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渣校草和小女仆(五)
許淵豪昨晚沒睡好,因為刷題刷到一半,收到司英翰的微信。
司英翰讓他想辦法從七班孫筱慈那裏搞到白蕊蕊的聯系方式,就給他兩萬塊。
這筆買賣很劃算,他自然要做,不過他不懂為何司英翰覺得他這個跟孫筱慈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只是知道對方名字的人,能比他司英翰作為孫筱慈同班同學的人,更有可能從孫筱慈那裏套到白蕊蕊的聯系方式,這個邏輯很迷。
司英翰給他的答複卻是:[兄弟,因為這妹子暗戀你啊,你不知道?]
許淵豪沉默了幾秒,回過去:[既然是暗戀,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那邊發來一串句號:“。。。”
後又回複道:[她小學同學是我前女友,雖然我前女友跟她玩得不怎麽樣,但他們搞小學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喝醉了,當着全班的面說的。]
許淵豪:“……”
司英翰給了他孫筱慈的微信號,他點開,申請添加好友,備注的信息是【你好,我是三班的許淵豪】
發過去半秒不到,對方就通過了好友申請。
他正斟酌着該怎麽詢問對方要白蕊蕊的聯系方式,對方就發來一個小兔子紅撲撲着小臉轉圈圈的表情包。
這個表情包發來一秒不到,就被撤回了,他盯着屏幕,那邊恢複沉寂,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許淵豪等了一會兒,主動發過去[同學,你好]這句話。
那邊回複:[你好鴨]
緊接着又發來一條:[你真的是三班的許淵豪嗎?]
[嗯]
Advertisement
那邊沒有回複了,許淵豪開始猶豫是開門見山地問,還是編個理由。
如果開門見山地問,對方懷疑他的意圖,不願意給怎麽辦,畢竟他們并不熟,在同一個年級讀了快兩年,都是從別人口中聽過對方的名字,還沒機會面對面說過話。
許淵豪決定還是編個理由比較妥當,他剛準備打字,對方問:[許同學,加我是有什麽事嗎?]
後面還跟了一個粉胖小兔子腦袋冒問號的萌萌噠表情包。
許淵豪不由舔了一下唇,回複:[我有個朋友對你們班新來的那個轉校生白蕊蕊一見鐘情,想追她,聽說目前你們班她就只跟你一個女生走得比較近,我那個朋友托我向你求個白蕊蕊的聯系方式,可以嗎?]
那邊久久沒有回複,許淵豪覺得這事兒估計沒戲了,他沒法急,也沒法勉強,那兩萬塊他怕是拿不了了,準備發一個[不行就算了,打擾了]過去,上頭終于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停下打字,耐心等待,等了好一會兒,那邊才發來消息:[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你自己?]
許淵豪:?
他不知道孫筱慈怎麽會這樣想,立馬回複過去:[不是啊]
孫筱慈:[那你那個朋友是誰?!]
許淵豪想老老實實打一個[赫連潤]發過去,但他是不敢的,最後只能敲了一個[這個,我得保密,抱歉]。
那邊又是久久的沉默,許淵豪放下手機繼續寫作業,對此已經不抱希望,面對司英翰的轟炸催促他也懶得管。
認真刷完了一套題,孫筱慈才終于回複:[你朋友應該也是學霸叭?他成績有沒有你好?]
許淵豪靜了幾秒,艱難地敲下一個“嗯”和一個“有”,再昧着良心點擊發送。
這條[嗯,有]剛發過去,許淵豪覺得良心的位置在一抽一抽地疼,對還未跟他當面說過一句話的孫同學産生了濃烈的歉意。
那邊發來一串感嘆號。
孫筱慈像是很激動的樣子:[那你朋友一定!要!!!快點追到!白蕊蕊!!!!!我強烈支持你的那個學霸朋友!你不知道,白蕊蕊她也被赫連潤迷上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傻死了,都快氣死我了!希望你朋友能夠将她從深淵裏拉回來!]
