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合一)
◎男生外向啊,男生外向。◎
确定關系後, 梁滿适應得很好,當晚就在朋友圈官宣。
【好耶,夏天的碎冰冰有人和我一起分享了[耶]】
配圖是他們在單元樓下拍的影子照。
照片裏兩個人腿都賊長, 身高也很登對, 十指緊扣着,看上去相當親密。
前陣子梁滿見過師姐,跟對方說過自己早就和程彥分手了的事,又有莫先念她們一早幫梁滿跟熟人傳過這個消息, 因此這會兒她官宣, 沒有任何一個人提程彥, 都很有眼色地只說恭喜。
連梁元和譚女士, 都只是點個贊, 什麽也沒說, 什麽也沒問,孩子談戀愛而已嘛, 不用他們多管。
倒是梁臻還對梁滿之前的“荒唐言”記得很清楚,立刻評論:“所以請你以後想要小孩,就自己生, 不要再做我生兩個分你一個這種美夢, 不過我不介意你分我一個[摳鼻]”
梁元:“???”還有這種事?你們姐妹倆還有這種交易?
譚女士:“……”這倆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糟心, 造孽啊!
兩個大人在家庭小群裏對姐妹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進行了輪流批判,警告她們要是敢搞這種事, 就吊起來打。
梁滿嘿嘿一笑, 根本不把大人的話放心上,她都不怕, 梁臻就更不怕了, 反正鞭長莫及。
喻即安看到她發的朋友圈, 想了想,還是去偷了她的圖,也發一個:【最近有好事發生[耶][配圖]】
老太太不玩朋友圈,沒見到,但喻鳴玩得熟啊,臨睡前看到他這條動态,吓了一大跳,連忙打電話關心兒子的感情生活。
才問了一句:“最近認識什麽新朋友了嗎?”
喻即安就竹筒倒豆子地交代:“是阿滿,我們才在一起,你們不要多想,也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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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鳴一噎,旋即又覺得挺好。
好歹是自己也認識的姑娘,又是喻即安自己找的,自己找的就是會更合心意些。
于是他也懶得打聽了,只囑咐道:“你們好好談,你對女朋友好點。”
喻即安嗯嗯兩聲:“我說我以後什麽都聽她的。”
喻鳴又被他噎了個狠的,不能說這話不對,但就是多少覺得有點不對勁。
男生外向啊,男生外向。
但僅管官宣得這麽坦蕩順利,對于喻即安來說,談戀愛還是一件需要不斷學習的事。
他還是有些不适應,有時候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對梁滿随時都能表達良好的親近,更是還沒習慣。
哪怕第一天就牽手和親親了,他還是不太敢主動去牽梁滿,會拉她手臂,或者把她胳膊拿起來看一下,想牽手,又不太敢,只好放下。
梁滿對此簡直哭笑不得,只能主動問:“你要拉手嗎?”
诶?!
喻即安驟然回過神,見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底裏光芒柔和溫暖。
他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眼神忍不住亂飛,又覺得自己沒用,這種事都要女孩子主動。
但還是點了點頭,伸手去握她的手,緊緊地攥着。
梁滿有些吃痛,就拍拍他手背,嗔怪道:“你放松一點啦,我又不會跑,你捏痛我了。”
“……對、對不起。”他連忙道歉,松了松手指。
只覺得臉上熱氣一股接一股往外冒,堆積到腦海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沸騰。
至于主動去親吻她,那更是一件讓他覺得難以完成的事了。
梁滿有心調/教他,不然呢,她要什麽時候才能順理成章地将他就地正法?
大家都成年人了,沒必要一直都當純愛戰士吧?
于是她邀請喻即安一起去臨市泡溫泉。
雖然是夏天,但溫泉酒店還是很熱門,而且在一個山莊裏,有吃有喝有玩,去放松放松還是很不錯的。
喻即安問要去幾天,梁滿理所當然地應:“當然是兩天啊,周六早上去,周日下午回。”
他又問時間,她說:“下周吧,反正七八月份暑假,酒店都不會便宜的。”
喻即安對着手機數了數日歷,聽到她問:“你下周末要值班麽,不用吧?”
她話音剛落,他的手指正好停在下個周日的日期上,心裏默念着“班”字。
這個周六值班,下個周日也值班,按照排班表來的話。
但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可以的。”
梁滿信以為真,興沖沖地訂房,打開軟件一看,暑期游客多,溫泉酒店下周末的客房只剩标間。
“标間住不住?”她扭頭問喻即安。
喻即安一愣,标間啊,那、那不就是……和她睡同一個房間?
