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顧雲月把魚給摸舒服了,酥酥麻麻的小魚全身都是粉紅色。
虞槐臉頰使勁去蹭顧雲月冰冰涼涼的手,躍出水面,給自己的人類一個擁抱。
很短暫的一個擁抱,顧雲月還沒回過神,魚就已經潛入水中了。
顧雲月:“什麽時候和我一起睡?”
泳池裏的魚用力一拍水面,冷冷的撇過頭,
“你想得美,我還沒有原諒你。”
顧雲月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那鱗片,槐槐屬實是誤會我了。”
虞槐在水裏吐出一串泡泡,別扭地拍打泳池牆壁。
虞槐悶悶道:“我沒有原諒你,我和你只是正當交易關系。”
“不然你就放我走,我一定會到一個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顧雲月:“不行。”
虞槐潛入水底,再也不理顧雲月了。
岸上的顧雲月無奈笑笑,“魚兒今天還沒用晚飯,今天晚上有清蒸魚,和糖醋熏魚。”
一聽到“糖醋熏魚”虞槐的腦袋頓時冒出水面,咽了口唾沫,察覺到顧雲月的目光又鑽到水底去。
像只被美食誘惑的小貓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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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生怕顧總被油崩到。
顧雲月炒好糖醋汁,把炸好的魚肉放進去裹一圈,“我前幾年在國外生活,都是自己做飯。”
糖醋汁包裹着炸着酥脆的魚肉,外焦裏嫩,棕色的糖漿甜度和酸度剛剛好,既不會齁的嗓子難受,也不會太過寡淡,讓魚肉沒了味道。
整個宅子都彌漫着一股香甜誘人的味道。
顧雲月把鍋裏的菜盛到白瓷盤子中,若有所感,回頭一看。
身後什麽都沒有,只是地面上多了一行水漬。
顧雲月微微揚起嘴角。
因為工作和顧雲月一起回家的總助看得直驚嘆,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不食人間煙火的顧總居然會做菜?
她還以為顧總是那種一碰凡間俗物就會過敏的體質。
做的還不是高端的法餐或甜點,而是地地道道的江浙菜。
熏魚剛做好,蒸箱裏的海魚也徹底蒸熟了,上面撒上小米辣,潑上一勺熱油。
顧雲月淺笑:“過來嘗嘗。”
總助顫顫巍巍地伸出筷子長了一點邊角,眼中驚豔,
“比飯店的還好吃!顧總深藏不露。”
身後傳來細微響聲,顧雲月回頭,什麽都沒有。
只是地上的水漬又多了幾分。
總助奇怪:“顧總招待了別的客人?”
顧雲月搖頭,“招來了一只小饞貓。”
總助奇怪,這宅子裏沒聽到貓叫,居然還有貓?
廚房裏煙火氣缭繞,顧雲月若有所思:“你談過對象嗎?”
總助以為顧總問的是商業問題,結果一愣,這他媽什麽鬼問題?
打工人哪有時間談對象?
