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場面話誰都會說, 但溫向也沒有想要反駁,冥府的寶貝可是不可多得的,但她的手還未伸出, 冷季便按住了她的右手, 千裏傳音道:“長的這樣好看, 心那麽黑。你問她,這麽多的魂魄,她一個人吃的下嗎?”
冥府的規矩她不懂,但她知道溫向是以收魂為任務的,發現了這麽多的魂魄并非她收不了, 只是顧及人間生亂。不若她放開了,慢慢捉便是,總有一日會捉完的。只是到時候冥府那邊怕是要被責備的可不止拘魂使一人。
溫向聞言側目望向冷季, 也不知她是從何處出來的,身上的氣泡也都不見了,冷季說的話, 她不敢說。
冷季看着溫向眸光晃動, 卻啞口不語的樣子, 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這地是我們發現的,冥府也得有冥府的規矩, 她一個拘魂使就想要把功勞獨攬,也不看看是和誰打交道。跟她要。”
要功勞, 至少要得一半。她向來不吃虧, 溫向與她一起, 她自然也不會讓她虧了, 今日若是不妥善解決, 她不介意去冥府鬧一鬧。
溫向聞言猶疑了一瞬,方才想要伸出的手被冷季攔住,想擡起來去接拘魂使給的‘法器’卻也擡不起來。
拘魂使見她猶豫不決,也不接過,便想要把寶貝塞到她的懷裏,冷季見狀直接把溫向拉到了一旁,躲開了拘魂使擡起想要塞進溫向懷裏的手。
拘魂使瞧着溫向油鹽不進,便想要拿話‘開導’她,只是這次溫向像是想通了般,先開口道:“鴛姑娘,我雖未參與捕捉魂魄之事,但你之前也說過,這是人間和冥府的一筆爛賬。罪魁禍首還未被繩之以法,我想判官司應該也樂意希望有人替他解決這個問題,不如鴛姑娘将今日功勞分我一半,日後我也分你一半,你看如何?”
溫向的讨價還價讓拘魂使蹙起了眉頭,不過溫向說的也是實話,她尋得了此處的魂魄,雖是将那筆爛賬尋了出來,但未能清算,如此多的魂魄一時湧進冥府,她也說不清楚,不如就賣這個人間小陰差份薄面,但想要一半的功勞肯定不行。
拘魂使擡頭看着還在忙碌的牛頭馬面等捕魂的陰差,思忖了片刻,面上做出了一副不好辦,卻又還是讓步的表情道:“也好,待上面問下來如何發現的,我也好有個交代。不過你說能緝拿到罪魁禍首,可是真的?”
溫向聞言想到了自己袖中的符咒,點了頭。每個人的所畫的符咒,都會留下痕跡,哪個門派,什麽人留下的,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能不能對付得了還不好說,“當然是真的,不過到時,也還需鴛姑娘助力才能将其拿下。”
溫向沒敢說大話,如此法陣,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冥府一直都未曾發現,想必這些人還活在人世。
拘魂使聞言,眨着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手中拿着的寶貝想要收回之時,溫向的手擡了起來。不是她自己要擡的,而是冷季幫她擡的。
拘魂使手中的寶貝,冷季雖然不稀罕,但她也知溫向一定需要。
拘魂使看着溫向伸了手,也抹不開收回的面,将兩樣寶貝都交到了她手裏。溫向低頭看着手中的寶貝,又看了一眼冷季。
“你總看那邊,那裏有什麽嗎?”拘魂使方才便發現溫向的目光一直往她的身邊瞥,可那邊卻沒有任何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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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聞言,目光回轉過來,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複雜,她方才聽到冷季說話時,便知道拘魂使也是看到不冷季的。
“什麽也沒有。”溫向回答了拘魂使的話,她不想節外生枝,思忖了一瞬,又将話題轉移到功勞之事上,道:“鴛姑娘,這些魂魄如何計算?”
