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 剛出道就被黑的體無完膚,這對于姜唯心來說損失很大, 尤其是有些前不久才粉上的新粉絲甚至還不了解她的過去, 突然之間看到網絡上那些天花亂墜的緋聞,一時間難以接受, 甚至直接粉轉黑, 認為自己被偶像所欺騙了。
這些對于一個偶像的殺傷力來說,可想而知有多嚴重。然而,這件事情在鬧了一天一夜後, 突然出現一個大轉折,今晚八點, 那個最開始謠傳姜唯心的微博小號, 發布了一條澄清視頻, 視頻裏的女人帶着口罩,用經過處理的聲音發布了一條道歉視頻, 她稱這件事情都是她的無稽之談, 并對姜唯心表示了道歉。
這條消息發出去沒有多久, 應氏集團直接發布了一條官方申明, 并附上了一張律師函,對于參與這起事件的微博大v提起了訴訟:
我司老板娘和老板恩愛有加,是彼此的初戀和唯一,希望有關言論在這條微博後主動删除。以下是老板娘大學時期患病住院證明。
這份官方又正式的微博一經發布就勾起粉絲們的瘋狂熱議,若說前幾天影帝顧獻舟的澄清已經足夠震驚,今天應氏這條官方申明更是直接打臉那些謠傳夫妻倆感情不和的。
姜盈的飛機抵達洛城時, 微博上已經是另一番景象,早上還被全網罵的姜唯心此時已經被廣大網友稱為神仙夫妻,一直以來低調的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在網友的眼睛裏成了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也不知是不是應斐故意流出去的照片,兩人結婚的儀式照被全網瘋傳,姜唯心那時候望着應斐的目光,根本就是只有喜歡才會露出來的情愫。
我看出來了,明明是姜唯心更喜歡應斐一點,這種目光是只有暗戀的人才會有的。
我覺得應斐看她的眼神也很甜啦,只是可能性子比較冷淡,看起來矜持了一些。
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怎麽可能在大三的時候選擇嫁給應斐,真不知道那些說商業聯姻和假夫妻的人是怎麽想的。
網絡上一片叫好,哪裏還有之前那種全網黑的姿态。
姜盈自顧自的走在前面,忍住要把手機砸掉的沖動,和跟在身後的陸露說了一句:
“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陸露對姜盈總是揪着姜唯心不放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姜盈姐,你和她不是姐妹嗎,世界上一定還有比應斐更優秀的男人,何必為了一個人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懂什麽?”姜盈停下來,看着身後的陸露,“姜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她并沒有注意自己已經走到了機場候車區,一輛車始料未及,擦着她的腳碾了過去,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腳上傳來的刺痛驚出一身冷汗,跌倒在地上……
——
自從姜盈走了以後,劇組裏的氣氛似乎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模樣,這日一大早,姜唯心接到了一個很久沒有聯系的來電,電話是她的生父姜勳打來的,她在電話裏提起了最近姜盈因為腿傷住院的事情:
“怎麽說你們都是姐妹,以後我不在了總要走到互相幫助那一條路,現在她住院了,正是心裏最脆弱的時候,你去看一看,對增進感情也沒有什麽壞處。”
從小到大,類似于他們姐妹倆一定要好好相處的事情他說了很多遍,但事實并不是像大人們說的那般簡單,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姜盈咄咄逼人:
“你知道她來劇組的時候給我惹了多少事情嗎?我和她一直水火不容,我是不會去看她的。”
姜唯心說完這話就直接把電話挂了,想起剛剛父親打電話過來竟然都不問問她的近況,這種假意欣欣的親情她不要也罷。
挂斷電話,姜唯心把手機丢在床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心煩氣躁。
從前,她并不是沒有期待過到了新的家裏能得到親情,但事與願違,有些希望,是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的,不是只有愛情才需要去維系。
她收拾好心情,剛剛準備去劇組,一打開門便看到正準備來敲門的應斐,不等她開口,應斐就說:
“一起去劇組嗎?”
