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合一)
◎好家夥,換個新房子還能把腦子一起換了?◎
周末, 梁滿賴床賴到快十一點才肯起來,一邊刷牙,一邊拿手機點外賣。
點完外賣, 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放, 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走神去想今天的安排。
蘇慶老婆那邊蛋糕店的最終版設計終于定稿,那是一個用松林綠和胡桃木堆砌出來的精神角落,複古, 清新, 浪漫, 小資情調, 完美符合對方的每一項要求。
裝修是那邊另外找裝修隊做, 因為同道這邊的裝修隊已經沒有有空的了。
啧, 又少賺一筆,梁滿有些感慨。
但她很快釋懷, 畢竟錢是賺不完的嘛。
她打算下午去南山寺走走,下午去梁元那邊坐坐,晚上就回家吃飯。
安排好一天的行程, 她漱口洗臉, 從衛生間出來, 外賣剛好送到。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有些吵, 她從貓眼往外看, 可見對面門開着,有人進進出出。
是喻醫生今天要搬過來嗎?
她好奇地拉開門, 拿了挂在門把手上的外面, 提在手裏, 好奇地往外看。
喻即安抱着個紙箱從電梯出來,一眼就看見她,穿着粉色的短袖家居服,腳上還穿着拖鞋,露出一截白皙勻稱的小腿,站在門口看人搬東西。
頭發有些淩亂的樣子,似乎剛睡醒沒多久,臉上一點脂粉都沒有,還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
“喻醫生中午好。”她見到喻即安,笑着打了聲招呼,“今天就搬過來了嗎?”
“明天要去參加學術會議。”喻即安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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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打量了一圈她,問道:“沒睡好嗎?”
梁滿一愣,不知道他怎麽看出她沒睡好的,“……沒有啊,挺好的,怎麽了?”
“黑眼圈。”喻即安說着,眨了一下眼。
梁滿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臉,“前幾天太忙了,老是熬夜。”
“熬夜傷身。”喻即安應道。
他們就這樣,一個抱着紙箱,一個提着外賣,站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好一會兒。
直到喻鳴聽見說話聲走出來看個究竟。
“梁小姐好,又見面了。”喻鳴笑着沖梁滿打招呼。
梁滿也笑:“喻院長喬遷大吉。”
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充滿蓬勃朝氣,喻鳴聽了直笑:“大吉大吉,你也大吉,還叫什麽院長這麽客氣,都是鄰居。”
梁滿秒懂,立刻從善如流:“那我以後叫您喻叔,您叫我小梁。”
喻鳴笑呵呵地點點頭,梁滿又問:“奶奶也來了麽?”
喻即安說沒有,老太太還在家收拾行李,梁滿聞言,道:“喻醫生不把奶奶接過來住一陣子麽?”
“有這個打算。”喻即安答應一句,想起前天去馮家看到的陳設。
半個多月過去,改造工程也過了大半,他去看時,防滑地板已經鋪好,新刷的奶白色牆漆配合着窗外的光線,顯得整個客廳明亮又寬敞。
袁晟說牆還特地做了防水層,以後到了回南天,應該不會像原來那麽潮濕了。
回南天本來就潮濕難忍,老房子的回南天更加煩人。
喻即安簡直一秒心動。
可是最近家裏花錢太厲害了,他也就心動了一下,沒敢跟家裏提。
眼下見到梁滿,這心思又蠢蠢欲動。
“叮——”
電梯門再次打開,兩三個搬家公司的人擡着一個一人多高的泡沫箱走出來,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梁滿很好奇。
“這是什麽?很貴重嗎?”
喻即安嗯了聲:“模型,很貴,也很重。”
那是他迄今為止買過最貴的東西,房子除外。
梁滿更好奇了:“什麽模型?變形金剛之類?”
“解剖模型。”喻即安說。
梁滿沒見過,不知道價值,就問:“多貴啊?”
“六位數。”喻即安回憶了一下,“做了半年。”
梁滿啊了聲,喻鳴補充道:“是特地去找燒瓷的老師傅燒的,人體一共206塊骨骼,有的大有的小,形狀大小都要做得細致,還要穿孔,才能讓絲線穿過拼接到一起,人還有內髒,要做得跟真的一樣,很難的,大半年能做好已經很厲害了,都不知道做廢多少。”
梁滿聽得目瞪口呆,這一個模型,就頂這套房的定金啊!
