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驚……
等着店員裝好東西, 陳司我跟宋綱往最近的KTV走。
走到中途，陳司我說：“我沒錢了。”
宋綱：“我知道。”
陳司我：“我的意思是，我連去KTV的錢也沒了。”
宋綱：“......”
此時此刻, 他真的非常不理解, 究竟陳司我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平常好好的人，談起戀愛來, 仿佛不帶腦子——關景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宋綱看他一眼，說：“我可以借給你。”
陳司我睨他。
宋綱頂着這樣的目光繼續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好不，何況我們已經不是之前的我們了。”
陳司我毫不猶豫：“行。”
路上他拿出手機看最近的KTV有沒有還空着的包廂。
宋雨發過來的消息。
【今天也可愛：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是我：正準備去KTV實操。】
【今天也可愛：[nice兄dei.jpg]】
宋雨得到陳司我的回應, 轉頭看向溫顏：“他今天跟你請假去練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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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顏動作頓了頓, 眼前書裏的字一瞬間不進入腦子, 她也不強求冷靜下來學習, 擡頭問：“你沒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嗎？”
宋雨搖頭：“我只能做單向間諜，做不來雙向。”
“好, ”溫顏想了下, 問，“我明天被表白, 是不是應該表現得驚喜一點？”
“不用吧, 你要是表現得驚喜，更像是裝出來的, 你就正常一點就行。”
宋雨猶豫着, 又說：“或者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們沒在一起的時候，陳司我突然給你表白，你會是什麽反應。”
溫顏按照她說的設想了一下, 最後誠實道：“想不出來，我想不出肯定不會發生的事情。”
宋雨：“......”
“那要不你也不用什麽反應了，你只要在他表白之後答應，如果他再問起來，你就說你早就知道了。”
她想來想去，只覺得這兩個人真是太有意思的，居然還能鬧出這樣的烏龍，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套路。
溫顏皺眉：“這樣你不就暴露了？”
宋雨害了一聲，“你們都在一起了，陳司我肯定不會記仇，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溫顏還記得宋雨之前跟她科普陳司我的兇惡事件時的表情，再看她現在，啧，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如果他問，我就告訴他實話，他沒問的話我就不說了。”
宋雨點頭：“好。”
她看向一邊的溫安在，說：“明天你跟我坐在一起可以嗎？”
溫安在看向溫顏，溫顏笑着點頭。
“好啊。”
溫顏問：“安安，如果我和陳司我在一起，你難過嗎？”
溫安在搖頭：“你們在一起，我就可以每天和橙子一起玩了對不對？”
溫顏：“對也不對。”
溫安在不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你可以和他多親近，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當然如果他沒事的時候，當然可以陪你玩。”
溫顏說：“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溫安在點頭：“我知道了。”
他轉頭跟宋雨炫耀：“小雨，我現在可以自己畫畫賺錢了哦。”
宋雨早就見到過溫安在的畫，并不意外，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棒！”
溫安在笑着接受誇獎：“謝謝。”
宋雨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我可以看看你畫的嗎？”
溫安在點頭，拿出畫遞給她。
“這個是我第一個哦。”溫安在豎起一個一的手指，“那個人很高興，給了我最高價！”
溫顏解釋：“我把他之前畫的畫發上去後，定了一個價格區間，看畫的質量來定多少錢。”
宋雨手指摩擦過水粉紙上的畫，還是很驚訝。
溫安在對畫畫這件事情上的執着，她知道，卻第一次感覺這麽明顯。
“那你能畫情頭嗎？正好給我畫一對，我跟我男朋友一起用。”
宋雨說：“我之前就想找人畫，現在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溫安在點頭：“當然可以啊！”
“不過，”他掰着手指數了數，“我還有三個人的畫要畫，你還需要等一等哦。”
宋雨誇贊：“你真棒啊，居然有人排單。”
溫安在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有很厲害啦。”
溫顏聽着他們兩個人說話，她繼續在一旁看書。
她考過了專四，明年考專八，單詞這些是長期的東西，但是聽讀也很重要，她口語這塊還是有點問題。
她向來喜歡事情都準備得齊全，這次也不會例外。
溫顏看了一會兒書，擡起頭，才想到之前的問題。
難怪陳司我不相信她那天晚上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她平時做事情實在是太周全了，所以才會讓他覺得她并沒有考慮，只是因為那天晚上的特殊狀态加上晚上人總是容易不太清醒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宋雨沒坐多久就忙着和男朋友壓馬路，先走了，溫顏看天色不早了，和溫安在一塊畫了一會兒畫。
到了九點半，她喊溫安在洗漱，又躺上床睡覺。
也不知道是因為知道第二天陳司我表白，還是因為她下午吃太多積食，溫顏翻來覆去了好久才睡着。
而一室之隔的陳司我卻睡得很早。
還做了一個，挺美好的夢。
睡醒來，他一只手遮住臉，低低地笑出聲，随後包着被子和床單丢進洗衣機。
......
