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顧深意是在唐吟睡着後離開的,雖然她肯定自己幫唐吟蓋好了被子,但唐吟醒來後着涼打噴嚏是事實。
要說她一點沒責任,那就太不負責了,經過那樣激烈的運動,一身暴汗後最容易着涼,她明明可以幫唐吟穿好衣服再離開,可她卻沒有那麽做。光是幫這女人清理完那裏,身體已經被撩出一把火,所以她只能草草結束,再悄悄離開。
感冒沖劑是顧深意剛剛下去買的,順便只是借口罷了,她只是希望做點小小的補償。
“……是我的責任。”這句話顧深意說得面不改色,甚至還挺鄭重其事。
唐吟表情就有點繃不住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昨晚,瞬間又把那些激-情畫面勾了出來,唐吟一只手扶住門框,想裝出一副老司機吃過見過無所謂的樣子,可露在頭發外面的耳朵尖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一絲異動。
顧深意就盯着那一點點由粉變紅的耳朵尖,眼神變了又變。
“……”唐吟注意到這女人的眼神,假裝淡定地撥了撥耳邊的頭發,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氣氛,她一把搶過那杯感冒沖劑,仰頭噸噸噸喝完了。
嘴巴一抹,唐吟把杯子還給顧深意,轉身想回房躲躲時,又聽到她說:“你去墓園了?”
唐吟擡起的腳頓了下:“……你怎麽知道?”王阿姨告訴她的?不對,自己根本沒有告訴王阿姨。
顧深意的回答更是讓她摸不着頭腦:“我剛剛拖了地。”
唐吟順着她目光看向玄關,那一處地板明顯有被拖過的痕跡。鞋櫃底下放着那雙小白鞋,唐吟回來時随便一扔就跑回房間裏,此時被擺放得整整齊齊,鞋子底下墊了厚厚幾層紙巾,不用想也知道是顧深意做的。
還是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唐吟頂着個大大的問號把目光拉回她身上,眨巴眨巴眼。
顧深意迎着她疑惑的眼神,淡道:“我猜的。”
這都能猜到?唐吟訝然。
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猜,從唐吟進門那一刻,顧深意就注意到她的裝扮,太不唐吟了,幹幹淨淨素面朝天,應該是要去墓園那樣的地方,才這麽莊重。而且唐吟昨天晚上才為了她媽媽的事對徐婕大打出手,去墓園就更理所應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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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意又不疾不徐地說:“墓園那邊全是這種黃泥,跟你鞋底的一樣。”
唐吟長長“哦”了聲,哦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問:“你怎麽知道墓園那邊全是這種黃泥?”
顧深意看着她眼睛,頓了頓,說:“半個月前,我去過。”
原來如此。
就在唐吟覺得這些解釋都很合理,好像沒什麽疑問了時,腦子裏突然閃過什麽東西。
媽媽和外婆墓碑前多出來的那兩束鮮花……
帶着那麽一絲不确定,唐吟問出心中猜想:“你是不是去看過我媽媽和外婆?”
顧深意這次卻不說話了,目光一閃,掃過她露出的大片肩膀,無關痛癢地丢下一句“不想感冒就多穿點”,淡然轉身,拿着空杯子走向吧臺。
唐吟怔怔看着背對着她清洗杯子的顧深意,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看不懂這個女人。
默認就等于是承認了。
就算不是沈大富那個渣男,唐吟也想不到,去偷偷祭拜她媽媽和外婆的,竟然會是這個從來不管她死活,與她形同陌路一樣的顧深意。
如同她想不到顧深意會去給她買感冒藥,還親自叮囑她要多穿衣服一樣。
這裏面有太多古怪了,古怪得唐吟不敢再往下深想。
在顧深意洗完杯子時,唐吟躲進了房間。
房間裏悶悶的,唐吟覺得有點冷,她把空調關了,扯掉浴袍換上睡衣。
不知是不是喝了那包沖劑的原因,她早早便有了困意,索性手機也不玩了,蓋好被子,很快睡着。
睡得早,醒來自然也比平時要早,唐吟起床時就感覺腦袋沉沉的,鼻子不通氣,大概率是感冒了。
她一面咒罵這該死的天氣,一面磨磨蹭蹭爬起來洗漱,走出房間時,看看對面緊閉的房門,又看看客廳裏毫無生氣的客廳,突然有些不适應。
顧大小姐又出去了,這一天天的可真是夠忙。
游手好閑的唐吟傻站了半天才想起來要弄點吃點,晃悠悠去了廚房,打開冰箱門,剛把酸奶拿出來,手機“叮咚”響了聲。
漫不經心拿起來一看,唐吟剛睡醒還有點浮腫的眼皮猛地掀開。
【顧深意:沖劑在吧臺上,一天三次。】
唐吟看了足足兩分鐘,這條消息還沒被撤回去,才确定顧深意沒有發錯人。
自打那次為了轉錢加上微信後,她們一次也沒聊過,唐吟覺得這挺正常。就算她們一輩子不給對方發消息,唐吟也覺得正常,但她從來沒想過,第一個主動聯系的,竟然會是顧深意。
更沒想到的是,顧深意給她發消息,居然是提醒她吃藥。
确定這不是關心?
