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會◎
破月随後又抓來了五六人,擺在陣法中,寧枝搜尋了下,其中兩人正是昏迷不醒的林知行和裴蕭。
OK,這下更确定了,他們倆就是慘遭毒手的小倒黴蛋。
林知行他們身上也散發着甜膩的香味,是那股迷香的味道,寧枝叫了叫他們,沒有反應,只能作罷。
她看向陣外的破月。
破月的狀态跟之前很不一樣,先前還跟她有說有笑的,現在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淡漠陰鸷,冷酷暴戾,倒是和世人口中形容的魔修一般無二了。
寧枝把這點告訴游陽,游陽轉了轉眼珠子,“難不成她沒拿到金烏尾羽黑化了,變成了鈕钴祿破月?”
寧枝覺得不太像,又對着那道白色身影連續叫了幾聲:“姐姐,姐姐?”
沒有任何反應,破月理都沒理她。
寧枝皺眉,就算黑化那也應該有理智才對,現在的她就好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麽等下去顯然就是坐以待斃,趁着破月背對他們忙碌,游陽小聲問寧枝:“你不是有系統嗎,那有沒有什麽金手指之類的,開個挂?”
寧枝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也很無奈,系統只是匆匆提了一句她的金手指跟紙筆有關,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怎麽操作,就陷入沉睡了。
她把這情況告訴游陽,游陽也沉默了。
這不完蛋嗎。
他倆一個金丹一個築基,就算合力奮起反抗也不可能打得過合體期的魔修破月。
游陽放棄掙紮,決定躺平。
寧枝看着已經躺好雙手合十的游陽:“……”眼下除了等男主救也沒啥辦法了,不過她決定再掙紮一下。
她拿出了紙筆再次嘗試,準備臨時抱佛腳練練符文什麽的,忽然看到一張皺巴巴的紙上寫着一行字。
【無礙,姑娘不必擔憂】
寧枝:??!
這張紙好像是她想跑路時随手撿的,這內容……聽起來怎麽那麽像是回應她那封道歉信的?
淦,不會真有鬼看着她挖墳吧!!
為了驗證是不是真能跟鬼溝通,寧枝抖着手又寫下一句話,【你是邵青瀾嗎?】
過了片刻,空白紙頁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字,【是】
寧枝頓時又害怕又驚喜,好像找到突破口了!
先前破月盯着邵青瀾墓碑時的眼神很複雜,說明他們兩人從前很可能是相識的。
【今日挖墳之事是魔修破月指使,破月是邵兄的仇人嗎?】
那邊過了很久才緩緩寫下,字跡浮現的很緩慢,或許是寫字的人很是猶豫。
【她是我的徒兒】
寧枝震驚,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才會在師父死後挖師父的墳?在修真界這種以弘揚尊師重道的世界,這種欺師滅祖的行為可是人人唾棄的。
不過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寧枝趕緊問問這位從前的大佬有沒有什麽辦法自救,破月那邊似乎已經準備完畢,開始啓動陣法了。
【邵兄,急問!血炁陣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
【血炁陣?嗯……先別急,姑娘現在所處何地?】
馬上要寄的可是她,能不急嗎!不過問她在哪幹嘛?
寧枝趕緊寫道:【明月院裏的石墩子旁邊】
過了許久,那邊回複:【我在石墩下放了一只玉佩,上面封印了一道法術,姑娘将其解開即可破解陣法】
“有救了別睡了!”寧枝趕緊告訴游陽這個消息,把躺屍的游陽拽起來一起搬。
好在破月把他們丢到陣法裏就沒管他們了,除了出不去外還是能自由活動的。
搬開石墩,底下空空如也。
五個石墩挨個搬了個遍,眼看着古老晦澀的文字于陣法上初現雛形,陣法開始啓動,還是沒有,寧枝心漸漸下沉。
【邵兄,你确定埋的是這裏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回道:【或許有可能是被別人取走了。】
寧枝:“……”這不是坑爹嗎!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血炁陣是抽取修士之血炁凝結成精華的陣法,在姑娘你所處的時間裏應是早已失傳的禁忌之法,鮮少有人聽聞,更別提有人會破解之法了,就算我現在将破解之法傳授給姑娘,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學會……】
寧枝:【太複雜了,邵兄你簡單點說,我們還有救嗎?】
【沒有】
寧枝:“……”
寧枝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平了。
努力了半天,還不如早點睡。
游陽倒是看着紙上的文字若有所思,他從懷裏摸出塊白色玉佩,半塊圓月的形狀,下面流蘇上墜着塊小玉牌,小字刻着雲字,很是精致。
“你先別睡,問問他那玉佩長什麽樣的?”
寧枝瞥了一眼,“你這玉佩哪來的?”
