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反而是落在了主卧牆角旁燃着的小香爐之上,卻也未多做停留,便垂下眼簾,恭聲答道,“主子無須擔憂奴才,師父那裏奴才尚應付得來。”
兩人又随意說了些閑話,沒多時便有些困乏,都早早睡下了。
待到夜色深重,景修卻忽而動了動身子,輕手輕腳的從榻上起身,替陸琮掖好了微微翹起的被角。他赤腳踏在地上,緩步向外行去。
牆角的熏香仍是散發着淡淡的香氣,一直萦繞不散。此香名叫夢蠱,用上此物兩錢碎末便能一夜好夢,直至天明。
景初令他偷走的鬼令乃是號令陸琮手上兵馬所用,此事一出,想必對于局勢會是極大的變數,可陸琮如今性命握于他人之手,自己只能出此下策,以求轉圜之機。
令牌多年來一直收在書桌下的暗格之中,景修将此物取出,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仿制的贗品收入匣中。
深夜時分,分為靜谧,甚至只能聽見自己不安的呼吸聲。景修深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之感。屋外更漏聲響,已是到了和景初約定好的時刻,景修回過身去看向內室中安睡的男人,終是轉身而去。
(二十二章)半章
翠竹一般的色澤,在月色掩映下顯得愈發動人,猶如流光攢動。
青年跪伏在地面上,聳動着腰臀,身上的碧綠衣衫半遮半掩,令人平白生出一股難耐的欲`火。
男人端坐在高位之上,這般美景在前,仍舊神色如常。他擡手撫了撫額角,開口時聲音帶着幾分暗啞,“景昭,你這模樣真是……和妓館裏的小倌別無二致。”他低低笑了幾聲,只見被喚作景昭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又不知自己是該繼續還是該停下,只得僵硬的扭動着身體。
“想你當年也是曾在景初手底下能對上招的,現今只能天天在這搖尾乞憐般的任人作弄,你……可有怨憤?”男人話語輕輕,其中深意卻是令人心驚。他擡手将景昭招至腳下,手指慢慢滑進了衣料之中。
指尖冰冷刺骨,毫不留情的刺入到股縫之中,引得景昭按捺不住低低痛哼出聲。
待到景昭從痛楚中緩過神來,微微仰起頭,目光恍惚失焦了好一會兒,才終是落在大殿角落的一處暗窗之上,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個說不出意味的淺笑。嘴巴慢慢張合,無聲的喚了一聲,“師哥……”
暗窗之處看上去并無任何不妥,也不似有人在此藏身。卻不料有一人衣袍如墨,身影肅立,從那處緩步走出,手上竟捧着個方方正正的玉匣。
淡淡的血腥氣慢慢萦繞開來,幾滴黯淡的血痕烙在男人的蒼白肌膚之上,帶着股病态的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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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眉垂目,面上無悲無喜,嗓音更是異常平靜,“師父,陸琮手下的人馬已是收編入我方之手。不聽命者均已就地誅殺。”言畢将那手中之物微微向前一送,“這是那守軍統領之首級,還請您過目。”
高高在上的鬼殿之主露出個冷笑,他挑了挑冷戾的眉峰,低嘆道,“景初,你總是這般……壞我興致。”
“景初不敢,可是公事為重,還盼師父您體諒。”他撂下一句場面話,便立在那處不再動彈。
衣不蔽體的景昭蜷在地上,忽而鬼主的兩根手指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肩胛骨上,慢慢一按,便聽得輕輕脆脆的一聲響。
“滾下去。”
景昭也不敢呼痛,咬着牙應了聲是,便忙連滾帶跌的出了內殿。
“景昭今夜是伺候不得了,你可伺候得了?”鬼主冷冰冰的落下句話,言畢便看向立在不遠處的人。
景初聞言也不生怯,擡眼看向男人,他眼眸極亮極黑,好似那水墨畫般的黑白分明。
因着他生有異邦血統,連帶着語調也有着說不出的奇異,每字每句都猶如晚雨滴窗,異常誘人,“師父的話,景初怎敢不從。”
言畢便将那一直抱着的玉匣置在地面上,裹挾着淡淡的血腥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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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燈如豆,乍長更漏天如水。
平日裏極是沉穩自持的暗衛身形匆匆,也顧不得暴露在有心人眼中的危險,幾個騰躍後便隐入了陸琮所居的無妄閣中。
暗衛腳步極輕,他步入寝居,打眼望去便見景修靠坐在陸琮床榻邊,已是睡下。陸琮更是早早便歇息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暗衛手法極快的點了景修的穴道,确保人暫時不會再醒來,這才出聲叫醒了陸琮。
被從睡夢中叫醒的陸琮顯然神色極是不悅,本以為是景修喚他,擡首一看這才醒過神來。這是他派去值守在兵馬中的暗衛,若非有要事,定不會深夜驚擾。陸琮神色一凜,忙問道,“出了何事!”