他的臉色變了變,泛起一抹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不介意麽?”
梁滿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反問:“我為什麽要介意,你不是我男朋友麽,還是說你腦子裏想了什麽別的東西?”
喻即安被問得無法反駁,只能抿着唇憨笑:“那就訂這個吧。”
于是梁滿就訂了一間湖景标間,據說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景色。
轉天喻即安上班,特地找到這個周日值班的同事,在洗手間堵住對方問能不能和自己換個班。
“我上這周日,你上下周日,可以麽?”
除了有別的工作,喻即安極少換班,同事奇怪道:“你下周有什麽事,哪個會或者學術講座?”
喻即安聞言頓時不好意思,在撒謊和實話實說之間搖擺了一下,才道:“我要跟我女朋友出門一趟。”
同事驚訝,這還是喻即安第一次因為女朋友請假,他便覺得可能是很重要的事,就問:“是……怎麽了嗎?”
喻即安還是不好意思地搖頭:“沒怎麽,就是……出去玩。”
同事頓時震驚:“???”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麽鬼話!
哪有人為了出去玩特地調班的!你這比調休還離譜!!
而且,“換班很吓人的,會特別旺,不止你旺,我也旺,不不不,不行不行,我年紀大了,不能這麽勞累。”
喻即安見狀,稱呼立馬從哥變成師兄,許諾道:“病人你先幫我收,上班了你過給我,怎麽樣?”
同事一陣翻白眼:“至于麽,不就出去玩,再找個黃金班的周末出去就得了,差這幾天麽,我說你小子,談戀愛而已,別太荒謬,為了多陪女朋友一天,連上十二天班,你瘋了吧?”
12:1啊,怎麽看都覺得不劃算。
可是耐不住喻即安樂意,最後還是換成功了,同事強調道:“到時候我收的病人要是太多,我是真的會過給你的啊,你到時可別覺得病人太多管起來太累。”
喻即安爽快地點點頭,還笑道:“沒事的,以後習慣就就好了。”
這種事你竟然還有以後!?
同事翻他一個大白眼:“你個戀愛腦,悠着點用你的心髒,小心猝死。”
喻即安不以為意:“不會有事的。”
“你沒救了。”同事甩甩手上的水,走人。
沒過多久,滿科室都知道了這件事,喻即安為了多陪女朋友一天,居然要換班,一時大家都驚訝又好笑。
“換班之神會眷顧你的。”唐莉拍拍他肩膀。
“不是我說,即安啊,老房子着火不是這麽着的,你這樣容易啞火。”
“一個夜班老十歲不是假的。”
“你這是在用生命值班啊,你女朋友知道嗎?”
大家都調侃他,他也反駁不了,只能一味地保持笑容,心裏也沒什麽不高興。
王曉雲笑了一陣,好奇道:“你女朋友到底哪個?上一個我們沒見過,這一個也不介紹我們認識?”
對她喻即安就好解釋多了,“是你認識的人。”
王曉雲一愣,她認識的?她認識的人不少啊,到底哪個?
正要問,腦海裏卻靈光一閃,猜測下一秒就脫口而出:“難道是梁設計師?”
喻即安點點頭,應了聲是。
王曉雲瞬間更加驚訝,邊笑邊說:“還真是啊?我天,你可真夠能挑的。”
這話一聽就是有瓜,唐莉立刻湊過來問:“大師姐,你認識師兄他女朋友啊?”
“認識,是個設計師,我家新買的老破小就是她設計的,哦,即安買的房子也是她設計的,你也見過人,去即安那兒吃火鍋那次。”王曉雲解釋道。
唐莉哇哦一聲:“前陣子你收房還發過朋友圈,我看了,房子設計得不錯啊。”
“可不麽,改得我都想不起原來什麽樣子了,我最喜歡那個院子,哎,到時候你們上我家去玩,一起燒烤啊。”她興致勃勃地計劃着,話題馬上就要歪樓。
唐莉忙問道:“有照片麽?我能看看師嫂長什麽樣不?師兄暖房那天我都沒仔細看。”
王曉雲失笑:“我之前也沒想到他們會發展成這樣……怎麽可能有照片,反正就是……嗯,長得挺不錯的,人也很爽快很健談,說起來性格跟即安性格倒是互補。”
“關鍵是能掙錢。”唐莉哈哈大笑,“可以說是方方面面都互補了。”
喻即安聽到這句話,嘴角忍不住翹了翹,眉眼又柔和下來。
調班這種事,在辦公室裏大家也就随便調侃兩句,其實沒有人在意。
反而是梁滿反應很大:“什麽鬼,那你豈不是從這個周六上班,一直到星期一中午才下班?整整六十個小時!”
