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我一怔，半天才反應過來，說實話，如果要結婚，我會選那樣的人做老公，最起碼性格不錯，長相也養眼。
“不知道什麽感覺！大概是吧。”我仰坐在椅子上，嘆口氣。“都是認識你這樣的人才導致我嫁不出去，你們的思維太扭曲，帶的我也扭曲了。”
“你不會是真的吧？”林衍抖着聲音陰陽怪氣的說，突然眨了下眼，嗖的一下就跑回自己的座位。“MSN聊。”我扭頭，看見總經理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外，也迅速的裝出忙碌的樣子，噼裏啪啦的按着鍵盤。
“難以置信！”
“為什麽？”我敲着鍵盤打出一行字。“我也到結婚的年齡，你們不是每天都嘲笑我嫁不出去麽？為什麽難以置信？我二十七年來的唯一一次動心。”
“不對。”林衍發過來一個炸彈。
“有什麽不對？”我疑惑，這貨又抽什麽風。
“我好傷心，你不是一直暗戀我嘛，怎麽能見異思遷，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
“暗戀你，林衍同志，我要不要買一個鏡子送個你？”
“我知道自己玉樹臨風，你不要一直強調這個事實。”窗口一抖，字出現在屏幕上，一眼看下去，我差點沒吐。
“你敢不敢再自戀一點？”
“好吧，既然這麽說，我就當你暗戀我了。既然喜歡那個人就追呗，你都二十七了又不是十七歲的小女孩，還會臉皮薄？”
“我臉皮一直都薄，你現在才知道？”我支着下巴，看着屏幕發呆，二十七歲還沒談過戀愛的女人無論如何也弄不懂什麽叫追求！
“好吧，豁出去一會，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威逼利誘各種計謀，他不是沒給你留電話號碼嗎，找王樂要呀！”
“說正經的。”我嘆氣，有些不忍直視電腦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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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三勾搭，不成了直接上。”
“你腦子裏沒點正常的？”
林衍渾身從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不靠譜氣息，二十七歲的人活的跟十七歲似的。說實話，我們倆是屬于那種智商活在狗身上了，一大把年紀，窩在這名不見經傳的破公司，好死不如賴活着的混日子。說起感情，我和他半斤八兩，找他聊真是失策，我關了聊天記錄拿起手機撥了方容的號碼，沒一會，自動語音就響了起來。
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楞了一下，怎麽會關機！
“林衍，你最近和方容聯系了麽？”我想了會，才打出一行字。“電話怎麽關機了？”
“結婚的女人你還指望什麽呢？早把我們忘記了。”
我看着那一行字無聲的笑，婚姻？是什麽呢？結了婚的女人會變，圍着老公轉，圍着孩子轉，圍着兩個家庭轉，那麽她自己呢？我想不通也不敢想，因為我怕自己想的細致了，就對婚姻徹底的失去興趣，如果真的那樣，老媽肯定會大義滅親！想想都覺得恐怖！我順順差點豎起來的頭發，靜下心來面對那大堆的工作。
在接下來的日子，時間過的飛快，我甚至來不及感嘆歲月如梭。五一就過去了，天氣驟然暴熱起來，短暫的春季結束，炎熱的夏天已經來臨。這期間，葉臻沒有和我聯系，這個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王樂沒提，我也沒提，這大概只是錯誤的時間遇上錯誤的人，結果顯而易見，我心裏這麽想着，卻也對誰都沒講。
最近我媽越來越喜歡唠叨，誰家的女兒嫁人了，誰家的女兒生寶寶了，鄰居家的女兒才二十一歲就嫁了個開公司的老板，說這話的時候，我媽臉上滿是感慨。我真想說，二十一歲花一般的年紀嫁了個快四十的大肚子老頭，有什麽值得炫耀的，雖然他們結婚那天場面隆重的轟動了整個小區圍觀，但也無法改變那個男人長的像吳孟達的事實。
“妖妖，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打扮，什麽時候能嫁出去呀！”我媽又在一邊唠叨了，數落完我的裝扮就開始數落我的工作。“天天對着電腦，眼睛都近視了，整天忙，也沒見一個月發多少工資。”