溫顏有課，在下課的時候再次碰到了陳司我。
他罕見地穿了白襯衫和黑西褲，隆重得仿佛要去參加宴會。
溫顏猶豫了一下，上前跟他打招呼。
“你來得挺早的。”
陳司我笑了一下，“畢竟今天你生日嘛。”
他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
溫顏擡頭看他，抿了抿唇，問：“這麽早祝我生日快樂，是下午不一起過來嗎？”
“不是。”陳司我否認得又快又急，“我是想做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的那個人。”
溫顏笑了，“那你做到了。”
陳司我很驚喜：“我是第一個嗎？”
溫顏：“對。”
得到她的肯定，陳司我心情飛揚，眉梢輕挑，還要說什麽，身後再次傳來了賀旭白的聲音。
“溫顏，今天你生日嗎？”
溫顏點頭：“對。”
賀旭白：“生日快樂。”
他笑得爽朗：“之前不知道，早上宋雨才告訴我的，不好意思，下午我會過去的。”
陳司我：“......”
陰魂不散，自作多情，自視甚高。
看溫顏還對賀旭白笑，陳司我有點別扭，想到下午就要表白，他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我先去上課了，下午見。”
溫顏朝他笑了笑：“下午見。”
賀旭白看着陳司我的背影，問：“我是不是又遲了一步？”
溫顏啊了聲，說：“沒有，其實我們已經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賀旭白：“？”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溫顏看了一眼走進教室正在黑板上些英文句子的陳司我，說：“月初。”
現在已經月底了。
賀旭白跟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遺憾地嘆了口氣，說：“那好吧，祝你幸福。”
溫顏笑着收下他的祝福：“謝謝。”
剩下的時間也沒什麽事情，溫顏整理了一下上課的東西，随後跟溫安在吃了中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兒，在下午四點半收到了宋雨的消息。
【今天也可愛：我定好飯店了，咱們就在譚家火鍋店，吃完去隔壁滾石唱K。OK嗎？】
溫顏過生日請了培訓班所有的老師，現在老師比之前多一點，但因為生源更多，不至于請不起這一頓飯。
裏面很快有人回複了好，收到。
緊接着是整齊的隊形刷屏。
【祝溫老板生日快樂[撒花]】
溫顏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對溫安在說：“我們去吃飯吧。”
溫安在點點頭：“好。”
他好久沒見橙子了，明明就住隔壁，居然連見一面都這麽艱難。
何況宋雨偷偷告訴他了，今天橙子要跟顏顏表白！
他實在是太激動了！
兩人坐公交到火鍋店，裏面已經有人等着了。
因為人多，定了兩桌，溫顏從坐下開始就一直有人敬酒，她酒量還不錯，但是喝到後面也有點微醺。
陳司我坐在她身邊，看着她臉上的緋紅，對下一個過來敬酒的人說：“我幫她喝。”
一旁有人起哄。
“你算她什麽人啊，親屬才能代喝，你要喝就要三代一哈！”
“沒錯！三代一！”
陳司我瞥他們一眼，說：“也成。”
還不等溫顏阻止，他先一步喝了一杯。
溫顏看向宋雨，宋雨朝她搖了搖頭。
溫顏拿過酒杯：“別喝了，一會兒醉了沒人擡着你回去。”
陳司我朝她笑：“聽你的。”
“喲......”