喻即安眼睛一眨,糾正道:“是星期一晚上,我周一到三下午是門診。”
好家夥,那就是将近七十個小時連軸轉!
梁滿瞬間氣結:“你瘋了?嫌自己身體太好,不能早點去見佛祖是吧?”
喻即安辯解:“我沒事的,值班沒有你想的那麽忙。”
“我不知道忙不忙,我只知道只要坐在那裏就是上班,就要繃緊神經!”梁滿氣得上手掐他,咬着牙,“要值班不能去就不去,時間還那麽多,你難道這輩子都休不到周末了?還是說你覺得跟我沒有以後?”
喻即安立刻否認三連:“不是,沒有,怎麽可能。”
說完他聲音又低下來,小聲地繼續解釋:“我就是……你都訂好房了,不去多可惜。”
說完又笑,說其實他也想去。
梁滿看着他的笑臉,沒忍住擡手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着警告道:“下不為例,不然要你好看,真是氣死我了!”
她鼓着臉,看樣子不像假的,喻即安觀察着她的神情,一時讷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想不通,就只好道歉:“對不起。”
梁滿微微一愣,扭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戳他腦袋:“沒事道什麽歉,不準道歉!”
喻即安笑笑,拉住了她的胳膊,握在手裏。
“換班肯定沒好事發生”,是喻即安和同事們公認的定律,周日上午,唐莉下夜班回去,還笑道:“連着值班也有好處,不用床頭交班了。”
又說:“師兄,希望你今天幸運。”
然而她的祝福沒有成真,周日一整天,腫瘤綜合二科病區雞飛狗跳,從上午九點多出現第一個嘔血需要搶救的病人,一直到下午,喻即安統共給三名患者下了病危通知單,還有一個是告病重,另外新收患者五人,因為病區已經滿床,只能推到綜合一科去。
另外喻即安還要去會診,上上下下地忙碌,一整天都沒怎麽坐下來過。
梁滿中午給他打電話,問他吃飯沒有,他遲鈍地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忘了,一會兒就吃。”
梁滿:“……”
才說了幾句,他就匆匆挂斷電話,手邊還有病人的急查醫囑等着開。
好不容易忙完能休息,已經是晚上。
翻翻朋友圈,發現梁滿不久前剛發過一條動态,照片看樣子是在酒吧,光線五顏六色的。
他想了想,給她發信息:【還在外面玩嗎?】
梁滿的回複氣沖沖:【是又怎麽樣,你管我,誰叫你跟人調班不告訴我,那我出來玩也不要你管[左哼哼]】
喻即安一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覺得她有道理,于是好聲好氣地道了聲歉。
然後保證:【下次我會提前跟你說。】
梁滿:【你最好是[咒罵]】
喻即安有心求饒,又不會說話,打字打半天發不出去一句。
最後只給她發了個熊貓貼貼的表情包。
梁滿看到啧了聲,只能到此為止。
—————
喻即安用連續值班四十八小時,換來了一整個的周末,得以陪梁滿去泡溫泉。
目的地是臨市一個溫泉山莊,從容城過去,走高速最快只要不到兩個小時。
周六早上出門的時候,梁滿提議先去吃早飯,喻即安當然沒意見,在小區附近找了個早餐店,停好車就下去。
因為要出去玩,梁滿穿得相當度假風,經典的碎花挂脖連衣裙配人字拖,胸前還挂一副墨鏡。
七月份的天,太陽一大早就出了,溫度也上升得很快,喻即安下車時手裏還提着一件白色的防曬衣,緊追了兩步塞給梁滿。
“咱們吃什麽?”梁滿一邊套防曬衫,一邊問道。
喻即安看了眼牌子,“雲吞面吧?”
梁滿點點頭,跟老板要了兩碗雲吞面,收銀的老板娘見到她的打扮,還問她是不是來旅游的。
“我們是要去旅游。”梁滿笑嘻嘻地應,“去文山泡溫泉。”
溫泉山莊就在臨市一個叫文山的鎮上。
老板娘啧啧稱奇:“這麽熱的天,你們去泡溫泉,不怕中暑啊?”
