謝謝誇獎,你喜歡就好
J.:[微笑][愛心]
……
不是陶器:女神!!!!!快看!!!
不是陶器:[照片.jpg]×53
J.:這些都是你拍的嗎?
不是陶器:是的!!![害羞][捂臉]
不是陶器:女神女神!我拍得是不是還挺不錯的呀?[愛心][玫瑰]
不是陶器:[狗狗乖巧等誇誇.jpg]
J.:嗯,确實很好看,謝謝你
不是陶器:嘿嘿嘿不用謝!不用謝!能給女神拍照是我的幸福![愛心][愛心]
不是陶器:其實我一共拍了200多張照片嘻嘻嘻[害羞][捂臉]上面這些是篩選和修過的,最完美的53張!送給女神~[親親][玫瑰]
不是陶器:當然!女神的每一張照片都巨巨巨貌美![口水][口水]我可以舔一整年嗚嗚嗚嗚嗚[愛心][玫瑰]女神仙女下凡辛苦了!今天也是深愛女神的一天!
J.:嗯,乖
J.:[摸摸頭.jpg]
……
看完後,簡安眠:“……”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季林晚一直都看不出來牧子翁是男的了!
這要是跟他聊天,他也看不出來!
牧子翁一看簡安眠的表情,人家還什麽都沒說呢牧子翁就炸了:“幹什麽幹什麽?你們是不是想笑話我?我追女神軟萌一點怎麽了?怎麽了?招誰惹誰了?又沒犯法!”
劉啓程趕緊安撫他:“牧子翁,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艹!”牧子翁額角青筋跳動,頓時更加暴躁了。
“沒有沒有,軟萌當然沒問題,當然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簡安眠表情微妙地看了牧子翁一眼,“你這種說話語氣……你女神真的知道你是男生嗎?”
牧子翁愣了一下,看了看簡安眠,又看了一眼自己和女神的聊天頁面,忽然就傻眼了。
“應該……不會吧?”牧子翁語氣明顯不那麽自信了,嘴唇顫了顫,說,“可是我……我資料卡上都寫了,我是男的的啊!”
劉啓程:“可是你之前不是說過,很多女孩子在網上都會把自己的性別改成男的,性別為男肯定比性別為女要安全,因為要防止被猥瑣男騷擾嗎?所以你女神确實有可能會誤會你是因為這個,才把性別故意改成男的的啊。”
牧子翁頓時啞口無言,半晌後,他用力握了握拳,咬牙切齒地舉起手機:“不……我不信我女神不知道!我要親口問一下她!”
“?”簡安眠趕緊說,“不是,你等一下——”
不是陶器:女神女神!!!你知道我其實是男生咩?QAQ
簡安眠:“……”
牧子翁你這個智商!是徹底沒救了!!
正在自己的微博粉絲裏排查疑似牧子翁的賬號的季林晚看到這條消息,頓時愣住了。
J.:?
J.你是男生?
不是陶器:?????!!!!!
J.:……
J.:好的
原來是你啊。:)
……
對面。
牧子翁大驚失色地發現,女神在發了最後這兩個字之後,無論他再發過去什麽,都再也不回複了。
“女神不回複我了!嗚嗚嗚嗚嗚嗚怎麽會這樣?女神是不是嫌棄我了?因為我是男生,不是女生?女生是不是不喜歡男生?她是不是以為我一直在故意騙她?可是我沒有啊!我真不知道她不知道我是男生!”牧子翁心态瞬間崩了,眼淚當即就在眼眶裏打轉,在宿舍裏焦慮不安地瘋狂走動,一臉世界崩塌了的表情。
劉啓程:“牧子翁,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這句話是真的有着神奇的瞬間點炸一個人的功能,更別說是本來一點就炸的牧子翁。
“我他媽就是要急!你能拿我怎麽樣!我急急急!直接他媽把老子急死吧!女神都不理我了,我他媽不活了!”
