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虞槐心疼地清洗幹淨顧雲月手掌上的擦傷,
彎下腰把她身上的灰塵給撣幹淨。
虞槐小聲說:“顧小姐去醫院吧,我馬上就來。”
顧雲月側頭看了一眼虞槐,又看了一眼被警察控制住的姜芸。
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拍照片了,不乏有人認出顧雲月和虞槐。
顧雲月睫毛遮擋住眉眼,“行,你快一點。”
虞槐見顧雲月消失在了拐角處,這才彎下腰撿起她以及碎裂的眼鏡。
眼鏡片上爬滿了蜘蛛網似的裂痕,眼鏡鏈條也在撞擊中寶石散開。
“怪物!你是個怪物——”姜芸撕心裂肺的大喊,眼中已經沒有理智可言,活像個見到了不理解生物的精神脆弱的人類。
恍惚這個世界裏只有姜芸和虞槐兩個人。
姜芸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放在路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中水波翻湧,把瓶子給炸開。
姜芸交易在原地,瞳孔受到驚吓無限放大,活動裏要發出尖叫,卻被不知名的東西堵住。
虞槐平日裏湛藍色的眸子,此刻變得如深海的窒息,姜芸耳邊能聽到驚濤拍浪聲。
她喉嚨裏忽然嗆了一口液體,掙紮地扣住脖子,整個人扭曲倒在地,像個溺水的猴子。
她瞳孔散亂,驚訝的目視前方,整張臉因為恐懼流屈唇,不正常的活動。
虞槐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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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清楚看到虞槐嘴巴張合出了一句無聲的話,“肮髒又卑劣的人類。”
姜芸缺氧臉色發紫,眼前出現黑點,在場的所有人都沸騰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會缺氧暈厥。
就連本人都不知道。
警察叫來醫護人員幾番搶救,大馬路上一片混亂。
虞槐把視線收回,從地上撿起一片片散落的郁金香花瓣放到口袋中,和顧雲月破碎的眼鏡放在一塊。
她快步走向醫院。
人魚本就是冷血動物,在海底深處,為了争搶地盤,你死我活。
厮殺嗜血,已經刻在了人魚的DNA裏。
虞槐快步走進醫院,問清楚顧雲月所在的 VIP候診廳,趕忙按下電梯鍵。
虞槐忐忑不安地站在四面都是鏡子的電梯裏,用纖細的手指撥弄長發,
“顧小姐知道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會不會生氣……”
虞槐杏仁眼裏泛起了委屈和忐忑不安,喃喃自語:
“顧小姐喜歡我乖巧地給她摸摸魚尾巴,摸摸耳鳍,喜歡一條小乖魚。”
虞槐揉揉小臉,電梯門開後有些心虛,又有些膽戰心驚地在VIP候診廳露出一個腦袋。
顧雲月靠在軟椅上和醫生溝通,餘光撇到虞槐來,露出了一個脆弱又蒼白的笑容。
“問題解決了?”
虞槐:“嗯,算是吧?”
虞槐把顧雲月攙扶到了診室,“法醫和網上的專家會很困惑,應該能夠他們研究很久。”
顧雲月忍俊不禁,這樣一下後腦勺和身體又開始疼了。
醫生:“患者先住院檢查,需要找到發燒的原因。”
顧雲月微微皺眉,“一定要住院?”
這邊的醫生不會像雪莉和家庭醫生似的哄着她,老醫生摸的摸光頭說,
“也不是一定要住院,不然你在家裏呆着?半夜打120,估計還能送到我這來。”
虞槐聽的鱗片險些炸開,“住院,馬上住院!”
