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蘇深說完不等葉北嘉回應便出去了。
約莫葉北嘉快要泡完藥浴的時候,蘇深敲了敲門。可是敲了半響也沒有動靜,蘇深有些擔心,耐着性子又等了半盞茶的時間後,又敲了一次。這次依舊沒有回應。蘇深急了,她出去的時候門沒有栓,很輕易的便進了門,走到寝室內間後,發現葉北嘉正在系腰間的襟帶。
蘇深心中舒了口氣,沒事就好。
就在她轉身準備出去等待的時候,葉北嘉喚住了她:“大人。”
蘇深轉過身,神色平常,問道:“怎麽了?”
“您是何時知道,奴婢與顏公子有聯系的?”葉北嘉小心試探着問道。
蘇深低眸片刻,沒有隐瞞道:“從你前些日子午夜出去的時候。”
葉北嘉聽到後,心中不由的一驚,原來那麽早就知道了。或許她一開始就不該瞞着她,可她的身份實在特殊,她怕洩露了身份,招來殺身之禍,自己倒是不打緊,但若連累了妹妹,她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至于昨夜應約出去,她壓根就沒有想要跟顏鞏玉走。她只是怕他進了巡查府亂來,給他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畢竟也是曾經真心對自己好過的人。
後來蘇深過去了,她更不敢離開了,她怕蘇深一怒一下把顏鞏玉殺了,對于蘇深說不阻攔,她半信半疑,前幾日還說不強迫她,轉眼便扯了她的衣衫,她怎麽信蘇深會控制住自己,不會做出過激的事情。
顏鞏玉那日在藥鋪與下人高談一家糕點鋪子的味道,旁敲側指那家糕點是小時候她一直喜歡的味道。自從家族出了變故,她便再也沒有吃到了。她想學會了做給蘇深吃,那是她最喜歡的糕點,她想和蘇深分享。
她繞了好多街道,也打聽了許多人才找到那條街,如顏鞏玉所言,是她喜歡的糕點的味道。她出了銀子懇求店家教她做這樣的糕點,店家欣然同意,糕點學會的時候,顏鞏玉差人從後院過來,說要見她。
她想應該告訴他,不要在來找她了。她借口去後院如廁,讓侍衛在外面等着,去見了顏鞏玉。她耐着性子告知顏鞏玉,她現在很好,不要在來尋她了。可顏鞏玉卻說她絕情,顏家只有顏鞏玉和她的母親見過她。顏鞏玉将她沒死的事情告訴她的母親。他母親雖沒有将她的身份洩露,但幫着顏鞏玉去巡查府提親,難免不會惹人猜忌。
她二人曾經是有過婚約的,可那婚約也在她家遭難之時,被顏稷宣稱解除了。
顏鞏玉苦苦懇求她,給他一個機會,他會想辦法去救她的,也會讓她以後衣食無憂。她拒絕了,可顏鞏玉卻放下話,三日後不管她去不去,他都想辦法進入太子巡查府後院等她。
若是她家族沒有遭難,或許此刻也已經是顏鞏玉的妻子了,可是造化弄人,一切都是天意。她原也以為自己對顏鞏玉是喜歡的,可是,與顏鞏玉的相處卻遠不及她想待在蘇深身邊的渴望。
她會心心念念蘇深,會擔心外出的蘇深。會想給蘇深做好吃的,想把她身上的物件都換成她親手做的。那日蘇深的傾訴,讓她察覺到了自己對蘇深的喜歡與對妹妹的喜歡是不一樣的。換種說法解釋便是蘇深對她的親吻,點醒了她的自欺欺人。
原來她已經喜歡上蘇深了,可女人怎麽能喜歡女人,那是有違天理人倫,逆反聖人定下的男婚女嫁的正統思想的做法。蘇深前途無量,日後蘇家也會為她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蘇深終歸是要嫁人的,若是折在了她這種人的手中,她不願。
蘇深那日臉色駭人将她抱到房中,是吓到了她了。未免她再做出過激的事情,她暖了床便離開了。但蘇深為此不開心了,她也很難過。
回想之前蘇深種種的過激的行為,似乎都是在她與顏鞏玉有聯系之後産生的。那這樣說來,蘇深什麽都知道了。
“大人可以放過顏公子嗎?”葉北嘉擔心蘇深會報複顏鞏玉,她與顏鞏玉雖什麽都沒有發生,但卻有之前的情意在,也是真心對她好過的人,她也不忍他因自己而喪命。
蘇深原本還算溫和的眼神,瞬間盈上一層了冰霜。她一步一步的走到葉北嘉的身前,盯着她看了許久,而後伸手将她一把扯進了懷中,她冷笑道:“好啊,那要看你如何讓我高興了。”
如何高興?