許淵豪:“……”
後面還跟來一串沖鴨的表情包,最後是一串數字。
孫筱慈:[這是白蕊蕊的電話號碼,可以根據這個搜到白蕊蕊的微信哦,你朋友一定要加油哦!!]
許淵豪手發抖,敲了一個[謝謝你]回複過去。
…
任務完成了,兩萬塊錢也收了,許淵豪卻失眠了,一夜沒合眼,覺得自己怎麽就如此泯滅良心,幹了這麽一件禽獸又助纣為虐的事情,還欺騙了一個萌妹子的小心靈。
上完了一上午的課下來,他覺得整個人走路都是飄的,得回宿舍好好補一覺才行。
路過七班教室時,看見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女生從教室裏跑出來,往樓下沖。
沖到半路又折回來,沒跑回教室裏去,而是有些驚疑不定地扒在門口往教室裏看,似乎教室裏正在發生着什麽可怕的事情。
那丸子頭女生他認得,就是孫筱慈。
孫筱慈雖然長得萌,但個子高,是七班的升旗手,他遠遠地見過她很多次了。
許淵豪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眼底的困意也消了許多,他盯了孫筱慈一會兒,聽見七班教室傳來起哄聲,有人在尖叫。
那聲音跟喝了一瓶老白幹似的,緊接着聲音小了些,但沒過多久,更大的動靜響起,教室裏傳來炸天的吼叫聲,還聽見有人“砰砰砰”地狂拍桌子,跟要炸了教室一樣。
跟孫筱慈一樣扒在教室外面望的好幾個男生女生也叫了起來。
他在想,要不要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正猶豫着,從教室邁出兩條修長的腿,而後是一個英俊的銀發頭顱。
赫連潤一副吊樣,雙手插着兜,嘴裏叼着煙從教室裏走出,他旁邊跟着一個小臉冰冰的漂亮女生。
他們身後,跟着汪達凡和司英翰,還有李成林。
汪達凡和司英翰勾肩搭背,交頭接耳,臉上的笑意很濃,不知道在談論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八卦,李成林噙着笑意走在最後。
——
“爸爸,還是把煙掐了吧,等會碰見老師。”汪達凡笑完,不忘提醒赫連潤一句,畢竟都走出教室了,還是要注意一點兒,他們耍酷也是有限度的。
在學校抽煙被逮住,那是要被廣播用大喇叭批評的,他們被叭了幾次了,還挺煩人。
赫連潤腦子嗡嗡地響,還停留在白蕊蕊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波瀾不驚地回他一句“可以”這個畫面。
燥火在喉嚨裏灼燒,燒至他心肺處,産生一種要窒息的感覺,可這種窒息感,又讓他整個人要飄起來,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嗯”了一聲,掐掉煙頭,正好路過走廊的垃圾桶,他随手扔過去,側頭看了白蕊蕊一眼,繼續往前走。
白蕊蕊半點沒在怕的,那冰冰的小臉連副表情都沒換,繼續乖乖跟在他旁邊。
這種時候他要先慫了,那像什麽話,人家小姑娘都能那麽淡定,他也得淡定。
卻殺出一個丸子頭。
丸子頭跑過來死死抱住白蕊蕊的胳膊,睜着大眼睛瞪他們,“你們、你們別亂來!不然、不然我打110!!”
汪達凡&司英翰&李成林:“…………”
他們怎麽了他們?
想怎麽的這個人明明只有他們老大一個人好伐。
赫連潤盯了丸子頭兩秒,看向蕊白衣,審問意味地“嗯?”了一聲。
他倒不是不認得丸子頭是誰,就杵在一個班裏擡頭不見低頭見,名字和長相他還是對得上的。
他還記得這丸子頭昨天跟白蕊蕊一起約過中飯呢,他拒絕了白蕊蕊,丸子頭才有機會和白蕊蕊吃上飯。
這會兒,他就是想看看白蕊蕊還能不能說話算話。
白蕊蕊接了一下他的眼神,握住丸子頭的手腕,說:“你跟我們一起吧。”
蕊白衣只是單純地覺得昨天孫筱慈邀請她一塊吃過飯,她還這麽關心又擔心她的樣子,她今天也應該邀請一下她。
“……”孫筱慈愣在那裏,她皺眉道:“吃什麽飯啊,我們快走吧,離他們遠點!”
