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身上衣袍,只見腕上一道極深的傷痕,好似是被鐵鏈磨傷的,形容極是凄慘。
景初動作極快的将手腕向後一撤,蓋住了傷口,解釋道,“一點小傷,不礙事。”,他頓了頓,好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接着說道,“我前幾日在幾位公子處走動了一番,給你主子送了幾樣東西,你可知道?”
那對精巧的金獸此時正在景修身上,他點頭應了聲是,“主子同我說了,還将物件賞給了我。”
景初聞言一怔,略帶深意的看了景修一眼,“他對你倒是不錯。”言畢竟就拎起鬥笠,大步走了出去,“多謝你的酒了!”
(四)
景修收起了桌上散落的酒壺,從衣裳的暗袋中摸出那金獸,他倚在軟椅上,把玩起這對物件。
鎏金精制的奇珍異獸,雕刻的極是精細,連細微的花紋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慢慢的摩挲着,拿至鼻尖輕輕一嗅,便有陣陣檀木香氣四散開來,原是個安神蓄銳的好玩意兒。
用這個贈予主子,的确是極合适的,陸琮一向體弱多病,每至寒冬便咳嗽連連,又日日灌着苦藥湯,時間長了難免夜裏無法安眠,用此輔以安神的香料定是不錯。豈料到卻落到了自己這麽個奴才手裏。
陸琮賞給他一些珍奇寶物并不是什麽稀奇事,起初收到時他還曾暗暗自喜,以為主子待他與衆不同,便有了恃寵生嬌的心思。
再加上陸琮一向不愛理事,除非極重要的事情,他會禀告主子知曉處置,其餘事情他便都做主處置了。時間一長,便有不少不服管的人,開始傳些閑言碎語,說是他爬上主子的床,才得了這般權柄。
陸琮對此也有所耳聞,等到夜裏景修伺候時,打趣似的提了幾句,彼時他嘴裏含着主子的fen吅吅身,被cao吅吅弄的淚眼汪汪,陸琮的手指狀似無意的在他yu莖頂端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過,使得他難受不已,主子低沉好聽的聲音自他耳邊響起,“修兒,你可不要忘了本分,否則我就讓你同你那些師兄弟一般,做個暖床的奴吅吅寵。”
自此之後,他算是真正明白,無論主子在外多麽寵他,他終究是個家奴出身的低賤玩意。
除了逆來順受,他配不上多餘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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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殿宇,依稀可見一簇燈火。
幾個青衣小童垂首立在門前,隐約可聞殿內傳出幾聲好似痛楚到極點的呻吟。他們無人敢多語,暗自瑟瑟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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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全身赤`裸,被反縛着雙手吊在高處,他背脊之上滿是層疊的鞭痕,新傷疊着舊傷,看起來極是凄慘。
有一人靠在軟椅上,正被伺候着飲着香茶,他頗有興致的看着景初,語氣陰郁可怖,“你膽子大了,敢出去給你師弟通風報信了?看來是我上次罰的少了。”
景初低垂着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答話道,“師父太高看景初了,我只是同景修喝了幾壺酒而已,不必勞煩您這般興師動衆。”
男人聞言便生了些難掩的怒意,他拂袖而起,屏退了衆人,緩步下了臺階,立在景初身前。他一手鉗住景初下颌,左右開弓打了好幾個耳光,厲聲罵道,“不成器的東西!”他下手極狠,不出幾下,景初的臉頰便紅腫起來,嘴角滲着絲絲血痕。
景初死咬住牙,不吭一聲,暗自忍耐着,忽而手指極細微的一動,束縛着他雙手的鐵鎖應聲而斷,墜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兩臂的關節便被男人一一卸下,軟綿綿的垂在身側。
“本事漸長啊,初兒。”男人看着俯在地上一身狼狽的人,慢悠悠的開了口。
他扯着景初的頭發,按在了自己身下,“只有被我cao吅吅的時候,你才最乖順聽話。”
(五)
景初緊緊阖上眼,放任了男人粗暴殘忍的動作,男人見他并不像平日那般反抗,頗有些失了情致,随意亵玩了一會兒,便把人丢回了地上,不再理會。
冰冷的石磚向上泛着砭骨的寒意,再加上脊背上持續的失血,愈發令景初覺得寒冷難耐,他微微有些恍惚,窩在地上低語道,“師父罰夠了嗎?”
