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到許哲鳴出院,鐘櫻都沒有問過最開始周妍說出的那句話。
但是許哲鳴知道,鐘櫻聽到了。她聽到周妍出事的時候,自己就在旁邊眼睜睜看着事情發生的事實。
“為什麽不來問我?”出院之後在住所的第一個晚上,許哲鳴問。
“問什麽?”鐘櫻反問,一邊将平底鍋裏的牛排翻一個面。牛排的滋滋聲伴随着香氣一起沖出廚房,落在站在那裏的許哲鳴身上。
“問……周妍的事。”許哲鳴說得很艱難。
這是他必須邁過去的坎。
站在廚房裏的鐘櫻穿着白色連衣裙,自己縫的圍裙上印着一只笨頭笨腦的貓,垂涎欲滴地看着面前的一條魚。這樣格格不入的衣衫裝飾,卻讓許哲鳴覺得心安。
他聽見鐘櫻說:“如果你想告訴我,會告訴我的。”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失望。也許兩者都有。
鐘櫻沒有給他傾訴的時間,将牛排端出來:“來吃。”她平靜地說,走進去将蔬菜沙拉帶出來。
食不知味的一餐過後,鐘櫻說:“你今天可以住我這裏,客房我已經收拾好。”她擡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情緒被很好地掩藏起來,“我怕你半夜又出什麽事。”
許哲鳴心頭流過喜悅,說一聲好。
洗完澡出來出來,鐘櫻坐在客廳裏,面無表情地犯過書頁。邊上厚厚的一堆書告訴許哲鳴,鐘櫻的功課顯而易見的很忙。
他站在門口看她好久,她才回過神。“你沒有吹幹頭發就出來了,不怕到時候頭疼嗎?”鐘櫻說,起身去浴室拿一條幹發巾幫他擦頭發。
許哲鳴順從地被她推動着做到沙發上,任由她在自己的頭頂動作,目光落在旁邊的那一堆書上,問:“你當初,為什麽要學法律?”
鐘櫻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說:“想學。”她不想多回答,許哲鳴卻不肯沉默:“那以後呢?你以後畢業,準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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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學以致用。”鐘櫻說,目光中卻露出一絲迷茫。
許哲鳴看不到,心頭卻湧過微微的酸。
她人生的預算中沒有自己,他深切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一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擦幹頭發,鐘櫻說晚安:“你剛回來,多休息才好。”她繼續去抱着書啃,許哲鳴凝視良久,上樓去。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鐘櫻才擡起頭,木然地凝視客房的方向。
她是故意留許哲鳴在客房睡覺的。
自私地為了自己。她早已發現,在許哲鳴在身邊的時候,她就會睡得安穩。
她覺得,自己開始貪念這樣的安眠。
半夜的時候給國內的謝思蓉打電話,那邊卻是白天,咋咋呼呼地問她怎麽還不去睡覺。鐘櫻說:“有點睡不着。”
謝思蓉低沉地問:“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嗎?”
鐘櫻說:“也許是解決了,也許沒有。我找到了能讓我安穩睡覺的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她沒有解釋清楚,謝思蓉卻聽得明白。
真的很奇怪,這樣兩個人,反而有着非比尋常的默契。
“很難辦嗎?”謝思蓉問,“我覺得你的身體更重要。”
鐘櫻終于忍不住說出緣由,嘆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太過接近,只怕讓他誤解。”
謝思蓉說:“為什麽要與他保持距離?”
鐘櫻沉默片刻,解釋一遍:“我怕他誤解,陷入更深的迷戀當中去。”
“這不是說明你的魅力嗎?”
鐘櫻長久地沉默,最後說:“我害怕。思蓉,我害怕。”
“我害怕,我會變成下一個鐘巧巧。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到底能夠走多遠?到最後,我會不會和鐘巧巧一樣,心中懷着怨恨去過下半輩子?”
謝思蓉在電話那頭嘆息:“鐘櫻,你已經動了心。”
“是。”鐘櫻回答,“我動了心,可是,理智卻還在提醒我,不能動心。”
“你為什麽不去想另一種可能,你們兩個人一起面對現實,一起度過餘生?”謝思蓉說,“因為你媽媽的不幸,你就要懷疑所有的愛情嗎?”
