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美上神後

第36章 流光

◎呆頭呆腦呆得可愛。◎

三夢被發現遭受夢境反噬，氣息紊亂，紅塵看了一陣笑話後，好心出手救助。

顏來站在一側，身形颀長，面容清冷。

半晌後，紅塵撤回靈力，歪了歪腦袋，看向三夢。

三夢被她看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內心恍然，紅塵問她：“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什麽了？三夢又是渾身一顫，不敢置信，仙門正派，活了十幾萬年的鳳凰尊者竟用自己的徒孫引魔者現身，逼得阿柔自刎以保親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前的女孩，笑容極為清爽，純澈的眸子讓人想起冷冷月，是心中的白月光。

“魔尊，我有一問題想問你。”三夢艱難地吐出聲。

紅塵不知她的想法，闊氣的擺擺手，“問。”

“倘若你的弟子乃是仙門之後，你會利用她引出仙者行殺戮嗎？”三夢說完之後，心口悸動，五髒肺腑都跟着疼了起來。

紅塵笑出了聲音，依舊爽朗，道：“我的弟子，旁人不珍惜，我自然會珍惜，她拜我一日，我一日護她周全。”

“是嗎？倘若是你的徒孫呢？”

紅塵反問：“有何區別。”

都是一樣的呀！

三夢又看向顏來：“上神，你教教我，何為仙魔，何謂正邪？仙一直是正義的代表，魔乃是邪。倘若有朝一日，仙無法代表正義呢。”

顏來凝眸，負手而立，冷若雪松，淡漠的眼神漸漸被悲憫取代。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不瞞你說，我也困惑，亦在尋找何謂正邪。三夢，你經歷過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也曾入魔，你比我更了解魔是什麽樣的。”

三夢頓住，纖纖玉手緊握成拳，臉色煞白，紅塵不知內情，看看她，又看看顏來，“你倆在這裏打什麽啞謎呢。”

顏來突然問：“你能進入天帝夢境嗎？”

“無法進入，我二人實力懸殊太大。”三夢嘆息。

紅塵只一笑，俊秀的面容上浮現難見的自信張揚，“簡單，我殺上九重天，傷他一傷，等他受傷後，你再去探他夢境。再者我好奇他的修為，當真如你們說的那般可怕。”

“你若魂魄周全，我必不攔你，只眼下，你安分些好。”顏來搖首拒絕了，不忍紅塵吃虧。

紅塵咦了一聲，“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差嗎？”

“你我對過招，我又與神秘人對過招，你覺得我會沒有較量？”顏來說道。

紅塵不屑一顧：“我與你打架，未曾出全力。”

“那人傷我，指不定也未出全力。”

“你這人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當真要不得。”

顏來輕笑：“你找回魂魄，我便讓你去。”

“你好讨厭，總提我魂魄的事情做甚。丢了便丢了，找不回來了。你忘了此事吧。”紅塵終于有了一件煩憂的事情，魂魄當真回不來了。

獻祭流光……自己當時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哦，獻祭流光做甚。

她白了顏來一眼，顏來驚詫，“你瞪我做甚。”

“我的魂魄都沒了，你還要總提，我得多傷心啊。”紅塵憤恨不平。

顏來說道：“我提醒你，是告訴你，你的魂魄有多重要，記得去将魂魄找回來。”

“找不回來了，獻祭流光去了。”紅塵哀嘆一聲。

顏來心一揪，“為何回不來？”

“惡魔吞噬。”紅塵再度嘆氣，“你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真是讨厭了。我生氣了，你親親我罷。”

一句話說得水到渠成，想要拒絕都不成，顏來哭笑不得，三夢低咳一聲，知曉兩人關系不清不楚，卻沒想到魔尊這麽沒臉沒皮。

三夢躺回床上，朝兩人擺手：“我累了，想要休息，你二人趕緊走吧。”

“也是，我們回屋再算一算，我教你親不能親一下就跑，這是不尊重。”紅塵絮絮叨叨地拉着顏來就走，對天後的夢境也沒有太多想法。

若是绮麗美夢，她必然要多留片刻。

顏來被紅塵拉着往寝殿走去，她回頭去看，三夢躺于床榻上。

三夢究竟看到了什麽。

眼前的一切似乎圍繞着萬年前那場浩劫，而那場浩劫延續今日，還未停止。

回到寝殿，紅塵甩袖關上門，砰地一聲，顏來心口一跳，頃刻間，氣氛暧昧。

顏來眼皮子猛地跳，下意識後退兩步，奈何身後只有殿門。她吞了吞口水，“做甚？”

“親你呀，不是很明顯嗎？”紅塵得意地笑了，笑靥如花，纖細的指尖挑起顏來的下颚，迫使顏來擡首，“顏來，你高興嗎？”

“不高興。”顏來伸手握住紅塵纖細的手腕。

紅塵抿唇，很快就釋然了，“我們何時雙修？”