“怕什麽,我男朋友當醫生的。”梁滿說着指指對面擦桌子的人,語氣有些得意。
老板娘頓時就被她逗樂。
喻即安聞言就愣一下,擡起頭,先看她一眼,然後朝老板娘禮貌地颔首。
雲吞面味道不好不壞,屬于正常水平,但分量很足,梁滿沒能吃完,剩下的全都歸了喻即安。
吃完早餐,倆人這才重新出發。
一路上梁滿心情不錯,不時地哼着歌,哼到一半,她忽然問喻即安:“你有沒有潔癖,我能不能在你車上吃東西?”
喻即安問得一臉茫然:“你想吃就吃了,為什麽這麽問?”
“我聽說醫生都有潔癖。”梁滿回答道。
喻即安哭笑不得,搖搖頭:“其實因人而異,但醫院确實病菌多,白大褂也比較髒。”
說完他又好奇:“如果我讓你在車裏吃東西,你會怎麽辦?”
“不能怎麽辦。”梁滿乜他一眼,哼聲,“那我就每天都在你車上吃東西,把垃圾全都扔你車上,到你習慣為止。”
喻即安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那場景光是想想……就得在洗車中心沖個年卡。
梁滿見他皺眉,眉頭一挑,“這樣不行啊?那我就不坐你車了呗,我又不是沒車。”
“那你還是在車上吃吧。”喻即安立刻就應道。
說完還嘆口氣,搞得好像這假設立馬就要成真了一樣。
梁滿哈哈大笑:“果然只要給一個更爛的方案,人就會接受相對好一點的方案,但其實這個才是我最想要達成的結果。”
他們抵達溫泉山莊,正好是中午,登記入住之後,倆人先去客房放東西。
是位于七樓的湖景房,有個不大不小的陽臺,梁滿靠在陽臺邊上遠眺比人工湖還遠的山脈,笑道:“晚上可以在這裏一邊喝茶,一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對吧?”
喻即安聽得笑起來,點點頭:“你想喝酒也可以的。”
他記得梁滿愛跟朋友去酒吧小聚。
梁滿胡亂應了聲,轉身問他:“咱們下午做什麽,後面是森林公園,聽說還有一尊大佛。”
“那就去看看。”喻即安看看手表,“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
午飯是酒店的自助餐,煎炒烹炸都有,菜色相當豐盛。
梁滿哪樣都想嘗,轉頭問喻即安:“你想吃什麽,我幫你拿?”
喻即安想也沒想地道:“我跟着你吃。”
“那你吃我剩飯算了。”梁滿撇撇嘴,雖然這個答案一點都不讓人意外,但每次她都忍不住吐槽。
喻即安竟然點點頭,一本正經:“也不是不可以,那樣不會浪費。”
說完就被梁滿翻了個大白眼。
吃完飯,也不去午睡,沿着去後面公園的路,挑樹蔭底下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聊些瑣碎。
有些跟工作相關,喻即安說他周三下午在門診遇到一個二十出頭書還沒讀完的小姑娘,“挂了號來幫爺爺問的,她爺爺在當地醫院确診胃癌,家裏不放心,想到容城來看,又不知道有沒有必要,想問一下我們科的治療方案。”
梁滿奇怪地問道:“不需要病人本人過來,看過具體情況才能給出治療方案麽?”
“你說的是具體的治療方案。”喻即安解釋,“實際上按照指南,會有一個或者幾個領域公認的治療方案,用什麽藥,要不要放療,然後在實際臨床中根據患者的身體情況,來制定具體方案,有的醫院還會把中醫中藥納入作為輔助療法。”
梁滿哦哦兩聲,問然後呢?
“然後我給她大概講了一下,有些東西太專業,她不學這個,又不是病人,聽不大懂,我就給她寫了紙條,讓她回去給家裏大人看。”
喻即安慢吞吞地講,難得說那麽長的話:“她走的時候我把她的號給退了,快下班的時候又回來了,說還有幾個小問題想問問,還打了電話給家長,我們隔着電話聊了一會兒。”
“為什麽把號給退了?”梁滿疑惑,又有點驚訝,“因為沒開藥或者檢查?還是你們咨詢不收錢啊?”
喻即安解釋:“因為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證挂號,還是腫瘤科,到時候買保險恐怕不好買。”
梁滿一聽哇了聲,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笑嘻嘻地道:“我們喻醫生這麽好啊?”