葉北嘉只穿了中衣,蘇深的手腕一用力,葉北嘉便貼的她更緊了。蘇深的眼睛看向她的柔軟唇瓣,低頭吻了上去了。葉北嘉唇間清冽的味道,讓蘇深心中的恨和喜歡都交織在了一起,她無餍的掠奪着葉北嘉的唇舌,跌跌撞撞的與她倒向了床榻間。
葉北嘉的輕吟與體香,讓蘇深愈發的狂熱。她伸手将葉北嘉才系好不久的襟帶暴躁的解開了,這次比上次還要過分,蘇深唇舌所到之處,都留下了明顯的紅痕。沒多久葉北嘉破碎的聲音中有了哭腔。
蘇深聞聲,停止了動作。她擡頭望向葉北嘉臉龐,淚水早已經濡濕了眼角。頃刻間,她感覺自己不會呼吸了,她手指輕顫,慌張擦去了葉北嘉眼角的淚痕,将寝被蓋在了葉北嘉的身上。到底是不忍,她看着葉北嘉欲言又止,最後還離開了房間。臨走的時候丢下話,道:“你先好好休息。”
蘇深出了門卻哪也沒有去,她就站在門旁守着葉北嘉。葉北嘉直到枝頭的明月高挂都沒有出去過,中途有婢女送去藥,葉北嘉也都喝下了。蘇深在外面踟蹰了許久,最終還是進去了。
她走到卧榻前,發現葉北嘉已經睡着了。白日裏她逾矩的侵占,葉北嘉只在被親吻的時候推了她幾下便沒有了反抗。她以為是葉北嘉默許了,可後來看到她的眼眸中的淚水,知曉她并不情願。心中有痛也有嫉妒,她願意為這個男人犧牲到這樣的程度,連身子都願意出賣。
江予在晚膳的時候便一直時不時的看向景昭慕,直到上了床榻,江予笑着摟過景昭慕,在她唇上啄吻了一瞬,道:“昨夜顏鞏玉被顏稷吊在了房梁一夜。”
景昭慕聽到後,只嗯了一聲,便翻身想要閉眼休息。江予卻不依不饒的将她撈過去親吻了一番,在她耳邊道:“夫人可知是為何?”
景昭慕不緊不慢的回道:“連自己老子這關都過不去,拿什麽來保護小嘉,何況小嘉也未必會跟他走。”
江予笑道:“那你就假傳我的命令?”
景昭慕回望她,反将她摟在了懷中,在她唇上啄吻,戲谑道:“不可以嗎?”
江予的睫羽忽閃,游移在景昭慕的唇上,起身将她壓在了身下,低聲道:“當然可以。”而後将溫熱的唇舌送到了美人的口中。
原來昨日,景昭慕聽到江予說葉北嘉今日要與顏家公子離開時,便讓人去帶話給顏稷。說顏鞏玉最近一直派人在她們的府邸游晃,雖不知是為何,但希望他能嚴加管教。顏稷收到了江予的話,自然不敢怠慢,審問了顏鞏玉身邊的人後,得知顏鞏玉想要拐走太子府中的婢女,一怒之下将他吊到了房梁上。今日江予去衙門的時候,顏稷一早便守在了衙門外,負荊請罪。
白日裏還一直和她們一起配藥的葉北嘉,怎麽可能會不聲不響的便離開。蘇深回來的時候,她那樣緊張蘇深。葉北嘉做糕點的時候,景昭慕也在一旁,景昭慕問她學了是不是想做給蘇深吃的,葉北嘉的小臉一瞬就紅了。這可是對待喜歡的人才會有的害羞的樣子。她猜想多半是顏鞏玉故意為難她了,這才假借江予的命令,讓顏稷去收拾了顏鞏玉。
蘇深的寝房中。
蘇深看着葉北嘉熟睡的模樣,似嬰兒般乖巧,內心一瞬也柔軟了許多。她解開了外衣上了床榻,這個女人這輩子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蘇深才進寝被,葉北嘉便無意識的拱進了她的懷中,許是藥效的作用,葉北嘉感受到了蘇深身上的涼意,只是瑟縮了一下便又睡了過去。蘇深手臂懸停,慢慢落在了葉北嘉的纖瘦的背上,輕輕摩挲後她與她一同睡去。
昨日休息的好,藥也服用的及時。葉北嘉醒來的時候風寒也好了,床上似有蘇深的味道,卻不見其人,她掀開被子發現外側有褶皺的痕跡,知曉昨夜蘇深睡過。回想昨日種種,臉不自覺的又熱了起來。她昨日想了想,若蘇深只是想要得到她...她的身子,她是可以給的。可蘇深太過于霸道,弄疼了她,加之自己又染了風寒,身子本就不舒服,才讓她難以抑制的哭泣了起來。
葉北嘉沒有離開,可蘇深心中還是有個心結,江予将顏鞏玉被他父親吊到房梁之事告訴了她,也沒能讓她消除對于葉北嘉喜歡顏鞏玉之事的誤會。在她心中,葉北嘉就是喜歡顏鞏玉,喜歡到可以犧牲女子的清白讓她不去傷害他。
蘇深回府之時,葉北嘉依舊伺候着她,可她卻沒了往日那般寵溺她的笑容。蘇深看她的眼神中總是會夾着別樣的東西,似是喜歡又像是...恨。葉北嘉每次被她這樣看着便會低下頭,緊咬着下唇。而蘇深也會蠻橫的将她抱到床榻上,霸道不容許她抵抗的親吻。直到吻到葉北嘉感受到唇上的疼意,蘇深才會放開她,而後将她緊緊的箍在懷中。在葉北嘉看不見的時候,蘇深眼中便會噙出淚水,眼睑嫣紅。