簡安眠:“……”
至少季林晚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一直以來跟自己聊天的人其實是牧子翁了。
簡安眠嘆了一口氣,好聲好氣地說:“牧子翁,你看,既然你女神都有可能把你誤會成了女孩子,那你是不是有可能把你女神也誤會成了女孩子呢?”
“……你什麽意思?”
簡安眠:“我就是想說,牧子翁,你又為什麽能确定你女神一定是女生呢?”
牧子翁一愣,色厲內荏道:“她……她長頭發穿裙子!不是女生還能是男生嗎?”
劉啓程:“可是前幾天我們不是在漫展看到了很多男扮女裝和女扮男裝的人嗎?”
牧子翁舉着拳頭揮舞:“……艹劉啓程你他媽給老子住嘴!”
劉啓程把嘴巴一捂,再也不敢亂說話。
“他有給你發過語音嗎?他有給你發過除cos以外的日常照嗎?”簡安眠一句一句不急不緩地詢問道,“最後一點,他有親口說過自己是女生嗎?就像你剛才一樣?”
牧子翁愣住,然後腦袋轟隆一聲,整個人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定住了。
“要不……你們什麽時候見個面吧。”
否則你倆再這麽黏糊下去,怕是大學四年過去了連個嘴兒都親不到!
……
牧子翁慫逼一個,根本不敢見面。
倒是季林晚,晾了牧子翁一天之後,就開始給牧子翁頻繁地發自己的澀照,還言語撩騷牧子翁……
之所以發現這一點,還是有次牧子翁手機屏幕沒熄,擱桌子上就去浴室洗澡去了。
簡安眠正好路過他座位,聽到他手機一直在震動,就下意識瞄了一眼,一下子就瞄到了對面發來的一張白花花的照片。
他也沒有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臉上的熱度倒是先一步升了起來,趕緊慌亂地挪開了視線,立刻遠離了牧子翁的桌面,過了兩秒又快步走回來,盯着天花板把牧子翁的手機屏幕快速蓋在了桌子上,然後才逃也似的鑽回了自己的小窩窩裏。
簡安眠縮在被子裏心髒怦怦跳,一邊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邊紅着臉呼呼喘氣,一不小心就撞見室友看瑟瑟了,這也太尴尬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牧子翁在網上加了什麽澀情主播,頓時就有點替季林晚義憤填膺,不過仔細回想,發消息的那人的頭像好像是一只小黑貓。
那……不就是季林晚。
簡安眠:“……”
頓時更尴尬了!!
話說剛才那到底是什麽?肚子?大腿?
還是……胸……和屁……股……
應應應該不至于吧?他們關系不可能進展這麽快吧?!
那估計……可能是大腿……
簡安眠正胡思亂想着,牧子翁終于洗完澡出來了。
簡安眠立刻給他發消息。
簡安眠:對不起牧子翁!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你手機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你手機在震動,就下意識往聲源的方向瞄了一眼,不過你放心!我什麽都沒有看清楚!沒有玷污你的女神!
牧子翁:……
簡安眠:牧子翁你別生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qwqwqwq
牧子翁:……沒事
牧子翁:咳,那什麽,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跟你說個事兒呗
簡安眠:你說!
簡安眠:[狗狗乖巧坐等.jpg]
牧子翁:就,那天女神不是知道我是男生之後就沒理我了嗎?我本來以為女神鐵定把我拉黑了,我也不敢給她發消息,我們就這麽安靜了一整天,結果從第二天開始,女神就給我發很多奇怪的話和照片,具體是什麽樣的話和照片,我也沒辦法給你看,但是沒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種
比如故意撩裙子拍大腿;故意對着鏡子彎下腰,露出一片若隐若現的白皙胸口;故意穿着黑絲長襪,擺出一些誘人的姿勢……
然後說一些十分暧昧不清的話語。
類似于:“你快幫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長胖了好多,怎麽感覺我的大腿比以前粗了呢”“這麽冷的天怎麽還有蚊子啊,真讨厭,昨天還在我胸上面咬了一個紅疙瘩”“我新買的這條黑絲襪質量好差哦,露肉,好像輕輕一撕就會破呢”……
咳咳咳咳咳咳。
總之,都是一些沒法見人的東西。
牧子翁:你說……我女神是什麽意思?
