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八十九章
外面一片阒寂, 夜風吹開了窗門,送進一地斑駁的月光。
“城主,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手裏的朱筆懸空,一滴殷紅的墨汁滴在了宣紙上, 如血般暈染開來。祝旭将手裏的筆一丢,眼底浮現幾分欣喜:“快帶進來!”
“是。”
祝旭心裏浮現幾分焦急, 到底是自己兒子, 就算靈根不好也不打緊。
燭影搖紅, 花瓶中斜斜插入的梅枝已經開至凋零,屋內淡雅的熏香壓過了腐爛的梅花香氣,可細聞之下還是能聞到。
一個人影緩緩走入,祝旭在看到他時, 眼眶微紅的喊了句:“瑾兒。”
不同于祝旭的激動, 他朝後退了一步:“城主。”
眼前的少年今年已滿十七, 他母親是爐鼎,祝旭已經記不得她的臉了,只記得那個女人姓蘇。
祝旭在前些年的時候沉迷女色,根本不修煉。如今壽歲将近,便格外顧念他的兩個兒子。
祝明霄身份尊貴, 天資、母族都極厲害, 根本不需要擔心。可瑾兒不一樣, 他沒有背景,更是人人不屑的五靈根,若沒人庇護, 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祝旭這兩年一直在尋他,總算是得到了消息。
“我是你父親,瑾兒,你可還記得我?”
蘇明瑾幾欲作嘔,對方一副沉溺在後悔痛苦的模樣,讓他看了便惡心。
他幼時受苦的時候,祝旭在哪裏?
母親被人欺辱至死的時候,祝旭又在哪裏?
到頭來,還不是只有師兄庇護了他?
蘇明瑾微垂着眼眸,掩蓋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師兄在月淮城,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着祝旭的人一同回來。
蘇明瑾将一切的負面情緒全都忍耐住:“幼時的記憶太過痛苦,我不想記得那麽明白。”
祝旭呼吸一窒,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令他受了這麽多苦。
祝旭的表情變得落寞:“不記得也好……以後你在月淮城,便由我來照顧你。”
蘇明瑾微微擡眸,以天真的口吻詢問:“父親,你為何不早些來接我?”
他就是要最大程度的激起祝旭的痛苦和悔恨,只有這樣,才能為自己所用。
祝旭果真如他所料:“……都是我的錯。”
蘇明瑾:“是不是兄長不讓你來見我?”
祝旭微怔:“明霄?”
蘇明瑾:“三年前我就見過兄長了,他那時不是認出我來了嗎?”
祝旭猛然皺眉:“竟有這種事?”
蘇明瑾輕輕的嗯了聲:“我叫他兄長,可兄長說我低賤,不配這麽叫他。”
聽了這番話,祝旭的心頭極不舒服,縱然理智上知曉祝明霄是對的。可他此時正處于對蘇明瑾的愧疚之中,一聽祝明霄這麽說,便有幾分如鲠在喉了。
祝旭語氣微冷:“是明霄說得過頭了。”
蘇明瑾小心翼翼的問:“那父親把我留下,兄長不會發火?”
祝旭氣惱:“我才是月淮城的城主,何須看他的臉色!?”
蘇明瑾一怔,像是被吓到,連聲音裏也帶着微顫:“父親莫要動怒,是我不該說這些。”
祝旭以為是自己吓着他了:“今日我們父子重逢,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快來讓我看看你。”
蘇明瑾緩步走進,祝旭這才細細的瞧他。
以他五靈根的資質,煉氣八層的修為已經是進展神速了。只是身上的溫度極冷,眼瞳的顏色極淡,根本不像是個人。
祝旭的心裏生出幾分怪異,一直緊盯着他的臉沒有說話。
蘇明瑾:“父親?”
祝旭這才回過神來:“瑾兒,你連夜趕到月淮城,先下去歇着吧,等我找到個合适的機會,再将你介紹個月淮城的長老們認識。”
蘇明瑾面露苦惱:“這些我倒是不介意,但唯有一件事……”
前面聊了這麽多,終于進入主題了。
祝旭:“你說。”
蘇明瑾:“父親認識蕭慕尋麽?”
