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唯心回頭望去,正看到應斐朝他們這邊走來。今日天熱,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那肩寬腰細的好身材,被襯的更加修長挺拔,被入口處的燈光一打,多了幾分禁欲孤高的感覺,洛城上流社會對他翩翩貴公子的評價,真是毫不吝啬。
不過,姜唯心把目光落到了他脖子上那些疤痕上之後,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
姜盈自然也看到了前來接人的是應斐,落過去個目光後,她低着頭把頭發往而後攏了攏,朝他那邊跨過去一步:
“應斐哥哥,你怎麽也來了?”
姜唯心準備喊人的動作被女人嬌嗲的稱謂堵回去,掃了掃身上的雞皮疙瘩後,她踩着高跟鞋朝應斐走去,嗲嗲的喊了一聲:
“老公,你來接我啊?”
應斐斂眉,看到她穿了一雙十厘米的細高跟,捕捉到姜唯心喊他老公時狐貍一樣的狡猾笑意,應斐唇角勾起一絲淺笑,點頭。
他将帶來的披肩披到她肩上:
“變天了,我來送披肩給你,要是今晚沒玩盡興,再留下來玩會兒?”
姜唯心心知肚明,若是換做私底下,他會告訴她“我不喜歡玩鬧的女人”
他在外人面前塑造的翩翩貴公子形象,可以屹立千萬年不倒。
姜唯心看他将目光落到姜盈臉上,潇灑的轉過身去,走的又穩又大方:
“那我去車裏等你……”她說着看了一眼姜盈,大方一笑,“難得見到我老公,知道你想和他敘舊,你們慢聊。”
這是什麽話?
好像她故意賞賜給她機會似的?
圈子裏誰不知道,當初姜家兩姐妹為了奪個未婚夫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姜盈是個極其愛面子的人,被姜唯心當着衆人的面一番“施舍”,倒是對應斐笑不起來了。
看到應斐跟在姜唯心身後準備回去,姜盈又忍不住,邁着小碎步跟上應斐的步伐:
“應斐哥哥,我前兩天去韓國玩,遇到個醫生,他給我開了個偏方,我看你脖子上的疤痕……”
“我不在乎這道疤痕。”
兩個人的話被不遠處的談話聲打斷,剛剛還行走如風的姜唯心似乎是扭到了腳,被會場裏的待應生扶了一把:
“小姐,注意腳下。”
應斐沒再搭理她,走過去看了一眼姜唯心的腳脖子:
“穿不慣的鞋子,脫了就好。”
他說着便把她的高跟鞋脫下來勾在手上,一彎腰就把人抱了起來,一米六八的姜唯心躺在她的懷裏,輕飄飄的,好像一只小鳥似的。
先前圍在姜盈身側看熱鬧的幾個小姐妹看那一對恩愛的夫妻走遠,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應斐,難道真的對她動心了?”
“不是說應斐出差回國連家都不回嗎,究竟是誰謠傳的冷落啊?”
看着小鳥依人的姜唯心躺在應斐懷裏,姜盈臉色鐵青,面子上一片寡白。
——
衆所周知,姜家兩姐妹水火不容的事情是因為同一個未婚夫應斐,而這個恩怨,其實早在這之前就有發生。那時候,十三歲的姜唯心剛剛踏進姜家大門,姜爸爸帶着還在戴孝的她,指着姜盈,喊她:
“唯心,來,叫姐姐。”
性子直爽天真的姜唯心開開心心的喚了一聲姐姐,不料遭到姜盈的一陣白眼:
“滾開,誰是你姐姐。”
姜唯心雖然知道自己有個爸爸,卻不曉得父母離婚的真正原因,後來長大了一些才曉得,當初父母會離婚,正是因為姜盈母親抱着一對龍鳳胎兒女跪在姜唯心爺爺面前:
“孩子我已經生下來了,不管怎麽樣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姜家不能沒有後。”
結婚十年,姜氏夫婦一個孩子也沒有。偌大的家業找不到繼承人,這種時候出現一對有血緣關系的龍鳳胎私生子,不管是不是保姆生的,總之誰不要誰是傻子。
姜母不甘願替別人養孩子,加之這麽多年自己的确懷不上,便提出了離婚,沒想到命運捉弄人,離了婚才發現自己肚子裏已經有了姜唯心……
十三歲之前,姜唯心一直跟着母親,日子雖然過的簡單,但也很自由,直到後來母親去世,姜唯心才得以重回姜家,得了個姜家二小姐的身份。
所以後來才有了姐妹兩争奪一個未婚夫的橋段,結果不言而喻,姜盈雖然奪走了她的親爸爸,姜唯心也不甘示弱,奪走了應斐,好像誰也沒占着誰的便宜。
但後來姜唯心明白了,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占便宜去形容的,比如應斐的便宜,但那些都是後話了。
——
夏夜晚風輕拂,晚會的出口處人群還未完全散盡,應斐抱着她出去時,偶爾還能看到落到他們這邊的視線,名媛圈子裏的人都認識應斐,她甚至能聽到一些驚嘆的聲音:
“應斐懷裏躺着的是誰啊?”