簡安眠:不用懷疑了,他在勾引你
牧子翁:!!!!!
簡安眠:嗯,他喜歡你,他想跟你談戀愛
牧子翁:&#¥$*£¢%/^.@?!(亂碼)
牧子翁:雖然但是……她!
簡安眠:他
牧子翁:她
簡安眠:他
牧子翁:她!!!
簡安眠:……
簡安眠:你問清楚了你女神的性別了嗎?
牧子翁:……
簡安眠:他
牧子翁:……
簡安眠:說真的,牧子翁,你們還是什麽時候見個面吧
牧子翁:不……不着急,再說吧
簡安眠深吸一口氣,默默把手機關了。
牧子翁實在是太墨跡了,他怕自己再跟牧子翁多說一句話,自己就要忍不住罵人了。
不過簡安眠雖然忍住了不罵人,但還是忍不住就把這事兒跟宴執陌說了。
他說得還是比較委婉的,沒說季林晚正在每天給牧子翁發自己的澀照勾引牧子翁,而是說季林晚正在以女神的身份追求牧子翁。
但是牧子翁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兩個人就以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處着。
當然,最重要的是,牧子翁死活都不願意和季林晚面基!
也就沒辦法掉馬了!
不能掉馬,他心裏就賊難受!就抓耳撓腮地焦躁!
然而宴執陌聽了,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不急不緩地說:“或許他們兩個正在享受這個過程呢?”
簡安眠:“!!!”
“聽你的講述,他們兩個現在不就是在搞暧-*-昧嗎?雖然沒在一起,但是每天都在調-*-情。因為沒在一起的感覺,和在一起了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想在一起随時都能在一起,但是一旦開誠布公了,就沒辦法再回到從前的那種暧-*-昧的狀态。我就想,或許他們正在享受這種拉絲的快-*-感呢?所以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別管他們了。”
簡安眠悟了。
他平時自己看小說,最喜歡看的部分不就是暧-*-昧期嗎?
要是兩個人在一起了,他反而忽然就失去了興致,覺得沒意思了。
他能耐下心看前面那麽多拉扯,不就是為了主角雙方的一個告白?
告白完了,他也爽完了。
所以牧子翁和季林晚,說不定也正在享受暧-*-昧期的過程。
這麽基礎的道理!他居然還要主角攻幫他點出來!
他這腦子怎麽回事?怎麽一涉及三次元就不靈光了呢?
不行,一定是他這段時間沒有好好碼字,感情線都整不會了。
今天他一定要把後面三十章的感情線仔細梳理一遍,活躍一下大腦!
