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未來的魔術師能夠和埃爾梅羅學派關系密切是件好事——但是一想到我要給索菲亞利打的那些報告我就覺得手指抽筋兒。有幾個同事在午餐的時候過來拍着我的肩膀說:幸好不是召喚事故。
……去他X的召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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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2001倫敦橡樹街
瑪凱基夫人,
祝您聖誕快樂!我收到了您的包裹:桌巾很好看,放在我淩亂的家裏簡直是損耗了它的價值,為了這個桌巾我好好地把桌子清理了一遍。由于總在實驗室的緣故我似乎總是錯過您的電話,我深刻地感到了電話答錄機的價值。哦,我大概想到您會說什麽:不要總是呆在實驗室,要有自己的生活。您看,我可是把您的話好好記住了。
不知道您是否會喜歡這份聖誕禮物。我希望它能夠抵禦冬木冬天的濕冷:我經歷過那滋味,雖然比倫敦舒适但仍是不太好受。亞歷克斯先生仍然在旅行——他似乎決定要以攝影記者和旅行家為志業了。他讓我替他問候您。
Merry Xmas!
您的,
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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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出信件之十二
日子過得真快。等我反應過來,遠坂和露維娅已經入學快要一年了,特納開始準備他的答辯課題,弗拉特這小子似乎也開始認真地研究着什麽了。阿其波爾特小姐嚴拒了我們為她婚事而操心的舉動,并決定也要進入時鐘塔來看看。想想看,提督大戰略已經出到VI了——
日子過得真快,太快了。
現在我有了很多學生。你應該聽聽我的那些稱號——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是阿其波爾特小姐告訴我的。我大概可以慶幸自己是個成功的老師:如果這是我想要的。
有時候我試圖站在你所熟識的“韋伯維爾維特”的角度上去觀察自己。很多東西沒變,但也有一些東西無可逆轉地改變了。我變得焦慮、陰沉、總是皺着眉頭,像是被倫敦的陰沉浸到了骨子裏。這種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成長。我開始害怕把夢想和誓言說出口,因為一旦說了,就似乎消減了當年的那份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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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太多次的東西沒辦法成真。
寒假的時候我做了長長的旅行。這麽久之後我第一次覺得我可以踏上過去馬其頓的土地。我無數次地研讀過那些地圖、歷史和傳記,但是真正上路的時候我依然只帶了一本伊利亞特。我知道我大概很少能真正地看見什麽——但是我還是想去。拜占庭的風格已經籠罩了這塊土地,太多的戰争和分別早已經磨滅了最初的輝煌。我行走在紅色屋頂白色牆壁的城市中間,像是走在一個并不真實的夢境裏,或者是一個游子回到了離別太久已經面目全非的故鄉。
在愛琴海邊,我聽上了年紀的老人講過海中水鬼的故事。他們會在黎明前的深黯之刻出現在打着瞌睡的水手面前,問着“偉大的亞歷山大今在何方?”而那時候你只需回答:“亞歷山大依然在世,依然在位。”
我想去尋找這個聲音,但是我害怕——這真是丢臉——我會像個孩子那樣泣不成聲。
到了最後,我只是在試圖重複你的道路,就像信仰堅定的教徒想要履及苦路一般。
瑪凱基夫人總是會在電話裏問起你。你看——這正是我恐懼的。我根本不願意說你離開了或者我不知道你在哪裏。在我的描述下,你成了一個居無定所地追逐着遠方的男人,攝影師,旅行家,偶爾會捎來一點兒紀念品,回倫敦的時機神出鬼沒。哦他一定會想要來探望您的,但是他那個性格,您知道的。
有時候我覺得老人知道我在說謊,可是在這個話題上我沒辦法。
再怎麽說——你并不是“消失”了,你也并沒有死亡的概念。就算再也見不到了——你也在我所觸及不到的彼端好好地生活着不是嗎。在這個意義上,我并不是全然在說謊。
啊啊。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在短暫的時刻裏,在自己編制的謊言之網裏,我真的相信着有一天你會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這念頭有些可笑——但是你一定會爽朗地笑着,跟我說“小子,好久不見”——就仿佛你只是出去轉了一圈兒忽然回來那樣。
2002-2003
15.9.2002 倫敦時鐘塔
遠坂小姐,