不是吧不是吧?
肯定不是。
唐吟自己就給否定了,并且為顧深意這個反常的舉動找到了充足理由:同個屋檐下生活,這女人肯定是怕自己感冒了傳染給她。
如果不是這樣,那這女人肯定是鬼上身了。
理由找好,唐吟也心安了,她把那瓶酸奶放回冰箱,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份清淡的粥,走向吧臺,果然看到了那盒被拆過的感冒沖劑。
這一盒得多少錢?
唐吟想了想,從外賣軟件裏搜索到了價格,再點開顧深意的聊天框,把錢轉過去。
【顧深意:?】
顧大小姐顯然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唐吟:藥錢。】
窗口上方一直顯示對方輸入中,一閃一閃,過了大概十秒鐘,顧深意才收下那個小紅包,也沒有再回消息過來。
唐吟把沖劑喝了。
緊接着童伶的消息就來了。
【童伶:沒有兼職的周末好無聊啊[嘆氣]】
【唐吟:今天沒去做家教嗎?】
【童伶:本來說好要去的,那家女主人重感冒了,說怕傳染給我,就推到下次了。生病好可憐哦,還得照顧女兒。】
【唐吟:你先可憐可憐你的好姐妹吧。】
【童伶:你也感冒了?】
唐吟拍了張手拿感冒沖劑的照片給她發過去。
【童伶:怎麽突然感冒了呀?】
【唐吟:昨天淋雨了。】
至于那個不穿衣服睡着着涼的原因……還是不提了。
【童伶:哦。那你好好吃藥多喝熱水哦。】
【唐吟:知道啦,那女人已經叮囑過了。】
【童伶:那女人?不會是顧深意吧???】
“……”
唐吟這邊還在懊惱自己手快,童伶那邊就激動起來了。
【童伶:她怎麽突然這麽關心你了?好奇怪哦。】
看吧,連童伶都覺得奇怪,所以不怪唐吟覺得奇怪。
【童伶:是覺得這兩年虧欠你太多,想起來要彌補了嗎?】
【唐吟:她不欠我什麽。】
顧深意不欠她,更不應該關心她,因為這會讓唐吟很不适應,非常不适應。
甚至還有點慌。
【童伶:好吧好吧。】
童伶就是那種很識趣很會照顧他人情緒的人,顧深意這話題不好聊,她馬上換了別的話題。
【童伶:吟吟你最近有點倒黴啊,不是過敏就是吃壞肚子,現在又是感冒,我都想帶你去拜拜佛去去晦氣了。】
然後這話題又讓唐吟想到了顧深意……
确實是從顧深意回國後,她就接二連三的不順,難不成真的是顧深意克她?
唐吟眼珠轉了轉,關掉童伶的聊天框,又點開了顧深意的聊天框。
【唐吟: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個問題太奇怪,過了很久顧深意才回她,而且回的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顧深意:做什麽?】
【唐吟:随便問問,你不想說算了。】
明顯的激将,但好在效果顯著。
【顧深意:1月1日。】
【唐吟:真的???】
顧深意沒有回她。就像昨晚那樣,懶得多做解釋。
那看來是真的了。
這人挺會挑日子,元旦這天出生。還挺好記。
【唐吟:幾點幾分?】
【顧深意:唐吟,你沒事吧?】
她問題越來越詭異,看得出來顧深意已經沒了耐心。
唐吟也覺得自己是在沒事找事。
她肯定是閑出病來了,關掉窗口,搜索找到某個算命小程序,分別輸入她和顧深意的生辰八字。哦,不對,顧深意沒有告訴她具體時辰,所以她還得挨個時間段去測。
輸入完畢提示要錢,唐吟想着九塊九也不貴,付了款,點擊測試。
“你們是上天安排的一對,開始可能不那麽順遂,但只要彼此堅定,克服困難,定能修成正果……” ???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結果?
