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她回去,又急着給夫子送文章,這才将事情都趕在了一起。”
話罷又将白屹安往前推了推,露出她肩上的藥箱,繼續說道
“醫者父母心,今日若您不讓屹安進去,只怕日後屹安心裏也不會好受。”
盧夫子還在左右思量,卻又聽那丫鬟焦急詢問,幹脆跺了跺腳,将心中顧慮全部抛之腦後,先瞧了病再說,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的妻子受苦,今日欠他一個人情,只要日後他不逼迫自己傷天害理,那就什麽都好說。
想到這兒,盧夫子便伸了伸手,對着蔡雲旗與白屹安二人說了一聲
“請。”
中醫瞧病在于望聞問切,白屹安也不例外,她先看了看盧夫人的面色,随後又讓她咳嗽了兩聲,這才不急不慢的拿出脈枕開始號脈。
“夫人咳嗽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快要小半年了。”
一旁的婢女答道。
“那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容易喘不上來氣的?”
“一月以前,之前都是好好的,可就是這最近一個月來,忽然總說胸悶喘不上氣了。”
白屹安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手指又在盧夫人的腕間略微用了用力。
“如何?”
盧夫子見他收起脈診連忙上前詢問。
白屹安倒是個慢性子,她走到窗前舉起燭臺向下看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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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種的是什麽花?”
“是蘭花。”
“那就對了。”
白屹安拿過紙筆邊寫藥房,便說道
“盧夫人本身就有哮喘,現在正值初夏時節,窗戶底下的蘭花會加重她的病症,所以盧夫人的病情才會時好時壞,依我看最好将這些蘭花連根拔除,往後盧夫人的院落四周也不要種什麽花了,避免哮喘的加重與發作。”
說罷手裏的藥方也寫好了
“按着方子去抓藥,一天三回,不出半月藥到病除。”
盧夫子看着那藥方簡直如獲至寶,對着白屹安與蔡雲旗一通感謝。
“夫子不必客氣。”
蔡雲旗見事情已成,便後要告辭,盧夫子親自送他們出去,望着那漸行漸遠的王府馬車,盧夫子深深的嘆了口氣,露出一抹愁容來,沉默片刻轉身就去了書房,将書架上的匣子取了出來。
“你故意的吧,說什麽要送我回去。”
白屹安坐在馬車裏忽然開口說道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趁着盧夫人發病時送,你還真是算得夠準兒。”
“這你可說錯了。”
蔡雲旗挑了挑眉毛,道
“我哪裏能算準兒,還不是我那個弟弟,要不是他屁颠屁颠的跑去,我到也想不起來這事兒。”
“你是說蔡雲哲。”
白屹安只見過他兩三面,是個不愛說話,還總會皺眉頭的少年
“他惹着你了?”
“還沒有。”
蔡雲旗眯着眼,冷峻的五官似是鋒利的刀刃
“不過也快了。”
“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
蔡雲旗對蔡雲哲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少年城府都是大人教的,他想與我比較高下,那我便和他玩上一玩。”
第二日,學子監裏,蔡雲哲坐的筆直,高昂着頭,将所有人都至于眼下。
“前幾日,給你們留的作業,都完成了嗎?”
盧夫子兩手背在身後,聲音冷清微微閉着眼誰也不看。
蔡雲哲一聽到盧夫子的話,立馬就露出了笑容,依他所料自己送去的文章定是作業裏的第一名,盧夫子現在怕是要對自己刮目相看了,就在他做好誇獎之時,卻見盧夫子從身後舉起一頁文章從前排傳了下去。
“大家都看看,這篇文章寫得如何?”
“論華南水賊與水患之關系。”
身旁的賈士钊将文章的題目念了出來,落在了蔡雲哲的耳朵裏,只見他立馬跨下臉來,推開賈士钊搶過文章,細看了起來。
“這不是我的文章!”
蔡雲哲額頭上滲出鬥大的汗珠,他越看紙上的字跡越是心裏發慌
“這字怎麽那麽像蔡雲旗的字跡?還是說這就是蔡雲旗寫的!”
“你怎麽了?”
賈士钊以為他是被文章內容所吸引,連忙也偏過腦袋看去
“這人分析的還真是透徹。”
“怎麽會這樣?!”
蔡雲哲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他猛地擡頭朝盧夫子看去,只見盧夫子也在看着他,瞬間就讓他敗下陣來,一股屈辱湧上心頭,他握緊了拳頭,在心裏暗暗咒罵着:這個老匹夫!竟然敢戲弄我!那我倒真要好好瞧瞧,蔡雲旗那個病秧子能寫出什麽好文章來!
