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樓花魁31
昨天, 盛世商行。
華星表情嚴肅的看着施明月：“明月姐，辰辰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今天就就差點發病。若不是我發現的早, 辰辰他只怕……”華星後怕的說不下去了。
“明月姐。辰辰現在的年紀是最适合拔毒的時機，可也是最脆弱可怕的時機。稍微一個懈怠，我們就真的有可能永遠失去他。”
施明月知道, 但她現在就是有點不甘心。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麽晉王就真的突然不理她了？
她能感覺到晉王對她的欣賞表情, 那顯然是對她有好感的，可現在為何就突然對她避而不見？
“罷了，明月姐，你想做什麽我從來都攔不住。但我只想你記得，我們最初來梁都的目的。”
“我知道。”想到每次發病時施星辰痛苦的樣子, 施明月也是心痛如絞，“小星, 再給我兩天時間。”
“好。”華星淡淡的應了，他轉身去看施星辰了。
夜晚施星辰快要睡着的時候, 華星突然對施星辰道：“辰辰還記得那天那個漂亮夫人嗎？”
本已有了睡意的施星辰突然清醒了一點，他雙眼亮晶晶的看着華星：“記得。”
華星溫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臉蛋：“幹爹明天會早早去求見那位夫人，等幹爹回來，幹爹就能開始為你治病了。”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覺, 他覺得晉王妃真的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或許明月姐姐的顧慮有幾分道理, 可說到底那不過是她自己對晉王妃臆測。晉王妃真實的想法是什麽，他們誰都不知道。
而他自己，他覺得晉王妃不會見死不救的。畢竟辰辰那麽可愛, 那天晉王妃對辰辰也很有好感。
施星辰抱住華星的胳膊, 期待的看着他：“幹爹要去見那位夫人, 那可以帶着辰辰嗎？”此時施星辰早就想不起來施明月對他的告誡了。
華星遲疑。
“幹爹。”施星辰撒嬌，“一直待在這裏真的很無聊，而且夫人家裏有跟我一般大的弟弟，我，我……”他越說越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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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爹為了他的身體去求見夫人，雖然他不明白是因為什麽。可他自己卻只想着玩。
“不方便的話，那辰辰就在家裏等幹爹。”施星辰又補充。
太懂事了，也太乖了。
同齡的孩子哪裏有施星辰這種的，想要什麽的時候只是試探着咨詢大人。若是大人不方便，便懂事的壓制自己的欲望。
“好。”華星啞聲道，“幹爹帶你一起。”
辰辰昨天發病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緩過來，整個人脆弱又蒼白。而女人都有頗重的同情心，晉王妃只怕也不例外。
面對如此乖巧可憐的辰辰，華星不相信她能狠下心不救人。
第二天，華星起了個大早，也沒有通知施明月，就帶着施星辰離開了盛世商行。
“辰辰。”兩人離開一柱香之後，施明月也起來了。她進施星辰房間找兒子。
可是，迎接她的卻是空空如也的房間。
詢問了一圈之後才知道華星帶着兒子出去了，施明月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她從進梁都起，就派出去打聽晉王妃消息的人回來了。
或許是晉王對晉王妃的保護，她探查晉王妃信息的時候進行的很不順利。總是會被這樣那樣的意外打斷。而今天，事情終于有了進展。
可在拿到信息之後，施明月心頭卻是驟然沉重了起來。
她着實是沒想到，晉王起初同晉王妃的開始竟然是因為她。
晉王在找那晚同他在一起的女人，而他排查之後，便以為那個女人是晉王妃。所以說，晉王妃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晉王，然後又用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占了辰辰的位置。
“好啊！好啊！”施明月咬牙切齒，“真好啊！我還考慮到女人不易不想對你做什麽，可你竟然敢狼子野心的斬斷辰辰的退路。真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包子不成？”
不對，華星到底帶着辰辰去了哪裏？
想到這幾天華星的異樣，還有昨天難看的臉色。所以說，他該不會帶着辰辰去找晉王妃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施明月差點被驚的魂飛魄散。
“來人來人，将華星和少爺給我堵回來。”施明月急急吩咐。
但是她吩咐遲了，華星帶着施星辰已經快到晉王府了。
