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酒精

第70章

◎因為我很愛你，比宇宙中的恒星更多◎

辦公室只剩下虞沁酒一個人，明晃晃的燈光微微閃爍着，點開郵件的那一秒，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眼眶便開始控制不住地發熱。

往下繼續看，眼淚就無聲無息地開始溢出。

【虞沁酒：

直到決心給你寫郵件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郵件這個功能。因為在這之前，我的生命裏，沒有需要用到郵箱這個冷冰冰的工具，才能取得聯系的人。

怎麽也想不到，你會是第一個。

但是奇怪，在我發送這封郵件的所有目的裏，和你取得聯系，并不是我最想要實現的那一件事。

盡管這封郵件，已經被我用手寫信的方式，寄到了這個世界的許多地方，包括你向往的每個院校、你說過的每一個地點，甚至阿爾卑斯山和一般般酒館我都有寄。

我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能讓你在經由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時，收到我的信件。或許那個時候你的生活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又或許那個時候你已經忘卻了這裏的一切。但是沒關系，我相信你不會忘記我。

寄出去的信件沒有回音，被逼無奈，我只能用郵件的形式進行發送。其實我并不想用機械字體來呈現我想說的內容，因為這會顯得我冷冰冰的，像個真正的機器人。

但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徑了。在這封郵件裏，我很想和你讨論“命運”這個詞語的意義。

五歲那年，第一次過生日，我遇見一個很漂亮的、很可愛的女孩，她很真誠地和我說：這個世界上是有童話的，只要許願的時候雙手合十，童話就會降臨，你的生日願望就會被實現。

那是我第一次察覺到“命運”的效用。就連吃下奶油蛋糕導致過敏被送進醫院，也同樣被我認為是命運的助推。

因為從那以後，我開始和那個像公主一樣的女孩，産生命運般的聯結，我沉悶、無趣的生活也好像由此趨向了童話。

因為你的出現，小時候的我會經常想，也許我們都會擁有童話般的結尾。

可是“命運”這個詞時好時壞，給人帶來充盈一切的力量時，往往也會突如其來地将人擁有的一切全都摧毀。

但不要太難過。

命運固然龐大，我們也并不弱小。

也許你并不知道，宇宙中存在着M2-9星雲，也被稱為蝴蝶星雲，它在1947年被發現，是兩顆互相繞轉的恒星經由彼此的交互作用，在即将死亡時所形成的産物。

它們瀕死之前，從氣體盤面抛出氣體，而灼熱的氣體雲在太空中擴散，在兩端形成了壯闊美麗的兩翼，也就變成了宇宙蝴蝶。

這是宇宙帶給我們的奇跡，希望你我都不要遺忘，在2100光年之外，兩顆遙遠的恒星，即使正在走向瀕死的命運，卻也仍然在互相繞轉，創造了蝴蝶星雲這個壯闊又美麗的奇跡。

它們瘋狂又美麗，我們也同樣如此。

相對于宇宙來說，恒星是渺小的存在，相對命運來說，我們也是渺小的存在。但恒星并不屈服于宇宙，我希望你也不要屈服于命運。

可能你現在正在生我的氣，因為我對你說“我不記得”畢業典禮之後的那個吻。可實際上，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的初吻，夾雜着甜味酒精味道的初吻。很抱歉，因為我是一個極其膽小的人，因為我在失去小金魚和小貓時，連保護它們的能力和試圖去掙紮的努力都沒有過。所以在你提問時，膽小的我下意識地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我想過在我做出這個選擇之後會失去你，但沒想過，原來不去努力，就會如此不甘心。

發送這封郵件的目的，并不是讓你不要生我的氣，也并不是讓你一定原諒我。而是覺得有些話必須要告知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可愛的五歲女孩，我也始終相信，你能戰勝命運帶來的苦痛，終有一天，你能戰勝那只蝴蝶，成為比宇宙蝴蝶更加美麗的存在。

十二歲那年，你問我我的夢想是什麽，我那個時候說我沒有夢想，因為像我這麽無趣的人，就算有夢想，好像說出來也會很無趣。

但我現在有了夢想，也許可以算是一個不那麽無趣的夢想，因為它被增添了宇宙蝴蝶的夢幻，以及你的色彩。

我想，這個世界上就是會有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而言，擁有着類似命運般的牽引作用。

現在，我可以很坦蕩地告知所有人。

我的夢想是，和你一起，創造屬于我們的蝴蝶星雲。

當然，我知道這個夢想很難實現，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們可能很難再見面，更別提實現這樣奇妙的夢想。

但每時每刻都始終有奇跡在宇宙中發生，地球持續運轉，世界千變萬化，我會始終是那顆在太空中，永遠凝望着你，并且竭盡全力給你無限回應的恒星。

最後，祝你快樂。

季青柚

2012/9/26】[1]

