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美上神後

第53章 複仇

◎只殺你一人！◎

紅顏醒了，先是看向天後，再摸摸自己的胳膊，臉色蒼白，再見到天後後，她卻笑了，露出糯米小白牙。

紅顏趴在自己小床的床沿上，朝天後伸出雙手，“阿娘，我想飛。”

“飛、飛……”天後異常痛苦，神色難掩愧疚，紅顏擠向她，抱住她的脖子。

小孩子的身子太軟了，依偎着自己相信的人，軟軟地笑了，她似乎很累，再度睡了過去。

只這一回，眉眼舒展，躺下的時候胖嘟嘟的小腿架在小床的欄杆上，令人哭笑不得。天後如同回神一般将她的小腿拿了下來塞回被子裏。

天後眼睛不敢眨，害怕自己一閉眼，紅顏又會不見了。

她是神仙，可以辟谷，可以不睡覺，可以時時刻刻地盯着紅顏。然而紅顏成為了凡人，每日都需進食睡覺。

再度見到楚柔的時候，楚柔已是魔界護法，百年的時間，她在魔界站穩了腳跟。她看到紅顏，紅顏卻很畏懼她。

楚柔一身黑衣，裙擺之上繡着萬魔，紅顏畏懼極了，渾身顫抖。

楚柔意識到自己的衣裳吓到孩子，旋即換了一身煙青色裙裳，這才靠近紅顏。

天後說道：“她怕生，你看看她就好了。”

楚柔眼中化為柔軟，“她喜歡什麽？”

天後說道：“她喜歡吃甜食。”

“甜食？她是神仙，不該辟谷嗎？”楚柔意外。

天後說謊：“不需辟谷，小孩子都會喜歡這些吃食。”

楚柔沒有接觸過孩子，便也信了，點點頭：“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好不好？”

紅顏躲在天後身後，悄悄探首，露出蒼白的小臉，不再是以前的小胖臉，她歪着腦袋打量出楚柔，遲遲不肯邁出一步。

楚柔一再哄慰，她心動了，看向天後：“阿娘，一起。”

天後拒絕了，說道：“下回，時辰不早，該回去了。”

楚柔很失望，沒有堅持，道：“下回，我給你帶過來。”

天後緘默，回身抱起紅顏就走了，紅顏回望着煙青色裙裳的女子，歪靠在天後的肩膀上“阿娘，那是誰？”

“阿娘的朋友。”

回到天宮裏，日子枯燥，天後尋來許多人間的小玩意陪伴着她。天後自己則翻找醫術，凡人入仙有很多種辦法，最大的捷徑就是吃仙丹。紅顏是藥人，丹藥于她并無用處，只得放棄。

剩下來的捷徑便是修仙。

天後翻找許多仙門，最後選擇鳳凰一族。只鳳凰山上的仙者不計其數，翻來覆去，她選擇了上仙顏來。

顏來深入簡出，位居上仙，座下并無弟子。

天後親自去鳳凰山，直入清顏峰，見到了傳聞中清冷若皎皎月的上仙。

看到自己出現在鏡中，顏來蹙緊眉梢，扭頭看了一眼床榻昏睡的人，她的心提了起來。她對這段記憶毫無印象。

鏡內的顏來着一襲素淨仙衣，目光落在紅顏身上，她搖首：“我不能收她，她并無修仙的資質，我好奇，天後娘娘為何帶一凡人入我鳳凰山。”

“她不是凡人，她是崇方與一藥參之女，被剔了靈根。”天後坦然。

“為何被剔靈根，她多大了？”

“因為她是藥人，你最近可聽到天界傳聞，傾風太子根骨奇佳？”天後并不替自己的兒子隐瞞。

“聽師父說了一句，與她有何關系？”顏來顯然對紅顏并無好感。

天後輕輕擡手，只見一道光隔絕了紅顏，她繼續說道：“太子的根骨是她的，她是天地間的異類，難得的藥人。她的身上每一處都可入藥，一根頭發絲都可以救人。”

顏來不信，打量着幼小的孩子，擡手時，一道靈力渡入紅顏身體內。

很快，顏來撤回手，“天後娘娘告訴我這麽多，我也不會收下她。”

“顏來，她是藥人，是最好的鼎爐，倘若她修煉成仙，你二人靈修，你的修為必會大漲。”天後急急說道，“你沒有弟子，孤單一人，她有父有母，如同無父無母，你就當可憐她。”

顏來搖首拒絕：“我非善人，天後請回吧。”

