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雲旗扯着缰繩,兩人一馬,嗖的一聲,箭一樣的飛了出去——
只聽,白屹安抓狂的罵道——
“蔡雲旗!你個千年狐貍!!”
不過現在白屹安已然是下不來‘賊船’了。
一路狂奔,到了西郊的時候,白屹安只覺得自己的屁股沒有知覺了,渾身的骨頭也都快要散架了,她哪裏騎過這麽久的馬,五髒六腑都震麻了,一下馬來,扶着棵已經枯死了的樹幹,就幹嘔了起來。
“阿姊——”蔡雲旗見狀連忙拍了拍她的背。
“你可把我坑大發了。”白屹安擦了擦嘴,幹嘔半天什麽也沒吐出來,不過卻比之前好受些了,擺手又道:“走吧,先去瞧病。”
義莊的環境惡劣,一進去就是股臭氣熏天的腐爛味道,若不是蔡雲旗親自帶路,白屹安都不能相信,這裏居然還可以住人。
“世子爺。”憐姑姑跟象升守在一間破屋外頭兒,一見到蔡雲旗就立即迎了過去,只是他們并不認識白屹安,眼神裏又瞬間充滿了防備。
“這是我的阿姊,來給孩子瞧病的。”蔡雲旗說道。
憐霜跟象升這才讓開了擋在破門前的身子——“人在裏面。”
一家三口席地而睡,周遭鋪了些幹草,又因為是炎夏的緣故,不時還有蚊蟲蒼蠅來回飛繞。
起初香菱跟她的丈夫的還充滿了敵意,可在看見白屹安打開藥箱取出脈枕後,目光便忽然一亮,像是看見了什麽救命稻草——
香菱不會說話,只有手勢比畫着。
但她的丈夫會說話,立馬焦急詢問道:“你是大夫?!”
“我是。”
Advertisement
白屹安重重的點了下頭,目光就落在了夫妻二人懷裏的孩子身上,不過一眼就看出來,這孩子得的什麽病——
“孩子是哮喘吧。”
“你怎麽知道?!”男人怔一下。
白屹安皺了皺眉,并未說話,剛想拉過孩子的小手,卻被香菱警惕的躲了過去。
他們不是不信眼前這個大夫,而是不信蔡雲旗。
白屹安也感受到了這對夫妻的敵意,轉頭瞧了眼蔡雲旗。
“白大夫是宮裏的禦醫,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蔡雲旗往後退了退,盡最大限度給香菱一家包容和耐心。
“禦醫?”
香菱跟自己的丈夫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懷裏臉色發青的孩子,當父母的如何能忍心呢?
“治吧,治吧,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
見他們夫妻不再排斥,白屹安急忙拉過孩子的手放在脈枕上,手指并攏的搭了上去。
“哮喘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藥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男人抹了把淚。
白屹安把完脈又捏開孩子的嘴,看了看舌頭,随後就聽見了急切的咳嗽聲。
“這孩子總是這樣,都睡着了也能突然把自己咳醒。”那男人看着剛睡醒還怯生生的孩子,立馬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安撫道:“蛋蛋乖,不害怕哦。”
白屹安随身都是攜帶筆紙的,就是為了方便開方子。
“無礙的,吃上幾副藥,多休養休養,慢慢會好的。”話罷便落筆寫了張藥方遞給蔡雲旗。
蔡雲旗接過方子立即就讓象升去抓藥了,随即又跟着白屹安走到義莊外頭兒。
“那孩子真的不要緊嗎?”
白屹安兩手背在身後“哮喘不是大病,但一定要仔細照顧,需要慢慢養,尤其是藥一定不能斷——”說罷擡頭朝四周看了看,雜草叢生又熱又悶“這環境不适合哮喘病人居住,你得給他們換個好點兒的環境,最起碼是個人能住的地方。”
“這個自然。”蔡雲旗點點頭,聽到那孩子沒事後,心裏頓時松了口氣。
片刻後,擡眸看向白屹安,忽然問道——
“難道,阿姊就不好奇他們是誰?”