“媽，你女兒就是一蠢才。”我坐在沙發上抱着遙控器不停的翻臺，現在的電視不演愛情能死麽？“你也別羨慕人家，羨慕也沒用，你女兒就是沒出息，就是看不上扛着大肚子老男人。”
“你這死丫頭說的什麽話！”我閃身還是沒快過老媽的手指，一下敲在我的腦門上，生疼。“就你不争氣，二十七了不結婚不戀愛的，你就是找個處處也好行呀。”
“媽，我是你親閨女哎。”一轉頭，我媽又掐了過來，我連忙躲回了房間，伸着脖子喊了句迅速的關上房間門。“還真大義滅親呀！”
“你就能繼續折騰吧！過了三十，人家都出雙入對的就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只要你不怕自己可憐，女人的青春就這麽短，轉瞬就沒了……”
老媽的聲音從客廳裏傳進來，我嘆口氣沒有說話，其實我早就知道一個人的路不好走，但我真不想随便的湊合，即使湊合我也不想找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情窦初開的年紀，喜歡上一個幹淨的男孩，多少年過去，我依舊改變不了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以後的老公不需要多帥，但必須幹淨斯文，這麽一想，我就又想到了葉臻，心裏一陣蕩漾。窩在床上抱着電腦和林衍胡扯，大學畢業以後，我唯一剩下的朋友就剩林衍了，方容結婚後已經很少和我們聯系。
“真煩自己是女人，結婚生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女人天生的使命，不結婚的人是不是就不活了，這難道就是人生的規則！全部是設定好的程序，真沒意思。”
“阿姨又說什麽了？”
“有點難受，過了二十七歲，女人好像已經沒有活着的意義似的。她還不是老樣子，唠叨我不結婚不戀愛。”
“責任呀！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肯定希望你早點定下裏他們好放心。其實男人也一樣，那個不要結婚。”林衍話說的語重心長，跟個真正的二十七歲男人似的，我不禁想笑。“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用結婚麽？”戴着耳機，我笑的仰躺到床上。“我嫉妒你，林衍！”這句話說的實心實意，我真是羨慕林衍，無論如何那個人不會讓他孤獨。
林衍是個GAY，當年罪孽的好奇心讓我深深的陷入這泥沼中無法自拔呀，記得剛認識林衍那會，他還是個清秀乖巧的男孩，怎麽一轉眼就成了猥瑣大叔呢，我唏噓歲月的無情。
“和妖妖聊着呢？”
視頻裏林衍的腦袋一晃，耳機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和你扯淡，他回來了，我下啦，拜。”林衍說完就要下手關視頻，我撇撇嘴。
“有了媳婦忘了手足！滾吧。”
“妹子，你嫉妒了？”林衍每個正型的得瑟。“你要真嫉妒了，我這就去陪你。”
“我嫉妒了，你能來陪我麽？”我正色道，視頻那頭的林衍楞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來。
“好呀，我這就去。”
“逗你玩呢，還當真了！”我抿着唇笑的奸詐。“快去接駕侍寝吧！”
“走了，要真是無聊了給我打電話。”
逛論壇的時候心裏想着，我要是敢給你打電話，你家那位不殺了我呀！論壇也沒什麽有新意的東西，到處都是些婚姻孩子什麽的，看了會覺得乏味就關了網頁。
順手就打開了林衍發過來的文件夾，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翻來覆去就是兩個人死去活來的做。我困頓的不行就去睡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隐隐覺得眼睛難受，迷蒙着去洗手間刷牙的時候，才看見鏡子裏女鬼一般的自己，頓時驚起了一聲尖叫。
“怎麽了？怎麽了？”我媽匆匆沖過來，手裏還拿着煎蛋的鏟子。“牙刷掉馬桶裏了？”
“媽！”我哭喪着臉回頭。“你女兒毀容了……”
鏡子裏一個穿着小熊睡衣的狼狽女人，一雙眼腫成了縫，顯得臉更大了。木楞楞的呆滞着神情，頭發淩亂的像個雞窩。
“又不是什麽大事，至于一驚一乍麽！”我媽研究了會我的眼，就下了結論。“是不是昨天睡覺前喝多了水？死丫頭真不聽話，說了晚上別喝那麽多水，找些藥來抹抹就好了。”說着她就往外面走，嘴裏唠叨。“以後別坐在馬桶上刷牙，看毛巾都掉地上了。”