顧雲月燒的臉頰發燙,腿腳酸軟,她靠在軟椅上打電話給總助,“把我的電腦文件全部送來……”
撐着精神交代工作,明明嘴唇都已經開始發白了。
末了,總助:“顧總,關于姜芸的熱搜……”
總出生怕顧雲月因為身體不适還不知曉,“聽派出所的人說姜芸淹死在了大馬路上,所有的症狀都符合溺水。”
“此外精神也有問題,懷疑是嗑藥過量。”
顧雲月眉頭微微往上挑,“我知道了,按照正常流程處理。”
“不必撤熱搜。”
總助:“我知道了,這就去處理。”
顧雲月把電話挂掉,還沒反應過來,手掌心被白馬路摩擦的血痕已經被潔白的紗布包裹好,虞槐不知從哪推來了一個輪椅,
“顧小姐坐上去,我推顧小姐去住院部。”
顧雲月:“。”
看看輪椅又看看虞槐,
不是很願意上去。
她又沒有腿瘸,頂多燒的有點難受。
一生要強的顧總不願意。
虞槐小聲哄着她,“我去借個床來?”
顧雲月:“……”
一生要強的顧總坐在了輪椅上。
……
整個VIP病房空間不小,除了柔軟的床外,附加了一個可以用來散心的陽臺,還有個廚房,可以用來做簡單的食物。
從陽臺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剛剛出車禍的十字路口。
虞槐把顧雲月安置在床上,給自家人類換上了總助送來的絲綢睡衣。
護士過來挂點滴,細細的針戳入皮肉,隐沒在淡青色的血管裏。
房間很溫暖,顧雲月昏昏沉沉地躺在毛毯裏,藕色的絲綢睡衣把發紅的皮膚襯托的漂亮又脆弱。
顧雲月睫毛動了動,沙啞說:“虞槐,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顧雲月用沒有紮針的手扯了扯虞槐的裙擺,“說吧。”
病房裏沒有監控,虞槐把流光溢彩的魚尾巴露出來放到被子裏給發燙的顧雲月摸摸。
“顧小姐會讨厭我嗎?”
“我不是一條好魚魚。”
顧雲月摸了摸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尖,“魚魚乖,沒有不喜歡你。”
生病中的顧雲月嗓音沙啞又溫柔,好像是在哄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寶寶,
“我們家魚魚是全世界最可愛的魚魚。”
虞槐很吃這一套,把整條尾巴全部送到自家脆弱人類的懷裏。
從前虞槐只以為自己喜歡冰冰涼涼的顧雲月,現在發現熱騰騰的人類也不錯。
袋子中的藥水挂完,顧雲月陷入昏睡中,一直都不見醒來。
虞槐坐在床頭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眼睛困的打架都不敢徹底睡去。
她的人類高燒反反複複,身體又怕冷的很,被厚厚的毯子包裹也不見好。
次日醫生過來,一臉嚴肅,“還沒有退燒?”
虞槐搖頭,“沒有,是不是要開的劑量不夠?”
醫生的眉頭皺成一團,和其他幾個醫生小聲交流了幾句,虞槐隐約聽到一個實習醫生小聲說,“連續發燒那麽高的溫度,腦子會燒壞。”
虞槐吓的一個激靈,“顧小姐會變成一個傻子?”
為首的醫生頓了一下,“應該不會,今天加重藥量。”
虞槐嗚的一聲,差點沒忍住哭出聲。
她的顧小姐要是變成了一個傻子,她也不能把這個傻子給遺棄掉。
那可是人魚精挑細選的伴侶,是要以後和魚一起下蛋的伴侶。
等人走後,虞槐悲傷地靠在發燙的顧小姐身上,企圖用物理降溫的方式讓人類舒服一些。
顧雲月手機響了一下,虞槐打開,發現是雪莉小姐發來的視頻通話邀請。
虞槐點開,對面立銥譁刻傳來聲音說,“我剛剛看新聞,昨天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發生一起車禍,顧總沒受傷吧?”
虞槐搖頭,“還好,只是從昨天白天開始就一直在發燒,現在仍然沒有退燒。”
雪莉一邊打電話,一邊拿着藥箱趕過來,“顧總曾經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檢查沒事,但是人就是醒不來。”
“我猜測可能是心理原因,你在她身邊好好陪陪。”
雪莉至今不相信虞槐能讓有嚴重心理問題的顧雲月突然變好,但事實證明,虞槐好像真的有神奇的功效。
虞槐點頭,“我試試。”
虞槐冰涼的手摩擦在顧雲月的面容上,唇齒間輕輕哼歌。
空靈的歌聲響徹整個病房,虞槐眼眸濕潤委屈地一邊哭一邊掉珍珠。
虞槐拿一個小袋子,把自己哭出的珍珠全部接住,她的珠子不能在顧雲月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別人給撿走。
歌聲嘶啞,唱了一整天。
虞槐嗚咽,“顧小姐你醒醒,你說好要和魚下蛋QAQ”
你不是心理有問題嗎?為什麽聽了魚唱歌還不蘇醒?