祝旭點了點頭:“自然認識,他可是月淮城的貴客,怎麽了?”
蘇明瑾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以卑微的語氣掩蓋住所有的算計:“我想說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謝辭。前些日子蕭家發生的事都鬧開了,那個謝辭一身魔氣,似乎來自九幽……”
祝旭一怔,臉色凝重了起來:“這麽說來,蕭慕尋和九幽的人結交,他也有問題?”
一聽祝旭提到了蕭慕尋,蘇明瑾便再也顧不上算計了。
他的眼中含着愠色:“父親,蕭慕尋是天衍宗顧星河的弟子,能有什麽問題?!他的為人,父親還要懷疑?”
他的态度過于激動,令祝旭感到困惑:“瑾兒,我也只是順口提了一句,你這……?”
蘇明瑾這才發現自己态度過激:“我受過他的恩惠,自然不喜歡別人惡意揣測他。”
祝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蕭慕尋得了日月輪認可,不僅能救霄兒,還曾經救過他另一個兒子。祝旭連忙道:“你提醒得對,是我想偏了。”
蘇明瑾的表情仍有幾分扭曲,這個蠢貨,竟然惡意揣測師兄!
他不許旁人亂诋毀他。
蘇明瑾語氣微冷:“我只是擔心父親罷了,若蕭慕尋真是月淮城貴客,他帶來的人,理應以貴客之禮相待。”
祝旭卻對他所說的留了個心眼:“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擔心月淮城。倘若真被別人發現月淮城私藏九幽的人,那……”
祝旭不敢再深想下去,那後果月淮城恐怕無法承擔。
祝旭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的。”
蘇明瑾沒有說話,只是眼露擔心,看上去乖乖巧巧。
在祝旭沒能察覺的時候,蘇明瑾的唇角卻微微揚起。
竟然這麽容易便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多虧了祝旭的愚蠢。
蘇明瑾緩步退了出去,他望向蕭慕尋所在的院子,癡癡的站在廊下。
天上明月,地上燭火,全都倒映在水面上。他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風拉緊了些,企圖遮住自己身上生出的蛇鱗。
“師兄……”蘇明瑾低聲念了一句。
他自然不會對師兄做什麽,甚至旁人要針對他時,蘇明瑾還會義無反顧的護着他。
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先是算計祝明霄,引發祝明霄的心魔,再利用月淮城針對謝辭。
他要除掉他身邊的所有人,在他最無助痛苦的時候,不離不棄的陪在他的身邊,這樣師兄才能明白,自己有多麽喜歡他。
蘇明瑾的嘴角越彎越大,全身都在興奮的顫栗。
很快……
—
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入屋內,分明昨夜還大雪連連,今日卻豔陽高照,庭院內那層薄薄的積雪都化開了。
蕭慕尋緩緩睜開了眼,昨夜喝了太多酒,導致日上三竿才蘇醒過來。
側過身時,才看到自己的床上還躺着另一個人。
蕭慕尋大腦空白了數秒,謝辭無疑長得極其俊美,以往的他猶如月入寒江,是漆黑夜晚,映在寒潭中的一輪明月,寂靜無瀾,最好的筆墨都無法勾勒。
而如今覺醒了魔血,渾身都散發着乖戾和霸氣,這股如高山孤月般的清冷也被沖淡了許多。
蕭慕尋的心跳快了幾拍,看得入了神。
腦內響起了系統的話:[請宿主盡快收集愛慕值。]
蕭慕尋被吓得抖了一下:[……]
這麽久沒說話,一開口就能吓人。
[這麽突然?]
系統冰冷的解釋:[由于宿主煉氣期就接受了太陰之火,為了防止身體崩潰,我用了很多能量平衡。]
細聽之下,這話裏還存着些怨氣。
蕭慕尋這才明白,他接受太陰之火許久了,除了身體變的弱了一點,好似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問題。
系統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解釋道:[愛慕值和能量有關,我用了很多能量,如果再不能獲取新的愛慕值,就無法為宿主平衡身體了。]
蕭慕尋臉色凝重,那就意味着……他有可能走火入魔。
[謝辭的愛慕值有多少?]
