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之是無論如何都安穩不下來。
“小姐,您怎麽這麽興奮啊?”蓁蓁瞧着在屋子裏來回轉悠的蕭一瑾問道。
“第一次進皇宮誰不興奮啊。”蕭一瑾看了看門口,湊到蓁蓁的耳邊,又特意壓低了,說道:“我就想知道宮裏的妃子是不是當真都特別漂亮?也想知道皇帝是不是真有哥哥說的那麽難——”
‘看’—字還沒說出口,蓁蓁急忙一把捂住蕭一瑾的嘴,瞪大了眼睛,吓人道:“小姐,你想被殺頭啊!”
大晉律例有明文規定,一律不準議論皇家事宜。
蕭一瑾倒好,竟還議論起妃子美不美,皇帝醜不醜?這要是傳出去,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拉開蓁蓁的手,蕭一瑾不以為意道:“要是真傳出去,那就是你說的,你是共犯,大家一起掉腦袋。”
蓁蓁急忙捂住耳朵“我可什麽都沒聽見。”
蕭一瑾捂嘴一笑“瞧把你吓得。”
“小姐~~~”蓁蓁站在原地直跺腳“小姐您又吓唬我。”
“誰叫你膽子那麽小的,不吓唬你吓唬誰。”
蕭一瑾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蓁蓁了。
沒過多久,馬車備好,吳苋就來叫她了。
今日的京內長街不像往日那樣人群擁擠,相反兩邊都有侍衛把守,應該是專門封路開道,以便于馬車行進方便,畢竟文武百官一同進宮,那數量可不算少。
蕭立威跟蕭維丞騎着駿馬在外,吳苋跟蕭一瑾母女則在馬車內,又因為是仲夏的季節,便将簾子掀挂了起來,陣陣微風吹進車內打在臉上,倒還是挺涼快的。
在他們前面的是一輛棕紅色的馬車,蕭一瑾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蔡雲旗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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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懷裏頭兒憑空突生出一只小兔子來,撲通撲通來回亂竄。
到了宮門處,大家才一一從馬車上下來。
蔡雲旗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自己眼前一亮的姑娘,片刻怔楞後,才回過神兒來。
少女一身的鵝黃縷金挑線紗裙,頭上梳一個單螺髻,纖細的手指不經意的撫弄耳鬓旁散落的碎發,白皙的臉頰在陽光下,微微透着淡粉色,一擡手一投足,竟不自覺的便叫人眸光淪陷。
蕭一瑾能說自己是故意的嗎。
方才下車之際,她就已經注意到了蔡雲旗,以及那人久久凝視不斷的目光,自己随意撩發的動作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娉娉,咱們往前走吧。”吳苋拉過女兒說道。
“哦,知道了。”蕭一瑾嘴上應着,可腳上卻還沒有動,迅速的扭過頭去,佯裝不經意的掃過一眼。
微微淺笑,酒窩深陷,少女姿态楚楚。
蔡雲旗的心髒都要跳漏一拍,只覺得這晉京城中的女子在她面前都要遜色一籌。
一時間滾了滾喉嚨,心中荒唐的厲害。
撫着額頭,硬是壓下那淩亂的思緒。
蔡依芙老早就瞧見蕭一瑾了,剛叫出一聲“蕭姐姐——”
就被小安氏瞪了一眼“沒規矩,不準胡鬧。”
蔡依芙見狀只能對着蕭一瑾眯眼笑着揮了揮手,而蕭一瑾則也是颔首淺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皇帝設宴果然不同凡響,這與之前蕭維丞那次進宮受賞又不一樣,如今宴請群臣,偌大的光祿寺烏壓壓的一片,隆重華麗卻又不失莊嚴。
蔡顯宗高居主宴之上,雖然已過花甲之年,不過一雙鷹眼卻絲毫不遜色任何人,笑意之後隐匿着看不見的銳利精明,淩厲的鋒芒掃過身邊一衆群臣,最後落在了蕭立威與蕭維丞父子身上,但卻沒有停留太久,因為他發現在了一個更為心動的小人兒。
蕭一瑾低着頭,但顯露的側臉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不僅蔡顯宗能看見,鄰桌的幾個皇子也都瞧見了。
幾個皇子陣營不同,對蕭家的态度也不明确,大多都在看蔡顯宗的意思,尤其是十一皇子,似乎格外厭惡蕭家,入席至現在,連一個正眼兒都沒有瞧過。
“蕭将軍,果然虎父無犬子,來來來,喝酒喝酒!”蔡顯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席間,蔡顯宗時不時就會把目光落在蕭一瑾身上,若是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可四次五次,會不會就有些太過刻意。
吳苋作為女人也作為母親,對這樣的事情總是敏感些,心中只覺得異常荒謬,霎時眉頭緊鎖。
而除了吳苋之外,對面的蔡雲旗也發現了不對,佯裝舉杯飲酒的模樣,但眼神卻看向主宴之上的蔡顯宗,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對上了蕭一瑾的面容。
頓時,心中大驚,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猛地升騰而出。
蕭維丞大概是有些喝多了,面色漲的通紅,借着如廁的機會站在珍馐亭外吹風,想緩一緩酒勁兒。
剛吹了不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了很輕的腳步聲,轉過頭去——
“蔡世子。”
“蕭小将軍。”
蔡雲旗颔首點了下頭,邁着輕步看似不經意走到蕭維丞的身邊,兩手握在欄杆上,目光眺望遠方的湖心亭,突然輕聲道——
“不知蕭兄可知道方才陪在陛下左邊的是哪位貴妃?”