“靠,太幸福了吧。”
“能被應斐這樣光明正大的抱着,除了他老婆還有誰?”
她曾親眼目睹一個嬌俏小姐在得知應斐結婚後當場嚎啕大哭的。因為成績優秀,矜貴禁欲的應斐年紀輕輕就踏進婚姻的墳墓。
圈子裏的女人們嫉妒她,羨慕她,又聽說她是十三歲才回到姜家,以為她是私生女,更是嫉妒到發狂。
如今姜唯心早已不在乎這些,臉貼在應斐的胸膛上,想起姜盈那一張臉就從心底裏覺得舒坦。
後來看不到姜盈的影子,她這才說道: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了。”
看到應斐還在繼續往前走,姜唯心擡着臉看他一眼,皺起了眉頭:
“怎麽?”
應斐低着頭看了她一眼,薄唇抿起一個好看的角度,問她:
“你演戲不演全套?”
他原來知道她是故意崴腳的。姜唯心擡着臉看了他一眼,此時應斐抱着她路過一條林蔭小道,昏黃色的路燈投落了半束光在他的側臉上,這人勾唇時的一抹微笑一下子就撞進她的心裏。
她心虛的把目光收回去,臉貼在他胸膛的那個位置,應斐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像是冷檀夾雜着薄荷,清列又安神,她每一次都會因為這種味道沉迷其中,心髒小鹿一樣的亂撞,忍不住想,他的心裏到底對自己存了多少愛意?
“應總,太太,回來了啊?”
直到司機老王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姜唯心才滿面羞紅的掙紮着下去,連另一只鞋子也來不及穿,直接就鑽進了車裏。
應斐随後進來,吩咐司機開了空調。
他往她臉上落了個目光,她今晚打扮的太驚豔了,高高的發髻下,是一覽無餘的天鵝頸,那股子清冷的勁兒,看的人眼睛一熱,他稍微挪過去一些,自然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皺着眉問:
“你今晚跑這幹什麽了?”
“看秀啊,呆在家裏都快無聊死了。”
姜唯心說到這裏,微信震動了起來,蘇靜秋剛剛給她發了條信息:
【小心心,你跑哪裏去了啊,我跟你說我今晚在會場裏遇到個學弟,我給你找了份好差事。】
應斐落在她腰上的手不老實,她不舒服,便擡起手推開,在微信上和蘇靜秋說了自己剛剛離開的事情:
【老狐貍來接我了,我這邊就先撤了。】
應斐看到她手機亮了起來,又看她把自己手推開,有些避嫌,便自覺與她隔了一個位置,讓司機開車上路。
姜唯心發完微信,扭頭就看到那人和自己隔着一個位置的距離,他擡起右手支在車窗上,看着窗外一晃而過的街景。想起她初見他的那天,這個人也是這樣的姿勢,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矜貴高傲,像是神祗。
顏控姜唯心每每看到這樣好看的臉,心底裏那股子氣焰就怎麽也發不出來了。
她往他那邊挪了一下,碰了碰她的肩膀,語氣軟了下來:
“今晚為什麽要來接我?”
以前她出去玩,應斐會派司機到點接人。今晚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肯定是因為別的原因了,姜唯心倒也直爽,說道:
“要是為了看姜盈那個表裏不一的女人,以後你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了。”
話音未落,應斐的手就重新落到她的腰上,右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人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姜唯心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在前方開車的司機先生,臉有些紅的輕咳了一聲,低着頭看他:
“你放手,每次見過姜盈你就對我特別熱情,你心虛個什麽勁?”
應斐有個怪癖,他莫名喜歡看她因為姜盈吃醋的樣子,這麽多年他也沒解釋過,擡手把她額角的碎發勾至而後:
“我覺得你今晚應該比我更心虛?”
心虛什麽?心虛她給自己姐姐難堪了?
不,她從不心虛這種事情,應斐本來就是她的。
他和應斐的娃娃親是兩家的母親大人定下的,她才是從姜母肚子裏出來的哪一個。
應斐遲遲等不來她主動交代今晚出現在秀場的原因,盯着她那雙施了淡妝後的白淨小臉,十八歲時這個美人兒就長這副模樣,如今結了婚,人不僅沒變化,更多了些不可言說的韻味,他蹭到她的脖子上聞了聞,被姜唯心用手巴掌擋住,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
“你幹什麽,你頭埋哪裏幹什麽!”
她這樣一說話,原本沒什麽想法的司機先生便想多了,明事理的把後車的擋板升了上去:
姜唯心:“……”
司機先生你是霸總小說看多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司機先生:我沒亂想,嗯,對,我只需要好好開車就行。
紅包繼續送起,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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