等她帶着人趕到晉王府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晉王府的下人恭敬的将華星和施星辰請進去的畫面。
施明月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怎麽辦？晉王妃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殺了辰辰滅口？畢竟她都能做出膽大包天冒名頂替的事情了，難保她不會為了自己的地位狗急跳牆。
不行，冷靜，施明月你一定要冷靜。
找晉王，對！找晉王。
她知道，今天晉王會去戶部。籌措銀兩的事情雖然完成了，但還是需要戶部那邊協作的。
她以前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才會如此束手束腳。若她早知道，她一定會早早就拆穿晉王妃的真面目的。
也許辰辰的胎毒早就可以拔除了，都是她的錯。
今天，晉王離開後，明珠就收拾自己打算出去見皇帝了。皇帝約了她，說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訴她。
神神秘秘的，只怕不是什麽好事情，明珠不悅的皺眉。
卻在這時，下人突然來報，說有一位自稱是華星的神醫求見她。
而且……
明珠總覺得下人的神色有點奇怪。
當然，明珠沒有探究伺候這些卑賤之人的想法。至于華星，當然還是要見一見的。而皇帝，那就先讓他等着吧！反正他已經習慣等她了。
等引路的下人帶着華星進來之後，明珠才算是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了。
華星竟是帶着施星辰來了她晉王府。
羊入虎口啊！明珠突然就高興了起來。
她很興奮，若是，若是直接在晉王府弄死施星辰，晉王知道之後會不會直接氣吐血啊！
但誰讓他一直隐瞞她呢？這如何能怪她呢？這麽大的孩子本來就難養，她都給過她機會了，是他自己不願意将一切和盤托出的。
嗯……當然了，動手不能她自己來，她又不傻。
“去将世子帶過來。”明珠吩咐身邊伺候的丫鬟。
丫鬟遲疑的看着這一切，但還是聽話的下去找小羨之了。
“見過王妃。”華星對明珠行禮。
明珠溫和的笑了笑，“不用多禮，我們也算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華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就知道她不會因為身份而看低他的。
“辰辰。”明珠輕輕對施星辰招了招手，“來姨姨這邊。”
施星辰乖巧上前，小手虛虛抓着明珠衣角，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明珠。
“還記得姨姨嗎？”明珠問她。
施星辰點頭：“記得，姨姨好看。”
這孩子嘴可真甜啊！這樣一個小可愛，明珠差點都舍不得讓他去死了。明珠神色越發溫柔，她輕輕捏了捏施星辰頭上的小包包頭：“辰辰也很可愛。姨姨也很喜歡辰辰。”
施星辰害羞，忍不住将小腦袋拱進了明珠懷中。
明珠身體一僵，差點就将施星辰扔了出去。
旁邊華星欣慰的看着明珠同施星辰的互動，他徹底放心了。晉王妃如此喜歡辰辰，他覺得他待會兒開口，怎麽也會有八成把握。
小羨之被下人抱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母妃其樂融融的抱着別的孩子輕聲細語的在逗弄的畫面。
那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柔。
“母妃。”小羨之雙腳落地之後便急急跑到明珠身邊。
“之之來了。”明珠冷淡的看了一眼小羨之，便又繼續同施星辰說笑。
看到小羨之容貌的時候，華星驚了一下。所以，這就是晉王妃的孩子嗎？同她……同她長的好像啊！
施星辰也注意到了小羨之，他第一眼見到小羨之就對他很有好感。
“姨姨，我可以跟弟弟玩嗎？”施星辰期待的看着明珠。
“當然。”明珠笑着親了親他。
将施星辰放下之後，明珠嚴厲的看着小羨之：“哥哥身體不好，等會兒陪哥哥玩耍的時候記得要控制你自己的力量。我不希望再聽到你欺負別人的話語。”
小羨之：“……”
“母妃。”小羨之要哭不哭的看着她。
“記住了嗎？”明珠嚴厲。
“記，記住了。”小羨之委屈巴巴。
但看向施星辰的時候，卻又是惡意滿滿。就是這個人嗎？母妃曾經說過的，很乖很乖的哥哥。
還有……等看清施星辰長相的時候，小羨之愣住了。
父，父王？為，為什麽他跟父王長的一模一樣？
不行，父王只有一個，是之之的。他不準他長的跟父王一模一樣。小羨之小小的心房第一次生出了沖天的惡意。
明珠吩咐丫鬟帶着小羨之和施星辰去王府的花園中玩耍，兩人跟着丫鬟離開的時候，明珠還多吩咐了一句：“把孩子看緊一點，不能讓孩子掉進水裏。現在天氣冷了，辰辰身體不好。”
丫鬟恭敬應是。
而小羨之，小羨之失望的跟着施星辰離開了正廳。直到最後，母妃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算囑咐，也只是囑咐這個讨厭鬼嗎？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兩個孩子出去後，明珠才開始同華星寒暄。