她單身二十幾年,談戀愛只會影響她工作的速度。
顧雲月自顧自說,“你的女朋友有小情緒不理你,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總助小說看過不少,張口就來,“那肯定是缺少陪伴呀,心裏沒有安全感,指不定一個人在被窩裏咬着小手帕哭呢,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态度強硬,其實內心柔軟的不行。”
顧雲月:“。”
顧雲月:“你經驗很豐富。”
總助戰術微笑,“能為顧總解憂,是我的榮幸。”
紙上談兵,她可真是太會了。
不說幾句,都對不起在晉江文學城充的幾千塊錢。
顧雲月把一桌子菜挨個放到推車裏,“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月底給你加獎金。”
總助麻溜地滾了。
顧雲月推着小推車,順着地上的水漬來到游泳池邊上。
腦海中回想起了總助剛剛說的話。
覺得很有道理。
宛如全世界都會談戀愛,唯獨顧雲月不會。
……
魚聞到香味,悄悄把尾巴變成雙腿上岸,往廚房裏瞅了一眼,又立刻鑽回去。
看到顧雲月和總助站在一起,心裏結結實實的難受了一下。
虞槐蜷縮在水底,手指撫摸過尾巴上的傷痕,疼的尾巴尖一個打顫。
總助看上去很漂亮,是一般人都會有好感的職場精英類型,據虞槐所了解,已經跟在顧雲月身邊有好幾年了,平時會參與決策。
兩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虞槐發在思維裏想着,越想心裏越難受。
顧雲月有整片花園,而虞槐只有只有顧小姐一個人類。
小人魚委屈上湧,眼淚化作珠子,掉在池底。
她越想越委屈,她只有唯一一個人類,這裏遠離家鄉,沒有別的魚,若被別的人類發現,說不定會被切片研究。
虞槐哭的不能自已,單薄的脊背抽搐,一腔委屈沒處發洩。
就在哭的正起勁時,誘人的香味從水面上散發出來。
酸甜的糖醋味,海魚清蒸特有的鮮味,虞槐的眼淚頓時收住,尾巴一甩,立刻就沖到水面上。
虞槐巴巴地看着顧雲月把小推車停一下,把五六個盤子全部放在小臺上。
裏面的分量非常足,夠十個人吃。
虞槐睜大着紅腫的眼睛下意識游過去,尾巴拍打水面,示意顧雲月快一點。
虞槐急促:“我餓了,快點把筷子給我。”
再不拿筷子,魚上手抓。
顧雲月淺笑着遞給小女朋友筷子,悄咪咪的盤腿坐在池邊,也不擔心裙擺被浸濕。
縱容地看着小美人魚大口嗷嗚嗷嗚,連刺都不吐,油炸過的熏魚咬在口中咯吱咯吱,嘴角沾上了香甜的糖醋汁。
顧雲月:“口味如何?”
虞槐哼一聲,“也就那樣吧。”
說着把整盤魚都給吃了。
虞槐一邊吃一邊用餘光觀察顧雲月,她的顧小姐右手食指上包着創口貼,有細微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
虞槐把口裏的魚肉囫囵吞下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顧雲月的袖子,
“顧小姐,你手上受傷了。”
顧雲月視線掠過創口貼,“不疼,沒事。”
虞槐雙唇緊緊抿着,冰涼的手掌輕輕撫摸在顧雲月的臉頰上,“你親手做的菜很好吃。”
魚還沒有吃過顧小姐親手做的飯。
今天是第一次。
虞槐蜷縮着尾巴,下意識裏想要靠近自己的人類,和人類撲了個滿懷。
顧雲月順勢把小美人魚抱在懷裏,她坐在躺椅上,人魚乖巧地坐在她腿上。
虞槐的耳鳍小心顫動,撲閃撲閃的像個緩慢煽動翅膀的蝴蝶。
虞槐弱弱道:“其實在顧小姐身邊挺好,我也不是很想離開。”
顧雲月眉眼柔和,拿出藥物放在桌上,“你尾巴受傷了,我給你塗點藥。”
顧雲月的手溫柔摸在魚鱗片上,鱗片閃爍着比任何寶石還要華麗的光澤,美輪美奂。
襯托着那塊傷口有多殘暴,觸目驚心。
皮肉外翻,絲絲縷縷的血滲出,她看的都疼。
顧雲月手碰在傷口邊緣,懷中的小人魚疼的尾巴一抽,牙齒下意識咬在顧雲月漂亮的脖頸上。
默認了人類可以碰自己尾巴。
懷中人魚疼的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喉嚨裏發出疼到極致的叫聲,尾巴尖無助的垂落在半空。
藥膏冰冰涼涼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顧雲月感受着虞槐的舌尖癢癢的磨砂感,她上藥的動作盡量輕柔,不确定人類的藥物對魚有沒有副作用,只能選用盡可能溫和的。
顧雲月感受着魚尾輕輕的顫動,耳邊是少女的急促呼吸聲。
讓人誤以為這不是普通的上藥,而是在進行某種不宜在陽光下進行的歡愉儀式。
顧雲月本就純黑色的瞳孔變得更加深不見底,用柔軟的純親親安撫着懷中沒有安全感的小人魚。
虞槐卸下防備,嗫嚅:“顧小姐會讨厭我嗎?”