她震驚完,心裏的好奇更加強烈了,問喻即安:“我可以看看嗎?”
喻即安點點頭:“當然,不過要等拆出來。”
“你們先收拾,我下午再來。”梁滿立刻道。
喻即安一愣,應了聲好,應完忍不住笑起來,哎,新家的第一個客人,是它的前主人呢。
梁滿提着外賣回到屋裏,一邊吃外賣,一邊調整今天的安排,南山寺和茶葉鋪都明天再去,正好可以和譚女士相約一起,下午就去隔壁做客,順便送點喬遷禮物。
可是送什麽呢?梁滿扒了一口沙拉,皺着眉頭想。
她的目光轉移到電視櫃旁邊的一個胡桃木架子上,上面有一個亞克力的展示盒,盒子裏裝着她最愛的一個模型。
那是一艘大船模型,船有三層,長度将近半米,雕工非常細致,門窗欄杆都刻得很逼真,屋頂是可拆卸的,可以一層樓一層樓地取下來,透過小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的桌椅、床榻,還有茶具擺設。
船上還在房間門口挂着紅燈籠,燈籠很小,和成人的拇指指節差不多大,也能拆開,裏面是很小的蠟燭狀燈泡,只要一插電,整座船就會亮起來,非常好看。
那是考上大學的時候她爸送的,因為她讀建築,肯定要做模型的。
後來梁臻考上大學,老梁送的什麽來着?對了,是一個用黃金做的臺式電腦模型,大概有一百克左右吧,金燦燦的,相當暴發戶。
理由是:“你讀這個專業,以後就是幹互聯網的,爸爸祝你錢途無量,搞錢的錢。”
梁滿至今還記得梁臻當時無語的表情。
送禮就該這樣,要麽投其所好,要麽就一眼看得出很貴。
既然喻醫生有一個那麽大的模型,他還很喜歡樹屋和森林小屋夜燈,那她幹脆送他一個建築模型得了。
決定好以後,梁滿覺得自己相當機智。
盡管精裝房拎包入住已經很方便,但收拾起來還是有點麻煩,衣服和日常用品倒還好,麻煩的是喻即安那些書。
大幾百本書,每一本都有自己的位置和用處,有些書以前礙于地方沒辦法擺出來,現在有了獨立的書房,就可以上書架了。
喻鳴一邊幫他整理書架,一邊跟他說:“新版的《內科學》跟舊版的放一起吧?好找。”
喻即安嗯了聲,從泡沫箱裏把模型小心地搬出來,整理了一下,安放到架子上,後退兩步認真觀賞片刻,滿意地點點頭。
書房的書桌是胡桃木的,很寬大,可以擺開很多東西,電腦和打印機放在一起再也不會覺得擁擠了。
喻即安滿意地摸摸桌面,忽然聽到喻鳴說:“你這書怎麽一點筆記都沒有,你最近學習是不是松懈了?”
喻即安目光一頓,看了眼他手裏書的封皮,哦了聲,轉移話題道:“家裏我的卧室,就改成你的書房吧?”
“那你回家睡哪裏?”喻鳴搖搖頭,“算啦,現在也挺好的。”
喻即安趁機試探:“我看馮教授那邊改得不錯,花的時間也不多,要不然……我們家也照着改一下?”
他難得說話這麽拐彎抹角,但喻鳴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算了,再過兩年就能搬新房了,忍忍就過了,不行就讓你奶奶過來跟你住幾天。”
反正他現在已經不指望這個兒子能結婚了——喻院長這是在經過姚蘊含的事後,迅速滑入另一個極端。
喻即安張了張口,沒有再勸。
下午兩點多,梁滿收拾了一點水果和面包,抱着她挑出來的模型,敲開對面的房門。
喻即安來開的門,她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沒什麽好東西,但是我的一片心意,祝你搬家大吉。”
“……破費了,多謝。”喻即安道過謝,低頭看了眼袋子,是應季的山竹和櫻桃,還有幾個分量十足的歐包。
他的目光又接着落到她的手上,好奇地問:“……這是?”