那暗衛衣袍染血,鬓發散亂,顯是剛從一場惡鬥中脫身。“回主子的話,有人手持盤龍令前來,要收編我們手中的人馬,守軍的統領方問詢了幾句,便被來人一刀斬下首級……”
“盤龍令?”陸琮頓時心頭一驚,忙到書桌下的暗格一翻,只見那塊令牌早已不見影蹤,卻而代之的竟是一塊冒牌貨。
他将那贗品擲在地上,腦中思慮萬千。饒是他再不願相信,能辦得到在他眼皮子下将令牌偷走的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陸琮脫力般的靠坐在高椅之上,擡手吩咐眼前的暗衛,“去把裏面的人帶出來,我有話要問。”
暗衛領命而去,三倆下解了景修的穴道,便不由分說的把人拖了出去。
景修方從睡夢中醒來,尚未理清這周遭情況,便被暗衛摁住肩頭押跪在地上。
只見陸琮眼眉間滿是怒色,又見書臺之上一片狼藉,那仿冒的令牌被棄于地上。
緣何如此,已是昭然若揭。
景修未待陸琮發問,便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他的聲音悶悶的,不甚清晰的傳到陸琮耳中。“是奴才做的…….任憑主子您發落。”
陸琮本以為景修定會解釋一番,卻沒想到他這般幹脆利落的認了罪,他不禁一怔,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我本以為,你同我說了不會再和鬼殿有半分瓜葛,便是不會欺我……”
景修俯在地上,不發一言,既不辯解亦無求饒。
陸琮盯着景修消瘦的脊背,終是沒有忍心說出一個殺字。他揮了揮手,“把人帶下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私自放他出來。”
(二十三章)
“早同你說了,莫要去湊那個熱鬧。”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本是些氣話,卻帶着一股難以掩飾的寵溺,“看你現在不舒服,你是要讓我心疼死……”
“阿珩,別惱啦。”顧聿方說了小半句話,便又是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喘息。“就剩下五六日我便要回京師了,這一走怕是要好些年見不着了。”
陸珩聞言便極是低落,他悶悶應了聲,又說道,“現今我得小叔相助,萬事皆已順遂。待我城內之事落定,我便去京師接你回來。”他說完這一番,小心的看着顧聿神色,讨巧般的問道,“阿聿,這樣你看可好?”
“況且你最近身子不甚爽利,不如再住上些日子……”
陸珩話音未畢,便被顧聿截斷,“我離居京師近十載,已是人事俱改。父王既寄書信召我回去,自是有他道理。我也不好多做耽擱。”
話頭引到此處,陸珩實是心中酸澀不堪,兩人幼年便已結識,亦可算上一種別樣的青梅竹馬。多年相攜相伴,感情着實甚篤。如今橫遭別離,如何讓他心思平靜。
忽聽簾幕微動,有一小童在小偏廳處輕聲來禀,“少城主,小世子的藥已是熬好了,現在可是要用?”
陸珩這才回過神來,揚聲道,“拿進來罷。”
他接過小童捧來的藥盞,仔細将藥汁溫度試過,這才親自喂到顧聿口中。每每到了服藥的時候,陸珩總是忍不住唠叨幾句,“城中幾位醫師都同我說過,你這病就得多靜養,偏你卻是個閑不住的活絡性子。你說你這不是給自個兒找罪受!”
顧聿聽着這幾句老生常談,挑了挑眉便毫不客氣的笑起來,“有你照看着,我才不怕病着。”他心思一動,話鋒便是一轉,“莫不是你伺候我伺候的厭煩了不成?”
陸珩擠出個苦兮兮的笑,“世子明鑒,草民……萬萬不敢啊。”
兩人笑鬧了好一會兒,算是稍稍沖淡了別離前難熬的愁苦。兩人并肩倚在貴妃榻上,姿态極是親昵。
“阿聿,我吩咐下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