天後被趕出了清虛峰。

回到九重天，紅顏困得不行，倒床就睡了。天後心事重重，依靠着小床旁，看着酣睡的人，眉眼低垂。

鏡外的顏來愧疚，她不該為難天後。

床榻上的紅塵依舊未醒，她看了一眼，伸手握住紅塵的手腕。

鏡內的天後再度找到顏來，代價是萬年的靈力。

饒是如此，顏來依舊未曾點頭。天後并不洩氣，加大籌碼，一次次被顏來拒絕，她不肯放棄。

直到有一日，顏來清晨開門準備出去修煉，卻見門口坐着一人。

紅顏盤膝坐在門口，手中拿着兩串糖葫蘆，一串為七顆，紅顏那一串吃了三顆，還剩下四顆。

門打開的一瞬間，顏來愣住了，同樣，紅顏也呆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紅顏站了起來，看着手中的兩串糖葫蘆，略一比較後，她将完整的那串遞給顏來。

她說：“阿娘去魔界辦事了，令我在這裏等。”

顏來盯着紅顏許久，眼中情緒不定，最後，她伸手将人攙進屋。

鏡內世界，便停了下來。

顏來施法再度往前推，卻發現怎麽都推不動。

這是天後的回光鏡，清顏峰上的生活與她無關。

顏來停下施法，微微嘆氣，無力的靠在榻沿上，原來真相竟然這麽殘酷。

并非有意，而是無力。

無力反抗花族，無力面對殘酷的現實。

知道真相又能怎麽樣，難不成殺了整個花族，學天後滅盡鳳凰一族，這麽做來，與魔者有何區別呢。

只心中一口氣如何都忍不下。

她放下回光鏡，掃視周圍須臾後，将回光鏡放下。

在這裏，有天後護着，她可以暫時離開。

顏來思索一番，傳信将月神尋來。月神翩然而至，先去拜見天後再來見她，前後耽擱了時間。

顏來坐下紅顏幼時愛爬上爬下的坐榻上，靠着窗戶，脖頸細長，膚色過于白皙，如琉璃般易折。

月神上前，道：“你怎麽尋我，外間都亂套了。”

“本想尋三夢，細細一想，為免你多想，我便尋你來了。”顏來潇灑地笑了，直起身子，脊背挺直，她站起身，“魔尊受傷，無藥可救治，唯有她自己自我療傷，你替我看着她，我去辦件事。若是不成，我便令三夢過來。”

聞言，月神唇角抽了抽，赤.裸.裸的威脅啊，顏來變了，變得無理取鬧。但這麽大的威脅前，她只能接受。

“趕緊走，真是威脅人還這麽理直氣壯。對了，我瞧見司命被罰去南天門看門去了，你出去的時候，她或許幫助你。”

“看門？”顏來不大相信，“還會恢複本職嗎？”

月神搖首，“不知曉，你趕緊走吧，她當值，你也得些便利。要不，你将魔尊一起帶走？”

“留在這裏。就在天帝眼皮子底下，這裏是最安全的。”顏來轉身走了。

翩然飛至南天門，果見司命站在門口，佝偻着脊背，整個人無精打采。

顏來上前，司命吓了一跳，捂住心口不敢出聲。顏來說道：“我可以走嗎？”

“趕緊走，趕緊走，他去上茅房了。”司命示意顏來快走，當值的是兩人，好在另外那人懶驢上磨屎尿多，動不動就偷懶。

顏來止步，抓緊時間問一句：“你還會恢複司命嗎？”

“會、當然會，我又不會一輩子在這裏，你趕緊走，我小命都快沒了。”司命恨不得将人一腳踹下南天門，磨磨唧唧害死人。

顏來還想多幾句，眼見司命吓得魂不附體，自己只好匆匆開。

南天門處恢複平靜。

顏來一出南天門，麒麟噗嗤噗嗤飛來，背上坐着執劍的玉绮。

顏來直接躍上麒麟背上，玉绮焦急地追問：“魔尊呢？”

“睡下了，我去花族，你要去嗎？”顏來坦然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大殿之上沒有見到玄鏡，想必沒有來。

既然他不在，那自己便去找他。從鏡中可以看出，換根骨一事，玄鏡參與其中。

玉绮晦暗的眸子陡然一亮，“去。”

顏來不再言語，麒麟識趣地朝百花山飛去。

一路疾馳，三人直接落入殿宇之上，顏來一掌擊毀花族主殿，殿宇倒塌，碎屑橫飛，數人從殿宇內飛了出來。

顏來翩然落地，清冷宜人，倒也沒有尋常人的嚣張，氣勢仍舊逼人。玄鏡看到她，頓時心中大感不好，而顏來不說二話，揮袖間，烈焰焚燒萬物，倒下的殿宇陷入火海中。

玄鏡不說二話，拔腿就跑，顏來随後跟上，玉绮一劍斬斷他的後路。

顏來說道：“莫要殺旁人，只殺玄鏡。”

玉绮不甘心，欺負她的不止玄鏡。顏來不管她的想法，殺玄鏡如捏死一只螞蟻簡單。玄鏡連上仙的仙階都摸不到，上回襲擊紅塵是趁着紅塵重傷，兼之數位長老跟着他。

顏來施法困住玄鏡，花族長老們見狀齊齊沖上前，顏來都不放在眼裏，說道：“我只殺玄鏡一人，你們若上，莫怪我心狠。”