“媽!”我有些氣憤，她以為的大事難道只能是牙刷掉馬桶，毛巾掉地上，吃飯有蟑螂，倒垃圾的時候垃圾袋破麽？“我昨天根本就沒喝水，這不是水腫。”
我媽在廚房裏喊。“別啰嗦了，趕緊收拾好出來吃飯，不然遲到沒全勤，又要回來嚎了。”
于是垂頭喪氣的刷牙洗臉，在郁悶中開始了新的一天。
剛走下公交還沒到公司，就看見邵陽那輛騷包的黑色路虎橫在公司大樓前，林衍賊眉鼠眼的從車上跳下來。我連忙躲還是被林衍發現，他笑着叫。“哎呦，這是哭了一晚上？”
“不想和你說話！”我用紅腫的眼睛狠狠的瞪他，低聲威脅。“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我一會發飙了！”
“程夭夭你怎麽毀容了？”車裏戴着黑色墨鏡的邵陽探出了頭。“林衍，你可別和她走太近，紅眼傳染。”
“趕緊讓你家男人走。”我憤怒，瞪着邵陽恨不得自己化身炸彈，沖過去炸了他那輛黑色的路虎。我氣急敗壞的往公司走，走了一半又匆匆折回去，邵陽的車還未走。我探身從邵陽臉上搶下墨鏡，架在鼻梁上，這才滿意而歸。
“程夭夭你……”身後，邵陽低吼了一聲，才啓動車子離開。我聳聳肩，勾着林衍的手臂往公司走，帶着墨鏡的樣子雖然像個瞎子，但總比紅腫着眼要好看的多。
“程夭夭？”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我頓時楞住，緩緩的轉頭。葉臻站在身後不遠處，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衣，下面配一條休閑褲，身材修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微微彎着唇看我，我的腦袋轟的一聲響，蹦出來一個詞，溫潤如玉。
“還真的是你呀，我以為看錯了呢。”我和葉臻對視，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裏面含着笑。“墨鏡很不錯。”
“是麽？我也這麽覺得。”我有些尴尬的笑，怎麽也料不到會在這裏遇見葉臻，說起來距離上次見面已經一個月了，我以為再也不會見他了呢。“好巧，你怎麽在這裏？”
“路過看見你，就過來打個招呼。”
“你在附近上班？”我驚訝的擡頭和葉臻對視，那天他的反應很冷淡，今天怎麽會突然和自己打招呼，我覺得有些詫異，百思不得其解。
“公司在前面百盛大廈。”葉臻笑的溫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扶了下鼻梁上下滑的眼鏡。
百盛大廈我知道，我們公司隔壁，但和我們公司不同的是百盛寸金寸土的地方，是屬于鑽石級的辦公樓，而我們公司是屬于一般廢鐵型。
“葉總。”我笑眯眯的看他，想了會，才問道。“來找王姐的？”
葉臻笑了，彎起嘴唇，目光滿含深意。“叫葉臻就行，不用那麽客氣，找堂嫂有些業務上的事。”
我這才釋懷，若葉臻真是來找我的，那才讓人懷疑呢。
“妖妖。”一直站在我身邊的林衍突然開口說話。“這位是？”他的臉上帶着笑，眨眼之間，我看見林衍目光裏一閃而逝的陰沉，心下疑惑卻也不好說明，只對着葉臻說。
“林衍，我哥。”我還沒介紹葉臻，他就對林衍伸出了手。
“葉臻，幸會。”
“你好。”林衍也笑，狐貍眼眯着。
“林家五少？”葉臻有些驚訝的揚眉。
“如果你說的是京城那裏的話，确實是這麽叫的，”林衍也淡然自若。“想不到在這裏也有人知道，虛名而已，就叫着玩玩。”
“在京城工作了幾年，也是有所耳聞，早聽說林家五少風度翩翩。”
“葉總才是人中之龍風。”這對話真是讓人惡心，我內心一陣幹嘔。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
于是，我們一行三個人同行朝電梯的方向走去。我側頭看了眼林衍，又轉頭看了葉臻的溫潤的臉龐，心裏忐忑。
這次葉臻竟然多話起來，和林衍扯了好一會的閑話，反正是生意上的，我聽得一知半解，雖然我的專業，但畢竟我這樣的懶貨也是極少關注工作範圍的。
“有時間聯系。”下了電梯，葉臻就朝着王樂的辦公室走去，并且在路過前臺的時候，前臺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女人竟然谄媚的笑着迎了上去。
“是你相親一見鐘情的那個？”林衍皺着眉頭靠在我面前的辦公桌上審問。
“誰一見鐘情了……”我嘀咕着打開電腦，推了林衍一把。“一邊去，姐姐很忙。”
“他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男人。”突然林衍正色道，聲音拖長，意義不明。“別招惹那樣的，他別有心思。”