“大家都看完了嗎?”
盧夫子的聲音依舊冷清
“覺得如何啊?”
“好文章!”
“見解獨到。”
“此人深有謀略,是個将才。”
蔡雲哲掃了眼四周誇贊的衆人,不屑的哼了一聲,随後站起身來,低沉着聲音道
“我看不盡然吧,這種文章要是放到朝堂之上,只怕是要被殺頭的。”
盧夫子猛的皺起眉頭看向蔡雲哲,此刻他再不是那個溫潤的少年,眼中散發的陰鸷像是要至人于死地,他不可能認不出這是蔡雲旗的字跡,盧夫子有些慚愧,竟讓一個少年差點兒騙了去。
“殺頭不至于,大家各抒己見而已,集思廣益罷了。”
蔡雲哲并不領情,反而上綱上線
“其一,這篇文章說水患是海盜水賊猖獗的誘因,我看不是,難道除去水患就沒有海盜海賊了嗎?若是這樣,那高祖皇帝在除水患後為何還是海盜猖獗?難不成是高祖皇帝治水不利了?其二,文章裏又說要與海賊多做交易化敵為友,哼!我泱泱大國竟要淪落到去和盜賊交朋友,傳出去豈不贻笑大方!這到底是買賣交易,還是通敵叛國,我想聖上自有定論!”
“一派胡言!”
盧夫子啪的一聲打斷手裏的戒尺,将在坐的學子都吓了一跳,以往的盧夫子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
賈士钊扯了扯蔡雲哲的衣角,悄聲問道
“你今天吃錯藥了?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去!給我罰站,想明白了再回來。”
蔡雲哲心中雖有不服,可也不敢再頂撞盧夫子,離了座位自覺站去了後面,可心中的怨恨只增不減,早晚有一天他定要這老匹夫跟那病秧子碎屍萬段!
作者有話要說:少年城府都是大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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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妻不如妾
回了郡王府的蔡雲哲只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他自以為運籌帷幄步步為營,這一回合,卻是在蔡雲旗的面前敗下陣來,往後盧夫子會怎麽看待他,自己每日挑燈苦讀鑽研詩經,到頭來卻比不過一個連學子監都沒去過幾次的人。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他趕走下人将自己鎖在房中,一把推倒面前的書架,眼中更是滔天的怒意,此番羞辱之仇若是不報,他枉為人子!
小安氏并不知道蔡雲哲發生了什麽,自從前幾日她被老太妃訓斥後,蔡文征也連着幾日對她冷淡許多,用膳之時竟沒有來她這冬暖園反而去了春芳園,這一去便是連着三日。
“沒良心的東西,出了纰漏一個個的就全怪在我的頭上!當初我說的時候,也沒見你來反駁。”
小安氏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氣
“一天到晚就知道往春芳園跑!那倒是讓她司臨霜去解決好了!還省的我麻煩呢!”
“夫人快消消氣兒。”
張嬷嬷連忙送上了碗清心茶
“司臨霜那小蹄子年輕的時候就會勾人,現在孩子都大了,也不見她收斂一絲,夫人乃是大家閨秀,她那種貨色怎能與您相提并論,咱們王爺不過是這陣子因為那短命鬼才與夫人生了嫌隙,可這心裏頭兒絕對還是夫人您占了大半,不然的話這郡王妃的位置又怎能會讓夫人一直穩坐呢,可眼下二房這些腌臢事都不是大事,而今兒最要緊的是如何能讓王爺來咱冬暖園。”
小安氏側卧在軟塌上,撐起胳膊支在小幾上,按着右側的額頭
“你說的對,我是被氣糊塗了。”
她立馬坐起身子扶了扶頭發
“不能總讓王爺去那小蹄子的房裏呀,若是再這樣下去,我的哲哥兒跟芙姐兒該如何在這府中立足。”
“夫人能這麽想就對喽。”
“去,讓膳房做些平日裏王爺愛吃的酒菜。”
說罷又走到梳妝臺前坐下
“嬷嬷幫我梳頭吧,等會兒王爺下了朝,我親自去影壁迎他。”
而此刻的蔡文征根本就不想管他們女人間的事情,有時候看着各房為了自己争風吃醋的模樣,他在心頭竟還有許多竊喜。
一是覺得自己魅力無邊不減當年,二來則是喜歡這種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怪異癖好,不過他偏心司臨霜卻也是真的,蔡雲旗有老太妃護着他管不着,可蔡雲哲跟蔡雲霖卻是他看着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