眼淚仿若連成線的珠子，從虞沁酒幹涸的身體裏滲透出，寂靜無聲地往下滴落，滑過臉頰處的皮膚，從下颌墜落，浸透衣領。

讀到郵件的最後，“季青柚”這三個字已經完全被眼淚模糊，虞沁酒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淚水。

她慶幸，自己能在十年後看到這封郵件，沒有錯過季青柚字裏行間刻印下的真摯情感。

劇烈的遺憾仿若化成蝴蝶的繭，将她悄然無聲地包裹住，壓迫她的心髒，擠壓可供她呼吸的空氣。她的身體在掙紮，試圖從遺憾的氣體中脫離，于是産生不受控制的抖動。

不是痛苦，也不是悲傷。

只是真切地感知到了那時季青柚的所有情緒。十九歲的季青柚，說自己膽小得沒辦法保護小金魚和小貓的季青柚，說自己沒有勇氣的季青柚。

卻在那個時候寫下無數封手寫信，寄往這個世界上很多陌生的角落，只是希望虞沁酒能在途徑時收到。十年前的季青柚，抱着渺茫的希望，做了自己能盡的一切努力。

只是為了在那封希望渺茫的郵件裏，為虞沁酒找尋到“蝴蝶星雲”這個奇跡，告訴她她們絕對不是渺小的存在，将自己的夢想變成與她一同創造蝴蝶星雲，在信件的最後留下“祝你快樂”這句話。

她真的成為了她的恒星，在壯闊的宇宙中守候着她，并竭盡全力，在遙遠的光年距離外，給她無限回應。

虞沁酒覺得自己現在必須要和季青柚見面，必須要和季青柚說，她看到了那封十年前的郵件，季青柚的努力沒有白費，她也會努力，和季青柚一起，創造她們的蝴蝶星雲。

眼淚仍舊控制不住地溢出。

她慌亂地擦了擦，想要打電話給季青柚，想要聽到季青柚的聲音，可電話剛剛撥過去，漫長的“嘟”聲在耳邊持續時，她那個十年前就被盜走，十分鐘之前剛被找回來的郵箱，發出了清澈而熟悉的“滴滴”聲。

屏幕上的圖标在閃爍，一封新的郵件憑空出現。

下一秒，耳邊的電話被接通，有風聲透過電波信號，在她耳邊呼嘯。她聽到季青柚輕輕的呼吸由電話傳過來。

幾秒過後，季青柚溫輕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收到郵件了嗎？”

虞沁酒愣住，呼吸中透露出濕潤的氣息，“什麽？”

她只能給出這樣的回應。

電話那邊，季青柚輕輕笑了一下，又耐心地和她說，“我剛剛發了一封郵件給你，你先點開看看。”

思緒還沉浸在剛剛那封郵件裏，虞沁酒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無法轉動，她抹了抹還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眼淚。

有些冰涼的觸感，讓她觸摸到了現實。電話裏的季青柚說，“呼吸放慢一點，不要太急，呼氣和吸氣的節奏盡量保持一致，記得我上次教給你的腹式呼吸法嗎……”

溫軟的嗓音在耳邊持續，虞沁酒照着季青柚的囑咐，呼出一口氣，用自己發抖的手指點開了那個閃爍的圖标。

新收到的郵件被點開。

目光順着文字往下讀，電話裏的季青柚也放輕了自己的呼吸，過了幾秒鐘，用幾乎被揉進風裏的柔軟嗓音，很輕緩地為她念出了郵件的內容。

“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

你好，我是二十九歲的季青柚。

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欺騙了你。其實，十年前的賬號根本沒辦法找回，所以在黎南梨聯系我的時候，我只能拜托她的表哥，編寫了一個與郵箱一模一樣的網頁，以求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但我又實在不想欺騙你，所以還是決心向你坦白。”

虞沁酒攥緊手機，直到季青柚說出來，她才發現郵箱界面仍舊保持着十年前的布局。而現在，她們用到的郵箱界面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電話裏的季青柚還在繼續，“但你不要誤會，郵件的內容都是真實的，并且一字不差。我覺得，你至少應該相信我的記憶力，畢竟在十年前，我将這封郵件的內容寫了三十四遍。其他三十三封信件，有的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有的可能已經變成了垃圾被處理掉……本想把這三十三封信件都找回，但時間不允許我這麽做，而且我的工作也暫時不允許我離開南梧。”

“也想過要不要重新寫一封手寫信，但我的字跡和十年前的字跡相比已經有了一定的改變，我猜你想要看到的應該是十年前的季青柚，所以還是以這種以假亂真的方式，讓你看到了冷冰冰的機械文字。”

“為了不那麽冷冰冰……”說着，季青柚笑出了聲，“在這封郵件裏，你可以看到我附上的兩個表情包，這是我微信收藏欄裏保存的唯二兩個表情包。”