……
牧子翁和季林晚還有的扯呢,他倆的事情就暫且告一段落。
時間轉眼已經到了12月份,已經徹底進入了冬天的範疇。
簡安眠羽絨過敏,不能穿羽絨服,宴執陌想盡一切辦法,才給他專門定制了一身全世界最保暖的棉服,搭配着還有棉手套、棉帽子、棉口罩、棉襪子,擔心他四肢受凍,宴執陌還強硬地給他四肢關節處的棉服都加了厚,仿佛護腕和護膝似的。
有男人在他身邊耳提面命地監督,簡安眠從秋天到冬天最難熬的流感期,幾乎沒有受過一次凍、打過一次噴嚏,倒是牧子翁因為仗着自己身強體壯,寒流都來了,還穿着個短袖在外面到處亂,最後把自己給搞感冒了。
聽說牧子翁感冒了之後,宴執陌當即就把簡安眠打包帶走了。
就算他去外面出差了,也不允許簡安眠回宿舍住,尤其不要和牧子翁接觸。
于是,牧子翁感冒的那段時間,簡安眠連一次面都沒有和牧子翁碰過。
他還是後來聽劉啓程說了,才知道有一回牧子翁整個人都燒糊塗了,還是季林晚專門請了假,來他們寝室親自照顧了牧子翁一整天,等到牧子翁晚上燒退了,才走的呢。
簡安眠為自己沒有吃上新鮮熱乎的瓜深感遺憾。
這天,宴執陌忽然通知他,他們在這周六的時候又得一起去參加一場商業酒會。
對于他們這樣的家族來說,參加一場宴會和酒會,女伴或男伴是必不可少的。
對于還沒成家的人來說,這些女伴或男伴通常是他們的秘書或助理。
一是為了可以給自己擋酒,二是為了活躍氣氛,三是可以幫自己擋開或者敷衍一些自己不想見的人,其他還有一些零碎的作用,比如幫忙跑個腿兒,拿盤子遞酒之類,或者和其他的老總交換名片。
對于已經結婚的人來說,他們的女伴往往是他們的妻子。
當他們商業交談的時候,他們的妻子就會自發形成一個貴婦圈,一起聊天談心。
表面是一場輕松愉快的閑聊,但實際上他們每個人都在互相打探對方公司的消息。
像主角攻的渣爹一樣,娶了一個成天只會哭哭啼啼、一點腦子都沒有的白蓮花人到底是少數,大多數老總的妻子,要麽是與自身家世相配的豪門大小姐,要麽是本身學識能力十分出衆的才女佳人,總之絕對有一技之長,而不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花瓶。
宴執陌心疼自家小朋友,就算自己已經結了婚,不必要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帶他出席這樣的商務酒會,通常有宇文馳陪他就夠了。
他并不需要在家小朋友去幫自己打探什麽豪門消息,他有能力靠自己就能給小朋友提供最優越的生活。
不過這回之所以要帶簡安眠一起,是因為主辦方給他和簡安眠都發了請帖。
主辦方和他關系還不錯,他如果沒有合适的理由,貿然拒絕也不太禮貌。
再加上這一次的商務酒會環境比較輕松,大廳裏還有沙發和投影儀,要是無聊甚至能看一晚上的電影,宴執陌便帶簡安眠去了。
不過去了之後,他倆才知道,原來主辦方是受了韓總的委托才特意邀請的簡安眠。
原來那天韓總口頭道歉之後,一直還想找一個正式的機會,好好向簡安眠道歉。
他得罪了宴執陌的消息,幾乎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段時間,他手裏好幾個本來都談攏了的單子都跑了,想要找宴執陌再好好道歉,結果卻連人家的面都見不着,他想找別的老總幫忙聯系一下宴執陌,結果沒一個人幫他,這才過了幾天,他頭發都愁白了。
不過他好歹比胡氏好點。
他現在的境遇,只能說是被那些阿谀奉承的老家夥給落井下石,怨不得宴執陌。
但是胡氏可是真真切切把宴執陌給得罪得死死的,宴執陌直接下了死手要整胡氏,最近胡氏那邊可謂是滿目瘡痍,下場十分凄慘。
估計要不了多久,胡氏就徹底沒了。
幸好最後他一位跟他年輕時一起打拼過的老朋友伸出了援手。
正巧宴執陌要參加的商業酒會,是他這位老朋友承辦的,老朋友便以自己的名義,幫他給簡安眠多送了一份請帖,讓他們得以在酒會上見面。
當年他這位老朋友開了公司,破産了撐不住要跳樓,他當時自己也沒錢,但還是傾盡了幾乎所有家産,幫老朋友還了債。
其實這筆債在老朋友發達之後,就立刻連本帶利地還了他,但如今他遭遇危機,老朋友仍然不假思索地拉了他一把。
韓總自己何嘗不知道,老朋友這算是把簡安眠騙過來的,以宴執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