“是有事。”華星坐立難安，他在思索怎麽措辭才能不對晉王妃造成傷害。
“坐下慢慢說吧！”明珠對他笑了笑。
…………
戶部，只要一想到上一批軍饷的結局，晉王臉色就很是不好。同戶部交接工作的時候給了戶部官員不少氣受。
若不是崔文道一直在旁邊打圓場，只怕最年長的那個官員都要被晉王給氣暈過去了。
回去的路上晉王臉色還是不好看：“哼，本王就是性格太好了，才養出了這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蛀蟲，本王就不信戶部那些人就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王爺，話不能這麽說……”說到一半，馬車突然急急停住了，崔文道差點從馬車裏面滾出去，他臉色難看的看向外面，“怎麽回事？”
“是一個姑娘，一個姑娘在攔車。”車夫小心翼翼的回答。
攔車的姑娘？崔文道皺眉。
但下去之後，卻是更加驚鄂。那攔車的姑娘不是別的什麽人，竟然是施明月。
“明月，你怎麽？”崔文道不解。
施明月懶得跟他解釋，她臉色難看的看着崔文道：“我要見晉王。”
崔文道為難，他知道他家王爺說一不二。說不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同施明月有什麽牽扯。
“明月，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跟你說，你配處理這件事情嗎？”施明月一掌拍開崔文道，不顧崔文道的阻攔，直接跳上了晉王的馬車。
被人如此冒犯，晉王厭惡。
“大膽。”看到進來的施明月，他出手就想用掌風将施明月掃下去。
但施明月本事了得，硬是側身避開。然後在晉王不善的眼神下，上前捏住晉王的手腕用力一折，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暫時控制住了晉王。
晉王：“……”
晉王驚詫的看着施明月。當然，他驚詫的不是施明月的本事。而是……為什麽她可以碰他？
是的，這是他們共事這幾天唯一一次身體接觸。
“你為什麽？”晉王只覺得荒謬。
施明月不知道晉王想問什麽，她此時只想救她兒子：“王爺，你當真忘了我了嗎？”
“你想說什麽？”晉王心頭不斷下沉，他此時竟是有一種天崩地裂般的預感，讓他本能的就想逃避。
“呵！”施明月冷笑，“錦心閣後巷中，王爺要了我的身子，讓我吃盡了苦頭。可王爺自己卻嬌妻幼子在懷好不快活。”
晉王：“……”
晉王眼中甚至彌漫上了一絲讓人不已察覺的驚恐：“你在胡說什麽？什麽錦心閣後巷，我聽不懂。”
“王爺是聽不懂還是不想聽懂？”施明月步步緊逼，“我有一個兒子，今年三歲半了。他很聽話很乖巧，可是他從出生開始就吃盡了苦頭。他生來帶着胎毒，若是沒有他親生父親的指尖血救他，他很難活過二十歲。”
“滾出去。”晉王突然暴怒，顧不上不打女人的原則，一掌拍在施明月心口，直接将施明月打落到了馬車外面。
施明月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王爺不信嗎？那你可以回王府看看辰辰他是不是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還有就是……”施明月面上帶着笑容，可說出口的話語卻冷的吓人，“王爺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我擔心辰辰馬上就要沒了，畢竟，你的王妃可不是什麽大善人。”
晉王：“……”
“崔文道。回府，回府。”晉王不斷低呵。
施明月話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崔文道此時都不敢多想。馬車往晉王府趕的時候，施明月也沒有放棄，仍是執着的跟在他們身後。
若是辰辰有個什麽好歹，她一定不會放過晉王妃的。
晉王府，明珠譏諷的看着華星：“所以你的意思是，施星辰他是晉王的孩子。而現在，你在要求我救他？”
華星羞愧，他知道這種事情說出開很沒臉，但他實在是沒辦法了：“王妃，你也很喜歡辰辰不是嗎？你放心，辰辰他很乖的，他不會跟小世子搶奪什麽的。”
“那我也不救。”明珠冷笑，一向和善的俏臉此時已經是滿面寒霜了。那是華星從未見過的樣子，華星心頭不斷下沉。
就在這時，陪兩個孩子的丫鬟突然急沖沖來找明珠了。
“王妃不好了，施少爺落水了。”
“什麽？”明珠沒動，華星卻被驚的站起來了。他顧不上什麽規矩，急急就跟着丫鬟去找兩個孩子。
至于明珠，明珠只是慢悠悠的跟在華星身後。施星辰會落水，她隐隐是有預感的。小羨之智商普通，不是什麽天才。可是在歪門邪道的小心思上，卻天生擅長。尤其是，他自記事起，就經常會陪着皇帝出入內宮。看過的見過的陰毒之事不計其數。
所以啊！有些事情都是命！明珠笑容越發明媚。
花園中，小羨之身上也在滴水。
