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鐘櫻狼狽逃回房間，想着賀成謙的問題，苦澀一點點爬上來。
喜歡過嗎？也許喜歡過的。她也曾經對少年的身影遠遠地凝望，卻不敢讓他發現，心底時刻湧動着的自卑讓她不敢上前。
可是後來，在許家生活過一段時間再去看那少年，卻只覺得他太過淺薄，看上去就只剩好笑了。
鐘櫻想着這個問題入睡，最後那一剎那，腦海中浮現的，居然是許哲鳴淡淡地看過來的一眼。
聖誕節近在眼前，答應了要過來過聖誕的許哲鳴卻不見蹤影。
許岚焦急地詢問過，許哲鳴平靜地說，飛機因為一些事不能起飛，他也就被困在原地。
“聖誕快樂。”他依舊說，“你馬上就要十八歲，祝你聖誕快樂。”
許岚露出失望卻甜美的笑：“謝謝你哥哥。”她咬住唇，“你也聖誕快樂。”
許哲鳴的視線從她身後飄過，淡淡地點一點頭，切斷視頻。鐘櫻從許岚背後走出來，俯身詢問：“聖誕樹已經裝飾好了，要去看一看嗎？或者，你也可以挂一個小挂件上去？”
許岚方才的焦急消失無蹤，說一聲好。
她被鐘櫻推着出門，親手往聖誕樹上挂一顆亮閃閃的小星星。賀成謙在旁邊暢快地笑，聲音悶悶的。他果然是沒能扛過夜裏的冷風，堵了鼻子。
鐘櫻送了藥到他面前，他卻放在一邊，并不肯吃。鐘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一路向感冒發展過去。
許岚似乎并不在意賀成謙的感冒。她甚至仿佛沒有注意到一樣，沉浸在奇特的喜悅當中。鐘櫻覺得她出乎意料地亢奮，看一眼賀成謙，後者對她攤手，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鐘櫻想，也許是有什麽喜事發生了，她卻沒有告訴自己？
聖誕大餐吃了許多，烤肉很香，濃湯很美味，中餐廚子做出來的菜也是唇齒留香。鐘櫻吃得小肚子都突起，一步一挪地推着許岚回了房間，許岚讓她出去，說自己歇一歇。
“你自己去休息，我等會讓賀成謙來搬我上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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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櫻看到她興奮的眼神，說一聲好，轉身出去。許岚在她身後凝視她的身影，眸光中閃動着火焰。
賀成謙躺在客廳的沙發裏，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樣的角度看過去，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鐘櫻連忙推開門，将他關在門外。
她去衛生間對着鏡子看看鏡中的自己，捂住臉長久地嘆息。一個女人，只有一張美麗的臉是不夠的。鐘櫻就是除了一張臉，什麽都沒有。
她撥通謝思蓉的電話，與她說過聖誕快樂然後才開始洗澡。
熱水噴湧而下，少女的身體在鏡中留下弧線優美的影響，很快就被蒸氣覆蓋，看不到了。
鐘櫻裹了一件浴袍出來，将自己摔在床上，不知不覺就要睡去。臨睡前，掙紮着伸出手，關閉了床邊的臺燈。
房間內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鐘櫻一貫是睡不好的，半夜總有醒來的時候。
每每醒來，總要在黑暗中花費好長時間，才能找回自己，裹緊了被子重新睡去。
可是今日，她感覺到床邊有人無聲地站立。
“為什麽不上前？”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遠遠地傳過來，落在鐘櫻耳中，只剩幾乎立刻就要消散的尾音。
這樣陌生而熟悉的音調，鐘櫻一時之間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身邊有人輕輕地呼吸，氣流輕柔地拂過在外的肌膚，慢慢地激起雞皮疙瘩。
“不滿意嗎？”最開始的那個聲音又說。
這次沒有人回答，有人重重地落在床上，掀開了被子，一具溫熱的軀體壓上來，按在她的胸前。
鐘櫻猛地清醒了過來，她開始劇烈地掙紮。
雙手被鉗制住，按壓在頭頂，雙腿也被同樣有力的雙腿壓制住，呼吸落在耳邊，最後變成臉頰上輕輕的一個吻。
“對不起。”那個人低聲說。
鐘櫻驚叫起來：“賀成謙！你要幹什麽！”她怎麽聽不出來，那樣濃厚的鼻音……