念完答案,唐吟肯定顧深意不是這個時間段出生,于是她又換了一段。
她又花了九塊九,測試結果依舊沒眼看。
唐吟不信邪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她一個個去測。全部測完後,她整個人傻了。
每一段的測試結果文字描述都不一樣,但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唐吟和顧深意命中注定,天生一對。
……狗屁!
唐吟覺得自己就是個純純大怨種,都什麽年代了還信算命這一套。她本來只是想證實一下顧深意就是跟她相生相克,可結果???
如果不是顧深意作假,那這小程序絕對是詐騙!
她都無語了,想投訴小程序,找了半天沒找到途徑,只好認栽。
一大早被騙了好幾百,唐吟郁悶極了,還沒臉跟人說,只好到童伶這裏尋求一些安慰。
【唐吟:我要去找你玩。】
【童伶:行啊,那你記得戴個口罩再出門。】
【唐吟:???連你也開始嫌棄我了?】
【童伶:嫌棄你我就不讓你來啦!】
行吧。
感冒是挺容易傳染的,唐吟出門後買了個口罩戴上,來到C大找童伶。
童伶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她。
“我也是剛剛接到導師任務的,讓我幫他改個課題。”童伶對着電腦啪啪打字,百忙之中抽空看過來,滿臉歉意,“對不起啊吟吟,你先玩會兒手機吧。”
“沒事,你先忙。”
唐吟倒是善解人意,拿了把椅子懶懶散散靠在旁邊,拿出手機時,餘光瞥見童伶斜對面的室友正在暗搓搓偷看她。
這種眼神唐吟太熟悉了,從她初中,高中,到大學,身邊總有這樣的眼神,欣賞的少之又少,多半是不屑和鄙夷。
唐吟沒有跟那人對視,都已經能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了:這女的怎麽穿這麽少,化的什麽妝啊,妖裏妖氣,一看就不正經。
心底輕嗤了聲,唐吟伸着一雙白白的長腿,随便她看。
這也是為什麽唐吟一直交不到真心朋友的原因,因為正經的看不起她,不正經的她又瞧不上。唯獨一個傻乎乎的童伶。
大一那年,唐吟稱病故意沒有參加軍訓,受不了枯燥的大學生活,跑去參加了某個小姐妹的生日會。那天她也是打扮得這麽妖裏妖氣,因為穿了超短和高跟鞋不便開車,是那個小姐妹親自來接,小姐妹人也挺仗義,因為她喝了不少酒,結束時又親自送她回來。
她醉醺醺從豪車下來時,好巧不巧被同寝室的某個女生看見了。本來想打個招呼,她手都擡到一半了,那女生卻像沒看到她似的,扭頭走了。
這事唐吟并沒放在心上,心裏想的是,剛認識幾天也不熟,招呼不打就不打了。
可恰恰就是因為不熟,這些人才能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她,诋毀她。
說來也是巧合,那天唐吟急匆匆出門要去參加另一個小姐妹的派對,跑到樓下才發現忘了拿個東西,等她走到宿舍門口時,就聽到那天沒跟她打招呼的室友說:“看到沒,又出去浪了。那天我跟你們說你們還不信,她絕對是被哪個有錢人包-養了,不然她一個大學生哪來的一身名牌,出去回來還都有豪車接送。”
另一個室友說:“我其實也感覺到了,唐吟這個人吧,一看就不像正經好學生,想不通她是怎麽考進咱們學校,C大好歹也是個重本啊,就她這樣的……”
“有什麽好奇怪的,肯定是哪個有錢有勢的金主托關系給她弄進來的呗,我就不信她有什麽真本事。不然她憑什麽不參加軍訓?”
