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家書
江予将景昭慕的手輕輕放下,又俯身吻了吻景昭慕的唇口。江予知道,景昭慕不再氣她那晚那樣對她了,但她也不知道怎麽忽然就不生氣了,她将景昭慕的床褥掖了掖,溫聲道:“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景昭慕彎眉,笑眼點了點頭。江予看到她笑,忽然又舍不得走了。她吞咽了口水後,又貼過去吮吸了一番才離去。能這樣時時刻刻親吻她的昭慕,真好。
江予做好飯菜,剛好也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江予細心吹着羹湯,一勺一勺的喂給景昭慕,又拿着帕子拭去她嘴角的湯漬。婢女們在這個房間裏似乎成了擺設,她們的太子爺已經把她們的活都搶走了。飯畢,江予讓她們把桌子撤了後,便陪着景昭慕說話。
江予脫去外衣,鑽進了寝被中。她将景昭慕抱在身前,從身後攬住她,與她說着話。當然江予也不會就這樣乖巧老實的抱着不動,她時不時的将腦袋埋進景昭慕的頸窩,薄唇似有若無的碰觸着景昭慕細嫩的肌膚,饑渴又隐忍。若不是顧忌景昭慕的傷,她此刻大概早已經将懷中的人脫的什麽都不剩了。
饒茂實購置的火炭質量似乎很好,兩人說了許久的話,都沒有聽見噼啪的聲響。江予陪着景昭慕睡了個午覺。
但,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江予醒來睜開眼時,發現景昭慕正彎着唇角在看着自己,看起來似乎很精神。也是,最近幾日江予不讓她下床,一直躺在床上,自然是不缺覺的。可江予就與她不同了,自從那日回來,睡不了多久便會從噩夢中驚醒,醒來便久久不敢閉眼。每每從噩夢中驚醒後,江予都會抱着景昭慕,無甚血色的臉頰蹭着景昭慕的後背,尋求安慰。這些景昭慕都知道,她也會在被她蹭的忍不住的時候,裝作無意識的轉身來抱她,可終究還是不能夠讓江予安心。
江予今日這個午覺睡的十分長,也格外沉實。她醒來看到景昭慕笑眼看着她,勾起唇角,将身子附了過去。這次倒是小心翼翼的景昭慕的手拿到了頭頂處,開始無餍貪婪的索取,但動作卻依然溫柔蝕骨,吻到最後差點沒有剎住。景昭慕看到江予迷離渴望的眼神,倒是快些希望自己手指痊愈,面前的人是她渴盼了快四年的人,她也想...完全擁有她。
江予出去為她做晚膳後,景昭慕看着自己紅腫的雙手,陷入了沉思,她要快些好起來。
江予交代蘇深寫一封家書回去,告知不久後她會差人送去幾個婢女,希望能妥善安置。蘇深在房間內拿着筆,歪歪扭扭的寫着家書,已經換了好幾張信箋了,可都不滿意。她還從未寫過家書,真是為難她了。
葉北嘉端來了晚膳,蘇深聽到門開的動靜,将信箋迅速團成團捏在手中,裝作無事看向門口處。葉北嘉瞧了她一眼甜聲道:“大人,該用晚膳了。”江予做晚膳的時候,給也蘇深做了一點,蘇深小時候是在恒國出生的,她也愛吃恒國的菜。
蘇深輕咳一聲道:“知道了。”
蘇深想要把自己手中的紙團放下,眼睛掃向桌面的時候又看到自己扔的滿桌都是的信箋團。眼看也來不及收拾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箋團,兩手握了握,放棄掙紮,又一起扔到桌案上。
葉北嘉還從未見她寫過什麽,在太子府中的院子裏,也不曾設有書房。今兒不知蘇深從哪裏弄來的筆墨,倒是有些新奇了。蘇深坐下用膳的時候,葉北嘉去收拾桌案上的紙團,許是聽到紙張展開的聲音,蘇深急忙回頭,想要制止葉北嘉展開信箋。可還是晚了一步,她張了張嘴,索性破罐子破摔,悶頭扒飯。葉北嘉看了幾行字後,神情到沒有什麽特別的。
葉北嘉将紙團全都清理後,将筆重新擺放好,又鋪平了一張信箋,開始為蘇深研墨。蘇深用膳也是極快,三兩下便吃完了。回過頭的時候看到葉北嘉在一旁研墨,莫名的覺得葉北嘉的模樣與這桌案前的筆墨紙硯十分搭配。書香氣韻在葉北嘉的身上呈現出來。
蘇深上前一步,有種想要把她攬進懷中的沖動。富家小姐她也見過不少,可從未見到只安靜的在一旁研墨便能勾她喜愛的人兒。
許是蘇深的動作被葉北嘉聽到了,她回首看到蘇深站在她的身後,笑眼道:“大人是要寫家書嗎?”方才她看了開頭,‘父親大人萬安’覺得蘇深應該是寫給蘇玉堂的。
蘇深楞了一瞬,嗯了一聲。她收了方才的思緒,走過去,拿起筆欲要書寫,又想起自己的字,便怎麽也下不去筆了。筆尖上的墨水滴落在信箋上暈開了一片,葉北嘉見她遲遲不落筆,将她身前的信箋拿走,又換了一張新的,而後道:“大人是不是累了。”
蘇深有些慌張的道:“啊。啊,是、是有點。”累了就不用寫了。
葉北嘉又道:“奴婢小的時候練過幾日字,不如讓奴婢為您代筆吧。”
代筆?蘇深看向葉北嘉,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她道:“也好。”自己的字實在是不堪入目。