“我與太子有婚約。”

“簡單，我們在一起混個百年，等百年後，我再殺了他。到時，你就是寡婦了。我也不嫌棄你是寡婦，還會要你的。”

顏來怔忪，“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還要我？”

“對呀對呀。”

顏來怒了，“拿開你不安分的手。”

紅塵松開擡起她下颚的手，下意識朝前擠了擠，用腰抵着她的腰。

身體的接觸讓顏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面對紅塵的無恥不要臉，顏來壓低聲音：“站直了，不要用你的腰擠着我。”

紅塵站直了身子，改換為長腿抵着她的膝蓋。

“挪開你的腿。”顏來忍無可忍。

紅塵将腿收回來，欲伸腳的時候，顏拉先她一步踩着她的腳，“厚顏無恥。”

“魔尊矜持還是魔尊嗎？”紅塵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厚顏無恥’的一個貶義詞，反而眼眸彎彎，笑意澄澈。

顏來最見不得是便是她這幅傻笑的模樣，騙人的臉，惡魔的心。

殿內以夜明珠照明，光色柔和，紅塵面朝着殿內，夜明珠的光落在她的面上，使得那張小臉愈發白皙。顏來望着她，思緒飄搖九霄，思緒未及回來，眼前覆蓋白紗。

她被白紗拉回來，突然間，紅塵傾靠過來，濕熱的吻落在白紗之上。

隔着那層白紗，顏來心跳如擂。

這一回，紅塵沒有在她唇角上徘徊，而是沿着側臉，最後定在了耳畔。

顏來閉上了眼睛，四肢無力，踩着紅塵的那只腳也跟着失去力氣，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腰間多了一只溫熱的手，撐住她的身子。

眼前一片黑暗，耳後氤氲的熱氣讓她呼吸加快，她不停地做出呼吸，腰間的手忽而收緊，她驀地撞到了那人的懷中。

紅塵揚眉，咬住她的耳畔，輕笑道：“你身上、很香。”

軟軟的聲音如一陣風飄入耳朵裏，再度輾轉至心口。顏來下意識将手搭在她的腰間，唇角緊抿，耳後微疼，卻沒有到呼出聲的地步。

很快，紅塵放過她的耳朵，欲往下，腦海裏最後一絲理智讓她推開了紅塵。

顏來大口大口呼吸，胸口劇烈呼吸，面色潮紅，而紅塵眼中多是放蕩不羁的玩味。

紅塵玩笑道：“我能理解萬年前我能為你去死。”

顏來的誘惑，可比性命重要多了！

驚魂未定的暧昧後，顏來的心口驀地揪緊，這一刻，她覺得有人掐住她的心髒，狠狠地捏着。

看着女孩昳麗的面容，顏來一向端正的心出現傾斜，仙魔有別，她想跟着她，哪怕是入魔。

女孩安靜地看着她，唇角染着水澤，更為豔麗耀眼。顏來的心都抖，一股力量莫名控制着她，迫使她貼近紅塵，迫使她吻上紅塵的雙唇。

一吻情深。

往日矜持古板的顏來上神被心魔控制，一反常态般不再壓制心中的情愫，哪怕雙眼被覆，亦無所畏懼。

紅塵驚訝，也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上神。

顏來不如紅塵，她的吻輕而慢，春雨滋潤萬物，悄然無聲。

不知不覺間，她撬開齒關，紅塵的表情瞬間興奮了不少。

清冷孤絕萬年的女人陡然開竅了，疏冷香氣緩緩将兩人籠罩。紅塵飄然入仙，心在瘋狂跳動。

突然間，有人敲門，聲音格外大，震得顏來回神，如見鬼神一般推開紅塵。

正在雲端上飄搖的紅塵被這麽一推，差點摔斷了腿。她氣恨，門外傳來聲音：“上神，天後娘娘親臨。”

結界破了。

兩人吻得忘我，都沒注意到結界傳來的訊息。

顏來懊惱不已，瞥了罪魁禍首一眼，“我明白人間帝王不早朝的緣由了，禍水。”

紅塵莫名被罵，心中的火氣就這麽被罵沒了，哀怨地瞪了一眼，反而嘆氣：“你剛剛都差點和我雙修了。”

“沒有、你莫要多想。”顏來疾言厲色地拒絕，“注意你的言辭。”

紅塵哼哼兩聲，拂袖打開門，天後娘娘就這麽站在兩人門外，好家夥，若沒有關門，天後可就直接闖進來了。

紅塵瞪了天後一眼，天後無視她的反應，反而看向顏來。

顏來面色潮紅不說，唇角紅腫，天後是過來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冷笑道：“二位可真惬意啊。”