[200。]
蕭慕尋沒想到會那麽高,他閉關前還是一百。
系統測出的愛慕值,是不是就間接證明了謝辭所言并非假話……?
蕭慕尋已經确定了這點,萦繞在心上的疼痛也全都消散。他的唇角漸漸揚起些許弧度,等蕭慕尋察覺時,才發現自己在笑。
他輕咳了一聲,連忙重新板着個臉。
既然真是分裂了兩種意識,現在融合而已,白天的謝辭不一定是消失。
就讓他做個試探!
蕭慕尋從床上站起身來,故意繞過了謝辭。
他知曉自己的死對頭是個多麽警覺的人,不可能睡得這麽死。不然九幽那種地方,随時都有可能斃命。
正如蕭慕尋所預料的那樣,謝辭早在他蘇醒的那一刻便醒了,只是想看看蕭慕尋的反應而已。
蕭慕尋同他有無數的誤會,謝辭還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然而事實卻朝着相反的方向發展,蕭慕尋不僅沒有鬧,反而沒有吵醒他。
朱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了一道縫隙,外面的陽光便傾瀉了進來。
蕭慕尋随意披了身白狐大氅,蒼白的臉全然嵌在了白狐皮毛裏。他輕抿了下唇,原本蒼白的唇色便浮現了一層水色淡紅。
馮川走了過來,瞧見蕭慕尋正好站在廊下。
梅花的花枝伸入廊下,他那白皙纖細的手指搭在花枝上,不知在想些什麽,手不斷捏緊,揉爛的梅花的花苞,連手指上也沾滿了汁液。
指尖被染得粉豔,好似一朵朵花苞那般。
這豔色逼人的容貌,令馮川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光是站在那裏,也這樣賞心悅目。
馮川緩緩走進:“你怎麽站在外面?”
蕭慕尋:“猜到你要來了,我特意等你。”
馮川驚訝道:“那也不用在外面等,走,快進去!”
蕭慕尋卻怎麽也不肯動,臉上閃過幾絲尴尬。
馮川察覺到了端倪:“裏面有人?是謝辭……?”
蕭慕尋:“……沒有。”
馮川在天衍宗的這些日子,莫鈞青早同他說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不然馮川也不會出言提點謝辭了。
蕭慕尋生性溫良,若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一定不會這麽對謝辭的。
最近蕭家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連月淮城這邊都得到了消息。馮川是金丹期,看得出謝辭入了魔,便以為是這件事情才讓蕭慕尋态度轉變。
馮川擔心的問:“不是我說,你可是顧星河的徒弟,可想過身邊帶着滿身魔氣的謝辭,會引得天下人指責?”
也許以前他會在乎,可蕭慕尋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正派領袖了:“這是我的事,我為何要管他們的眼光?”
馮川皺眉:“他都入魔了,你還這麽護着他!真不知該怎麽說你!”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插手,擺了擺衣袖:“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去那個八角亭,讓我為你調理吧。”
“好。”
馮川為蕭慕尋調理過後,又拿了瓶丹藥給他,很快便離去了。
蕭慕尋回到屋內時,手裏還拿着一支紅梅,他放到了桌子前。害怕被謝辭發現,他的唇角只敢揚起微弱的弧度。
謝辭聽得可開心?
鋪墊了這麽多,就得下一劑猛藥。
身上的白狐大氅因為沾了雪水,到屋內反倒有些冷了。蕭慕尋将衣衫解下,又故意脫了外衣,一件件的直到只剩下最後一件。
正當此時,他回眸望去,床上的謝辭神色如常,唯有耳根紅了一片。
看來他的确還保留了年少時的純粹。
蕭慕尋露出了笑容,心生了些暖意。眼神下移,卻看見某個拱起的地方。
蕭慕尋:“……”
他收回前言!!