她的聲音平靜淡漠,卻讓鐘櫻覺得心頭一陣疼痛。
“我是個膽小鬼。”鐘櫻最後這樣為自己作總結,“對不起,思蓉,我是個膽小鬼。”
尋求安慰的電話最終以鐘櫻的默默地切斷電話作為告終。
謝思蓉給她發一封郵件,只有一句簡單的話:“就算是沒有辦法一起度過一生,那又有什麽關系,你還年輕。未來總有無限可能。”
鐘櫻到第二天早晨才看到這封郵件,她覺得,也許自己需要好好地理清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好。
但是,在這之前,她需要面對的另一個問題是,如何去面對那些被許哲鳴誤導,認為兩個人是情侶的衆人。
在第三次被許哲鳴的教授攔住,請她幫忙将許哲鳴的作業答複帶回去之後,鐘櫻終于對許哲鳴說了:“你不準備出面澄清一下嗎?”
“澄清什麽?”已經徹底将鐘櫻的房子當成了自己的房子的許哲鳴取了新鮮的櫻桃出來,猶豫良久丢進了榨汁機裏。
鐘櫻說:“解釋一下,我和你不是情侶。”
許哲鳴沉默,榨汁機的轟鳴過去之後,他幽幽地說:“以前都沒有澄清,現在卻忽然去澄清,誰會相信。”
鐘櫻瞪着他,他卻頭也不回,取出了櫻桃汁之後,雙手一推,就将玻璃杯推到了鐘櫻面前:“嘗嘗看?”
他的态度太自然太淡定,讓鐘櫻話都說不出來。
謝思蓉對此哈哈大笑,出了個馊主意:“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擋箭牌,告訴別人,你們分手了?”
“沒有戀愛,何來分手。”鐘櫻懶洋洋地說。
謝思蓉說:“可是所有人都認為,你們其實已經是朋友了。以後就算是沒有在一起,那也只能是分手,不可能是最開始就沒有開始。”
鐘櫻覺得胸悶,謝思蓉還在勸說推薦她的主意,鐘櫻堵着氣一口答應下來。
謝思蓉介紹的人也是在這邊讀書的,是她的發小。見到鐘櫻,對方對他擺擺手,笑眯眯地走過來:“你好,我是方凱。”
鐘櫻與他握手問好,方凱說:“你真的沒有男友嗎?”
鐘櫻困惑看他,方凱解釋:“國內在這邊讀書的圈子也就這麽大,你和許哲鳴的事,我也聽過。”他眨眨眼:“誰都以為是真的。要不然,你身邊不會一直沒有人追求。”
鐘櫻哭笑不得。
原來,許哲鳴的流言,無意當中還給自己擋了麻煩。
“沒有。”她說,“我和許哲鳴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方凱歡呼:“真是個好消息。你這樣的美人,身邊還沒有護花使者這樣的消息,不管對誰來說都是好消息。”
鐘櫻說:“馬上就要有你了。”
方凱悲傷地說:“是啊,真是個壞消息。再壞不過的消息。”
方凱是個很容易就聊天的人,一點都看不出有錢家小孩的那種自大,與鐘櫻說說笑笑,很容易就親近起來。
回去的時候,想到自己一路上的笑容,鐘櫻自己都覺得差異。
許哲鳴很快就知道,鐘櫻與方凱似乎在戀愛的事情。
不僅因為周圍的人差異的詢問,也因為他去問鐘櫻時,後者的承認。
那一剎那,許哲鳴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片片破碎,似乎成了渣。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真心,她就會還他真意。
也許這真意來得遲,可是總有來的那一天。
他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開始躲着鐘櫻,從鐘櫻的房子裏搬出去,回到隔壁。兩個人明明相鄰,明明在同一個學校,可是居然可以長久地不見面。
只有晚上的時候,鐘櫻到花園中坐一坐,可以看到許哲鳴的房子裏,橙黃色的燈光透過窗簾照射出來,告訴她,他還在這裏,沒有走。
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心底空蕩蕩起來。
鐘櫻的二十歲生日一眨眼就到了,天氣已經燥熱起來,她穿着白色無袖上衣,下擺紮在米色的長褲裏,仿佛是十幾年前的穿衣風格。
可是穿在她身上,出乎意料的好看。
她開了派對,請人慶祝,一直鬧騰到後半夜,她自己才開車回來。
下意識擡頭看一眼旁邊的屋子,沒有燈光,許哲鳴已經沉沉睡去。鐘櫻打開門,安亮客廳裏的燈。
進門的地方,一個包裝好的盒子丢在那裏。
她驚訝地打開,看到裏面小小的盒子裏,自己尋了許久的絕版書安靜地躺在裏面。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鐘櫻将書捏在手中,忍不住再出門去,探頭看一眼旁邊的屋子。
依舊沒有燈光,可是鐘櫻知道,他一定在那裏。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許久之後,屋子裏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她沉沉睡去。
隔壁房子的花園裏,有兩個人坐在那裏,黑暗中衣襟上已經沾滿了露水,桌上的酒瓶裏已經空蕩蕩。
“原來是這樣。”黑暗中有人說,“許哲鳴,你真是個笨蛋啊……”
許哲鳴不說話,說話的那個人卻繼續下去:“你的愛情,太過溫柔。逃避,抗拒,屈從于她的心情,這些都讓你太過軟弱。可是,對這樣心中有心結的鐘櫻,如果你不能強勢地打開她的外殼,你就看不到那層外殼下溫柔的心。”
“閉嘴,”黑暗中許哲鳴輕輕地說,“賀成謙,你過來就是為了奚落我嗎?”