司英翰笑了:“嘿孫同學,我們是財狼啊還是虎豹呢,你咋就這麽怕我們?”
汪達凡也笑了,還笑得很大聲那種,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從蕊白衣那聲幹脆又利落、還不帶一絲“我好害怕啊,你怎麽能提這種要求呢!臭流氓大壞蛋!!”的“可以”裏緩過來。
他嬉皮笑臉地道:“哎呀,又多一個美女吃飯,榮幸榮幸,來來來,一起一起!”
孫筱慈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漲紅了個臉在那,朝汪達凡瞪去一大眼,将蕊白衣往後拽。
蕊白衣沒想到她力氣還挺大,就這麽拽着她朝後退了兩步。
小丸子頭又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副要帶她跑走的架勢,下一秒果然拉着她抱了起來。
她剛想甩開她的手,李成林就攔了過來,三兩步輕松攔住她們。
這幾個人個子都很高,李成林也不然,他擋在她們面前,一下子罩來大片陰影,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聲音勾了玩味,“想跑?”
孫筱慈吼出聲:“這裏是學校!!”都吼破音了。
擱遠處看着,就她那氣急敗壞又害怕的樣子,還真像是赫連潤這一幫人對她們兩個小姑娘做了多麽禽獸的事情。
司英翰抽了抽嘴角,無語道:“孫筱慈,你瞎吼什麽,就吃個飯而已,至于嗎。”
汪達凡:“就是啊妹妹,別害怕嘛,哥哥們又不會吃了你,而且就算要吃,也不是吃你啊。”
這人最是不正經,逗起小姑娘來也是很不正經的,成功把孫筱慈的臉又逗紅了一層,可能下一秒,孫筱慈就要原地蹦上天,用大錘子捶扁他們。
不過在汪達凡壞笑着掃向白蕊蕊時,小心靈又受到了震撼。
因為白蕊蕊還他媽是那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還有一種……一種活了幾百歲的老太太看他們這一群小屁孩瞎胡鬧的趕腳。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汪達凡就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趕緊甩掉。
赫連潤沒什麽耐心,終于冷淡着開口:“給你反悔的機會。”
他沉了聲:“賠錢吧,沒錢的話,分期付款也行。”
孫筱慈又吼出聲:“那手機是你自己摔壞的,關白蕊蕊什麽事?!”
這丫頭還挺有膽量。
站在不遠處的許淵豪扯了一下唇。
赫連潤挑眼皮,“她踩過。”
孫筱慈繼續吼:“踩過又怎麽樣?!白蕊蕊的腳這麽小,根本沒什麽力氣,才不是她踩壞的!”
赫連潤突然很想笑,不說話了,就看着蕊白衣,在等她的反應。
蕊白衣這個時候也處于一種,不太美妙的狀态。
她其實覺得孫筱慈有點兒……太過熱心了,甚至說她來參一腳,有些阻礙了她與赫連潤的進展。
魏潤變成一個冷血殺手,她尚且無畏,又怎會懼一個中二少年,但孫筱慈那驚恐的小模樣又讓她不知該怎麽應付。
氣氛從熱烘烘的暧昧變得有些僵硬,空氣挺安靜,這麽一拖,赫連潤喉嚨的燥火快消沒了。
他之前說的那話也就只是吓唬吓唬白蕊蕊,沒真想把她怎麽着。
白蕊蕊竟然淡定接招,他起了心想繼續造下去,哪曾想半路殺出這個丸子頭。
他突然想玩個大的。
赫連潤走上前,像是在跟小丸子頭說,可桃花眼深深盯在蕊白衣身上,一邊唇角翹起,“老子說是她踩壞的,就是她踩壞的。”
孫筱慈:“……”
少年冷聲:“想跑?跑得了麽。”
他提步朝前走,雙手懶懶洋洋插在兜裏,銀色短發被清風吹扁了扁弧度,背影冷沉沉的,透着霸道,仿佛在對身後的三個兄弟說:“這兩個女的,給老子帶走。”
汪達凡和司英翰立馬圍攏上去,李成林在前,他倆在後,将白蕊蕊和孫筱慈夾在中間,往前走。
孫筱慈:“…………”
就在她要“啊”地一聲叫出來的時候,一個高高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人拍拍司英翰的肩膀,聲音比泉水還好聽:“帶我一個。”
——
一中附近有一家烤肉店特別受歡迎,一到周末都要排好長的號,今天周三,人不算多,他們去的時候空位不少,選了一張大桌落座。
汪達凡是一個非常尊重長輩的人,獻寶似的将菜單捧到蕊白衣面前,笑嘻嘻地道:“嫂子您慢慢點,我請客。”
司英翰道:“怎麽不叫媽?”