賀成謙并不回答，只是親吻着她的臉頰，空着的手開始去剝開浴袍。手指與肌膚相觸，卻再沒有往日那般酥麻的感覺，卻湧出大片的雞皮疙瘩。
鐘櫻能感覺到俯身壓在自己身上的他身體的興奮，可是也能感覺到他情緒的黯然。
她卻無心關注，雙手終于能夠掙脫，她抓住了什麽，胡亂地揪起來，就往賀成謙頭上砸過去。床上紛紛地落下了碎片，賀成謙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她尖叫，有人在門口啪地打開燈。
“停手吧。”一個疲憊的聲音傳進來。賀成謙的動作僵硬在那裏，鐘櫻的掙紮卻沒有停止，終于成功将他掀翻。
賀成謙翻倒在床下，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平攤着雙手，低低地笑起來。
許哲鳴站在門口，垂下眼簾：“小岚，停手吧。”
他不敢再看，只怕一擡眼，就能看到她的身體，柔軟地，潔白地半遮半露的少女的身軀。他怕自己看到了，忍不住心中的欲-念。
淚眼迷蒙中，鐘櫻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許岚，停留在床頭不遠處，憤怒地盯着這裏。鐘櫻迷茫地想，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賀成謙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緊緊地抱住被子，躲到距離賀成謙最遠的床腳，仿佛這樣，就能讓之前的一切變成自己的妄想。
是啊，怎麽會不是妄想。賀成謙從未對她表現過分毫的興趣，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是，她聽到許岚的尖叫：“你為什麽停下來！你怎麽能停下來！你答應過要給我最好的聖誕禮物的！”
許哲鳴眼底湧上失望，走到她面前，撐在輪椅上俯視她的臉：“許岚，我記得我說了停手。”
他說完這一句，不再看許岚呆滞的表情，說：“滾出去。”賀成謙停住了笑，從地面上爬起來，一根絲都沒有穿地走過去，推走了許岚。
許岚的尖叫聲從門外傳進來。
許哲鳴凝視着鐘櫻，她依舊抱着被子，将自己藏在裏面。一雙眼睛擡起來看着他，水汪汪地可憐。許哲鳴覺得，自己的心弦波動了那一剎。
“沒事了。”他站在那裏說，只是向前一步，她就顫抖一下，讓他不敢再向前。
“已經沒事了。”
鐘櫻聽得到他的聲音，卻沒有辦法理解。她甚至想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緊緊地盯着許哲鳴，剛才就是因為這個人過來，才帶來了光明。
可是，他向前一步，她就感覺到巨大的壓力，渾身越發顫抖；他後退一步，她生出不安的感覺，跟着向前攀爬一步。
許哲鳴站在那裏，不敢再動。
鐘櫻坐在床上，擁着被子緊緊地盯着他。
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間，許哲鳴終于聽到鐘櫻的聲音，帶了一點暗啞：“許哲鳴？”
他松一口氣，察覺渾身已經僵硬。
“是，是我。”他問，“你還好嗎？”
鐘櫻搖一搖頭：“不太好。”她臉上漸漸泛起苦澀的笑：“總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聲音漸漸低下去，她說：“也許你可以幫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身體一陣一陣地傳達着疲憊的信息，許哲鳴卻不忍在這個時侯離開她。他輕聲地說一聲好，問：“我能坐下來說嗎？”
鐘櫻點點頭，扭頭去看，發現床上落滿臺燈的碎片。原來自己之前爪到的，是臺燈啊……
她模糊地這樣想着，聽到椅子拖動的聲音，許哲鳴在不遠處坐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顫抖狀）：劇情君，你好……你請坐……
小心地躲到日更君背後去
劇情君（微笑）：作者你在害怕什麽？
日更君（不屑）：這家夥明顯怕你
劇情君（還是微笑）：我都不嫌棄作者你讓我長得太慢了，作者你怕我幹什麽呢？
作者（連滾帶爬跑出去）：說這話的時候，能放下手中的刀嗎？能嗎？！
這日子，果然是沒法過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