顧雲月:“不會。”
虞槐伸出胳膊攀附在顧雲月的脖頸上,“你們人類講究‘非我族內,其心必異。’更何況你本就不喜歡魚,你也一定不會喜歡我。”
顧雲月一只手給魚尾巴上藥,另一只手安撫在比絲綢緞面更順滑的鳍紗上,手感美妙極了。
顧雲月:“你很漂亮,我很喜歡你。”
這話說到魚心坎裏去了,小人魚忘記疼痛尾巴拍動,“我可是整個人魚養育中心,最漂亮的魚,也是整個星球上最漂亮的魚。”
虞槐談及此處,言語中掩飾不住的驕傲,像極了一只花孔雀。
顧雲月點頭應和,“對,我們家魚兒最漂亮了。”
虞槐高興沒有持續多久,尾巴上的刺痛,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災難的來臨。
顧雲月把藥上好包裹上防水紗布,把染着自個體溫的項鏈套在小魚的脖子上。
她家的魚很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
虞槐眉眼落寞,“若有一日顧小姐不喜歡我,也情有可原,畢竟誰會喜歡一條尾巴受傷的魚,連受傷的理由都不知道,我太沒用了。”
虞槐和顧雲月生氣,心裏也在打鼓,萬一這個人類真的不要她了,該怎麽辦?
嘴上氣勢洶洶說可以跑到顧雲月這輩子找不到的地方,可內心深處,魚只想和自己的人類抱在一起。
顧雲月感受到懷中少女波折的情緒,心中柔軟,親吻着小美人魚的嘴角。
“不嫌棄你,我們家小魚很厲害。”
沒有虞槐陪伴,顧雲月後腦疼痛足以讓她陷入瘋狂。
虞槐期冀地把一旁的盒子獻給她,“我們簽署過協議,在合同期限內,你每天都要陪伴我。”
“你不許反悔。”
“聽到了沒有?”
顧雲月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嶄新的外衣。
用的是只有人魚才能編織成的鲛紗制成。
顧雲月莞爾:“好,不會讓小魚孤單。”
……
梁清清在直播間裏拍了一串珍珠項鏈。
別墅花房裏,母親雍容華貴地坐在沙發上,修剪藝術,嬌嫩的玫瑰花。
“明天晚上的酒宴顧總會去,你裝扮好看點,別輸給那些小明星。”
母親是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脖子上挂着個大飽滿的珍珠項鏈,是去年在國外拍賣來的。
“我給你準備好了首飾,別忘了戴。”
梁清清嬌嗔,“我自己買好了,不能母親費心。”
母親輕慢地哼了一聲,“你淨買一些登不上臺面的小東西,就你那點零花錢夠買什麽?”
就在母女兩人說悄悄話時,管家拿着一精致的木盒子來了,“夫人小姐,有快遞送來。”
梁清清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擺沖上去,她平時不看直播,一次意外點進直播間,瞬間垂直入坑。
誰能拒絕一個比洋娃娃還漂亮的藍發少女哼歌,只要聽上幾分鐘,白天在公司實習的壓力全沒了。
母親用餘光瞥了一眼管家手中的木盒子,只見裏面珍珠各大飽滿,光華流淌。
母親微微一愣神,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上。
和盒子裏的珍珠相比,她脖子上的那一條簡直是劣質的仿品。
頓時心裏不是滋味,小聲說了一句,
“你在哪家店鋪買的?”