握着鼠标的手指發着抖，往下滑落。

果然，在郵件的最後，有兩個生動可愛的表情包，一個是跳舞柯基，另一個是跳舞青蛙。

都是虞沁酒今天發給過季青柚的表情包。

“季青柚……”虞沁酒忍不住喊她的名字，聲音幾乎被淚水浸透。

“嗯，我在呢。”季青柚一如既往地給出回應，又指引着她，“好了，你現在可以往上面滑一滑，這封郵件的內容還沒結束。”

虞沁酒只能又往上滑。

電話裏的季青柚很耐心地等待了幾秒，等她控制好聲音抖動的幅度，勉強說出“可以了”的時候，才開口繼續下去，

“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我說過，我想成為永遠給你回應的那顆恒星。但今天下班，紀西阮又用‘阿爾卑斯山小姐’來稱呼你時，我突然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你喊我小機器人，說以為我也會給你取一個昵稱。”

“那天，我說我不太擅長取名字。你笑了笑，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其實，我在心底為你取了很多個名字，像是小金魚，小貓，小蝴蝶，阿爾卑斯山小姐……我都有在心裏想過，但好像，這裏面的每一個，都比不上南梧甜心、病秧子和小機器人。唯一一個比較具有特殊意義的‘阿爾卑斯山小姐’，還是紀西阮給你取的綽號，我好像沒能參與進去。”

“今天，我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沒能給你一個很完美的回應。所以，在郵件的開頭，我用‘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來稱呼你，我覺得，在阿爾卑斯山小姐前面加上一個親愛的，應該會和阿爾卑斯山小姐這個綽號有着本質的差別。因為再沒有其他人，會當着我的面，喊你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

虞沁酒的淚開始往下滴落。

她用手捂住自己不斷下落的滾燙淚水，不敢打擾季青柚将愛意全盤托出的過程。

電話裏的季青柚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安靜，夾雜着她有些緊促的呼吸聲，“我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你是我親愛的小金魚，親愛的小貓，親愛的小蝴蝶……我很早以前就說過，并始終堅信，我會成為永遠給你回應的那顆恒星。”

“我相信你也會這樣想。所以才會決心自己偷偷處理郵件的事情，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我這些天的疲累，也許又是因為害怕讓我因為這件事去回想空白的十年從而産生遺憾，也許你會覺得自己在乎那封錯開的郵件，會讓現在的我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回應……”

“也許在看到這封郵件時，你又會開始想，明明是為了減輕我的負擔所以沒有告訴我這件事，但現在反而讓我花費了更大的精力，來猜測你的想法。”

“但你這一次不要這麽想，以後也不能再繼續産生‘不影響我’或者‘自己不夠好’的想法。請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記，我一直都在被你好好地愛着。”

“我被其他人欺負的時候，你會保護我；我讨厭機器人這個外號的時候，你會和我說你最喜歡機器人；我害怕不戴眼鏡讓我變得不像她們，你說我不用像她們也可以成為很厲害的人；我和你說被捏碎的小金魚，你會在第二天為我選購阿爾卑斯和棒棒糖；我和你說被虐待的小貓，你為我們的小貓取名‘嘿嘿’；我最難過的那天，你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抱住我，帶我去‘私奔’，給我最充盈的快樂；我因為虞睦州而受傷，你明明這麽讨厭虞睦州，卻還是去見了他，只是為了扇他巴掌為我報仇；每一次我感覺冷的時候，為我戴上圍巾的都是你；

我受傷的那天，在那三個小時十三分鐘裏，你拼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努力和這個世界抗争，努力和自己的病痛抗争，在我醒來的那一秒握住我的手；在我出院的那天，你穿上我最喜歡的綠色來接我；你和我說永遠不要和對方說對不起，你在給我的四只綠色千紙鶴裏，寫下了三句祝我快樂；十年前我去倫敦找你的那天，你明明喝醉了，還是在第一時間抱住我，讓我不要難過……直到現在，你也在為十年前的我感到難過。”

“還有許多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無法用文字說明。”

說到這裏，季青柚甚至也哽咽，“但你很想好好愛我這件事，我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并且始終堅定不移地相信。”

有的時候。

季青柚甚至會先于虞沁酒一步，去察覺到她的想法和她的情緒。虞沁酒不知道這種事是不是在其他人那裏也會如此輕而易舉地發生。

只覺得，她和季青柚的每一次遇見，都如同宇宙中最高級別的奇跡。

郵件內容被念到了最後。

虞沁酒已經淚流滿面，她斷斷續續地喊着季青柚的名字，季青柚也始終回應着她。

最後一個段落裏，季青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也有些濕潤，

“親愛的阿爾卑斯山小姐，請相信我，回應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要求，也都如同收到你的每一個回應一般，會讓我在這個沉悶的世界裏，感受到如同游戲般的趣味，并且産生愉悅的情緒。

