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對着千瑞搖了搖頭,轉頭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窗外看。
果然,西面的窗戶下隐約有個人影晃動。
李嬷嬷壓根兒就沒走,她繞了一圈跑到西面的窗戶下聽起了牆根兒,這是李嬷嬷的老手段了,每回聽到點兒風吹草動,轉頭就禀告了小安氏,小安氏出手向來大方,這些年光是賞賜就把李嬷嬷喂的流油了。
“我去趕她走!”
“莽夫!”
素雨一把拉住他,轉頭看了看西窗,頓時就有了主意,貼在素月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就見素月走到西窗旁,拿起根撐窗戶的木棍,迅速擡起來捅了過去,只聽外頭的李嬷嬷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可也不敢叫出聲來,這要是讓蔡雲旗發現自己在聽牆根兒,萬一捅到老太妃耳朵裏,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讓她摔個狗吃屎!”
素月性子直來直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藏着掖着
“背主忘義東西!還有臉說擔心哥兒的身子!我看她就是擔心自己的荷包吧!這些年東家倒西家的事情她做的還少?!寶哥兒對她親如家人她倒狼心狗肺!摔個狗吃屎都便宜她!!”
李嬷嬷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大聰明沒有,彎彎繞的小腦筋倒是一堆堆,要治她其實也不難,只是治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蔡雲旗嫌麻煩又見她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才一直留着她,如今看來自己的怕麻煩倒成了她嚣張的資本,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夜裏起了風,雖是初夏但晉京地屬北方,不像華南那般潮熱,乍得吹起風來還是帶些涼意的,不過好在這裏幹燥沒有回南天,手及之處清清爽爽也是舒服的。
燭光下,少女手捧着書,一頁頁細細翻閱,連身邊人走近了都沒有察覺,只看的出神兒。
蓁蓁見自家小姐如此認真的模-->>
樣站在一邊也不敢打擾,只是頭一回覺得自家小姐好像長大了,雖然臉上稍顯稚嫩可性子卻比在家裏的時候要沉穩許多,她呆呆的看着直到燈芯發暗,才連忙出聲提醒道:
“夜深了,小姐還不休息嗎?明天一早還要去學子監呢。”
蕭家算是在晉京安頓下來了,這幾日連着拜訪了好些朝中大員,該熟悉的都基本熟悉了,不熟悉就再慢慢接觸,而蕭一瑾玩了這麽久也該收收心了,官員勳爵人家都要在學子監讀書,她也不能例外,只是落了那麽久的功課,只一個晚上也怕是補不起來,都聽聞盧夫子一向嚴厲,她可不想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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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一會兒吧。”蕭一瑾讓蓁蓁将燈芯調亮,喝了口茶便又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可還沒翻上兩頁,卻聽蓁蓁說道:“我的好小姐您就快早些休息,都這麽晚了,您是想明天頂着對熊貓眼供大家取樂嗎?雖說我家小姐長的天生麗質,華南第一,但明兒可都是晉京裏那些傲氣的公子和小姐們,明兒還得早起好生打扮一番才是,再不睡明兒上又該起不來了。”
蕭一瑾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合上書本轉過身,忽然想起了蔡雲旗,那個病秧子也去嗎?
晉京的學子監就是不一樣,一進去若是沒有人帶着都會迷路,先入耳的一片爽朗的童聲,偏頭看去雖說都是幾歲大的娃娃卻都是穿金戴銀各個顯赫,想必都是些達官貴人的子弟,畢竟學子監也不是普通百姓能來的地方,穿過一片巨大的花園期間經過一座拱橋,方才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讀書的地方。
蕭一瑾體态輕盈,一身粉色對襟襦衣,下着百褶淺青色羅裙,既不招搖也不平庸,剛剛好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來,再加之眼角處點了一顆朱砂痣,更是讓人一眼難忘。
林其琛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天在花園中看自己的蕭一瑾,只是當時離得太遠沒有仔細看,今日一見的确是個美人,難怪能讓那幫嫡長女如此嫉妒。
蕭一瑾剛走進門檻,前桌的幾個女子便不悅的瞪了瞪她。
“那小家子氣的又來了。”
“真晦氣。”
“我可不想和她坐在一起。”
“你們是怕蕭家小姐将你們比下去才不敢跟她坐一起吧,遜色鬼,切。”林其琛看着她們不屑的翻個白眼說道。
有不想和蕭一瑾坐在一起的,就有想和她坐在一起的,比如蔡依芙。
雖說郡王府的水深,但蔡依芙卻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天真爛漫沒心眼兒,一點兒都沒有王府嫡女的架子,一見着自己就笑的燦爛,招着手讓自己過去。
“蕭姐姐!快坐這兒!”
