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撒格第一次見布雷特的時候,布雷特還是個穿開裆褲的小屁孩。圓圓的小臉大大的藍眼睛根軟軟的金發,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女孩。
撒格花了好幾天接受這麽可愛的孩子是個男孩的打擊,花了一秒鐘決定保護這個孩子。
所以當布雷特的母親去世後,撒格便啦起布雷特軟軟的小手,拿着用破碎零件組裝的經常卡堂的自動手槍踏上了前往阿登高地的旅程。
撒格還記得當時的布雷特臉上還有未幹懂得淚痕,漂亮又幹淨的笑臉在封殺中很快就蒙上了一層灰。那時候的布雷特真的是太小了,他只能抓住撒格的三根手指,他沒有多餘的體力,經常因為虛弱和缺水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實在找不到也搶不到食物的時候,撒格會去挖一些枯萎的植物根莖果腹,在手腕割開一個小口讓布雷特甜食自己的血液,好讓布雷特不至于餓死。雖然這種做法在長大後的撒格看來無疑是愚蠢的。但原本住的村莊離阿登高地對于當時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那是撒格第一次向往力量。
因為他們的弱小,不得不避開經常有無法組織出現的地區行進,所以旅程拉長了将近一倍,一次次的與死神擦肩而過。
在阿登高地的日子是美好的。至少對于現在的撒格來說是。
在阿登高地,他們接受了比較系統的槍械知識教育。雖然出了射擊課,撒格基本上一直在逃課。從來不聽話的他卻異常順從還非常年幼的布雷特。大概是他自己也發現了,所以布雷特長大一些後撒格便經常蹂躏他。
布雷特的領導氣質似乎也是從那時開始顯露。他很讨同齡孩子的喜歡也很有主意,很多孩子都願意跟他一起玩耍,“實戰演習”更是經常帶領着自己的隊伍第一個成功達到“作戰目的”。布雷特起的很早,小小他每早都像個小首長一樣等待撒格整理好儀容出現在他面前,以至于撒格翹課成功的幾率大大降低。似乎是因為這小家夥有點貴族的血統,做起事來總是一絲不茍,而且從容優雅,所以撒格也經常被小家夥這樣要求。
偶爾也會有睡前故事,為了給布雷特樹立正确的三觀,撒格經常給他講一些關于沙影貝利特的故事,當然,那些少兒不宜的部分被撒格有意省略掉了。每次聽完故事,小家夥總是會用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堅定地看着他說:“我要成為像貝利特一樣的槍神!”
時光荏苒,當年說要成為槍神的少年已經成為了一個出色的将軍,一如當年的“實戰演習”時一樣在前線抗戰,為了捍衛自己的領土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榮譽毅然穿梭于炮火硝煙之中。
他的布雷特,是真的長大了。
撒格叼着煙笑得略微有些苦澀。長大了,知道是非了,有了信念了,就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
沒什麽不好的。
撒格還記得有一天傍晚他剛回到家裏,看到小家夥低着頭靠在門邊等他。他以為是自己又翹課惹小家夥不高興了,便過去拍拍小家夥的頭,可誰知這小家夥冷哼一聲拍開他的手,冷淡的扭頭叫他走。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可小家夥不知道鬧什麽別扭,就是不跟他說還一個勁兒讓他走。最後他才知道一個被自己欺負過的家夥對布雷特說,撒格有了女朋友要搬出去跟女朋友生個小寶寶,再也不管他的死活,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當時的撒格的确是跟幾個女孩子走得很近。身體線條已經開始舒展的撒格開始擁有一股子男子漢的味道,已經是不少女孩眼中的
“潇灑男人”了。
這顆“小草”倔強的狠,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再是“拖油瓶”了一般,足有一個多月沒有向撒格提出過任何要求,就是被欺負了,也只是咬咬牙發狠的揍回去,然後帶着一身傷回來。無奈之下,撒格只好一再的保證自己不會找女朋友,所以絕對不會消失,這才讓小家夥從牛角尖裏鑽出來。
撒格一直喜歡揉亂布雷特的發型,從小到大。小時候還好,少年時期開始只要撒格去揉亂布雷特的發型,往往就會引發一場惡鬥。像是要挑戰唯一一個男人的權威一般,每次撒格準備對布雷特進行“愛的虎摸”都會變成一場幼稚的鬥毆。一個死命抵抗不許摸頭,另一個死皮賴臉的非要進行“愛的虎摸”。這種鬥毆經常是以撒格挂了彩還得意的笑,布雷特頂着亂蓬蓬的頭發惡狠狠地瞪着罪魁禍首收尾。
回到營地的布雷特回想小時候的糗事不禁失笑,牽動了之前挂彩的嘴角,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啧了一聲後重新将注意力轉向戰報。
“明晚我會去找你的。”
撒格的耳語重放在腦海中。
他是想幹什麽?其實都無所謂,撒格不會害他。
是不是因為童年的相處,對于撒格不會傷害自己這一點,布雷特是深信不疑。不過畢竟是多年不見,對于這個家夥會搞出什麽名堂來還真是心裏沒底。只要別帶個女人說想要在皇都結婚就好。
像是想起來什麽事一般,年輕的将軍面露窘色,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而守在營帳外的黑玫瑰的隊長,卻頗為擔憂的看向燈光映照下自家将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