“……”汪達凡一腳踹過去,“那不得把嫂子叫老了嘛!”最主要是叫媽有點兒奇怪,沒有叫爸爸好玩。
緊挨在蕊白衣旁邊坐下的小丸子頭看看司英翰,又看看汪達凡,又用餘光偷偷瞅了眼赫連潤和李成林,面對這種突然要和幾個校園霸王坐在一桌吃飯的狀況根本還無法接受。
不過一想到許淵豪跟他們一塊,心裏就踏實了許多,也忽然覺得之前她那反應太過激烈了點兒。
不就一起吃個飯嗎,她就不信青天大白日的,赫連潤真敢對白蕊蕊做出什麽禽獸的事情。
蕊白衣接過菜單,小丸子頭的腦袋也湊了過去,別說,她還真有點兒餓了,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這時候許淵豪也落了座,他突然冒出一句:“應該白蕊蕊請客。”
汪達凡看過來:“為啥?”
許淵豪道:“不是肉償嗎?”
“?”
一開始大家沒反應過來,半秒以後:“…………”
烤肉桌一下子陷入寂靜。
這天兒剛剛入秋,店裏用不着開空調,可這會兒仿佛旁邊多了個空調在那吹。
好冷。
汪達凡突然狂笑出聲,拍着桌子:“卧槽!!不愧是年紀第一,腦洞牛逼啊!這冷笑話他媽差點沒凍死我!”
司英翰一臉呵呵噠的表情。
小丸子頭內心卻是“對啊對啊!可以這樣啊!”,一雙小手在心裏狂給許淵豪鼓掌。
許淵豪這麽一說,她都不害怕了。
在路上的時候,她慌得緊,悄悄用手機發微信給許淵豪敘述了一下來龍去脈,把赫連潤要讓白蕊蕊肉償賠手機這個事情給他說了。
許淵豪當時跟她說赫連潤肯定是開玩笑的,讓她別當真,她才平靜一些下來跟他們來吃中飯,心裏卻還是不大放心的,因為赫連潤的爛脾氣那是全校人盡皆知,他想要白蕊蕊肉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許同學說的對,白蕊蕊,這頓烤肉你來請吧!”小丸子頭沒讓這個冷笑話只是一個冷笑話那麽簡單,開口說道。
這幾個男吊卻不給她們臺階下,李成林不放過地開口道:“那要看潤哥願不願意了。”
“……”孫筱慈的臉噌地一下又紅了起來。
此時赫連潤手裏的煙已經被汪達凡點燃,他吸了一口,吐出濃厚的煙霧,白蕊蕊坐在他對面,煙霧噴到白蕊蕊漂亮的小臉蛋上。
少年扯了唇,勾起邪肆:“我,不願意。”
外面的行人經過,聽見烤肉店傳來震天的起哄聲。
…
因為赫連潤那一句,看起來和諧又友愛的一頓飯吃出一絲絲暧昧和面紅耳赤的因子。
可這面紅耳赤的人裏,卻半點不包括那紮着小馬尾的少女。
從進入烤肉店,到吃完一頓飯,她幾乎沒怎麽說過話,面對公然開黃腔、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幾個少年,她的目光一直是平視,臉蛋若冰。
到最後少年們統統拜倒在了她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是一副“哦”的波瀾不驚的盛世美顏之下。
赫連潤平日煙瘾不大,這頓飯卻忍不住想抽,最後烤肉沒吃上幾塊,煙倒是抽完了一包。
——
別人的中午一般用來午睡補覺,下午好精力充沛的上課,但赫連潤這一幫少爺的覺都在課上補了,下課後才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通常是去操場打籃球或者約網吧打游戲。
這會兒吃完中飯還早,從烤肉店裏出來,汪達凡提議去打桌球,赫連潤說“行”,也不問白蕊蕊和小丸子頭一聲,直接往附近一家桌球館走。
“一起?”李成林堵在兩個小姑娘面前,那聲音可謂很嚣張了。
許淵豪走過來拍他肩膀,“差不多得了,你看你們都把她……倆吓成什麽樣了。”确切的說,只有小丸子頭一個。