珍珠好壞真假,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母親眯起眼睛仔細瞧過去,竟然比上回在博物館裏看到的女皇皇冠上的珠子更好看。
她迫不及待的試戴,隐含笑意:“真漂亮,明天晚上顧總肯定會多看我兩眼。”
整個C市的上流圈,誰不眼熱着顧雲月這個香饽饽。
父母雙亡,獨自掌管着碩大的集團,雖出身豪門大族,但卻沒有繁重的規矩。
當天晚上梁清清換上了和項鏈匹配的裙子,和小姐妹一起坐車,到了晚宴現場。
她在車裏打開手機,私信主播,“姐姐還有珍珠嗎QAQ我真的好喜歡,球球重新上架QAQ”
虞槐回複:“每月限量供應二十顆,下月店鋪會上架布料,親愛的,可以期待一下(小魚比心”
……
黑色轎車內,顧雲月旋開口紅,在鏡子裏仔細塗抹唇角。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身上穿着簡單的黑色緞面長裙,平日裏披散的長發被一絲不茍的盤在在腦後,用兩根珍珠簪子固定,露出了好看的脖頸線條,若有人觀察仔細能發現她鎖骨上有着細細密密還沒消退的牙印。
緞面長裙外面是一層流光溢彩的披肩,在特定的光線下有鱗片狀的暗紋浮動。
十足的貴氣。
顧雲月把嘴唇塗抹完美,口紅放進暗格裏,提着裙擺從車上下來。
紅底高跟鞋踩在柔軟的紅毯上,無數閃光燈對着她,鼻梁上很有逼格地架着金絲框架眼鏡。
把霸道總裁刻進骨子裏了。
換個人參加晚宴,怕不會在攝影師面前走來走去,只圖多拍幾張照片,顧雲月則像完成任務似的走過,沒有多留下一個眼神。
進入酒宴當中,立刻有人圍上來恭維。
顧雲月被彙聚在一群人當中,嘴上應付寒暄,腦海中早就飄到家裏的小美人魚身上了。
顧雲月躲清閑坐到了角落,打開手機查看消息。
小魚:“顧小姐去晚宴了嗎?晚上幾點鐘回家呀?(貓貓好奇.jpg”
小魚:“晚宴上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姐姐,顧小姐會看她們嗎?”
小魚:“一條魚晚上睡不着,顧小姐今天還沒有摸魚尾巴。”
顧雲月淺笑,拍了張照片發給家裏的小姑娘,“漂亮姐姐很多,我都沒有理會她們。”
小魚:“你們人類生性狡猾,我才不相信,等你回來讓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有沒有被人勾搭走。”
小魚:“貓貓探頭.jpg”
顧雲月:“我的項鏈和手鏈是你的珍珠,披肩是你親手所織,渾身上下都是魚的味道。”
顧雲月忽然想起了當下流行的ado文,她算不算是被家裏的o塗抹上氣息的a?
顧雲月把手機關上,喝下一口香槟,百無聊賴的看着來來往往,想來搭讪又不敢的賓客。
人群中,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子,緊緊抓住顧雲月的視線。
一抹淺粉色高定公主裙的年輕女子面目含羞地走來,“顧總,我能邀請您來跳一曲嗎?”
顧雲月沒有看清面前女子的樣貌,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佩戴的項鏈。
顧雲月下意識捏緊了手機。
梁清清羞澀:“上回您幫家母解決資金難題,我替母親謝謝您。”
梁清清見顧雲月一直在看自己,害羞的不敢直視,耳朵紅的都快滴出血了。
顧雲月複雜道:“你的項鏈……”
好眼熟啊。
這不是她脖子上的同款麽?
傳說中的人魚淚,難道不是顧雲月才獨有的嗎?
怎麽變得人手一條?
顧總醋罐子翻了。
梁清清心裏一喜心想,果然是那個主播姐姐帶來的好運,“是我機緣巧合下在直播間買的,品質意外的不錯,可惜沒有全部買下,剩下的幾顆被一位神秘買家給買走了。”
神秘買家顧總表情冷凝,讓梁清清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反思是不是說錯了話?
顧雲月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小姑娘在外面賣眼淚,但是珍珠明晃晃出現在面前,顧雲月不吃醋那是假的。
梁清清雷區蹦迪,“顧總的披肩獨具心裁,真漂亮啊,不知能否有幸得之顧總是從哪裏定制的?”
顧雲月:“。”
顧雲月:“愛人親手所織,在外面買不到。”
大概吧,至少現在買不到。
顧雲月心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背影竟有一絲落寞。
“顧總,跳舞嗎?”
“不跳,沒興趣。”
梁清清直到離開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顧總要用“天涼王破”的目光看她。
直到宴會離開梁清清都渾身發毛。
當然,她脖子上的項鏈已經無影無蹤了,被顧總用高價買走。
梁清清的小姐妹圍上去,“剛剛顧總和你說什麽了?”
“能和顧總說那麽長時間的話,好羨慕。”
“你的項鏈好漂亮,一定是靠它才吸引顧總的目光吧,哎,你的項鏈呢?”
梁清清生無可戀:“……我不知道,我家大概要破産了。”
小姐妹:????