見男人并不理睬他,景初便強撐起身體,一步一步的挪至角落裏,一件墨色衣袍支離破碎,被人丢棄于此,他拾起衣裳,粗略蓋住自己,便出了主殿。
屋外肅立的小童見他出來便恭恭敬敬的喚了聲師兄,他雖是步履蹒跚、幾欲昏厥的模樣,卻無一人敢上來攙扶。景初強撐着走了一段,便體力不支的跪倒在地上。
他側過頭望向那晦暗的大殿,夜色正濃,眼角的傷疤被月色印染的愈加明顯,他死死咬着牙,終是站直了身子,向院宅深處行去。
凡是未出師的家奴,皆統一住在一個院落中,每日一起訓練、用膳、就寝,與景初同輩的師兄弟近半都已認主,只有他遲遲不得出師,用了近身伺候的名頭留在身側,景初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招惹了這心思莫測的鬼殿之主,早早就被帶到手下親自教導,從小至大挨過的打早已辨不清數目,他本想認主之後好生服侍,以後能得個恩典,尚能過幾年自在生活,可他如今怕是要徹徹底底的爛在這鬼殿之中了。
推開陳舊的木門,入目便是一間空蕩蕩的小屋。狹小的床榻上僅有一床薄被,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景初從那床縫中摸出兩個小藥瓶,倒出幾粒藥丸吞下,稍稍緩解了身上的痛楚,他不願身上的血漬弄髒了床鋪,便屈膝而坐靠着牆睡下了。
他睡的并不安穩,夢見了些舊人舊事,那時他年歲尚幼,剛進鬼殿不足二年。每日天光未熹便要拖着比自己還高的長劍練上三四個時辰,十根手指被粗糙的劍柄磨得破潰不堪,一碰便疼的厲害,腿上好似墜了千斤,連一小步也挪不動。管教的師父見了便又是一通責罰,成日苦不堪言。
而與他一同訓練的景修更是凄慘,因着那張白`皙惹眼的臉容,沒少被管事惦記,起些龌龊的心思,只是礙于家奴訓教的規矩,這才收斂了許多,并無實際的動作。
那日他被罰多練了兩個時辰的劍招,穿過樹叢向內院走時恰巧碰見了景修,身上的衣衫被一個管事扯的亂七八糟,露出瘦削的腰腹,上面滿是掐摸出來的青紫淤痕,見他望過來慌慌張張的的叫了聲師哥。
他并沒停步,徑直走了過去,本以為景修日後定會記恨于他,豈料景修待他很是親近,總是師哥長師哥短的挂在嘴邊。景初一向是個領情的,後來有了機會便把那個管事的給一刀宰了,剁了那雙髒爪子。
可那時他已被那高高在上的鬼殿之主饒有興趣的帶在身邊,而景修也認了陸琮為主自此遠走多年。一別往昔,再無瓜葛。
(六)
“疏枝橫玉瘦,小萼點珠光。”陸琮壓平了宣紙,正揮毫就墨,字跡隽雅疏朗,極富神韻。他身後的景修向着半空的茶盞中添了些清茶,又退回了暗處,垂首而立。
轉眼已是夏初,天氣已有些悶熱,眼見旁人已是早早換上了薄衫,陸琮向來身子骨弱,春時着的外袍仍未脫下,他穿戴齊整,頭束玉冠,相貌極是俊朗不凡,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風範。
他飲了一口茶,終是把目光落在書桌前跪着的男人身上,那人身體不斷地輕顫着,從牙關傳出陣陣壓低了的痛楚呻吟,額角滿是冷汗,顯然已是痛苦至極。
陸琮上下打量了男人一圈,慢悠悠的開口道,“十六,這苗蠱的滋味可好?”
喚作十六的人嗓子早已暗啞,開口回道,“求主子慈悲,賞十六解藥吧。”
“你背着我暗地裏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就沒想到有這麽一天嗎?”陸琮厲聲喝問道。
十六聞言一怔,慌張不已,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求饒道,“回主子是……是二公子用我弟弟性命威脅我,我才不得已做出這種錯事!”鮮血自他額角緩緩流下,洇濕了他墨色的衣袍,他擡眼望見陸琮冰冷的眼神,心中便已明白,陸琮向來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他此次鑄成大錯,定是難逃一死了。念及此處,他也不再求饒,“十六犯下如此重罪,求主子賜死。”
陸琮發出一聲低笑,從桌下密閣處拿出個青玉的小瓷瓶,遞給了身後的景修,吩咐道,“去給你這小師弟喂一粒凝碧。”
景修伸手接過瓷瓶,眼中滿是不忍,終是在陸琮威壓之下,走到十六身前,一拔開小木塞,便有一股異香傳出,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