“不是,張貴妃嗎?”
蕭維丞有些奇怪的看向蔡雲旗,怎的沒頭沒腦的問起這個來了。
“那蕭兄可知道,張貴妃是如何進的宮嗎?”蔡雲旗又問。
“這個,我不倒不清楚。”蕭維丞搖了搖頭,他對宮裏的這些事情一向不感興趣。
蔡雲旗目光深沉,偏過頭定定的望向蕭維丞,緩聲道:“當年張貴妃的哥哥是平騎大将軍,因為安定西南之亂有功,所以在他打贏勝仗回朝後,陛下為了安撫他,也為了提高張家的地位,便下了一-->>
道聖旨,召了他妹妹,也就是現在的張貴妃入宮,冊封貴妃的儀式好不隆重,張家也憑借這個,在晉京一躍而起,聲名遠揚。”
“張貴妃的哥哥?”蕭維丞眯了眯眼睛似乎還有些怔楞。
前後不過一瞄秒,蕭維丞的眼睛倏的一下瞪的老大,此刻的酒都醒了一大半,壓低聲音,驚詫道——
“你——你什麽意思?!”
話說到這兒,再遲鈍的人也都明白了。
蔡雲旗眸色一沉,繼續問道:“敢問蕭小将軍,若你是平騎大将軍,會怎麽做?”
“我定然是死也不會讓妹妹進宮的!”蕭維丞的後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那皇帝老兒都能給自家妹妹當爺爺了!
蔡雲旗猛地擡眸,目光淩厲“那就把你的妹妹藏好。”
話罷,便轉身大步離去。
此時的蕭維丞立在欄杆旁,臉色已然恢複如常,方才的醉酒全都消退了,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重新回了宴席。
經過剛才蔡雲旗的提醒,蕭維丞這次留了心眼兒,不時也向蔡顯宗偷看去——
果然,陛下的眼神不對,每一次擡頭都會掃過蕭一瑾的面龐,那微微眯着的眼皮,讓蕭維丞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宮宴結束後,蕭維丞一刻不敢耽誤,剛回到蕭府,就急忙将此事告訴了爹娘。
“這——這怎麽可能?!”蕭立威先是不信,轉而問道:“你一向對察言觀色不敏銳,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是蔡世子提醒兒子的。”蕭維丞深吸一口氣,想到蔡雲旗的話,脊梁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一直沉默的吳苋,這時也轉頭看向蕭立威,眉頭緊鎖“這一點我在宮宴上也發現了,陛下總是朝着娉娉不時的看着,雖是不經意,但就是太不經意,才會覺得刻意。”
蕭立威臉色凝重,雙手背在身後,畢竟是一家之主,他不能自亂陣腳,沉着聲音道:“或許也不一定,咱們不能光憑斷皇上多看了幾眼娉娉,就覺得他有這個想法,再等一等,說不定是咱們想多了。”
這話倒也沒錯,為今之計也只能等了,但願是他們想多了。
而另外一邊,在閨房之中的蕭一瑾,還同蓁蓁講着宮裏的見聞,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已經悄然襲來。
一連過了三日都沒有動靜,蕭家人的心算是好不容易放了下來,看來皇帝沒有這個意思,是他們多想了。
不過有句話說的沒錯,危險總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找上門來。
晌午剛過,宮裏便來人了。
這人蕭立威認得,是皇帝身邊的宦官。
“公公——”蕭立威拱了拱手,連忙讓下人看茶。
“蕭将軍客氣了。”宮人小抿了口茶水,随後笑了笑“陛下命灑家前來傳話,說後日要單獨設宴款待蕭将軍一家呢。”說完放下手裏的茶盞,頓了頓,提高了些聲調,意味深長的瞧了眼蕭立威“蕭将軍一定要帶上全家進宮,切記切記啊。”
瞧着公公別有深意的眼神,蕭立威心中的石頭嘭的一聲重重掉下——
完了,完了。
公公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