“有什麽好奇的?你要說自然會說,咱們的交情無需多言。”
白屹安還是那個最懂蔡雲旗的人。
“他們應該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我此番也是有私心的。”蔡雲旗原本就沒想瞞着白屹安“想着若是治好他們的孩子,或許當年的事情,他們就會告訴我了。”
“這怎麽能叫私心呢?要是他們沒有遇上你,那孩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白屹安拍了拍蔡雲旗的肩膀,說到底這人還是心太善了。
那日過後,蔡雲旗給了他們些銀子,又在附近租了個好點兒的院子,供他們一家三口居住,憐姑姑跟象升則也與他們住在一起,雖是也是怕他們逃走,可更多的卻是擔心再有人對他們不利,不管當年的事情能不能重見天日,蔡雲旗都不希望再有人為此付出生命了。
香菱還是不肯松口,蔡雲旗倒也不急,只是叮囑憐姑姑跟象升一定要保護好他們,而自己則是隔三差五就過來看看,畢竟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香菱遲早會被感化的。
暗夜裏,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
“死了?人死了?那香菱呢?”
“屬下不知。”
“天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停電,我真是醉了,以後一定要早早把水電氣充滿感謝在2021-07-07 00:25:38~2021-07-08 09:3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隽 2個;阿狼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3、紅月亮
自打蕭一瑾上山還願後,蔡雲旗也越發懶散起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日日早起,第一個跑去學子監。
如今的她,又恢複到以前的狀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挑些自己想看的書來讀,什麽國家大事,邊疆戰役,為臣之道,一概通通不理。
反正自己以後既不入仕也不當官,知道的越多看得越明白,往後的是非就越煩擾,還不如就這樣做個閑雲野鶴來的自在呢。
這天,蔡雲旗正在書房裏練着字,就聽見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要是沒猜錯,應該是千瑞。
“爺!”千瑞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正午的日頭毒辣着呢,出去一會兒就能把人曬得渾身都汗涔涔。
蔡雲旗放下手裏的筆,擡眸看去,只見他懷裏揣了個紅木盒子,上頭兒镌刻着朵牡丹花,凹陷的紋路裏還燙了一層金漆,光瞧着就做工,就精致的不像普通的木盒。
“這是?”
“是蕭府的小厮送來的,說一定要交到您手上,我看着他挺着急了,在門口等挺久了。”千瑞跑的一頭大汗,扯着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
“沒說是蕭府的誰嗎?”蔡雲旗挑了挑眉。
“這個他沒說,我也忘問了。”千瑞撓了撓頭,又道:“不過他說,您看過就知道了。”
“我看過就知道了?”
總不能是蕭維丞吧?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會拿這麽精致的盒子裝東西的人,況且他莫名其妙的給自己送哪門子東西?
疑惑間,蔡雲旗接過木盒在手上掂了掂,只聽見裏面傳來清脆的撞擊聲,像是什麽銀環之類的東西——
銀環?!
該不是那個——
蔡雲旗忽然睜大了眼睛,猛地想到什麽,連忙撥開暗扣——
果然——
裏頭呈着一個解開了的九連環,這不正是那天自己送給蕭一瑾的嗎?
還以為會難住她呢,卻不想這人竟然解開了。
真是好聰慧的女子。
蔡雲旗心中一喜,想到那人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彎起來。
一旁的千瑞這回可是看了個真真切切,霎時就愣在了原地,這是個什麽情況?
他們爺,居然笑了?
抻着脖子,不禁好奇的朝那木盒上偷偷瞄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到底是個什麽神奇的東西,竟能讓寶哥兒這麽寡淡的人,都展露笑顏?
“爺,是什麽東西啊?”
聽到旁邊千瑞的詢問,蔡雲旗啪的一聲,忽的就将手裏的木盒蓋扣了起來,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頃刻間便裝起了傻來。
“沒什麽。”
“沒什麽東西,那您笑什麽?”千瑞鼓了鼓嘴,一臉的不相信。
“我笑了嗎?”蔡雲旗眨着眼。
“我看的真真兒的,您笑了!”千瑞用手比劃着,Z怕蔡雲旗不承認。
卻不想,他們爺這回倒是大方的緊呢——
“笑,就笑了呗。”
千瑞詫異的像是不認識蔡雲旗了一般,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一連幾日,蔡雲旗都沉浸在一種說不出來哪裏高興,可就是不停欣喜的狀态中,不時就會想起那天自己送她九連環的事情,細算起來也有好一段日子沒有上山了,也不知道她在那兒過得怎麽樣?
想着想着蔡雲旗就從椅凳上坐起了身來,不禁皺眉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一陣陣的夜風吹來,雖說是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