“先前打怪掉的,是個挺難纏的老鬼,掉了挺多東西,我以為是獎勵就收起來了,問問又不吃虧,說不定就是這塊呢。”雖然這麽說,他也完全不抱希望。
寧枝也這麽想,問了下邵青瀾。
結果得到了這樣的回複:【半月型的玉佩,底下玉牌上刻着一個雲字】
寧枝:“!!!”
我去,這也行!?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寧枝扭頭看向游陽,見他也是一臉震驚,趕緊拿過玉佩,朝裏面輸入法力。
只聽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從玉佩中傳來,非常貼心的告訴他們。
“您的境界不足以啓動法術哦~”
兩人:“?”
寧枝:【邵兄,請問你的這塊玉佩要什麽境界才能啓動呢?】
【血炁之陣至少要合體期修士才能啓動,破解之法自然也是如此,不過我算到姑娘可能沒有如此境界,就降低了境界限制,只要元嬰期便足以驅動】
兩人:“……”坑,太坑了!
寧枝心情複雜:【可是我們幾個全是築基,最高的也就我一個金丹期,邵兄你多少是有點太高估我們了。】
那邊顯然沒想到他們這麽菜,也陷入了沉默,【……】
寧枝不死心:【邵兄,你現在還能改嗎?】
【自然不能】
好吧,還是GG。
寧枝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麽叫跌宕起伏,頭都有點痛了起來,揉了揉腦袋,看向陣外的破月。
随着陣法啓動,她周身的魔氣好像更濃厚了些,雙目冰冷無神,冷眼看着他們在裏面徒勞掙紮。
邵青瀾是正派修士,為什麽他的徒弟變成了魔修呢?
陣法已然啓動,兩個時辰後他們就都要挂了,游陽繼續睡覺,寧枝則靠着石墩子發呆。
不知不覺間在紙上寫下了破月兩個字,她回神時愣了一下。
總覺得破月這個名字前面應該加上個雲字才對,雲破月來花弄影,是很美很溫柔的名字,就像一開始看到破月時的樣子,溫婉如純白蘭栀。
寧枝提筆在上面添字,一筆一畫寫下雲字。
剛落完筆,手腕忽然被涼意握住,同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走。”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寧枝轉頭,視線所及是輪廓分明的側臉,呈現出冷白的光澤。陣內紅光大盛,映在他眼中,漆黑的眼瞳如同幽冷寒潭凝着血光,妖冶昳麗。
是個十足漂亮的少年。
他好像要帶她走,可是她好像不認識這人。
寧枝用了幾分力氣收回手,疑惑:“請問你是……?”
黑衣黑發的少年身處血炁陣中,如同白玉映照在血光下,平生出幾分陰郁冷戾。他轉過來,長睫翕動,黑沉沉的瞳仁盯着她。
寧枝心猛的跳了一下,吓的。
這少年的眼神也太令人害怕了,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而是在看一樣死物。
寧枝忽然福臨心至,一身黑衣,這時候忽然出現在這裏,這該不會是男主吧?
她試探問:“應遲宴?”
少年一聲冷淡的回複,“嗯。”
寧枝心中一喜,男主終于來救人了!
“你有破除陣法的辦法了嗎?”
“沒有。”
寧枝繼續問:“那你打得過破月嗎?”
“不能。”
“……”
寧枝眨眨眼,“那你說要走是……?”
少年或許是生了些不耐煩,蹙眉睨她,戾氣重了幾分,“字面意思。”
寧枝忽然意識到男主的出現似乎太平靜了,陣法裏忽然多了個人破月怎麽沒有反應,她轉身一看,正對上破月陰冷的視線。
破月站在陣外淡淡看着他們,顯然看了有一會了,面色毫無波瀾,像是一點也不意外。
寧枝:“……”害怕.jpg
“你還要在這裏待多久?”不知是不是寒夜的原因,少年的嗓音也染上一層冷意。
寧枝看着破月就有點慫,小聲道:“我當然也想離開這裏啊……”
誰願意待在這被陣法煉成精華,不過,咱當着人反派面商量逃跑真的好嗎男主?
手腕忽的一緊,黑衣少年修長指尖倏地圈住她,拉着她徑直朝着陣外走去。
“哎哎哎,撞了撞了……”
讓寧枝沒想到的是,陣法屏障如同虛設一般,兩人輕輕松松走了出去。
剛走出陣法少年的手就立刻松開了,寧枝還有點愣,沒反應過來,大佬都說沒救了的事,就這麽簡單就出來啦?
最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中破月待在原地,完全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甚至在他們出來後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寧枝小心斜觑她一眼,難道破月姐姐選擇性失明?
不能這麽離譜吧。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寧枝就見應遲宴随手丢給破月一樣東西,她眼尖看出來是塊黑色玉佩。
破月接住,指尖摩挲着玉佩,低垂着眼睛,片刻後忽然涼涼笑了下,終于出聲。
“這等東西你居然也舍得,就為了換這麽一個小丫頭。”
寧枝頓時明白了。
原來破月姐姐不是選擇性失明,而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作者有話說:
老頭: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