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漫初
“漫……漫初……”清睿上仙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漫初，“你出關了？累不累？要不要吃些東西？”
清睿上仙一時間手足無措，說話也沒了邏輯。
沈漫初看着清睿上仙，嘆了一口：“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結果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沈漫初走到楚青檸身邊兒，眼裏閃過一絲疼惜。
“漫初，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嗎？”清睿上仙有幾分無措與茫然。
沈漫初看着楚青檸，又看了看清睿上仙：“誰會喜歡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可是，這該怪誰？韻芝？還是這個孩子？”
沈漫初冷笑，仿若又回到了那個冬天，好冷，真的好冷。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沈漫初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傅寒軒，是你。是你無能，讓人算計了，這才讓韻芝遭了殃，還連累了這個孩子。韻芝沒了，你就不能好好對待這個孩子？真是可笑，這是你的親骨肉，反倒是我這個做嫡母的看不下去，還得讓人護着她。”沈漫初眼底全是失望，“傅寒軒，你告訴我，這個孩子有什麽錯？她有什麽錯要遭受這一切？你搞清楚，要怪也是怪你的無能，這個孩子才是受害者。你如今還有臉在這裏大放厥詞？你給我滾，給我滾！”沈漫初的情緒有些失控。
沈漫初拿起一邊兒的花瓶，砸向了清睿上仙。
“我……”花瓶砸在了清睿上仙的額頭上，出現了一絲血跡，清睿上仙卻沒有還手。
漫初說得對，是他無能，遭了人算計。韻芝那個賤人定然不是無辜的，只怪漫初太善良，被那個賤人蒙蔽了雙眼。然而，清睿上仙看着冷漠至極的楚青檸，這個孩子确實沒做錯什麽。只是……
“漫初，如今是仙界生死存亡之際，正是需要……”清睿上仙還未說完，便被楚青檸打斷了。
“仙界的存亡，和我有什麽關系？”楚青檸笑了，“你若是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把你們想要的東西送到魔界那裏。”
“你!”清睿上仙凝視着楚青檸，他在楚青檸的眼中看出了看到了認真。絮凝花一旦落入魔族手裏，後果不堪設想，“你別忘了，你是淩潇仙後。”
“你現在倒是記得起來我是淩潇仙後了。”楚青檸笑得燦爛，眼底全是喜悅，“說起來，若不是這是芍歆留下來的遺物，我都想把它送到魔界去了。不對，魔界也不無辜，他們也是殺了芍歆的劊子手。如此，看你們狗咬狗多好啊。”
楚青檸在心裏算計着，怎麽才能讓這一仗延長呢？仙界、魔界、妖界，它們三界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和她一個守界者有什麽關系？就算是六界的生靈都滅絕了又如何？只要他們守住結，控制住邪靈，不讓邪靈污染六界便夠了，這才是他們守界者出生的意義。真若是算起來，縱然她身上流着仙界的血，可是她依舊不屬于六界。
對了，這些仙界中人還不知道妖界也參與其中了吧？雖然不知道妖界打的什麽主意，不過看着他們相互算計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好了，別逼我，那是芍歆的東西，我實在是舍不得。不過呢，芍歆擅長煉藥，她還留了不少毒物。別逼我把你們仙界都毒死。她的那些毒物，毒不倒仙君，也毒不死上仙，不過嘛，其他的仙人就未必了。”楚青檸眼底帶着笑意，看着這群高高在上的仙人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真是有趣兒。
清睿上仙沉默，他突然意識到，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這個素來無害的女兒被逼急了，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芍歆的毒藥自然不是無敵的，然而，真若是用出來，那也是個大麻煩。而這個女兒身上頂着仙後的名聲，又有妻子護着，他動不了她。
“青檸，你……”嬗陵上仙嘴唇動了動，“你變了。”
“上仙客氣。還有，上仙也不用叫我叫得那麽親切。我知曉，你當初想要的弟子不是我，而是傅月珠。沒關系，我們斷絕師徒關系就是了。自即日起，我楚青檸叛離師門。”說出這番話，楚青檸突然覺得一陣輕松。
什麽傅家，什麽師門？要他們做什麽，聽着好聽，卻沒有一點兒好處，只是累贅。只可惜，這個道理，她明白的太晚了。
“青檸，我沒有。”嬗陵上仙争辯，“我并沒有……”
“你是想說你沒有想要傅月珠做徒弟，還是說沒有嫌棄我這個沒用的廢物？沒關系，你不需要說了，反正我又不在乎你說的是什麽。”楚青檸把玩着手裏的杯子，“好了，兩位請回吧，別讓我用法則把你們驅逐。”
嬗陵上仙沒有動，清睿上仙也沒有動。這一刻，他們總算是注意到了，眼前的小女孩兒長大了，眼裏沒了往日的純淨，眼中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的恨意。