看着走來的華星和明珠，小羨之有點忐忑，他急急跑到明珠身邊，抓着明珠的裙角就解釋：“之之有照顧哥哥的，是哥哥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之之為了救哥哥，自己身上也濕了。”他說的可憐，但明珠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他閃躲的神情呢。
出乎小羨之的意料，明珠沒有怪他，反而是俯身将他抱進了懷中：“母妃知道，別怕。”她柔聲安慰他。
小羨之受寵若驚，設計施星辰落水的小愧疚瞬間就完全消散了。
“辰辰，辰辰。”華星嗓音打顫，好幾次，才從随身的醫藥箱中掏出銀針。他雙手不斷顫抖，好幾次差點将穴道紮偏。
施星辰臉色慘白，小小一只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雙目緊閉。若不是能摸到脈搏，都要讓華星以為他徹底失去呼吸了。
良久，施星辰終于有了動靜。他嗆咳了幾聲，緩緩睜開了雙眼：“幹爹。”他已經虛弱的快要發不出聲音了。
“幹爹在這裏，幹爹在這裏。”華星親了親他，“別怕，幹爹會救你的。”
“嗯。”施星辰應聲，注意到一旁的明珠後，又艱難的為小羨之辯解，“不關弟弟的事，都是我自己太逞能了。”
“別說了，別說了。”華星都快恨死自己了，他為什麽要帶辰辰來晉王府？都是他的自以為是害了辰辰。
“晉王妃。”華星脆弱的看着明珠，“可以讓人幫辰辰換一身衣服嗎？”
明珠定定的看着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就只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華星：“……”
“見過王爺。”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同時伴随的，還有下人對晉王行禮的聲音。
明珠皺眉，看向匆匆走來的晉王。
晦氣！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華星也下意識轉身，可在看到晉王的時候，他瞬間瞳孔驟縮。他，他才是晉王嗎？跟辰辰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那天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晉王？他誤會了！
這一刻，華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晉王妃只怕早就有所懷疑了吧！可笑他還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傻乎乎的自己和辰辰送了上來。
華星看着明珠，聲音中滿是懊悔和怨氣：“你故意的？”
他明白了，他想明白了。辰辰落水，她是故意的。故意對辰辰好，故意挑起晉王世子對辰辰的嫉恨。
明珠沒理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晉王。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晉王回來的時候竟然無視了她。
看到地上那個虛弱的小身影的時候，晉王仿若如遭雷擊。都不用施明月再多做解釋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兒子。他小小一團出氣多進氣少的躺在那裏，仿佛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人世間。
他……跟他真的長的好像啊！
“辰辰。”施明月悲痛的看着兒子。
她推開華星，淚流滿面的看着他：“對不起，對不起，娘親來遲了。”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準備房間為小公子換衣服。”晉王突然暴怒的呵斥身邊的下人。
下人不敢動，只是看着明珠。
明珠沒給他們回應，她面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逗弄懷中的小羨之。母妃第一次陪自己玩，小羨之很給面子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悅耳動聽。
“晉王妃。”施明月卻是充滿恨意的看着明珠。
明珠無辜回望她，甚至還對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美的炫目。
施明月：“……”
施明月只覺得荒謬。別說辰辰落水跟晉王妃一點關系都沒有。可現在，她竟是一點愧疚和害怕都沒有嗎？她為什麽憑什麽？
“怎麽，本王使喚不動你們了嗎？”晉王聲音冷的掉渣。
“是。”下人身體一抖，忙下去準備了。
晉王沒有理明珠，他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做，甚至沒有再看一眼明珠。只是沉默的走到施星辰身邊，将施星辰抱進了懷中。
“要怎麽救他？”他希冀的看着華星。
“你願意救辰辰？”華星有點不敢相信。