汪達凡吊兒郎當地走過來,“喲,豪哥心疼了?要不然你帶一個回去呗,我爸爸他可吃不下兩個。”
這個“吃”字可謂深意滿滿,禽獸得不能再禽獸了,孫筱慈小臉又漲紅起來,心口鼓着一團氣,想一下子放出來扇汪達凡一巴掌,太流氓了這些人!
許淵豪皺起眉,一時猜不透赫連潤他們是不是真的想玩真的。
他還沒想好怎麽解決這狀況,小丸子頭旁邊的淡定少女開口了,“你回宿舍吧,不用擔心我。”
這語氣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一點兒假裝堅強和無所畏懼的意思也沒有,就是真的……很淡定。
“可是……”小丸子頭皺臉。
“沒事。”蕊白衣捏捏她的手腕,她道:“赫連潤不會傷害我。”
孫筱慈:“……”
這人,完全是被愛情迷昏了頭了。
汪達凡叫了一聲,一下子沖到前面去,跳起來摟住赫連潤的脖子,将蕊白衣的話跟他複述了一遍。
赫連潤挑起眉。
“哼,不就打個桌球嘛!誰怕誰,飯都一起吃了,還怕什麽?!我要跟白蕊蕊一起!你們別想趕我走!”孫筱慈挺了胸脯說。
本來想回宿舍睡覺的許淵豪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
一直打到上課,都非常相安無事,非常出乎小丸子頭的意料。
一群人怎麽健健康康出校門的,又怎麽健健康康、陽光好少年地回學校上課。
許淵豪跟小丸子頭說了一聲“再見”,才朝自己的班級走。
第一節課是英語課,蕊白衣聽得很認真,聽到哈欠連天,她旁邊的酷崽倒是明目張膽地趴着睡覺。
兩個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異常的和諧,這個和諧一直保持到第三節課數學課。
數學老師講完一通,叫人上去解題,他或許留意了赫連潤和她的新同桌許久,又因為蕊白衣是新轉來的,小樣貌出衆,他就故意點了蕊白衣上去做題。
蕊白衣懵了一下,從桌邊起身,朝講臺上走。
趴着睡覺的銀發少年突然瞌睡醒了,他直起身,似剛剛睡醒一般張臂伸了個懶腰,而後沒勁似的靠到牆上,長指捏起蕊白衣那只純白色的筆,轉到指尖。
掀了眼皮,模樣懶散地盯向黑板,以及站在黑板下那只顯得異常嬌小的身影。
小姑娘捏了根白白的粉筆站在那。
不止他,班裏的腦袋都擡了起來,不管是發呆的走神的玩手機的,還是看小說的,都放下了自己為之熱愛的開小差事業,共同盯向講臺的地方。
赫連潤也無法免俗,他也沒法控制住從蕊白衣圓圓的後腦勺,一直看直她的腳跟。
校服很寬大,可一道風吹過來,校服被風往一個方向捋,蕊白衣那痩得跟什麽似的小腰就顯了出來,唯一露出來的一塊細嫩的脖頸,和她捏着粉筆的小手就白得晃眼。
“肉償”那兩個字,就像魔鬼一樣,又纏到心肺裏,赫連潤手裏的純白色水性筆停止轉動。
他推開筆蓋,“咔噠”一聲,狠狠摁下去。
白蕊蕊仰頭盯着黑板上的題目看了好一會兒,手裏的粉筆都沒戳到黑板上去,過了半晌,女孩開口道:“老師,我不會。”
一顆顆腦袋們:“……”
這新來的轉校生平時上課聽課是最認真的一個,課後也在那認真看書,黑板上那道看起來沒那麽難的題她卻不會?半個數字都戳不出來哇。
赫連潤挑了一下眉。
…
數學老師人挺寬厚,他說沒關系,讓白蕊蕊下去好好看看別的同學怎麽解,随後重新叫了個同學來解題。
蕊白衣回到座位後,将黑板上的題目抄了下來,摳着筆記本琢磨起來。
旁邊的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他突然靠過來,扯走她桌上的筆記本。
“?”