“這是送你的,我感覺你可能挺喜歡模型。”梁滿笑着把手裏的亞克力盒子遞過去,“雖然跟醫學沒關系,但還挺好看的,你當個裝飾吧。”
喻即安把袋子提去放好,這才接過她給的盒子,仔細打量起這個模型來。
一幢兩層小別墅,大概三十公分左右的高度,有圍牆和大門,前院有草地和圓形的月亮燈,後院有一個露天泳池,泳池邊上有躺椅和遮陽傘,透過別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裏面精致的家具,沙發茶幾,鋼琴電視,二樓則是卧室,床鋪衣櫃和梳妝臺,還有一個露臺,露臺上有圓桌和花圃,做得非常精致逼真。
“可以拿開的,二樓拿開就可以看到一樓了。”梁滿介紹道,“還可以放電池,這個月球燈會亮。”
她說着摳了一下開關,果然就見月球燈發出淡淡的黃光。
喻即安對比愛不釋手,捧在手裏不住地看,嘴角都翹了上去。
喻鳴見狀笑着對梁滿道:“真是太有心了,這東西做起來挺麻煩吧?”
梁滿搖頭解釋:“是我做畢業設計的時候,用多餘的材料做的,不麻煩的。”
“你要看我的模型嗎?”喻即安擡頭問道。
梁滿立刻點頭,她來就是想看看那個據說價值六位數的模型的嘛。
她跟着喻即安去書房,走動時順便打量了一下屋子的陳設。
雖然和她記憶中沒差太多,但到底是有人住進來了,添置了綠植之類的東西,原本精裝房那種有些呆板的氣息一掃而空,變得溫馨有人氣起來。
梁滿高興的笑笑,果然啊,房子還是得有人住才行。
進了書房,原本空蕩蕩的書櫃現在已經擺了很多書,書櫃被推到另一側牆邊,放了張可以拉開做床的雙人沙發,空出靠牆的角落,擺着一副骨骼模型。
模型是等比例的人身,梁滿打眼一瞧,一米七左右,男性,至于為什麽直到是男性,嗯,因為第二性征很明顯。
如喻鳴所說,人體模型的主要材料是陶瓷,陶瓷燒制出每一塊骨骼和每一處器官,兩頭穿孔,用絲線穿過,拼接到一起,每塊骨頭上還用藍色的小字标注着“桡骨”“尺骨”之類的名稱。
裏面有一個個陶瓷燒制的內髒,紅彤彤一顆心髒,梁滿看了也覺得挺有意思。
欣賞完小別墅的喻即安湊過來告訴她:“其實做完手術,器官是不用特地擺放的,只要塞回肚子裏,它們會自己複位。”
梁滿驚訝地哇了聲:“是這樣的麽?”
喻即安點點頭,給她介紹起有意思的小知識點來,“這是小腸,人體最大的內髒器官,平均長度是四到六米。”
“這是脊椎,末端這裏有一塊骨頭,有一部分人都認為,這塊骨頭可以證明人類在以前是有尾巴的。”
“這是股骨,主要起起支撐身體的作用,是人體上最長的骨頭。”
“腰這裏左右兩塊的是髋骨,是人體最寬的骨頭。”
“人體最小的骨頭在中耳裏面,就是這個,它叫镫骨。”
都是些梁滿以前不知道的知識,雖然以後可能也用不上,但哪怕增長的是沒用的知識,她聽着也是津津有味。
偶爾她會看一眼喻即安的表情,看到他在看向這具模型時,眼神專注又認真,會忍不住想起曾經對專業飽含熱情的自己。
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梁滿,和今天的喻即安,有着一樣的認真執着。
她聽了很久,久到喻即安自己說累了才停下來。
喻即安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說太多了。”
他覺得她大約是不喜歡這些的,勉強聽那麽久,不過是禮貌使然。
但梁滿笑眯眯地搖搖頭:“不多吧,才說了十幾分鐘,還不到半節課呢。”
說完又向他道謝:“謝謝喻老師,講了這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喻即安看她确實沒有不耐煩,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神情看起來有些許腼腆。
梁滿就好奇地問:“這個頭啊,這個樣子,你看了不會覺得恐怖嗎?”
只有頭骨,兩個大大的窟窿,看起來就……emmm……
喻即安搖搖頭,擡手摸摸模型的頭頂,說:“又不是真的,不恐怖。”
行叭。
梁滿一低頭,視線對上模型的性征,又好奇地問:“你怎麽只弄個男的啊,女的不要嗎?”
喻即安一愣,旋即臉上竟然浮上來一層淡淡的紅色,“……女、女的啊……不、不太方便。”
梁滿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追問:“怎麽不方便?你們醫生不都眼裏沒有性別之分的嗎?”