唏噓聲響了一片，但也沒強求，本來就是出來玩，鬧成勸酒就沒意思了。
吃過飯，一群人趕着下一場。
宋雨定了超大包廂，火鍋店分兩桌到底說話也不方便，到了包廂，一群人仿佛放飛了，一個接着一個點歌唱歌。
溫顏坐在靠裏面的邊角，溫安在坐在她旁邊。
過了一會兒，宋雨過來，把溫安在引走。
溫顏的目光突然暗了一瞬，包廂原本的彩閃被關上，緊接着亮起了白光。
那光卻只照着一個人，襯得陳司我原本就白的皮膚仿佛蒙上薄紗，亮得剔透。
緊接着是她所熟悉的前奏響起。
溫顏的眼前一瞬間出現了從前在福利院的場景。
她是福利院長得最好看的小孩，卻并不是受到所有人喜歡的小孩。
因為她的性格，每次她能分到的東西總會被克扣。
後來她更懂得了争搶的重要性，卻更惹得李奶奶厭惡。
她一點也不懷念福利院的生活，因為那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耳邊是陳司我的聲音。
溫顏眨了眨眼，看向陳司我。
他微微垂着眼，比他平日裏的冷淡多了幾分乖巧，眉頭輕輕蹙起，看得出已經非常努力想要盡力将音調唱準，卻并不如願。
“......
伴我星夜裏幻想
方知不用太緊張
沒法隐藏這份愛
是我深情深似海
一生一世難分開
難改變也難再
......”
溫顏本想繃住嘴角，又忍不住翹起。
一句話至少三個字不在音調上，但他唱得那麽認真，甚至還有點陶醉，讓她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大概可以稱之為感動。
陳司我不敢擡頭，即使是歌曲中間的伴奏，也輕聲跟着哼。
“......
在那遙遠有意無意遇上
共你初次邂逅誰沒有遐想
......”
溫顏目光集中在陳司我身上，從他的發絲一直看到他的手指，才有興致和時間用來觀察他的長相。
他五官很精致，是那種恰到好處的精致，不至于讓人覺得鋒利，又給人一種有棱有角的感覺。而他的眉眼，仿佛是被雪壓上的松，看着冷，內在卻是堅韌的。
因為光線而有些發白的嘴唇呈現出一種向上的，仿佛邀吻的形狀，此刻正唱着并不在曲調上的歌。
“......
讓我的愛全給你
全給我最愛
地老天荒仍未改”
最後一個字唱完，伴奏還沒結束，陳司我睜開眼睛，一眼看向正在看着他的溫顏。
他腦袋剎那間空白了一刻，随後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麽。
“咳——”
他清了下嗓子，說：“溫顏，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溫顏彎眉：“好啊。”
陳司我先是愣神了一秒，下一刻迅速放下手裏的話筒，走到溫顏身邊。
起哄聲四起。
卻沒有影響兩個人說話。
陳司我說：“你真的答應了嗎？”
溫顏：“嗯。”
陳司我很高興，想和她貼着坐，往溫顏方向又挪了一下。
發現溫顏沒嫌棄，他又挪動了一下，更貼近溫顏了，兩個人的胳膊撞在一起，包廂內的空氣也仿佛上升了好幾度。
溫顏從桌子上拿起一杯冰酒抿了一口，試圖驅散此刻的燥熱。
陳司我的目光一直跟着溫顏，觀察着她的神色變化，但她實在是太平靜了，陳司我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驚喜。”
溫顏放下手裏的酒杯，嗯了一聲道：“因為我早就知道了。”
陳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