“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弱。”我沒好氣的瞪他，男人強一點并沒有什麽不好，何況我一點都不覺得葉臻強勢，他溫和，文質彬彬。
“你何止弱，簡直弱爆了。”林衍站起來，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你這個白癡，別最後得不償失。”
現在的人誰簡單的白紙似的，我嗤之以鼻。說實話，如今的世道，誰要說自己單純，肯定會招來一堆的白眼，單純早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樂非要拉着我一塊，順便試探着問那天相親的事。
“葉臻怎麽樣？”
“報告王經理……”我繃着臉，一本正經。“葉公子一表人才，風流倜傥。”
王樂噗嗤一下笑出聲。“說正經的，有感覺麽？”
“哎。”我嘆氣。“重要的是別人的感覺，別人沒感覺，我再有感覺也沒用呀。”
我扒了幾口飯才想起來一件事，忙擡頭問王樂。“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些了？”
“說實話，本來你們倆都沒反應，我都以為這事黃了呢，也沒敢再提。但今天早上葉臻來公司，我就随口問了，他就和我打聽你的情況，說你是個不錯的女孩。”
“啊？”我楞了一下，心裏震驚。“不會吧？”
“你對他有感覺麽？”王樂意味深長的笑。“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你倆要不處處看？”
“不是吧？他都問了什麽？”我百思不得其解。“有個問題挺納悶，他條件很好，為什麽相親？”放下筷子，我若有所思。“王姐，你就給我說了吧，我也不小了，能碰上一個人合心的不容易。”
“小丫頭片子。”王樂擡起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腦門，我裝模作樣的躲。“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葉臻是沒有女朋友，家裏挺着急他的婚事，大致和你一樣的情況。”
“哦。”我點頭，心裏想自己大概是有機會的吧！
“跟着感覺走，別瞻前怕後的耽誤了自己。”最後王樂扔下這麽一句話就轉身去放餐盤，我沉思了一會才站起來去放餐盤。
心裏也說不出對葉臻到底抱得什麽感覺，也許不再是年幼時的愛戀，更多的是對帥哥的賞心悅目和對曾經的惆悵，反正不會是林衍說的一見鐘情，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一直到下班，我對着鏡子看自己的眼睛，滿心憂郁！怎麽能腫的如此抽象，心裏有些難過，上了年紀的女人，面容本來就差，這下更是慘不忍睹。
抹了我媽準備的藥膏，好像也沒什麽起效，晚上暈乎乎的睡覺，心裏隐隐有些難過，怎麽一轉眼就二十七歲了呢，突然意識自己已經這麽老了，說不出的恐慌。
以前上學那會，我媽曾語重心長的告誡。“千萬別談戀愛，談戀愛就是自毀前程。”她從不間斷的重複這句話，從我上中學到大學畢業。
于是,我就信了。一直到畢業那年，才意識到自己最美好的歲月原來就這麽荒廢了。如果說沒有早戀的人生不完整，我想自己大概一直都是半殘品。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了這個城市，方容結婚了成了家庭主婦，林衍被男朋友帶離沒有蹤跡。我的世界徹底的成了一片空白，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了解那句話，這世界上和你最長久的只有你自己，我就那樣被抛在了原地。
二十二歲那年，我媽說，“妖妖呀！你也該戀愛了吧，都二十二了。”
我義正言辭的回。“談戀愛是自毀前程，媽，這不是你說的。”
我媽磨着後槽牙，恨鐵不成鋼的擰我臉頰，疼的我呲牙咧嘴的叫喚。“你都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不找男朋友才是自毀前程！”
我也想談戀愛呀，你看看我這樣的有人要麽？時間飛快，從二十二歲一晃到了二十七，我依舊是恨嫁女一個。只能嘆一句現在的世界，好男人太少，而GAY太多！找一個合适的老公真是難上加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