“嗯,有可能。”
原本戴着耳機做聽力的童伶“啪”地一下把耳機扔到了桌上,她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沒想到怼人時倒有幾分淩厲,兇巴巴瞪着那兩個亂嚼舌根的室友,說:“沒有一點根據就在背後诋毀自己室友,你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
那個看到唐吟從豪車下來的室友振振有詞地說:“怎麽沒有根據了?我明明看到唐吟從那輛豪車下來的,去的時候也是那輛豪車來接她的,要說不是包-養,誰信呢。”
“從豪車下來就是被包-養了?你這從哪得出的可笑言論!”童伶蹭地站起來,聲音也是越怼越大。
對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那你看唐吟哪裏像個正經學生?天天穿成那樣,就恨不得把肉全露出來了,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隔壁宿舍說得更難聽,人家都直接說我們寝室有個出去賣的了,跟她同個寝室我都覺得丢臉!”
“你……你們這些人怎麽這樣啊!”童伶一張臉都憋紅了,奈何說不出太難聽的話。
唐吟就是這個時候推門闖進去的,踩着她十厘米的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到那個突然愣住的女生面前,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覺得丢臉,有本事你搬出去啊。”
女生沒想到她會殺回來,屬實被她的氣場震懾到,但一想到她是個被人包-養的,出去賣的下等貨,瞬間又有了底氣,梗着脖子,虛張聲勢地嗆回去:“憑什麽是我搬,要搬也應該是你搬。”
唐吟笑了,不笑就已經妖裏妖氣,笑起來更盛:“我憑什麽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女生大概是被她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惹惱了,當着她的面也不知收斂,話不經大腦:“唐吟,我也不怕你聽到,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跟我們這些規規矩矩的學生待在一個宿舍,你要是識相就趁早搬出去,否則難聽的話只會越來越多。”
“什麽難聽的話,你說啊,我仔細聽聽。”唐吟鑲着美甲的手掏了掏耳朵。
女生沒見過像她這麽沒皮沒臉的,還真有膽子說:“反正包-養你的那人看着也挺有錢,你還不如讓他給你租個房趁早搬出去住,也省得以後我們互相看不慣……
“啪”的一聲,女生話還沒說完,臉就被打偏了。
唐吟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看着女生一臉錯愕的表情,眸底已經沒有笑意:“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很看不慣。”
女生沒想到她長得妖裏妖氣居然會跟人動手,又羞又怒氣不過,龇牙咧嘴就要撲上來跟她撕。
童伶忙插—進來,兩手張開擋在唐吟面前,對着一臉怒容的女生吼道:“謝秋燕你夠了,你再這樣我要叫導員了!”
另一個女生慢半拍地過來拉住那個叫謝秋燕的女生,謝秋燕兩頭受制氣到不行,看着唐吟打了人還那麽嚣張,更是急火攻心,夠不到唐吟,只好把怒火發洩到多管閑事的童伶身上:“有本事你叫啊,我正愁沒人給我主持公道呢!”
童伶吵架不行,講道理還是可以的:“你那樣平白無故诋毀唐吟,還想要什麽公道?你以為導員來了她就會幫你嗎?她猜她信我還是信你?”
後面那句話一出,一通嗷嗷亂叫的謝秋燕突然噤聲。
童伶是當年他們市的高考狀元,可以上名牌大學的成績,卻偏偏選了C大這所普通重本,院裏都當她是寶,她一個狀元說的話,自然要比謝秋燕這個成績一般般的學生分量重得多。
如果說謝秋燕只是稍稍忌憚童伶用導員來威脅,那麽唐吟接下來的一番話,足以讓她大學四年過得提心吊膽。
唐吟輕輕撥開明明比自己個兒小,擋在她面前卻宛如一個巨人般的童伶。她走到謝秋燕面前,鋒利的美甲戳着謝秋燕的腦門,謝秋燕怕被劃傷,竟然動都不敢動。
唐吟是笑着說的,可那笑卻像是裹了冰,猝了毒:“看來你這裏面裝的多半是水。既然你知道跟我玩的都是些有錢有勢的,你怎麽還敢對我叫板啊?就不怕惹惱了我,我随便找幾個混混把你給做了嗎?”
謝秋燕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麽威脅過,看着唐吟妖孽梗生的一張笑臉,看着那雙妖孽般的眼睛,她突然不寒而栗,嘴唇一哆嗦,愣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兩腿一軟跌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事後童伶悄悄問唐吟:“你不會真的要找人收拾她吧?”