人魚像童話故事裏似的親吻沉睡公主的嘴唇,期盼公主能夠被吻醒。
卻什麽動靜都沒有,差點被來查房的護士給取笑。
虞槐磨牙小聲說,“如果顧小姐再不行,我就把顧小姐帶到深海裏去,帶到一處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的洞穴裏。”
小魚不想當寡婦,想和自己脆弱又好顏色的人類待在一起。
……
沉睡的顧雲月在夢境裏睜開眼睛。
游艇着火,狂風大浪,她整個人溺在海水裏四肢無助的撲騰,卻仍然抵擋不住,逐漸變得微弱的光。
鹹腥味的海水湧入鼻腔,顧雲月驚恐自己為什麽會再次夢到五年前。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做回憶的夢。
海水灼燒在氣管裏,窒息感讓頭腦發暈,眼前因為缺氧而出現黑點。
在視線即将模糊時,一抹藍色的尾巴,把顧雲月緊緊的圈起來,突然空氣湧入鼻腔。
顧雲月一愣,之前的噩夢從來都沒有涉及過這一段。
五年前她在海水裏昏迷,再次有意識時,已經在沙灘上了。
這回則不同,顧雲月模糊的視線看到了一抹藍色長發的女孩,尾巴在流血,把海水暈染成了暗紅色。
“快呼吸,別把自己給嗆死了。”那個看不清容貌的藍發女孩,用力拍顧雲月的後背,把她卡在喉嚨裏的水給嗆出來了,“人類真脆弱。”
顧雲月的腰被人魚尾巴用力卷起,她迷離地辨別人魚尾巴上的傷口。
被游艇爆炸傷及的皮肉裏,還鑲嵌着游艇上的金屬碎片。
風暴中,人魚帶着顧雲月飛快游在海面上,艱難地讓她口鼻處不被浪花拍到。
人魚的尾巴很長,也很柔韌,摸上去像某種肌肉發達的蛇類,卻比蛇的尾巴漂亮多了。
顧雲月嗆水,心裏劃過一抹疑問,尾巴受傷了,不會疼嗎?
海水中有鯊魚逼近,聞到絲絲縷縷的血腥味,不願放開。
人魚活動裏發出了一聲人耳難以聽到的叫聲,鯊魚僵硬在原地,不甘心的拍了拍尾巴,最終沒有沖上來。
顧雲月渾身無力,軟軟地趴在人魚的背上,“我的父親母親還在海裏,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救他們?”
人魚:“海裏就你一個活物。”
此話一出,顧雲月渾身血液冰涼,掙紮着想要從人魚後背上離開,一個兩層樓多高的浪花拍來,顧雲月全身浸透在冰涼又黑暗的海水裏。
把整個氣管灼燒疼痛,顧雲月思維混沌虛弱無力,“求求你回去,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
人魚不理解顧雲月說的是什麽意思,歪了歪腦袋,重複:“海裏就你一個活物。”
為了防止顧雲月被海浪拍散,人魚用血淋淋的尾巴纏繞住他。
光是看到那傷口,顧雲月也跟着疼起來。
人魚避開礁石叢生的海面,把顧雲月放在了一處有人煙的海岸線上,此刻暴風已經停息。
人魚把顧雲月拖到岸邊,自己藏在礁石當中喃喃自語,
“你現在傷的很嚴重,要趕緊被人發現啊。”
人魚尾巴脆弱的拍動,水面成的與眼眶濕潤,
“在我們那傳說,人魚在海裏面撿到人類,就能和人類喜結連理。”
“但是我現在太疼了,不能把你拖回家。”
人魚整個身體藏在礁石後面,長發散開在海面,悄悄的露出半張臉去看人類的情況。
“你身體那麽差,也不能承受人魚的折騰,等身體好了再來找我吧。”
小人魚從來都沒有撿過老婆,緊張地用小白手拍拍小臉,啊了一聲。
“你現在都暈過去了,肯定記不得我了。”人魚着急忙慌地在原地緊張的轉了個圈,看到自己血淋淋的尾巴,突然心生一計。
她用尖尖的指甲拔下傷口邊緣的一塊鱗片。
小人魚:“啊——”
疼的整條魚尾巴都蜷縮在一塊兒,眼淚啪嗒啪嗒滾在海裏。
人魚趕忙把眼淚水擦幹,雙手把帶了血跡的鱗片洗幹淨,放在陽光下,整個鱗片熠熠生輝,透着淡藍色的金屬光澤。
她可是整顆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魚,鱗片也是最漂亮的。