喻即安被她摸了一把,臉立刻就紅了,飛快扭頭左右四下看看,見周圍沒人才松口氣。
梁滿被他的舉動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被笑得無可奈何,只好也跟着她一起笑,和她手牽手地繼續往前走。
穿行過石板路和階梯,一陣水聲傳來,再往前走幾十米,就看見潺潺溪水出現在眼前,清涼感撲面而來。
森林裏還能聽到鳥鳴聲,和蟬鳴糾纏在一起。
梁滿仰頭看看郁郁蔥蔥的一片綠色,和穿過枝葉縫隙落下來的陽光,忽然說了句:“我突然想吃雪糕了,喻即安,你想不想吃?”
夏天和雪糕永遠是最佳拍檔。
“你不去看大佛了麽?”喻即安問道,人已經轉了個身,一副随時往回走的姿态。
梁滿立刻就說:“那就去看了大佛再去吃雪糕。”
沿着溪水流淌的方向往上游走,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大佛是石頭雕刻的,在山頂的水簾洞旁,截斷的水流形成瀑布挂在空中,梁滿蹲在水邊伸手去玩水,涼絲絲的,驅散一身暑氣。
“喻即安,快來幫我拍照。”梁滿招呼他。
喻即安信心滿滿:“我會的,我拍過很多照片。”
梁滿一聽這話立刻心裏大定,喜笑顏開:“那敢情好,就靠你了,一定要把我拍好看點哈!”
喻即安對自己的技術相當自信,接過梁滿手機的時候還覺得自己一定會讓她大吃一驚。
結果就是……真的大吃一驚了!
“啥呀!你拍的都什麽玩意兒啊!”梁滿看着手機裏的自己氣的吱哇大叫,“你拍的這個一米五小矮子是誰!我的大長腿呢?!”
喻即安伸頭和她一起看照片,疑惑:“不好看嗎?這就是你啊。”
梁滿:“……”
“我要殺了你!”她忍無可忍,幹脆直接開始動手,掐得喻即安連連倒退。
委屈,非常委屈,他拍得難道不好嗎?
“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是嗎?”梁滿扭頭盯着他,勾勾手指,“你過來,我給你數數你的罪狀。”
對焦對得不夠準,人臉拍得有點虛;構圖單調,只會居中構圖;照片背景比較雜亂……
反正就是,拍得很爛,尤其是,把她拍成了上下五五分的小矮子這一點不能忍。
喻即安聽完,露出一臉受教的表情。
梁滿這時問他:“你剛才不是說你拍過很多照片?都拍了什麽?”
“病人的各種問題,包括但不限于皮疹、紅斑等。”他實話實說。
梁滿:“……”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最後她只能自力更生,自己玩自拍玩得起勁,還順便幫喻即安也拍了幾張。
“哎呀,你這樣……擺個pose啊大哥,不要站那麽直……你的肢體不要那麽緊繃,放松點嘛……笑一下,笑一下……”
太累了,梁滿覺得,再來幾次,她就可以搞人物攝影了。
喻即安也覺得累,他不是沒面對過鏡頭,甚至不止一次在能容納千人的報告廳做學術彙報。
但在面對梁滿時,總是不自覺地拘束,大概是因為潛意識就認為,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好不容易拍完了,他連忙道:“我們回去吧。”
“走走走,回去吃雪糕。”梁滿收起手機,和他一起往回走。
下山途中,遇到不少上山的游客,聽他們的只言片語,似乎是要去玩什麽水上項目。
梁滿有些意動,但最後還是敗給毒辣的太陽。
他們回到酒店,幹脆叫了下午茶到客房,在陽臺一邊看人工湖中盛放的荷花,一邊吃點心閑聊。
梁滿還一邊擺弄着手機,給剛才拍的照修圖。
“快看,我P得怎麽樣?”她哈哈笑着把手機遞過去給喻即安看。
是一張他們的合照,喻即安的頭被她P上了一個狐貍頭的圖案,而她自己則是P成了一只兔子。
喻即安看了問道:“為什麽是不同物種,不考慮生殖隔離嗎?”
梁滿頓時:“……”你別太荒謬,P圖還講科學:)
她憋了一會兒,嗔怪着打發他:“我就樂意是這個cp,修圖的事你少管!”
喻即安哦了聲,拿了塊司康餅慢吞吞地啃。
梁滿低頭發朋友圈,過了會兒,她忽然哇了聲,問他:“喻即安,一個月掉十幾斤體重,算不算不正常?”