蕊白衣轉頭看他。
赫連潤轉了轉手裏的筆,捏着她的作業本,濃眉染有興味,問她:“這道題不會?”
蕊白衣:“嗯。”
赫連潤盯了一下她的唇,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唇角勾起,“沒事兒,哥哥教你。”
他覺得他耗不下去了,今天汪達凡幾個逗了她一中午,他将她帶在身邊一起吃飯,一起玩,她也沒主動來跟他說上幾句話,全程都是他們主動。
他端着,她也不急。
這人像一塊冰,你不給她溫度,她似乎根本不會主動融化。
蕊白衣面無表情地戳破他:“你不是學渣嗎?”
赫連潤手裏的筆炫酷地從食指掉到小拇指,又轉回食指上,笑了一聲,對蕊白衣扯唇:“比你好點兒,這道題這麽簡單,三歲小孩都會,老子能不會?”
別說,赫連潤雖然一直憑實力排在全年級倒數第一,但現在蕊白衣作業本上這道數學題,他破天荒懂一點兒。
因為數學老師在講這道題對應的知識點的那堂課,他精神有些好,心情也有些好,就不小心認真聽了一下。
他這麽聰明,認真聽過的東西,哪有忘記的道理。
赫連潤刷刷兩下,在蕊白衣的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公式,公式後面拉出一個答案。
他一挑眉,用尖細的下颌點點黑板的方向:“不信你對對?”
這時被數學老師新叫到黑板上解題的同學,正好也解完了題,填的答案和赫連潤的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他們寫的字。
黑板上的字歪歪扭扭,不怎麽好看,蕊白衣筆記本上的字卻是蒼勁有力,像有龍附在筆端游走。
赫連潤寫的字跟他這個人差別很大,人沒骨頭似的,字卻很有力道,也很利落,比她寫的字還要好看幾分。
蕊白衣記得,魏潤自小被天帝逼着習字,的确是習得一手好字的。
如今轉世厲劫,他寫的字也很漂亮。
蕊白衣道:“我看不太懂,你給我解釋解釋。”
赫連潤愣了一下,筆頭從額角滑至顴骨,他不太自然地“嗯”了一聲,開始給蕊白衣講題。
講着講着,他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汪達凡扭過頭來,看見他年紀倒數第一的爸爸正在兢兢業業給白蕊蕊講題,臉上出現一定程度的龜裂,嘴角抽搐得停不下來。
——
放學的時候,蕊白衣收拾好書包,準備去坐公交,頭頂突然罩下一片陰影,旁邊的銀發少年站了起來,靠近她,聲音低沉:“住校嗎?”
蕊白衣搖搖頭。
“那哥哥送你。”赫連潤用長長的食指勾走蕊白衣的書包,搭到肩上。
蕊白衣“啊?”了一聲。
赫連潤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是做我女朋友的待遇,不知道?”
汪達凡:“……”
哇哦!!!!!這逼他媽終于不騷了,終于肯給白蕊蕊名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孫筱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我當時有多亮
許淵豪:沒事,我陪你
汪達凡&司英翰&李成林: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