……
虞槐趴在池邊,一邊統計着後臺數據,一邊在小本本上記好下個月的出貨量。
她吃顆辣椒都能哭一個小時,珍珠産量不用擔心,物以稀為貴,魚很清楚,要饑餓營銷。
虞槐哼着歌,耳鳍呼呼地扇來扇去,“李叔,顧小姐怎麽還沒回家?”
管家無奈:“虞小姐已經問了第二十三次了,晚宴會持續到午夜。”
夜色籠罩下的無邊泳池,波光粼粼,漂亮的人魚尾巴在半空劃出了優美的弧線,顧總曾經寶貝的各類高奢定制首飾珠寶,像不值錢的廢品似的堆在泳池底部,在此場景下更增添了一份奢靡。
虞槐把坦桑石當彈珠彈,耳鳍無精打采的垂下,“顧小姐再不回來就別回來了。”
虞槐委屈的尾巴直拍水面,把管家吓得心驚膽顫。
虞槐給顧雲月發去一筆轉賬,“再也不給她錢了,就當我從來都沒有養過這種情人。”
管家:“……顧總說不定是被工作耽擱呢。”
顧總,我真的盡力了。
虞槐輕撫着尾巴,委屈的潛到水底,縮成一小團,吐出了一連串醜泡泡。
她的顧小姐在人類社會好像很有地位,各種各樣的人類都往顧小姐身邊湊。
她只是一條尾巴,不好看的小醜魚,顧小姐憑什麽只喜歡她。
天上的月亮格外圓,把魚照的心裏寂寥極了。
一輛黑色轎車駛進宅子,顧雲月把從梁清清那買來的珍珠項鏈藏進盒子裏,放到卧室裏的暗格中,她把鲛紗脫下,仔細整理平整,挂在衣帽間最顯眼處,這才踏上三樓的露臺。
一推開門管家像看救星似的看着她,“顧總回來了,辛苦您了。”
顧雲月赤腳走在地面上,皮膚在月光下更顯白的發光,“虞小姐晚飯好好吃了嗎?”
管家:“您不在身邊,虞小姐只吃了兩只蝦子。”
顧雲月微微蹙眉,管家識趣的離開,并且向顧總投以一個鼓勵的目光。
顧雲月很讨厭水,但不知為何每次都能坐在水邊,“虞槐,出來。”
聞到人類身上散發的好聞的芍藥花香味,人魚心裏縱使再有不滿,也立刻沖出水面,搖晃着尾巴和耳鳍,像只小狗似的蹭到自己人類身邊。
顧雲月手捏在耳鳍上揉了好幾下,“晚上沒有好好吃飯,你很不聽話。”
你還把獨屬于我才能擁有的人魚淚,賣給別人。
這條魚,很不乖。
虞槐用鼻尖蹭蹭顧雲月身上,濕漉漉的鼻尖擦在皮膚上癢癢的。
聞了一圈後,虞槐心滿意足,“沾到的一些可以忽略不計的香水味,顧小姐沒有在外面碰別人。”
虞槐心滿意足地把兩邊的耳鳍都讓人類摸摸。
顧雲月在外面社交一天,需要吸一口魚緩一緩。
虞槐忽然想到了什麽,突然鑽到水裏,拿出一顆大珠子,像獻寶似的捧到顧雲月面前。
那是一顆比顧雲月從前見過的所有珍珠都大,都光潤的,五彩缤紛的白。
虞槐羞赧:“最好看的一顆,給你。”
顧雲月接過珍珠,“只有我有嗎?”
虞槐把尾巴尖塞到人類手上,“當然,你以為大珍珠在人魚這兒就多見?”
月光下的人魚姿态纖美,驕矜地仰着腦袋,顧雲月呼吸急促。
“槐槐,珍珠天價,我該付出什麽才能償還?”
顧雲月捧起人魚的面頰,暗啞道:“業內最貴的一晚上五萬塊,我自知值不了那麽多錢,五百如何?”
“多還幾次,總有還清的一天。”
作者有話說:
這裏有條會把尾巴和耳鳍給你摸摸的魚魚,塞到你手上,不摸不行,摸舒服了會給你一顆珍珠獎勵,真是讓人頭疼啊
感謝在2022-08-29 11:21:35~2022-08-31 17:0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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