“還、還是有的。”喻即安看着她,認真解釋道,“只有看病才不分男女,平時還是分的,脫了白大褂就分。”
梁滿:“……”
好家夥,沒想到你居然還有明确的标準←_←
—————
“你對門已經有人搬進去了?”
晚上吃飯,譚女士想起她賣房的事,順口問道。
梁滿點點頭,一邊啃着碗裏的筒骨,一邊應道:“今天剛搬過去的,我已經登門拜訪過了。”
說完這話,梁滿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問道:“我有沒有跟你們講過,程彥那個小三是誰?”
梁元和譚女士不約而同地一愣,這還真沒聽她說過,他們也不敢問,孩子都分手了,還問這些,既沒意義,又戳人痛處。
見他們這樣,梁滿就懂了,說:“嗐,我現在心情已經好了,可以講講八卦了。”
兩口子立馬配合地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嗯嗯,你說。”
“你說,你認得那個小三啊?他同事?”
梁滿嘴角一抽,搖搖頭:“是我對門的前女友,那天他第二次看房,帶了女朋友一起,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本來都不想賣房子給他們了的,小三住我隔壁,這我不得惡心死。”
“但說實話,我跟這個鄰居的爸爸和奶奶都打過交道,人都挺好的,很有素質,我就覺得吧,有個有素質的鄰居挺難得的,多少有點舍不得。”
她撇撇嘴,譚女士點頭道:“但是他這個女朋友不行,能做小三的,品性能好到哪裏去,日後就算你不跟她來往,但心裏知道這件事,都會覺得她是在示威。”
“所以後來呢?”梁元聽得有點懵,“你現在這個鄰居,還是之前看房那個?”
梁滿說是,因為:“我把她跟程彥的事踢爆了,剛好程彥回來,我還沒找他說分手的事呢,他就急吼吼地帶小三出去浪了,正好在酒吧被我一個朋友見到,我幹脆去他單位,把這件事捅破了,帶他一起去程彥那裏捉奸,當場給他們堵床上,啧啧,我爽了。”
兩口子到這時才知道,原來“我跟程彥分手了”這句話後面,竟然有這麽多內情,不由得驚訝咋舌。
譚女士還是有點不放心,确認道:“你鄰居那邊也分了?”
“分了。”梁滿重重點頭,“房子過戶那天我問的。”
梁元笑道:“怎麽可能不分,戴綠帽誰能忍,特別是男人,不怕以後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啊。”
譚女士白他一眼,一副你懂個屁的神情:“那有的人,他就是能将就,就是各玩各的,或者有點別的癖好呢,世界上人那麽多,你怎麽知道阿滿這個鄰居不是?”
梁滿想起喻即安那張認真又腼腆的臉孔:“……”
這頓飯餘下的時間,梁滿一邊吃飯,一邊聽譚女士講,哪個街坊的兒子在派出所,他們最近破了個聚衆那啥的案子,抓的那些人都是一個群裏,那個群裏的人,都是綠帽愛好者。
她一邊驚奇,一邊從骨頭上撕下兩塊貼骨肉,扔給在她腳邊轉悠讨食的大福。
吃完飯,她張羅着泡點普洱刮刮油,還不忘約譚女士:“明天去南山寺啊?”
譚女士一看日歷,立刻就答應:“昨天初一沒去上香,明天就去,哎喲,明天是你生日了阿滿。”
梁滿之所以名字取個滿字,除了家裏人希望她過得圓滿,更重要的是,她是小滿這天生的。
日子過得忙,梁滿都不大記得自己生日到沒到,全靠家人提醒,聞言立刻也去看日歷,滿臉驚訝之色:“真的是,到我生日了。”
“明天必須去南山寺,下刀子也要去。”譚女士一臉堅定地道。
梁滿:“……”倒也大可不必。
但不管怎麽說,第二天一大早,娘倆還是一起出門去上香了,臨走譚女士叮囑梁元,讓他記得去取蛋糕。
梁滿樂颠颠地上了譚女士的車,系好安全帶後就開始擺弄音響,把自己的歌單傳過去,都是很抒情的老歌,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地給林钰她們發信息,約她們中午一起到貴和茶樓吃飯。
四人在群裏商量着給梁滿送什麽禮物,聊得熱火朝天,好像不管是唐柔離婚,還是梁滿分手,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不值一提。
南山寺就在南山的半山腰,後面是一大片桃林,每年春天都有很多人來踏青賞花,到了五月下旬,桃花早已經謝了,滿眼都是郁郁蔥蔥的綠色。
寺裏綠樹成蔭,梁滿看到一只肥頭大耳的美短趴在樹蔭下,就跟譚女士說:“媽,你看佛緣在那裏!”