溫向和冷季回到了岸上,魂魄之事雖無明确數量歸于溫向,但拘魂使那邊答應不管多少,都給溫向成為冥差之事做了一個半數進程。
也就是說,溫向距離自己捕捉到足夠的魂魄成為陰差,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
雖然惋惜這些死去的百姓,但事情已然發生,但願她們都能入一個好輪回,至于将他們封禁在下面的人,溫向已經有了頭緒,正是她們要去尋的神符一門。
兩人在婆婆家休息了後半夜,溫向第二日便辭別了。
對于在河底之事,溫向雖然沒有再提及,但她心裏是感激冷季的,若不是冷季的言語,估計她也就把拘魂功勞全讓出去了。
路上溫向特意繞路去了城中一趟,帶着冷季吃了頓好的。再出城,還雇了一輛馬車。
溫向在外面駕馬,冷季則在裏面休息,馬車行些時日,終于到了神符一派的山腳下。
溫向與神符一門沒有打過什麽交到,她自己是靈陵一派,屬于術士界正統一派,到了這處後必須自報門派以及授業的師父。
溫向抵達山腳下,便讓看守的人上去傳達,只是才到便碰了一鼻子灰。
神符一派山腳下的術士,非但沒有恭敬之意,還滿是嘲諷,說她定是那處野路子來的。
他們神符一門的掌門,豈是什麽人都能見得。
溫向對此并沒有在意,只是結印了一道法印,那人便讓她上山了。那是靈陵一派證明身份的符咒,唯有正統一派可結出的術法印記。
青牛圖騰。
神符門派坐落的山有些高,冷季爬了一半便不動了,溫向看着冷季坐在臺階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乾坤袋,想讓冷季進去,自己帶她上去。
溫向的唇口才張開一點,便聽到冷季道:“你背我。”
這幾日行進,溫向沒日沒夜的駕馬,她都不曾與她的身體觸碰,她琢磨了好久都沒有想到如何開口,這會借故爬不動,讓溫向背她。
“好,你上來。”溫向說着矮下了身子,将背部側向了冷季。
冷季原以為還要與溫向讨價還價一番,卻不想一句話溫向便答應了下來,讓她有種錯覺,溫向有事想要求她。
不然沒得解釋,溫向為何突然這般順着她。
不過既然溫向要背,那她可不會客氣。冷季站起了身伏在溫向的後背上,溫向雖然只有一只手臂,但冷季直接将兩條腿,跨在了她的腰骨處,也省得溫向用手去拖着她了。
冷季貼在溫向後背處,臉上并沒展露笑意,溫向側目看了一眼,雙唇微抿目光看向前方,擡步開始爬臺階,冷季的魂體很是輕盈,背起來并不費力。
到了山頂處,冷季的整個身子都已經貼服在了溫向的身上。上山的時間太久,冷季久不言語,溫向以為她睡着了,站在神符門派的山頂上等了好一會兒才去喚冷季。
“冷姑娘,到了。”
冷季的身體感受着溫向體內的靈力不斷的往她體內輸送,雖只有上山這麽一會兒,她也是覺得舒适的,聽到溫向喚她,不舍的從她身上下來。
溫向去看冷季,瞧着她發絲垂在胸前,右手輕攆着拇指有種想要幫她縷一縷的沖動想法。
冷季四下望了一眼,瞧着神符門氣派的大門,高大臺柱子以及鎏金的牌匾,側目回來看向溫向,道:“你說你是靈陵一派,你們門派與這裏相比,哪一個更厲害?”
神符門派的營建确實氣派的不同凡響,但與靈陵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靈陵一派是術士界最高的門派,雖然只是被稱為正統一派,但它卻是萬派之首。”
無論天下如何拉幫分派,都離不開靈陵的扶持。靈陵支持萬花齊放,但卻也不容任何淩駕于它之上。
冷季聽着腦袋點了點,似乎并不在意,她不過是随口問了一句。
溫向見冷季不再問她問題,道:“走吧,我們去見神符的掌門。”
溫向挪步往前走,冷季跟在她的身後,溫向到了神符大門處,照例依舊有人攔住了去路。溫向說明了來意,但那人回道:“真是不巧,掌門已經數月未歸,還請改日再來吧。”
溫向聞言,問道:“可知去了何處?”