喻即安一愣,忙喝了口紅茶,問道:“是控制飲食和運動了嗎?是的話很正常,尤其是大基數的肥胖人士。”
“你等等,我問問。”她低頭打字,過了兩分鐘又擡頭,沖他搖了搖,“說是沒有,啥也沒幹,一個月瘦十斤。”
她剛想說羨慕,就聽喻即安說:“你朋友麽?那你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甲亢,腫瘤,或者糖尿病,都有可能突然暴瘦。”
梁滿立刻吓了一跳,“……那我不羨慕了。”
喻即安沖她笑眯眯地看一眼,認真地說:“你不用減肥,你不胖的。”
雖然他這麽說有可能是因為濾鏡,但因為他說得太認真了,因此聽起來便顯得非常真實。
嗯,确實是這樣。
梁滿興致勃勃:“那我們待會兒泡完溫泉就吃燒烤好了。”
入住的時候,前臺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晚上會在庭院舉辦燒烤派對。
但梁滿和喻即安最重要的活動,還是去泡溫泉。
為了隐私起見,梁滿特地訂了個小包房,就是單獨的一個小湯池,可以自己和朋友家人一起泡湯。
梁滿穿了一件黑色的泳衣,外面還有一層薄紗,有着很飄逸的荷葉邊下擺。
喻即安看着她從更衣室出來,目光一愣,整個人變得有點呆。
她的長發被鯊魚夾束在腦後,完全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黑色的衣料覆蓋在她身上,仍然有大片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黑與白的對比如此強烈,給喻即安的內心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梁滿見他眼睛都有點發直,忍不住嘿嘿一笑,湊過去,把臉貼到他跟前,鼻尖都差點對上了。
“喂喂喂,回神了,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喻即安被她的聲音喊得猛然反應過來,眼神恢複清明的一瞬間,又看到了在黑色薄紗裏若隐若現的溝壑,頓時腦袋又嗡地一下。
他連忙別開臉,語氣有些慌亂和心虛:“……沒、沒什麽。”
梁滿嘿嘿一笑,明知故問:“真的沒什麽嗎?沒什麽你怎麽臉紅啊?”
喻即安一愣,覺得臉上的溫度真的在升高,不由得有些被人看穿的狼狽。
“……是、是溫泉太熱了。”
“這樣啊,那我們快點泡,泡二十分鐘就可以了。”
梁滿放過了他,笑嘻嘻地招呼了一句,然後跑到池邊坐下,把腿泡進了水裏。
熱水瞬間沒過她的小腿,她用腳在水裏靈活地撥動幾下,水面頓時就亂了起來。
喻即安看見那在燈光下白玉一般的腳在晃動,每一下都像是在挑逗自己,頓時不敢再多看。
他從另一邊進了池子,剛坐下,就聽梁滿叫他:“喻即安,你快過來。”
他游了過去,停在她面前,仰起頭看向她。
燈光下她的臉像是在發光,蒙着一層潤澤的水汽,右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像是會說話。
梁滿也在打量他,他被水汽濕潤了眉眼和額發,看起來更多幾分少年才有的清澀。
真是奇怪,這種感覺出現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身上,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哇,你眼角一點皺紋都沒有耶。”梁滿這樣說道,“你過來一點,讓我仔細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
喻即安哦了聲,老老實實地靠過去,視線飄飄忽忽,反正就是不敢落在她身上,只聞到淡淡的沐浴露水果香。
梁滿低下頭,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
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喻即安一愣,只覺渾身發麻,腦子裏炸開一叢又一叢的煙花。
作者有話說:
阿滿:粗來丸。
喻醫生:值完班就去。
阿滿:幸好你在醫院上班,可能猝死風險小點。
喻醫生:有數據表明……
阿滿:閉嘴!我不聽!
——
感謝在2023-05-22 20:10:35~2023-05-23 20:0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米 40瓶;貓貓走路超自信嘎 38瓶;李的絕緣體 25瓶;檐上秋 12瓶;mei、吃飯睡覺打怪獸 10瓶;呦呦 7瓶;阿文不要生氣鴨 6瓶;妮妮 5瓶;阿貍 4瓶;栉名 3瓶;Da ZHI、て瑾色如弦〞、瑞瑞、56982490、abbydor、喜寶、yunyunviolet、23542626、愛看書的羊、46442774、碎碎念珠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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