玄鏡望着越來越近的上神，急得原地跳腳，“顏來，你殺我做甚？”

“替換根骨一事，你也參與了。”顏來停在十步外，仙衣飄曳，肌膚雪白似白瓷，長發随風而動，雙眼冷漠，整個人偏于清瘦，給人一股羸弱感。

饒是如此，玄鏡也不敢有一絲怠慢，“與我無關，那是天帝所為。我不過知曉罷了，并未參與。”

“你知曉，也是錯。”顏來施法，掌心飄着一抹火焰，鳳凰之火，焚燒一切污穢。

玄鏡慌得不行，兩頰因緊張而抽動，他不斷解釋，顏來無動于衷。

知曉便是錯，何其霸道。

玄鏡被火圈包圍，烈焰焚燒，花族其他長老看得見卻不敢施救，玄鏡慘叫，一再嘶喊與他無關。

終于有長老不忍，試圖上前營救，可未曾靠近火圈便被彈開，狠狠地摔在地上，口出鮮血。

顏來嗤笑：“再修煉萬年也未必有進步。”

一句話太過羞辱人，長老們感覺到羞恥，對視一眼後，一半的人攻擊顏來，剩下的一半人去救玄鏡。

他們分頭行動，自以為哪怕傷不了顏來，也可以救下玄鏡。

事實卻讓人出意外，他們靠近火圈便被震開，未至顏來身前便被顏來一掌擊飛。

莫說是救人，連火圈都無法靠近，這時可看清仙君與上神之間的差距了。

顏來站在原地，面上帶着淡淡的冰冷，眼眸似乎看穿一切，一舉一動都帶着難以言喻的霸氣。她鮮少見人，旁人便忘了她是什麽樣的性子。

衆人一再失敗，玄鏡慘叫聲響徹整座百花山，漸漸地，玄鏡的聲音微弱，整個人化為一團灰燼。

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再無轉世的機會。

長老們面面相觑，顏來何其殘忍，當着他們的面殺死他們的族長，連轉世的機會都不給。

天大的恥辱。他們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團結起來，一起設下結界意圖困住顏來。

顏來輕輕一笑，含着輕蔑，揮袖間擊碎他們的結界，言道：“你們可以尋我複仇，但該想想，集結你們整個花族之力，能否殺得了我。與其做無畏的犧牲，不如自己好好提升修為，有朝一日，我活着，你們再來複仇，今日我承諾不殺你們就不再動手。下一回再見，我便不會再留情。”

“我殺玄鏡是因為他參與了萬年前竊人根骨一事，行此禁術，觸犯天規，留着他活至今日，已是恩賜。”

言罷，她轉身離開百花山，玉绮麒麟随後跟上。

花族衆人咬牙切齒，眼睜睜地看殺害他們族長的人嚣張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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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飛升至空中，顏來吩咐麒麟：“你将玉绮帶入魔界，令少君們好生照顧，靜等魔尊歸來。”

麒麟擔心道：“魔尊何時回來？”

“醒了便回來了。”顏來語氣不定，不知該說什麽為好，只得重複囑咐一句：“玉绮不可離開魔界，與其在外行走，不如好好修煉提升修為。”

玉绮一反常态地沒有反駁顏來，答應回魔界。

三人分開，顏來照舊回到九重天，此時，依舊是後司命一人守着。

顏來上前，司命生無可戀地說道：“他說肚子疼，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了。”

顏來忍不住笑了，“你這同僚頗是有趣。若不當值，去天後寝宮尋我。”

“嗯？你在天後處做甚？”司命難得多了興趣，“你和天後有一腿？”

那日殿上大亂，天後從始至終都沒有插手，哪怕自己的兒子被人剔骨，她都沒有出手。

顏來輕輕瞥她一眼，司命吓得呵呵尴尬笑了，顏來說道：“你看了多少人間話本子。”

“挺多的，您該知曉下面的人靠這個吃飯，寫得可勤快。我瞧見了一人，寫書吃飯，日夜拼命，我想着等她死了，給她換個好命數。”司命誇贊道。

顏來眉眼低垂，打趣道：“你怎地不下界找她，催促她多寫些，你二人共度美好生活。”

“仙凡相愛，觸犯天規，是死罪。”司命惶恐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比起仙魔更可怕。”

話說完，司命将顏來往內推了推，“來了、來了。”

懶驢上磨屎尿多的同僚回來了。

顏來被推得一個踉跄，在人來之前迅速離開。

一路避開天兵，悄無聲息的回到天後寝宮，照着來時的路尋到紅塵的住處。

紅塵已然醒了，半靠着迎枕，臉色蒼白得厲害，長發散開，笑得有些可愛，月神叉腰怒視着她。

只聽紅塵說道：“你巴巴着喜歡三夢，不惜說謊，不怕被月老的紅繩戳破謊言嗎？”

月神反駁她：“你巴巴着喜歡顏來，人家還不照樣嫁人了。”

作者有話說：

菜雞互啄！

晚點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