肥貓聽見她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又繼續趴着。
這只貓是南山寺僧人下山時碰巧遇見并收養的流浪貓,取名佛緣是因為覺得它與佛有緣,來了四五年,年紀也有七八歲了,越來越胖。
梁滿走到它身邊,蹲下來摸它的頭,它喵了聲,似乎認出了是常來的香客,也就不躲,繼續趴在原地,随便梁滿對它上下其手。
譚女士在一旁招呼道:“阿滿看這裏,拍個照,茄子——”
可惜譚女士的技術實在不咋地,從上往下拍的,拍得她就像個矮冬瓜,矮墩墩的。
無奈之下她只好自己給佛緣小師父拍了幾張貓片,這才趕緊去上香。
從大雄寶殿一路拜過去,祈求自己和家人能健康平順,自從去年譚女士因為心髒問題住過一次院之後,梁滿拜神再不求財求姻緣,只求身體健康。
倒是譚女士很執着,見到個菩薩都求:“保佑阿滿和臻臻順順利利,有個好姻緣。”
梁滿聽見蹭蹭鼻子,感慨,大概這就是家有适齡兒女的家長吧。
上完香,梁滿去求簽,問健康的,她個個月都來,解簽的師父都認得她了,笑道:“大吉,心想事成,有不舒服趕緊去醫院哈。”
梁滿哈哈大笑,說師父你很講科學。
從南山寺下來,已經快到中午,母女倆回到貴和茶樓,正好是午市。
譚女士特地讓人留了靠角落的一張大圓桌,招呼起客人來比較不影響其他人。
生日宴安排得豐盛,足足十六個菜,雞鴨牛羊全都有,唐柔看了忍不住跟梁滿說:“你早說這麽多菜啊,我應該從昨天開始就不吃飯的。”
“不瞞你說,我是昨晚才發現我生日到了。”梁滿攤攤手。
莫先念也提了個蛋糕過來,笑道:“我看到叔叔準備的蛋糕了,兩個恐怕我們吃不完,你拿回去放冰箱慢慢吃呗。”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落座,除了莫先念她們三個,其他客人全都是梁元和譚女士極親近的朋友。
都說:“你們這也太倉促了,我都沒來得及給阿滿準備禮物。”
梁滿笑道:“用不着,等過兩年我辦三十大壽,肯定提前通知各位叔叔阿姨。”
衆人又哈哈大笑,說她年紀輕輕就想着過壽,還不如想想結婚更實際。
梁滿倒是覺得,過壽真的比結婚容易太多了,嗐,你們不信就不信呗。
吃完飯和蛋糕,大部分人都散了,梁滿和三個小夥伴跟着幾個大人一起,轉到梁元那邊的茶葉鋪去喝茶。
大元茶業在容城最傳統繁榮的步行街方正街的中段,臨街兩層店鋪,一樓賣茶葉,二樓讓人喝茶歇腳。
梁滿他們到的時候,二樓已經有兩張桌子坐有客人了,她眼疾手快地占了最後一個靠窗的位置,招呼林钰她們坐過來,然後沖她爸得意地笑笑。
梁元翻了個白眼,打發她:“去去去,下樓給你陳叔大家拿茶葉,招呼客人啊大小姐。”
“我今天生日!”她不想去。
梁元叉腰:“生日過完了,趕緊去。”
梁滿一噎,怎麽還有人這樣的,只好罵罵咧咧地下樓。
半晌端着兩個托盤上來,把其中一盤遞給梁元:“給你們拿了明前龍井,沒問題吧?”
其餘兩個碟子,一盤瓜子,一盤茶糖和小酥餅。
另一個托盤裏東西差不多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茶葉,梁滿要了一小包蘭貴人。
“屬于烏龍茶,從五指山過來的,加工的時候放了甘草粉、西洋參葉粉,說是能滋補養顏。”
梁滿一邊泡茶,一邊給小姐妹們介紹茶葉,沒一會兒就有幽幽的茶香傳來。
杯子裏的茶湯色澤褐綠清澈,清香撲鼻,抿一口,醇厚的滋味在口腔裏不停回甘。
梁滿說:“好喝吧?辦公室采購考慮考慮?”