嘴上強硬着,可是許哲鳴心底卻開始因為他的話而漸漸懷疑自己。鐘櫻,似乎真的是那樣的人吧……
賀成謙的話,是不是也可以聽從一二呢?
賀成謙低低地笑:“好,我閉嘴。”他躺在凉椅上,散漫地仰頭看着星空:“你在這裏守着她,她并不會知道。愛情這種東西,你不說,以後一定會後悔。”
許哲鳴看他,微弱的星光中,賀成謙顯得如此沉穩。
“對,我應該閉嘴了。”賀成謙說,“許哲鳴,你不是問我來幹什麽嗎?我現在來告訴你。”
他靠過來,臉上帶着惡意:“我來做你的情敵。”
許哲鳴不為所動,只是給他一個眼神。賀成謙輕輕地笑:“我終于掙脫了我的桎梏,你為我高興嗎?”
許哲鳴知道他的桎梏,也因為如此,更加驚訝。
“你的家人,你都不管了?”他問,緊緊地盯着他,微弱的天光中,分辨着他的情緒。
“是,”賀成謙說,“我不管了。我管他們幹什麽呢?一個個有手有腳的,哪裏活不下去了。況且,何家只是衰敗,還沒有完全破産。等完全破産了,再來叫也不算遲。”
許哲鳴聽得出他的決心。
“小岚呢?”良久,他輕聲問。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許岚,自從鐘櫻的事情之後,她就被許夫人帶走,留在她身邊,親自進行教育。
賀成謙抓着空空的杯子,說:“我以為她愛我。可是,她愛上的,不過是一個幻象。”
“如果我不走,也許她永遠也走不出自己的想象。”賀成謙側過臉,英俊的臉龐有着難得一見的沉穩與淡然,“許哲鳴,我從很久以前,就想,有那樣的家人在,我大概是沒有辦法得到幸福了。那麽,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也好。可是,那個人卻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我走出來了,我希望她也走出來。”
“我是一個人,而不是滿足她想法的木偶。”
許哲鳴長久地沉默,夏天的夜晚,清脆的蟲鳴在遠處響起,晚風帶來花朵的方向。天上的星空亘古不變地注視大地,大地上生活的人類卻時時刻刻在發生變化。
“你恨她嗎?”
賀成謙聽到許哲鳴的問話,仰頭看向天空。
“沒有什麽恨不恨的。”他說,“我利用她這麽多年,也哄了她這麽多年。大家彼此彼此,相互扯平。”
他最後露出一個微笑:“互不相欠。”
許哲鳴沉默地低下頭去。
最後賀成謙拍醒他:“時間也不早了,你還不去睡覺嗎?”他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懶洋洋伸懶腰。可是人長得英俊了,就算是這樣的動作也顯得分外有魅力。
許哲鳴跟在他身後站起來,将桌子上的酒瓶與酒杯一起拿進去。
鐘櫻異常驚訝地在自己的門前看到了賀成謙。依舊是白襯衣,白褲子,可是站在那裏,卻顯出不一樣的活力來。
“嗨!”
鐘櫻在他面前摔上了門,讓他想要親密打招呼的念頭化成了一場空。
許哲鳴在他身後無聲地冷笑,看過來的目光讓賀成謙讪讪。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似乎忘記了,你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麽樣的場景。”許哲鳴說,“我以為你記得,結果看起來,你根本就不記得。”
賀成謙沉默下來。
他怎麽不記得,少女的身體在自己身下,那一刻他幾乎也要沉迷。可是那一刻,他也在悲哀。
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将那些情緒都潛藏,只做許岚手中的提線木偶。可是那個時侯,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那顆心還沒有完全死掉。
他還有自己的情緒與想法,以及,欲-望。
可是,他忘記了,那一刻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卻是噩夢。
賀成謙轉過身去,似笑非笑:“我會讓她改觀的。”許哲鳴看着他頭也不回離開,心底的情緒複雜難明。
鐘櫻再次見到賀成謙,是在快餐店。他帶着可笑的帽子,笑容滿面地招呼前來點餐的客人。餐廳裏那麽多正當年華的少年少女,只有他最吸引目光。
看到鐘櫻,賀成謙也露出笑臉來,他将漢堡和可樂遞給她,說:“我以為你不吃這些。”
鐘櫻轉身離開,沒有回答他一句話。
她想過不再去,可是卻接二連三地與他相遇。每一次他都做着以前大約從來不會做的工作,笑容滿面地仿佛過得極為快樂。
今天她看到他在幫人割草,穿着短短的T恤,薄薄地貼在身上,汗水已經浸透,顯出流暢的身形來。
她站在遠處看,可是他卻看到了她,揚起手對他打招呼。
不到一刻鐘,他已經做完活,拿了錢笑眯眯地過來與她說話:“真巧,又遇到了。”
鐘櫻終于開口與他說話:“你現在為什麽在做這個?”