自從兩個人公開了關系,應斐已經陪着她去了好幾次劇組,她在拍戲的時候,他要麽就去周導後面觀摩,要麽就拿了筆記本在休息室辦公。
這幾天劇組裏的大家都在開姜唯心的玩笑,問姜唯心是不是把自己老公拴在褲腰帶上了。
比起以前應斐那動不動就限制她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性子,姜唯心覺得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畢竟很多東西都是要慢慢去學習和改變的,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着急了。
兩個人一路散步到了劇組,應斐陪着姜唯心做妝造,後來快要結束時,他這才和她提起了一件事情:
“今早岳父給我打電話了。”
聽他那麽說,姜唯心已經想到爸爸把電話打給應斐的原因了,果然,應斐接下來就說了一句:
“她讓我勸勸你,有時間的話回去看一下姜盈,畢竟人家是腿斷了,不是什麽小感冒小發燒。”
她正想說自己不想把時間花在這個上面,應斐就嗤笑了一聲:
“你放心,我早上就直接幫你拒絕了,我說你不需要去維序這種虛假的親情,有我護着你,将來你用不着靠姜盈幫助。”
小兩口之間的聊天就是一般的家長裏短,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給姜唯心做妝造的化妝師小藝聽的豔羨,果然這個世界上的美好愛情都是別人家的。這一整個早上,好像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子甜蜜的芬芳。
後來看到應斐出去,小藝終有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唯心,網絡上都在說是你喜歡應總多一些,我怎麽總覺得是他喜歡你多一些呢。”
姜唯心沉默了一會兒,問了小藝一個問題:
“一個異性朋友,在你生病的時候寸步不離的照顧了半個多月,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麽原因?”
“這還用說,如果不是有血緣關系,那肯定就是喜歡了呀。”
姜唯心的臉上溢滿了幸福的微笑,她點了點頭:
“所以啊,我現在回想起來,可能真的是他愛我多一點吧。”
——
有些回憶,在那時候看來可能只是一種沖動,如今回想起來卻又會有不一樣的見解。
那時候應斐感情遲鈍,他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對她的是什麽感情。
她們結婚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場病。
同樣,也是那場查不出原因的怪病,讓姜唯心對姜家的親戚徹底心涼了:
姜盈從小在姜家長大,深得爺爺的寵愛,她生那場怪病的時候,爺爺還會經常來醫院看看她,只是突然有一天,爺爺就不在來了,直到那日她聽到哥哥姜翎給她打電話,這才曉得姜盈竟然選擇在她半死不活的時候帶爺爺去濟州島旅游,爸爸本就日理萬機,一個星期也就只打一個電話過來,姜翎雖然心善一些,但那時候剛剛被叫去公司裏辦事情,也只有偶爾抽時間來看一看。
那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每天都活在惶恐中,好在還有閨蜜蘇靜秋陪她解悶。
還有一個每天都來看姜唯心的人,那個人便是應斐,那時候,他甚至還找了很多權威專家給她問診。
一天中午,姜盈的生母劉碧竟然破天荒的來醫院探病,而且還帶了不少的慰問禮品和一套新衣服,她還親自給姜唯心換上那身新衣服,那一天的劉碧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姜唯心甚至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春天,直到了晚上,劉碧忽然對她說了一句話:
“唯心,出院手續我都給你辦好了,車也在外面停好了,你一會可別忘記拿走你醫院裏的那些東西。”
姜唯心住了半個月的醫院,病情診斷結果遲遲沒有出來,醫生只能對她采取保守治療,現在劉碧忽然鬧了那麽一處,她有些始料未及,這後媽果然是不能和親媽比的,這種情況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眼看着姜唯心不願意出院,劉碧甚至還當着她的面哭窮:
“你在這裏每天的檢查費都大幾千,既然查不出病因,不如就不住院了吧。畢竟你爸爸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劉碧敢這樣撒野,如果不是在爸爸哪裏得到了默許,她怎麽敢在醫院和自己哭窮呢。
姜家那時候雖然比不上現在,但治病的錢是不可能沒有的。姜唯心當即就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腕上掙脫,态度冷硬的拒絕:
“照你這麽說,是不是也應該把在外面旅游的姜盈拉回來?
走廊上還有來來回回的醫生和護士,許是害怕自己不給女兒治病的事情被有心人拿去亂傳,劉碧忽然就在醫院的走廊上哭了:
“你這閨女怎麽那麽不懂事呢,明明好好的,非要賴在醫院不走?”