蔡依柔坐在兩人的身後,見蔡依芙又揮手又興奮,不屑的搖了搖頭,不就是個武将家的嫡女嘛,瞧把你興奮的,哪裏有一點點郡王嫡女的樣子。
“人都到齊了嗎?”盧夫子坐在矮凳上,摸着自己的胡子“到齊了就上課吧。”
大晉雖然民風開放但畢竟男女有別,通常授課的時候都是用一道屏風将男女隔開,但遇到學問讨論時并不影響,不管男生還是女生都可以暢所欲言。
“終于讓我逮着他了。“身後一個很突兀的女聲傳來,蕭一瑾有些好奇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身型略胖臉盤微大的少女,雙眼放光的看向側前方。
蕭一瑾是見過她的,劉昶劉大人家的二小姐劉珍,前幾日在插花會上的時候見過一面。
或許是武将出身又養在柳州,近年才回晉京來,同那些嬌氣的大小姐都不相同,為人憨厚甚至還有些傻傻的。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竟發現了蔡雲旗的身影,難不成劉二小姐看的是蔡雲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不過想想兩人的身形,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倒是也相配,蕭一瑾一個沒忍住竟笑出聲而來。
“蕭姐姐,你怎麽了?”蔡依芙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問道。
這下闖了禍了,諾大的學堂全都看向她一個人。
“原來是蕭将軍家的女兒,那你就來說說吧。”盧夫子點名道。
蕭一瑾壓根兒就沒聽,哪知道說什麽,還好蔡依芙在旁邊提醒她。
“花木蘭替父從軍。”
“我以為女子不一定不如男,男子也不一定強于女子。”
此話一出,學堂裏更是安靜了,盧夫子眯起眼睛,嘴邊露出笑意
“那你就說說怎麽不如,怎麽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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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是福是禍
放眼望去學堂裏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看蕭一瑾身上,這些眼神中有蔡依芙這樣真心聆聽的也有林其琛那種事不關己的,當然也少不了蔡依柔那些個想要看笑話的。
或許在大多數人的眼裏自己這個武将出身的世家女子就該粗言鄙語,匹夫之勇,但凡是稍微有些涵養都要被說成是裝的。
蕭一瑾想着你們越是要看好戲,自己就越讓你們沒戲可看。
“自古以來英雄就無男女之別,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征戰衛國,佘太君五十三歲又掌三軍,王昭君為兩國安穩甘願和親匈奴,試問這裏面哪一個女子不如男?若只是從性別評判功績未免太不公平。”
此話一出倒是讓有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收回了許多,一旁的蔡依芙更是連連點頭,就連盧夫子都有幾分贊許。
“此言差矣——”
金絲屏風的另一頭忽然冒出個不和諧的男聲,蔡雲哲抖了抖衣擺站起身對盧夫子拱了拱手
“學生以為蕭二姑娘所說的都不過是個例,而正因為是個例難免就會被誇大,其中是真是假也多有考究,若是女子皆是如此那為又為何還要男子征戰沙場?不如建個女子營豈不更好?”
說着眼中便露出幾分不屑
“《儀禮喪服》有雲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周禮天官》有雲九嫔掌婦學之法,以教九禦、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更有東漢才女班昭作《女誡》此乃女人之大德,我想蕭二姑娘該多讀些這樣的書才好,征戰沙場這種事情還是留給男兒家去做吧。”
蔡雲哲的言語充滿鄙夷,這鄙夷不僅僅針對蕭一瑾,更是針對天下女子,他自小嬌生慣養,小安氏又為他竭盡所能,吃穿用度皆不是尋常人家所能比拟,如此一來便造就了他嫉妒且自負的性子,別說一個小小的蕭一瑾,就是她那有過功績的哥哥都入不了他的眼。
“依蔡二公子所言,公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