她喜歡葉北嘉,也恨葉北嘉。喜歡她溫順嬌柔,似乎所有閨中女子有的好她都有。又恨她不愛自己,為那個男人低聲懇求她,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在這裏迎合自己。
饒茂實羁押過來的幾名人販子頭目,除了将手下的小喽啰招出來,一直未能審出上家是誰。該用的刑都用了。即是死都不吐出上家,讓他們多活一日便是對死者和曾被其販賣的人的不公。江予下令将其運到東街菜市口,待午時時分問斬。
蘇深領命将其羁押過去并負責兼斬。
蘇深難得的穿上了黑色的飛魚服,雖是女子但卻比男子還要英俊。周身散發着亦正亦邪的氣息,正坐于刑場正北方的刑案前,她不時的擡頭看向不甚熱的太陽,估算着時辰。
府衙的衙差提過來一壇酒,倒在碗中,準備給被處于斬刑的人販子喝。蘇深卻挑眉出聲問道:“做什麽?”語氣輕佻極了。
衙役回道:“回大人,這是給被斬之人所飲的酒。”
蘇深面無表情的的道:“即是要被斬了,那便不用喝了。”
衙役抿住雙唇,一副為難的樣子。蘇深見他為難,起身道:“給我吧。”
衙役把酒壇子和盛有酒的碗恭敬的遞給蘇深,蘇深接過走到跪在行刑臺子上的人販子面前。把酒壇子放下,而後斂了斂飛魚服的下擺,将酒灑在了人販子面前。其他人皆是不解的看着她,待蘇深挨個灑完酒後,笑道:“現在喝了也是白喝,不如待會去地下喝。想你們那些主子也不會給你們立牌位祭酒了。今兒我做個好人,提前給你們祭。”
蘇深直起身子,站在人販子面前,陽光照射着她,出現了耀眼的光暈。晃的跪地的人販子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就在這時,一只黑羽的箭矢射了過來,蘇深側身躲過,而後刑場片刻間亂成了一團。
刑場下面沖出一隊人,蒙着面,見人便砍。蘇深眼神犀利,鎖定為首的一人,拔出腰間的劍道:“要活的!”
随後藏在人群中的侍衛皆拔出了腰間的軟劍,與官兵一起和劫法場的人打在了一起。蘇深飛身過去與那名指揮劫法場的人打在了一起,那人武功不弱于刑場的那名人販頭目。蘇深與他打了幾個回合,兩人飛上了屋頂,蘇深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想要看清黑布下蒙住的臉。無奈卻是面向着太陽,觀察起來有些吃力。
蘇深看着那人嘲諷道:“你說你們幹點什麽不好,非要幹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我要是祖宗,我都覺得丢人。”
那人不聽他廢話,挽起劍便刺向她。蘇深運內力,與劫犯的劍猛的相撞。将其劍砍成了兩段,蘇深接着揮劍刺像那人肩臂,劍是刺進去了,蘇深卻挨了一掌。不過還好,沒有受到重創,蘇深運力內力護住了心脈,接着蘇深将其手筋挑斷,砍掉了他另一只臂膀。
随後下面的人也在江予帶人的支援下,平息了哄亂的場面,劫犯全數被抓到。
江予看着蘇深帶着人飛過來,心想此次布網真是明智之舉。待蘇深落地後,她神情又緊張起來,問道:“你、你怎了?”
蘇深疑惑,道:“我--”方張口說話,猩紅的血便從口中湧了出來,蘇深嘴角全是鮮血,臉色也是駭人的青紫。
江予神情一瞬慌亂,扶住了跪在地上的蘇深,蘇深跪在地上手扶着胸口,血還在不停的從嘴角溢出。江予一把扯住方才與蘇深打鬥的人,怒聲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那人失去了臂膀,臉上全無血色,卻還冷笑一聲。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江予:“老婆真棒。”
景昭慕:“我怎麽覺得不是好話呢。”
江予:“嘿嘿,老婆最棒了。”
蘇深:“我嘴裏的流的什麽玩意,作者大大是要寫死我嗎?”
作者:“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別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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