賀成謙說:“為什麽不能做這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過來體驗一下生活也不行?”
“如果只是體驗生活,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鐘櫻說,她凝視着賀成謙,“你發生了什麽事?”
賀成謙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你很敏銳。”
他長久地沉默,凝視她,最後又笑起來:“我現在與許岚無關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将前塵舊事都說的分明。鐘櫻凝視他良久,說一聲恭喜:“從許家離開是一件好事。”
“不過,我不認為,你與許岚再無關系。”鐘櫻說,“曾經發生的一切,無法挽回。”
賀成謙的表情落下來。
他實在是太英俊,就算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也依舊顯得很是動人。“這句話很傷心,”他自嘲說,“這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鐘櫻低下頭,“再見。”她說,對賀成謙擺擺手,回去自己的房子,關上門。
賀成謙站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丢在了這裏。
“所以說,你也沒好到哪裏去。”許哲鳴站在不遠處說,心口有一點略微的酸。剛才,鐘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
賀成謙對他“切”一聲,收拾東西與他一起到鐘櫻的隔壁去。
“你不準備回去嗎?”許哲鳴問,“在這裏浪費時間,有什麽必要?”
“回去幹什麽?”賀成謙說,“在這裏挺好。”許哲鳴并不贊同:“你從學校讀書出來,不是過來打臨工的。”
“也許你不需要拯救賀家,但是你需要拯救你自己。”
賀成謙躺在沙發上笑:“許哲鳴,你還是這麽一本正經。”他懶洋洋的樣子讓許哲鳴不想再說話。
鐘櫻在第二天見到了許哲鳴,他敲響她的門,卻只為了說一句話:“我要回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一趟?”
鐘櫻睜大眼:“回國?”她很遲疑。
國內有謝思蓉,可是也有鐘巧巧。更重要的是,與許哲鳴一起回國。
“不,謝謝。”她說,關上門,“如果我想回去,我會自己回去的。”
這件事之後沒幾天,賀成謙就找上門來求收留:“我本來是住許哲鳴那裏的,但是他一走,我不會做飯,只好來求救了。”他倚着門框,笑得分外燦爛,“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大概很快就會被餓死。”
“快餐店歡迎你,”鐘櫻一邊說,一邊讓開門讓他進來,“你在那裏打過工。”
“也差一點就被炸雞的味道熏得以後都不想吃炸雞。”賀成謙一邊走進來,一邊探頭探腦地看。
“我只求搭夥。”
鐘櫻最終答應下來,她終究對賀成謙還是心軟。謝思蓉對此分外不贊同:“你既然早就決定離開那個圈子,現在為什麽又要接近這些人?”
鐘櫻自己也不知道。方凱過來找他,看到賀成謙,響亮地吹口哨:“哦,真是英俊帥氣,這是你的新男友嗎?”
鐘櫻笑着與他問好:“不,并不是。”
“今天過來,是有個聚會要請你。”方凱并不糾纏,“有個朋友結束學業要回國了。”他說出派對的時間和地點,“請你務必參加。”他對賀成謙擠擠眼,“可以帶家屬哦~”
鐘櫻笑着送他出去。
派對很熱鬧,跟過來的賀成謙坐在那裏吸引無數目光。他仿佛天生的發光體一樣,只需要站在那裏,就有飛蛾情不自禁奮不顧身地撲過來。
鐘櫻遠遠地坐在邊上捏着手中的果汁,覺得帶了賀成謙過來,也許在場的男士都會恨自己。
“那是,賀成謙?”有人在旁邊低低地議論,“我記得前不久看到他,還在許家那個小丫頭身邊。”
“也許是和許家掰了,讨好女人總是不長久。”
“也是,軟飯不能吃一輩子。”
……
這些話讓鐘櫻聽得心中發悶。她忽然意識到,不管賀成謙自己怎麽想,在外人眼中,他身上都有着無法脫離的許家的印跡。
他屬于許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