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病,姜唯心在半個月裏瘦了十公斤,她又瘦又虛弱,又哪裏能和劉碧比力氣,她幾乎已經快被劉碧拖出了醫院,直到後來,一雙手落在了她的另一只手腕上:
“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你當然巴不得她早點死。”
劉碧是見過應斐的,因為前不久,應斐才當着她的面拒絕了她提出來的娃娃親事情。
姜唯心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覺得被他拉住的那只手腕發着溫暖又炙熱的溫度,在她還來不急說什麽的時候,應斐拉着他的那雙手一用力,便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那邊:
“姜唯心的醫藥費和病,今天開始由我來管。”
“應斐……”
她開口喊出來的稱呼,被那個人落過來的眼神打斷,他朝着她輕輕點了點頭,手依舊緊緊的拉着她:
“你不用有所顧慮。”
這句不用顧慮,成為了後來姜唯心每次想起來都會很溫暖的一句話。
當然,愛面子的爸爸自然沒有真的讓應斐墊醫藥費,依舊是讓姜唯心住在醫院裏。但在那以後,姜唯心的病房裏便有了個能照顧她起居的護工阿姨。這場病折磨了她一個多月,她也因此有了個吃了也不會變胖的體質。
後來,出院之後的一個月,應斐帶着她來找老醫生複查,陪着她做了體檢。
得知沒有什麽大礙時,她輕松的呼出一口氣,在走廊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這段時間,你陪在我身邊忙前忙後了那麽久,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報答你,看來只能以身相許咯。”
她其實就是開玩笑的,因為那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很熟悉了,尤其後來她和溫見這個自來熟玩的比較多,開玩笑都忘記了應斐是個認真且沉穩的人。
嘴快的把話說出口,姜唯心才覺得這話未免太過不要臉。她于是輕輕的咳了一聲,往前走的飛快,直到後來了,她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句:
“也成。”
她忽的停了下來,胸腔裏的那顆心七上八下的跳動着,頂着一張緋紅的臉看過去時,她瞧見那個人站在白色的走廊上,身影被外面湧進來的陽光籠罩着,渾身都發着光芒,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意。
那之後的發展,就完全超出了姜唯心的預料範圍,應斐把她的話當了真,且很快就拜托應老爺子上門提親。這樁婚事,就是因為這麽一句話而定下的,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一直到今天,到了此時此刻,姜唯心想起這一幕,依然會有些那時候在做夢的錯覺。
——
最近,姜唯心的戲份已經快要進入殺青階段,原著小說裏和她有瓜葛的兩個男人也在最近進組了,今天早上拍的戲份就是和男一號的婚後戲,拍攝場景是在室內閨房裏,兩個人打情罵俏時,姜唯心所飾演的角色被男一號摟住了腰:
“蘇信,你的手,再捏上去一點。”
不得不說周銘導演還真是個細節狂魔,就是抱住姜唯心這個動作也因為男主角蘇信的手部動作不标準演了三遍,好在接下來的幾場戲都是一遍過,并沒有在這場戲上面耗費太多時間。
後來中場休息,姜唯心沒在周導身邊看到應斐,以為他又去休息室辦公,誰料一進去就看到應斐竟然在玩手機游戲,難得見到這個工作狂竟然也有松懈的時候,她走過去坐到沙發上,問他:
“你在玩什麽游戲?”
“求生游戲。”
她不過是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他的昵稱起的很長:
【不許摟我老婆腰】‘
姜唯心:“……”
今天和男主角拍的戲份親密了一些,她剛剛還好奇應斐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想到是把這股子醋意發洩到了游戲裏,男人在游戲方面可能天生就比女孩子強,就姜唯心看的這會兒功夫,他已經獲得了冠軍。
退出游戲後,應斐收起手機,一只手攀在她的細腰上:
“你中場休息嗎?”
“是啊,你看我多好,一休息就來找你了。”
姜唯心是想哄他的,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應斐勾起唇角笑了笑,往她的腰上捏了一把。她果然一下就起了反應,臉紅脖子粗的瞪着他:
“你幹嘛,這是在休息室!”
“剛剛那個蘇先生都捏了你好幾次,我現在可只捏了一次。”
應斐這話就像是小孩子在鬧矛盾,誰不知道那是因為拍戲需要,姜唯心也就由着他和自己鬧:
“老狐貍,吃醋了。”
“老狐貍不僅僅是吃醋了……”應斐說着,一下便将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環抱住他的腰,用自己的下巴去蹭她的脖子:
“我還忍不住了。”
姜唯心誤會了這話的意思:“怎麽,你又想打人啊,獻舟表弟不和你計較那是因為他尊敬你是他表姐夫……”
話沒說完,她忽然察覺到有什麽東西抵在自己的後腰上蹭了蹭,她一下子就臉紅了,轉過看着他:
“應斐,你……”
她的後半句話被應斐湊過來的吻悉數吞下,他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輕輕的捏在她的腰上。姜唯心掙紮了一會兒,便被這人撬開唇齒輕輕的咬了一口,過了好一會兒應斐才放開她,用手往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
“你覺得我最近表現的好嗎?”
還沒從剛剛那個熱吻裏回過神來的姜唯心點了點頭,揪着着他脖子上那根絲巾把玩,下一刻,她忽然聽到應斐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她玩絲巾的手一頓,紅着臉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男人,掙紮着從他的懷裏下來:
“老狐貍,我都不知道我今晚的夜戲拍到幾點。”
她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但應斐從她紅通通的臉上看出來了,他坐在沙發上朝她看了一眼,輕笑:
“我會提前回去等你的。”
這麽一說,姜唯心的臉就更紅了,直到看到那個人打開門出去,應斐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戰績,繼續點開下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