那人閉口不言,側目看了看一旁另一個與之守門的術士。
冷季站在一旁瞧着,看到溫向還是一副等待答案的樣子,出聲提醒道:“他們問你要開口費呢。”
溫向聽到冷季這麽一提醒,擡眼打量守門兩人的臉色,她本不想給,可卻又想着來這裏,除了要問清楚河底城池的事情,還有就是要幫冷季傳達讓其清理門戶,為她出口氣的事。
溫向臉上的神情微斂,低頭伸手解開了腰間的銀錢袋子,掏了一錠銀子遞給他們,道:“勞煩告知。”
一錠銀子怎麽可能會告訴她,那兩人接過了銀子,在手裏侍弄着,眼睛卻瞥向了溫向的錢袋子。
這是沒給夠呢。
溫向眸光晃動,思忖了一瞬,決定再拿些出來,冷季卻在此時走了過去,按住了她的手。
冷季看着兩個人貪得無厭的神情,若溫向今日不将這腰間的錢袋子全交給他們,怕是一個字也不會告知。
冷季圍着兩人繞了半圈,抱起雙臂,一手摸着自己的下颚,片刻唇角勾起一瞬,将自己腿上的衣裙輕掀一些,一腳踢兩個,快到溫向都沒有看清,踢在了兩人的小腿腘窩處,兩人身體受到外力猛推,直接跪在了地上。
兩人跪地一瞬,臉上一懵,擡頭看着溫向。溫向低頭看着她們,臉上也滿是不可思議,不過雖不是溫向做下的事,可那兩人之後的眼神,明顯把這事歸罪到了她的身上。
“好你個混賬小術士,我們以禮相待,你竟偷襲我們!”兩人還未站起身便開始破口大罵。
溫向見狀,嘴巴鼓動卻沒能為自己辯解出聲,雖不是自己踢的,可卻是她的身邊的冷季踢的。
冷季聽後笑出了聲,還沒等下一句辱罵的聲音響起,冷季便打了響指,堵住了他們的嘴。
“這裏烏煙瘴氣的,想必那狗屁掌門也不是什麽好貨色。”冷季一針見血,直接連神符門的掌門也一起罵了。
溫向聞言想要勸阻冷季,卻看到冷季揮手,直接将兩人吊了起來。兩人身體懸浮,面上卻無懼怕之意,對着溫向一頓謾罵。
溫向看着兩人的唾沫星子一直噴,腦袋微瞥,眉心皺了皺,對冷季道:“好了,将他們放下來吧。”
溫向的話一出,那兩個被懸在半空的術士嘴裏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什麽,但一定是确定了是溫向所為,不是什麽好話。
冷季聽到了,但卻沒有依她。
冷季擡頭看了一眼兩名滿嘴髒話的術士,轉身直接往神符派的大門走去,只是才邁步,卻被什麽阻攔,整個身子像被撞擊,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飛向了身後。
溫向目光一直追随着冷季,看着冷季被結界打出來,面上一驚,腳尖點地,飛身起來,将冷季接住,單手抱在了懷裏。
冷季被結界打出來,心裏定然不服氣,才落地便以手作法,想要破除這裏不布下的結界,但手中的結印才完成一半,門內便出來兩排着華貴衣衫的術士,各個手持刀劍,像是抵禦大敵般,臉上都帶着嫌惡的戾氣。
溫向見轉,往冷季的身前站了站了,看着兩排術士将她們圍住,溫向單手施禮,道:“抱歉——”
“打!”
溫向還未說完解釋的話,為首的術士便打斷了她的話,言簡意赅,下令讓那兩排手持刀劍的術士攻擊溫向。
溫向聞聲,臉上驚疑一瞬,看着兩排術士拿着刀劍朝着她砍過來,确定不是恫吓她之時,腳尖畫符結印,印成踩踏之時,周身驟然起了大風,将圍上來的人吹的四零八落。
看着歪倒在地哀嚎的術士,冷季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對溫向佩服的神情。
作者有話說:
溫向:“能有什麽辦法,老婆闖的禍,哭着也要解決了。”
冷季:“嗯,獎勵你晚上□□。”
溫向:“那種睡?”
冷季:“就你抱我,我抱你的那種。”
溫向:“穿不穿xx?”
冷季:“不穿,最好把皮也剝了,距離更近一些。”
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