莫先念和唐柔立刻看向林钰,沒辦法,誰叫她才是明面上的主理人呢。
林钰:“……”
幾個人光喝茶閑聊也怪無聊的,後來梁滿翻出一副撲克牌,叫了個鴨貨的外賣,大家一邊啃鴨脖,一邊打牌。
天黑以後,大家散場,各回各家。
梁滿回家吃飯,吃完飯提着剩的半個生日蛋糕,回到荔憬花園的住處。
門口的應聲亮起,開門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見到對面的門口放着一包垃圾。
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啊對,隔壁住人了。
回屋後她跑去北陽臺,往隔壁看了一下,亮着燈的,說明有人在家,便切下一大塊生日蛋糕,端着去敲隔壁的門。
來開門的竟然是喻家的老太太,梁滿愣了一瞬,就回過神來笑嘻嘻地同她問好:“奶奶好,我是小梁,您還記不記得我?”
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鏡,看得可清楚了,連連點頭:“怎麽不記得,我們家買房的事還多虧了你幫忙呢。”
說着又讓她進屋坐坐。
梁滿搖頭拒絕道:“我是來給您和喻醫生送蛋糕的,就不進去打擾了。”
老太太一愣:“……你今天生日啊?”
梁滿高興地點頭,“對啊,今天是我生日,我爸媽提醒我才想起來呢。”
老太太見她這模樣就忍不住笑,忘了自己生日還這麽樂,這孩子……嗯,性格不錯。
送完蛋糕梁滿就回去了,老太太直到看她進了門,這才端着蛋糕回屋,去敲書房的門。
喻即安現在特別喜歡待在書房,比以前的卧室一角寬敞,光線也更加明亮,他的書可以随意地攤開,一次攤開好幾本都可以,實在太爽了!
在這樣的環境裏,他寫論文都覺得自己文思泉湧。
“叩叩叩——”
敲門聲連響三下,他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起身去開門,問奶奶叫自己什麽事。
老太太笑道:“快出來吃生日蛋糕。”
喻即安一愣:“……誰生日?”
“對門的小梁啊,今天她生日呢。”
喻即安恍然大悟,一面往客廳走,一面拿過手機給梁滿發生日祝福。
至于禮物什麽的,他不知道送什麽才合适。
前女友姚蘊含去年十二月倒是過了生日,他送了什麽來着?哦,對,一篇綜述的二作,還有一條項鏈。
可一來梁滿跟他不是這樣的關系,項鏈就不能送,二來以梁滿所在行業領域,也用不着他的這種禮物啊。
于是他只好問老太太:“咱們要給梁小姐送生日禮物嗎?”
老太太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孫子,好家夥,換個新房子還能把腦子一起換了?
這孩子什麽時候也開始學會關心人情世故了?
不過這樣也好,人嘛,總是生活在人情世故裏的,鄰裏關系還是要好好維護的。
于是她給大孫子支招兒:“家裏不是有水果麽?你給小梁送點水果去呗。”
喻即安挖了一勺蛋糕,“櫻桃還是她送的。”
老太太就說:“你爸今天不是買了藍莓過來麽,藍莓好啊,花青素多,适合她。”
行吧,那就送藍莓,喻即安點頭,說吃完蛋糕就去送。
梁滿送完蛋糕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泡澡,她躺在浴缸裏玩手機,看到喻即安發的:【生日快樂[慶祝][蛋糕][玫瑰][啤酒][禮物][煙花]】
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是很正經很普通的祝福,偏偏在後面一連串表情的襯托下,顯得多了幾分有趣。
她好像看到了這人捧着手機一本正經挑選表情的認真模樣。
梁小姐:【謝謝祝福,蛋糕好吃嗎[偷笑]】
喻醫生:【好吃,謝謝你的蛋糕。】
梁滿還沒回複,他又發過來一句:【大概五分鐘後,我給你送生日禮物,是藍莓,方便開門嗎?】
梁滿:“……”
看得出來是很有禮貌了,還考慮到問她方不方便開門,但是怎麽說呢……
咱就是說,你送禮還提前把禮物內容劇透了,不就失去禮物的神秘和驚喜了嗎?
梁滿不理解,梁滿表示很棒。
作者有話說:
喻醫生:以後我給你講故事。
阿滿:……捧着《解剖學》給我讀一遍?
喻醫生:你喜歡別的也可以,我有很多,還有不同版本。
阿滿:……謝謝,沒有重新讀大學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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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5-09 20:25:36~2023-05-10 20:25: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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