蕭慕尋緩步走到他面前,呵呵了兩聲:“醒了就別裝睡。”
謝辭再也不掩飾了,而是睜開了眼。
方才那話他全都聽到了,心底生出愉悅,令他止不住的想笑。
這麽久了,蕭慕尋大約是第一個,可以這樣影響他喜怒的人。
蕭慕尋質問他:“你怎麽在我床上?”
謝辭愉悅的眯起了眼:“昨天你拉着不讓我走。”
或許平時蕭慕尋會信,可眼神一挪到下面,蕭慕尋就覺得這事兒必須是假的!
蕭慕尋激動得面紅耳赤,是給氣的:“胡說!我醉得再厲害,也不至于如此!”
謝辭方才還為蕭慕尋維護自己的話而感到高興,看到他臉頰微紅,便起了心思想逗逗他。
誰知剛想說話,身上便開始隐隐作疼。
他知曉這種痛意,昨夜動用了混沌珠,今早混沌珠就開始反噬了。
現在想想,這閉關的兩年多裏,都沒有和蕭慕尋有過什麽接觸。
謝辭還不至于痛到不能動,可再不做點什麽就來不及了:“尋兒……”
“又怎麽了?”
謝辭悶哼了一聲:“混沌珠。”
蕭慕尋弄懂了他的意圖,臉色瞬間就黑了。
“又想騙我?你之前就是這麽騙我的!”想起第一次那個吻,蕭慕尋還一肚子火。謝辭竟然一臉理所當然的讓他不要亂想,都是因為要壓制混沌珠!
現在故技重施,還是這種情況下,以為他會上當?
做夢!
蕭慕尋:“前車之鑒,我如何能信你?”
謝辭又一次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苦果:“這次是真的。”
然而卻換來蕭慕尋的一臉冷漠。
謝辭本就不是個沉得住氣的性子,将床邊的蕭慕尋拉住,他不慎跌在了謝辭懷中。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畔,謝辭的聲音裏含了幾分痛苦:“你究竟要和我鬧別扭鬧到什麽時候?”
他如一只大型動物般,将臉埋在蕭慕尋肩側。
謝辭緊抿着唇,蕭慕尋對待他格外冷漠的這幾天,他簡直度日如年。
尤其是全部的記憶都融合到了一起,他知曉蕭慕尋對待白天的他有多好。
由奢入儉難,他早已習慣了他,兩人在嵇思晴的牌位前擊掌交心,謝辭便再也不能以死對頭的态度對待蕭慕尋了。
蕭慕尋繃着臉,謝辭這可憐巴巴的姿态,讓他差點心軟。
“你先放開我。”
“不放。”
蕭慕尋:“你到底想怎樣?”
謝辭将一個熾熱的吻落在了他的唇間,體內的混沌珠感受到了神眷的氣息,終于平靜了下來。而謝辭卻越發癡迷,無法停下。
蕭慕尋推開了他,臉更黑了:“還想吻多久?”
離得這麽近,還真是什麽反應都感受到了。他就是信了他的鬼話,才會覺得是混沌珠!
謝辭:“……”
—
祝明霄眼看快下午了,便走到院內,打算将兩人商議的後續事情告訴蕭慕尋。
可站在門前沒多久,祝明霄便發現門被打開了。
這是祝明霄第二次看到謝辭被踹出來,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尴尬。
堂堂築基後期被煉氣期這麽欺負,也是頭一遭聽聞。
真慘。
況且,眼前的人還是叱咤九幽的魔君,祝明霄何曾聽過他在同一件事上跌倒兩次的?
祝明霄的眼神莫名帶了點兒同情。
謝辭惡狠狠的說:“看什麽看?仔細你的命!”
剛放了狠話,謝辭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祝明霄:“……”
原來魔君也會覺得沒面子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之前說的掉馬有兩三個劇情點醬紫,可能我表達得不夠明确,一個劇情點是指類似和蕭家決裂這樣的。
追妻火葬場肯定是要繼續~
感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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