托和你同行的美杜莎小姐的福,降靈科的諸位都被打擊到了準備閉門謝客一周不出的境地。這完全可以理解,作為從者等級的使魔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如果我不曾持有身為Master的經驗的話,恐怕也會陷入和同僚差不多的情況吧——所以,為了時鐘塔的精神健康着想(如果有這東西的話),請你暫時不要讓美杜莎小姐來時鐘塔了,多謝。
你的導師,
埃爾梅羅二世
p.s.你的妹妹真的不想來這裏留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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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特,[6]
我注意到那個包裹被你拿走了,此外我還注意到你已經連續三天缺席這個事實。請在看到這個便箋之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El-M
[6]此信為一封短柬,在埃爾梅羅二世的文件中發現,經考證應寫于雪原市聖杯戰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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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003倫敦橡樹街
約翰、莎莉,
我們終于回來了。
弗拉特——我讓他立刻回家了。在時鐘塔這邊仍然騷動不亂,但我想埃斯卡爾德斯夫人一定是最擔心的那個。完全從協會的質疑中脫身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好在,這次的“聖杯戰争”只是僞品。除了雪原市的靈脈被重新梳理了之外,沒有留下任何危險和隐患。一切幹淨利落地結束了。
但是,這不代表它沒那麽危險。弗拉特能夠完好無損地迎來戰争的終末——除了他作為優秀魔術師的素質之外,我必須說他的運氣不錯。
我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我還想過:為了以防萬一,暫時将那份可以召喚出最強從者的聖遺物交給他保管;但是在我下定決心之前,他已經拿着一份游戲特典沖到雪原市了。(這可真是他的作風)等我們發現他已經成為雪原市聖杯戰争的參戰者之一時,戰争都已經開始了三天。
更多的細節我并不知道。我見到的弗拉特和之前并無差別,仍然是那樣大大咧咧地笑着,有點兒粗神經又說話沒大沒小的樣子。但是他已經見到了很多魔術師一生也無法經歷的殺戮,以及遠超于任何使魔之上的“從者”這一存在。
以前,有一位魔術師對我說過,聖杯戰争的儀式本身已經擾亂了世界的因果,因此只要見識過聖杯戰争的人都無法再回複到最初的命運線上去。這也許是真的。和Servant的相遇是一個契機,這個契機會給弗拉特帶來什麽樣的改變,也只有他自己能夠知道。
總之,我們都完好無損地從那裏回來了。這已經是件足以慶祝的事情了,不是嗎?
你們的朋友,
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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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2003 倫敦橡樹街
弗拉特,
作為你的導師,我衷心祝賀你以第一級別的魔術師身份畢業。這似乎離你最初的目标還有距離,但是我知道,你成為王冠魔術師只是或遲或早的事情。
我真高興你能夠成為埃爾梅羅二世手下的第一名畢業的學生。有一陣我懷疑恐怕等到凜和露維娅畢業了你都會留在時鐘塔,但你最後居然比特納還早地完成了答辯。這是件好事,弗拉特,因為外面的世界遠比時鐘塔廣大。你需要去更多的地方、邂逅更多的人。那也許比你之前所經歷的一切要好,也許比你之前所經歷的一切要糟,也許只會讓你懷念時鐘塔——但更為可能的,是會讓你想要去更遠的地方。
“我已經沒什麽可以指導你的了”——你是足以讓我驕傲地說出這句話的學生。
走得更遠吧。
祝你好運。
你的導師
韋伯維爾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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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N字開頭書架的通信之五
不知名的魔術師先生,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思索着您曾經和我提過的“時間之要素”。在構造韋弗利的時候,為了維持她的穩定,我在“月靈髓液”這一魔術禮裝的基礎上附加了降靈術。這個不完整的降靈術本來可以消除靈體的記憶(顯然,我做得不太成功)。韋弗利會認為自己是來自未來的殺手——這并不是幻想,而是殘留記憶的再現。
但是,降靈術不可以召喚“未來”維度上的存在。因為我們需要對于過去的“認知”作為降靈的基礎,或者就必須從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