“本來很惬意了，被你打擾了，你說，你怎麽賠償？”紅塵挺起胸膛，目光兇惡，恨不得再度獻祭流光回到過去，提前将天後趕走，拉着顏來去雙修。

天後走到了兩人身前，語氣挑釁：“藥好用嗎？”

“你是說那些糖嗎？沒有了。”紅塵眨眨眼，旁邊的顏來沉默不語，如河邊的垂柳，搖曳生姿，溫柔動人。

天後淡笑，“确實，對你來說就只是糖。”

“啧啧啧，這麽一說，你承認你自己。賣假藥了？”

“真藥假藥，讓顏來吃一吃便知曉了。”天後說道一面說，一面又送兩只玉瓶給她。

紅塵恍然，下意識看向身側的人。顏來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勾了唇角，“讓你徒弟去吃，她們吃也能試出真假。”

“鳳凰山上有狗嗎？給狗試試。”紅塵喜滋滋地接過玉瓶。徒弟們是用來守護魔族的，怎麽能随意吃假藥。

顏來颔首，“我也不知有沒有，你去找狗。”

紅塵拍掌叫好，自覺出去找狗。

她自覺離開，也叫天後詫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大聰明。唯一的變化是變強大了。”

“呆頭呆腦呆得可愛。”顏來點評。

她最初對紅塵只是好奇，好奇她手上的珠串，漸漸地，陷入了泥潭裏。她越了解紅塵，就越想找回過往的記憶。

現在，她最想知曉究竟是不是紅塵殺盡了鳳凰一族。

紅塵善良，救助仙魔兩族的愛人，願意為她們改變魔界法則，她不信這樣的女子會無故血洗鳳凰山。

紅塵雖說是魔尊，可至今沒有濫殺無辜，沒有以殺止殺，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

天後站在門外，氣質凝華，涼風拂門檻，帶起淡淡花香。

天後與紅塵一般，皆出自花族。顏來退後半步，“天後娘娘，進來說。”

“三夢上仙在何處？”天後沒動，開門見山道：“她不會無故行禁術探我的夢境。”

這回，天後娘娘反守為攻，直接尋上門。

兩人鮮少交集，顏來對天後卻無法喜歡，不知為何，她想到天後縱容傾風換了紅顏的根骨後，以往的尊重就成了笑話。枉紅塵在人族滿心地為她們籌謀打算。

紅塵走了，顏來恢複往日冰冷平淡的語氣：“三夢乃是九重天上的上仙，我如何知曉呢，娘娘怕是問錯人 。”

“顏來，你想知曉過往的事，我可以幫你。”天後一改常态。

“娘娘說話如同撥算盤，我問一句，您說一句，如今怎麽就急了。”顏來反客為主，天後在隐瞞什麽事情，或許是為了天帝，亦可能是旁人。

顏來素來不是好脾氣的人，如今掌一仙山萬年，氣質沉澱，早就不是當年屈居人下的小小上仙。

她冷靜得有些過分，令天後有些不安。天後說道：“我不想有人窺探我的秘密。”

顏來沉默。

天後繼續說道：“你對仙魔大戰毫無記憶，不是有人奪去你的記憶，從始至終，你都沒有參與過。”

“不可能、紅顏她……”顏來頓住，她沒有參加就意味着她抛棄了紅顏，留她一人面對諸多仙魔。

她不信。

“顏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已經死了。”天後聲音忽而輕了下來。

天後揚起嘴角，說出口的話讓顏來久久難以回身，‘你已經死了’是什麽意思？

自己活得好好的，活了萬年之久，怎麽會死了呢。

天後朝前走了一步，顏來警惕地後退，突兀意識到什麽，想起流光法器。她猛地明白，“紅顏用法器将死之前的我帶到了這裏。”

“你很聰明，一點就通，沒有阿柔，我或許會喜歡你。”天後微勾唇角，面上的壞笑與紅塵像了八九分。

顏來聽得失神，心驟然疼了起來，疼得她彎下腰肢，單手扶住門框。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原來她早就死了，死在了萬年前。有些可笑，她活了萬年竟沒發現自己是個已死之人。

“顏來，是你逼我告訴你的，這樣的痛苦，你自己承擔。”天後溫柔說道，“許多事情就該是秘密，是你非要去挖掘，讓秘密不再是秘密，公布于衆，那樣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放手吧，于你與魔尊，都是好處。”

顏來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心口，天後的話，她并沒有聽進去。

她沉着臉，萬分痛苦，鳳凰一族，已然絕了。

她是誰呢？

她是從過去走來的人，禁術中走來的人，她不屬于這裏。

她從好奇紅塵周圍的一切走到今日，不曾後悔過。

倘若一人不知道自己過去發生了什麽，不知自己曾經的苦難與快樂，無情無欲，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疼得站不起來，大口大口喘息，天後無動于衷，面容淡漠。

作者有話說：

紅塵：我這麽厲害，哪裏呆？你全家都呆！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