虞槐忍着疼從爬到沙灘上把洗得幹幹淨淨,不沾一點血漬的鱗片,塞到顧雲月手掌心裏。
“風暴之神會保佑你,健健康康事事順遂。”
虞槐在昏迷的顧雲月手背上印下一吻,
“做個小标記,你就是我未來的老婆了。”
“以後記得來海邊找我。”
虞槐還想絮絮叨叨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婆說些話,海灘那頭出現了幾個人,虞槐吓得立刻躲到海裏去了。
虞槐在礁石後面探出一個腦袋,看到遠遠而來的一個女子,脖子上挂着漂亮的紅寶石項鏈,
驚訝地看着躺在沙灘上的人,然後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
虞槐尾巴疼的實在受不了了,鑽到海水裏,心想自己的人類有同類照顧,應該不會死。
魚松了口氣,在水裏吐出了幾個醜泡泡,找洞穴給自己療傷。
……
顧雲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耳邊是人魚沙啞又清澈的歌唱。
她蓋着很厚的毛毯燒已經退了,汗水粘在身上很難受。
顧雲月手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眼睛睜開,模糊地看着南方少女之哼着頭,昏昏欲睡,喉嚨裏下意識的還在唱歌。
顧雲月心神一驚,夢境中的場面清清楚楚。
她看不清,救自己人魚的臉,但破碎的尾巴,淺藍色的長發,和說話僞音會往上揚的嬌滴滴的嗓音。
和虞槐如出一轍。
虞槐記不清自己的尾巴是為何傷,顧雲月似乎比小魚提前找到了答案。
顧雲月動了動身體,把毛毯往下拉了一點。
她嗓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驚訝,“水。”
眼皮打架的虞槐歌聲倏然停止,着急忙慌地到了溫水,雙手遞給顧雲月,
魚從來沒有那麽擔心過一個人,整顆心髒都因為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而被牽引。
虞槐眼眶一紅,“顧小姐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就去叫醫生!”
顧雲月輕輕撞了一下虞槐的裙擺,“沒事。”
顧雲月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虞槐立刻滿上。
顧雲月疲憊地靠在枕頭上靜靜看着面前強忍着不哭的小姑娘,紅腫的眼睛努力的表現出堅強。
虞槐奇怪地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兩天時間,虞槐一不接待地坐在這裏,不敢去任何地方,也沒有好好梳妝打扮。
顧雲月搖頭,輕輕拉過虞槐的手腕,把人順到自個兒懷裏。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虞槐:“什麽?”
虞槐把下把哥在自家人類的肩膀上,磨蹭了好幾下,才小聲說,
“顧小姐是不是燒糊塗了?”
外面的總助提着文件在門口觀望,這邊的隔音并不好,房間裏的動靜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身後秘書處的人說,“顧總醒了,文件要趕緊簽署。”
總助手指擡了擡,制止後面人進來,她哪有那個狗膽去打擾顧總安慰小嬌妻。
小嬌妻擔憂地用手背碰碰顧總的額頭,“醫生說你會燒成一個傻子,你現在是傻子嗎?”
總助:“?”
秘書:“??”
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內容嗎?
顧雲月:“。”
虞槐見顧雲月不說話,急切地開口,“你變成一個傻子也不要緊,我能養你一輩子。”
“這是幾?”