晉王點頭：“是我，終歸是我對不起他。”他聲音中滿是沉重的痛楚和懊悔。
“好，那正好就趁機為辰辰解毒。”華星眸色晦暗。
“母妃，我也要父王抱。”小羨之搞不清楚狀況，不滿的看着抱着施星辰的晉王。
明珠沒說什麽，只是将小羨之放了下來。
“父王。”小羨之高興的跑到晉王身邊，小手還不滿的拽了拽晉王的衣擺。
“父王，不要抱那個讨厭的哥哥，你抱之之，抱之之嘛！”他熟練的對晉王撒嬌。
但這次，晉王再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抱着他哄。反而是，緩慢而又堅定的從小羨之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衣擺。
小羨之：“……”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茫然的看向自己的母妃。
抱着孩子的晉王，擔憂孩子的施明月。他們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施星辰現在太虛弱了，身體內的胎毒壓制不住，已經開始爆發了。下人們剛為施星辰換完衣服，施星辰臉色已經開始由蒼白往青紫轉變了。
或許是父子連心，看着這樣的施星辰，晉王也心痛難忍。他此時都恨不得親自替施星辰承受傷害了。
“王爺。”華星又為施星辰紮了幾針，暫時控制住施星辰的毒素之後，嚴肅的看着晉王：“辰辰現在的身體很脆弱，受不得一點意外。本來若是情況良好的話，用你的指尖血就可以救辰辰了。但是現在，指尖血已經不夠用了。”
“需要什麽？”晉王眉頭緊皺。
“三滴心頭血。”擔心晉王反悔，華星又解釋，“你不用怕，取心頭血雖然危險，但不會傷到你性命的，你最多不過虛弱半個月罷了。”
“好。”晉王沒有絲毫猶豫。
施明月停止了哭泣，也詫異的看着晉王。
原來，他若是知道辰辰的存在，會是這個反應嗎？所以是她以往想太多誤會他了嗎？這一刻，施明月心中生出了淡淡的悔意。
若是她早早對他坦白一切。或者說，若是她當初沒有離開錦心閣，那是不是現在一切就是另一副樣子了？
辰辰會有一個健全的童年，而她和他，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形同陌路的關系？
“母妃。”花園中，小羨之一邊哭一邊看着明珠，小奶音可憐巴巴的，“父王為什麽不理我？”
明珠點了點小羨之的腦袋，胡說八道：“他可能是沒有注意到你吧！你去房間外面哭，大聲哭，父王聽到之後就會出來哄你了。”
“真的嗎？”小羨之遲疑。
“真的。”明珠肯定點頭。
“好。”小羨之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他真的想讓父王哄他。
小羨之走後，明珠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真麻煩。”她輕聲抱怨。
“王妃。”崔文道沒有跟着晉王去院子，他一直留在這裏，他擔憂的看着明珠。
明珠表情冷淡：“是你啊！”
“您跟王爺。”崔文道知道他不該問這些的，可是他真的不想讓明珠受到傷害。
“王爺對不起我，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明珠無辜的回望他。
崔文道：“……”
“你是晉王身邊伺候的人，我跟你解釋這些做什麽呢？”明珠無趣，轉身就往外走。
也不知道皇帝現在還在不在那裏等她？
房間中，華星在全力救治施星辰。房間外面，小羨之開始嚎啕大哭。晉王被取了心頭血，本就虛弱不已，此時更是被吵得頭疼欲裂。
“都是做什麽吃的，世子哭鬧都沒有人去哄嗎？”晉王突然暴怒的沖外面大吼道。
但能被哄下來就不是小羨之了，下人越哄，他就哭的越起勁。晉王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撐着虛弱的身體出去抱小羨之了。
“為什麽來這裏？”晉王黑着臉問。
“母妃，母妃說我哭一哭父王就會出來抱我了。父王果然來了，母妃沒有騙我。”小羨之臉上挂着淚珠，卻是又笑了。
晉王：“……”
想到明珠，又想到房間中那個他真正的孩子。那孩子跟之之一般大，甚至生日都是一天。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他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人騙着給別人養了三年的孩子，到頭來，他的親生兒子卻差點死在王府花園的小池塘中。
真諷刺啊！
他知道的，他現在應該将小羨之趕出去，暴怒的告訴他他才不是他的父王。可是，看着懷中，依賴的看着他的小小一團，他又狠不下這個心了。
“你母妃呢？”晉王聲音很冷。
“不知道。”小羨之抱着他輕蹭。
晉王深吸一口氣，抱着兒子就去找明珠。他要問問她真相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騙他？為什麽要将他當成個傻子耍？
但花園中他卻撲了一個空，明珠也沒有回房間。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