唐吟看着緊張兮兮的童伶,忍不住捏捏她臉,說:“當然是吓她的。她還不值得我大費周章。”
像謝秋燕這種人,你跟她講道理是沒用,只有比她更不講理,更蠻橫,才能吓退她。更何況唐吟在謝秋燕眼裏本來就是個不正經的人,确實很像能幹出找混混收拾她這種出格違法亂紀的事,她自然就安分消停了。
“那就好那就好。”童伶大大松了口氣。
從小到大,不是沒有人幫過唐吟說好話,但大多數時候,那些人都是帶着目的,要麽想圖她錢,要麽想圖她身體。
但童伶肯定不是。童伶心中只有正義,沒有目的。她站出來為唐吟鳴不平時,根本不知道唐吟就在門外,所以才更顯得純粹珍貴。
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周,看起來不三不四的室友,去得罪另外兩個看起來好像正常人的室友,值得嗎?
唐吟實在太好奇,就問童伶:“為什麽幫我?”
童伶瞪着一雙沒有雜質的眼睛,說得特別真誠:“我不認為你是她們說的那種人。開學那天你還主動幫我,我就覺得你人挺好的。”
而童伶說的幫忙,僅僅是那天她要拆個新開的吹風機,摳了半天都摳不掉封口的膠帶,最後是唐吟看不過眼,搶過來,美甲輕輕一劃便弄開了。
就這麽一點不足挂齒的小事,唐吟甚至都不記得了,沒想到就因為她這個不經意的小舉動,被童伶劃分到了“好人”行列。
也算是她獨活十幾年唯一的幸運吧,一個小小的吹風機,讓她找到了童伶這樣值得一輩子交心的絕世好閨蜜。
回想起來,大學時代其實還挺美好的。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童伶這麽可愛的人呢。
唐吟忘了不應該打擾的原則,伸手摟過認真碼字的童伶,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在唐吟舉起手機時,童伶條件反射地對着鏡頭比了個剪刀手。聽到“咔嚓”一聲,被拍完了,她才一臉懵逼地問:“幹嘛呀?”
唐吟露在外面的一雙狐貍眼笑盈盈的,嗓音也挺膩人:“童童寶貝,我真的愛死你了!”
“……”童伶大概以為她在發神經。
光說怎麽夠,唐吟把剛拍的親臉照放到了朋友圈。
……
顧慕白在刷到唐吟這條朋友圈時,都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加到的唐吟微信。
忙碌的工作幾乎擠掉他所有娛樂時間,今天恰好是周末,例行公事要回家裏陪顧老爺子吃飯,飯後消食的間歇,顧慕白順便刷了下朋友圈,好巧不巧就看到唐吟的這條。
【四海八荒第一唐仙女:愛死你啦mua~[圖片]】
顧慕白點開放大那張照片時,聽到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他擡眼看過去,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顧深意兩只腳剛落到平底,迎接他這樣古怪的目光,頓了頓,低頭審視自己,沒發現任何不妥,問:“大哥,怎麽了?”
顧慕白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指着她身上的淺綠色襯衫,說:“你今天不應該穿這件綠色。”
“?”顧深意投去一個迷惑的眼神。
“吟吟剛剛發了條朋友圈動态。”顧慕白沖她揚了揚手機。
顧深意仍是不明所以,走過來拿起他手機,看到了那條朋友圈內容,也看清楚了那張隔着口罩親吻臉頰的照片,嘴角輕輕抽搐了下。
她把手機還給顧慕白,表情有些無奈:“大哥,我沒想到你原來是這麽八卦的人。”
顧慕白卻是指着那張暧昧照片,表情嚴肅地說:“這可不是八卦,我是在替你擔心。”
……擔心她被綠嗎?
顧深意撫了撫額,手伸過去,指着照片上露出半張臉的童伶,說:“這個女生叫童伶,是唐吟好閨蜜。”
“好閨蜜啊?那看來是我想多了,哈哈!”顧慕白用笑來掩飾尴尬,退出朋友圈之前,又看了眼那張照片,強行找臺階地又來了句,“我就說吟吟怎麽還戴個口罩。”
“她感冒了。”顧深意淡淡應着,擡腕看了眼時間。
顧慕白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眼中多了一抹興味:“所以,這就是你急着趕回家的原因?”
作者有話說:
感覺又可以了,如果不複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