虞槐比了一個數字在顧雲月面前。
在人魚看來,人類都是脆弱如同瓷娃娃似的,因為一場高燒就會變成傻子,顧小姐比一般人類還脆弱。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讓你失望了,目前智力正常。”
虞槐顯然不敢全然相信,想要繼續問,卻發覺門推開了一條小縫,穿着職業裝的總助和秘書辦的人站在門口,正用一種震驚但又不敢說的目光看着她。
顧雲月把點滴的針拔下,虞槐立刻給自家人類穿上拖鞋。
她看了一眼門口的人,狐貍眼涼涼,“我去洗個澡,等會開個會。”
浴室門被關上,虞槐站在門口小聲憂愁的說,“顧小姐不要諱疾忌醫,醫生說像燒成你那樣的智力保持正常幾乎不可能,就連雪莉小姐也說顧小姐日後某些大腦區域會受到損傷。”
顧雲月關掉花灑,裹着浴巾走出來,狐貍眼中又是疲憊又是複雜。
總助和秘書辦的人根本不敢開口,萬一這句話傳出去了,股價能波動成什麽樣,他們根本不敢想。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對這個一直在自個身邊照顧的小姑娘沒有辦法,
“你去隔壁房間睡一會兒?”
虞槐此刻也困得不行,一直撐着照顧顧雲月,才不敢合眼,現在見自家人類型了,這才打了一個哈欠。
顧雲月把真有自己身上香味的外套披到虞槐身上,“去睡吧,我腦子沒問題。”
虞槐打個哈欠,眼角泛出淚光,“顧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
“別把自己又累病了。”
虞槐臨走之前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顧小姐如果再生病了,我就把顧小姐帶到深海裏,讓顧小姐這輩子都逃不開人魚的洞穴。”
聲音太輕太飄,讓顧雲月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顧雲月幹咳了一聲,虞槐立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擡起頭。
顧雲月笑了一下,“剛剛嘀咕什麽呢?”
虞槐杏仁眼裏又是驚訝,又是委屈,還帶着點心虛,不敢直視人類的眸子,
“什麽都沒說。”
還沒等顧雲月繼續說話,虞槐就立刻退了出去,像是只被發現尾巴的小兔子。
關了病房的門,顧雲月身上帶着大病初愈的薄弱和病色,把電腦打開放在床上。
總助開始彙報工作。
直到太陽落山,整個會議才告一段。
顧雲月鼻梁上架着全新的金絲邊眼鏡,“這幾日虞槐一直陪在病房裏?”
總助點頭,此刻病房裏只有她們兩個人。
總助有些忐忑,不确定記憶有沒有出問題,“每次路過我都能聽到非常悠遠的歌聲,能引起心底的共鳴和震顫,分不清是不是虞槐小姐唱的,歌聲持續了兩天兩夜。”
顧雲月心底苦澀,她把手機打開上面有雪莉發來的病情指導。
其中就有一條說,發高燒不退是心理原因。
總助臨走之前說,“姜芸之前的隊友和從前的經濟人,都說她不是五年前把您救上海岸的人,只是在海灘上發現看您是集團的繼承人才接近。”
顧雲月手指尖不自覺的動了一下,一陣清涼感拂過心髒。
“我知道了。”
總之彙報完工作後,微微鞠了一躬離開病房,迎面撞上趕來的雪莉,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雪莉推開門立刻哇哦了一聲,“我尊貴的病人真嫌自己活得不夠長,剛醒來就開會,我已經準備好吃你的席了。”
顧雲月:“……”
一個認為她燒成了傻子,一個想吃她的席。
可見顧總平時的人緣關系并不好。
顧雲月:“你會催眠嗎?”
顧雲月想看到五年前事情的全貌,想看看五年前的小魚長什麽樣。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條懵懂無知,一心只想從海裏撿一個老婆的單純小魚,為了讓老婆記得自己硬生生把鱗片拔下來,塞到老婆手裏,眼巴巴躲在礁石後面,想要多看未來老婆幾眼~
求求各位讀者老婆們點個專欄收藏,專門收藏真的超重要QAQ
長堤在這給各位老婆們磕個頭(流淚貓貓頭
感謝在2022-09-14 17:45:57~2022-09-15 15:12: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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