我想，這大概就證明，我們已經在一同，創造着美麗又壯闊的蝴蝶星雲了。

因為我很愛你，比宇宙中的恒星更多。”

窗外城市街景在閃爍，刮進來的夜風有些涼，吹得臉上的眼淚也有些冰涼。虞沁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從喉嚨裏湧出來的哭聲，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給出季青柚回應。

足以媲美這兩封郵件的回應。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尋到合适的回應。

只知道，她應該馬上找到季青柚，去抱住季青柚。電話裏的季青柚呼吸緩慢傳過來，虞沁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

“季青柚，你……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馬上過來接你。”說着，她慌亂地抛下所有的一切，電腦、尚未完成的文件、沒有被關閉的郵件……

只拿着可以和季青柚産生聯結的手機，想要去找到她的季青柚。在這之前，她被禁锢在“自己不夠好”的這個認知裏，所以很擔心生病的自己，會給季青柚帶來不夠好的戀愛體驗。

但現在。

季青柚告訴她，她一直都有好好地輸送自己的愛，這讓她仿若無端擁有了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

這種力量來自季青柚。

也好似來自十年前，那個什麽也沒有發生，完完整整的那個虞沁酒。

“好……”季青柚在電話裏給她回應。

虞沁酒慌亂地拿着手機，走出公司，按下電梯按鍵，等待電梯下落的間隙，她的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在往下落。

“季青柚。”她喊着季青柚的名字。

“虞沁酒。”季青柚也喊着她的名字，給她回應。

平日裏從來沒有怠慢過上班時間的電梯，此刻卻突然像是被放慢成了0.1倍速，成為她和季青柚見面的阻礙。

不過沒關系。

虞沁酒已經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再阻擋她和季青柚的相遇。

有時候。

人越堅定，命運就會顯得越弱小。

正如這趟不斷下落的電梯，無論發生什麽，都只能抵達終點。就算是電梯此刻憑空産生故障，虞沁酒也會拼盡全力地走向季青柚。她相信，她和季青柚的結尾，只會是童話。

電梯沒有在這時候産生什麽突如其來的災禍，識趣地發出“叮”地一聲，屏幕顯示到達了1樓。

她要去的是負二樓停車場。

電梯門緩慢打開，她呼出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敞開的空間持續變大，視野裏憑空出現一個人。

穿着薄荷綠的薄款襯衫，溫和又漂亮地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拿着電話，一只手裏捧着鮮豔的淡粉色鮮花，在明黃的燈光下，如同波浪般綻放的花朵，好似被罩上了夢幻又朦胧的光暈。

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結尾。

電梯門持續敞開着，虞沁酒完全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于是。

季青柚拿着花走了進來，将手中的花鄭重其事地送到她面前，很專注地凝視着她，笑了笑，柔軟地和她說，

“51朵，這是我第二次送你粉色康乃馨，所以想比第一次送的時候多一朵。”

虞沁酒還舉着電話，電梯裏的風聲從她耳邊刮過，也從電話裏傳過來。

她只覺得渾身被吹得發熱。

接過花束的那一秒，季青柚好似帶着明黃的光繭過來，用自己柔軟的懷抱罩住了她，如同奇跡般的，将她們與這個世界隔絕。

視野再次模糊時。

季青柚伸出手指，很認真地替她拭去一直在掉落的淚水。風将季青柚的聲音遞到耳邊，

“還有，粉色康乃馨的花語是……”

“你會永遠漂亮，永遠年輕。”

電梯門緩慢閉合，徹底将她們兩個的靈魂裹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虞沁酒覺得自己可以抛棄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

抱住季青柚的腰，并且很用力地吻她。呼吸融合，靈魂也跟着纏繞在一起。

在這個吻裏，她們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宇宙中與她們遙遙相望的蝴蝶星雲，由兩顆瀕死恒星産生的蝴蝶星雲，仿若也在這一秒将她們籠罩住。

鄭重其事地告訴她，宇宙中最高級別的奇跡，正在她們身上發生。即使有時候人無法擺脫命運的軌跡，但也可以擁有如同童話般的結尾。

親吻結束後。

虞沁酒很用力地望着季青柚，用自己發燙的手捧住她的臉，與她漆黑濕潤的瞳仁對視，好似在龐大的宇宙裏找到了彼此。

季青柚牽住她的手，環抱着她。她抵住季青柚的額頭，在洶湧的風和花裏，笑着給出回應，

“我想，能擁有你的愛，這已經是我的蝴蝶星雲了。”

作者有話說：

[1]蝴蝶星雲的闡述參考百度百科詞條。

“因為我很愛你，比宇宙中的恒星更多”

嗚嗚嗚哭死我算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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