“再見！”楚青檸沖兩個人招了招手，“再也不見。”
下一刻，兩個人同時被法則驅逐出。
嬗陵上仙和清睿上仙同時愣住。作為淩潇界崖行宗的太上長老，被譽為仙君以下第一人的嬗陵上仙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用這樣的方式驅逐出去。
“這個逆女！”清睿上仙氣得不打一處出。
“她都不認你了，你還逆女什麽逆女。”一個戲谑的聲音傳來。
清睿上仙擡起頭，才看到自己的兒子傅瑾書正吊兒郎當地倚在書上。
“你這個逆子！”清睿上仙氣得頭疼。兒女都是債，一個楚青檸已經讓他夠頭疼的了，如今這個逆子還來氣他。這逆子若是不開口，就如同個看熱鬧的四處看他的笑話，若是開口，定然是先把他氣得半死，“你在這裏做什麽？”
“看熱鬧啊，瞧你這樣子，就知道是被法則的力量打出來了。”傅瑾書嗤笑，“我娘出關了？唉，你說說你，一把年紀了，白日裏先被女兒嫌棄，等到晚上還得被我娘嫌棄。當然，不用提我，我是就沒喜歡過你。”
“你今天就是來氣我的？”清睿上仙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他若是開口，便不會放過氣自己的機會。若非這是他和漫初的孩子，他定然一巴掌拍死他。
“不。”傅瑾書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我是來看熱鬧的。還有，別打我，娘出關了，你若是打我，娘又不理你了。”
清睿上仙擡起的手又放下。上次揍了這小子一頓，這小子直接把閉關修煉的漫初拽了出來。為此，漫初整整兩百年沒理過他。
“那個芍歆是什麽身份？”眼看着清睿上仙被自己這個兒子氣死，嬗陵上仙趕緊轉移話題。
“不知道。”清睿上仙沒好氣地說。
“你不知道？”嬗陵上仙一驚，能培育出絮凝花的，怎麽可能是無名之輩，清睿上仙這個堂堂一家之主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當初，照顧青檸的那個丫鬟待青檸不好，漫初知道了，大發雷霆。漫初怕傅家的丫鬟不好好照顧青檸，又不願意時刻盯着我的私生女，便從外面選了一個這樣脾氣的丫鬟。據說是從丞淵谷出來的，被人追殺。漫初替她解決了身後的那些麻煩，幫她隐姓埋名，她則安心留在家裏，照顧青檸。自從芍歆來了，也沒有下人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青檸，漫初便安心地閉關，不在把注意力放在青檸身上。”清睿上仙解釋道。
傅家當年也是一筆爛賬，嬗陵上仙多少知道一些：“丞淵谷，難怪。你別把她逼急了，丞淵谷能人不少，從那裏出來的脾氣也古怪。芍歆死了，定然會給青檸留下一些底牌。青檸年幼，又遭此變故，此刻心境定然不穩，真把她逼瘋了，于仙界而言是無盡的禍害。她今日的這番話，多半都是氣話，只是，若是逼她一逼，說不得她真的不計後果，到時候麻煩的是我們。你于她沒什麽親情，你暫且不宜出現在她面前。”
清睿上仙仔細回憶了一番，這才意識到，他似乎和這個女兒從未好好說過話。
此刻的楚青檸，看着面前的沈漫初，還是那個優雅溫柔的女人。楚青檸對夫人的記憶不多，然而卻幾次解救她于水火。若是沒有夫人，她定然活不到今日。
“是我對不住你。”沈漫初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夫人說得是什麽話，若是沒有夫人，就沒有今日的我。”傅家欠她的太多了，然而夫人卻不欠她的。真若是說起來，她欠夫人良多。
“不，你不懂，是我的錯。”沈漫初搖了搖頭，“孩子，你還年輕，有很長的路要走，別讓自己活得這麽苦。”
沈漫初透過楚青檸，仿若又看到當年那個女子，明明那麽多痛苦與無奈，卻努力活出自己的路。
“夫人快樂嗎？”楚青檸忍不住開口脫口而出。
沈漫初愣了愣，随即搖了搖頭：“我都幾百萬歲的人了，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提這些做什麽。”
沈漫初說着，拉住了楚青檸的手。楚青檸愣了愣。夫人對她頗有恩惠，然而，正如夫人說的那樣，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夫君的私生女。倘若不是清睿上仙太過于絕情，夫人也不會對她幾次相護。說起來，楚青檸年幼的時候，很是渴望能被夫人抱一抱，然而夫人從未碰過她一下，更別提抱一抱她了。長大後，楚青檸反而看開了，卻沒想到夫人會突然拉住她的手。
沈漫初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戴在了楚青檸的手上。楚青檸知道這個镯子，從她有記憶起，夫人就帶在手上，一直不曾拿下來。這镯子的料子算不上好，上面也沒有太複雜的法陣，配不上沈漫初的身份。然而，沈漫初卻很是寶貝這個镯子。
“戴着吧，倘若你不怪我，你就把它戴在身上，不要摘下來。你就當是我在贖罪。”沈漫初說道。
楚青檸看着這個镯子，最終沒有拿下來
作者：蠢作者剛剛放錯章節了，現在替換回來了。說起來，若是以後再發現章節對不上的話，提醒我一下，我肯定是又放錯章節了。這種事情我不是第一次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