蘇深将筆交給葉北嘉,念着她要說的話,葉北嘉執筆在信箋上,一一書寫下來。最後蘇深拿出印鑒,葉北嘉接過,在上面印了上去。葉北嘉讓開的時候,蘇深看着這娟秀的字跡,柔中帶剛。宛如葉北嘉本人一般,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那日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求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她,去救她。
蘇深看過後,沒有什麽問題。葉北嘉小心的吹幹墨跡,找來了信封,折疊好放了進去。等明日讓衙役送給驿使送到雲陽蘇家。
看着時辰,入睡還尚早。蘇深拿出了棋盤,問葉北嘉是否會圍棋。葉北嘉點點頭,下棋可是蘇深的強項,她雖下不過江予,但與葉北嘉對弈應該能完勝吧。
半個時辰後。
蘇深贏了三盤,葉北嘉一盤都沒有贏。可蘇深知道是葉北嘉在讓着她。而且,若不是她有意觀察,都看不出來葉北嘉在讓着她。她的棋藝完完全全的在蘇深之上。
蘇深雖贏了三盤,可怎麽也開心不起來。葉北嘉倒是笑的眉眼彎彎,直誇蘇深棋藝精湛。蘇深尴尬的笑笑,這小丫頭如此了得,似乎真如她那日跪在她的身前求她救她,說她什麽都會。
蘇深起身說困了,葉北嘉急忙把棋盤收好,脫了衣衫去了床榻上暖床。蘇深沒等她暖熱便鑽進了寝被中,把她攬在了懷裏。這小丫頭可真是個寶,若她到了出嫁的年紀...不,她不能離開她。蘇深抱着她暖和了一會故意問道:“可有相中過的人?”問葉北嘉可有喜歡過的人。
葉北嘉被問的楞的一瞬,回想以前。模糊的印象中似乎有那麽一個人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可終究是過客。
葉北嘉搖了搖頭。
蘇深聽到她的答案,心下放松了不少,笑道:“若我自私,想留你一輩子陪着我,你可願意?”
葉北嘉似乎認真思考了一瞬,她彎了彎好看的眉眼,輕輕點頭,甜柔的嗓音道:“奴婢願意。”她現在的身份,此生恐難以在尋得這樣真心待她好的人了。
蘇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的欣喜顯在了臉上。她将葉北嘉摟的更緊了些,在她的眉眼上輕輕吻了吻。葉北嘉擡眼看着蘇深高興的樣子,蘇深就這麽想讓她陪着她嗎?
幾日後,晨起時分。饒茂實帶來消息,說勇毅王邵承澤帶人前來恭迎太子,太子妃去往騰坨州的勇毅王的王府。江予聽後,看不出情緒,只道知道了。從她讓蘇深去城外帶兵,行蹤暴露,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月邵承澤才帶人來迎接,是消息走的慢,還是故意為之呢。
即是來迎接她們,那也不能怠慢了,他雖不是皇親,但也是表叔,是她的長輩。江予伺候景昭慕梳洗後,便讓他們去了縣衙正廳。
邵承澤帶着人候在外面,等江予請他進去的時候,他才從縣衙院子外面進去。江予此前從未見過這個表叔,當邵承澤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江予怔楞了許久。
邵承澤的模樣,與她父王的畫像竟有五分相似。
邵承澤看清江予後笑道:“殿下與我那表兄長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如他當年一樣,俊秀清逸,劍眉星眸,貌若潘安。”
江予勾唇淡笑,她與江魏然有多少相似,她心裏有數。但她這個表叔是真的像父王。
邵承澤道他此來的目的,是接江予和景昭慕去他的府邸。他過了這麽久才來,也給出了解釋,自己偶感風寒,怕病疾沖撞了江予,才耽擱了。江予似乎不太相信他這個理由,難道他病不好就不用來接她了嗎?派個下面的官員來總是可以的吧。
江予表面沒有和他計較,但心中卻在琢磨與他有關的事情。江予一行人稍作整理,交代了饒茂實将抓的那些個人販子和那些個姑娘都用士兵羁押,護送帶去騰坨後,便跟着邵承澤啓程了。
一路倒也安穩,江予來西北之事,事先是沒有通知邵承澤的。只道是派了個京城的官員來此地,協助邵承澤管理西北的百姓,希望能夠一起讓百姓豐衣足食。
這些日子下了幾場雪,雪積的厚厚一層。天也是更寒冷了些,蘇深心疼葉北嘉跟着她騎馬,被風吹的小臉在夜裏都暖不過來,一直紅撲撲的。她便在次日啓程前求着景昭慕讓葉北嘉暫時做她的小婢女,與她一同乘坐馬車。景昭慕還和她玩笑,坐了她的馬車葉北嘉便是她的人了,不還回去了。
江予一聽臉都綠了,什麽她的人,她才是她的人,她也只能有她一人。
蘇深笑道:“若是殿下同意的話,臣到是願意。”
景昭慕見江予臉色不好,也不在玩笑了,她道:“本宮可不是奪人所愛之人,蘇大人對小嘉寵的很,讓她跟着本宮,她也不會願意的。”
葉北嘉被她們讨論的羞的臉紅彤彤的,蘇深把她抱上馬車,囑咐她安心在馬車裏待着,太子也很和善的。江予看着蘇深一通的操作,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葉北嘉對尋找景昭慕卻有功勞,她也是賞賜過的。但蘇深對她未必也太好了,一個暖床的婢女,蘇深對她可是比蘇夏還要好呢。
葉北嘉上了馬車,坐在景昭慕的一側。馬車很大,再坐四五個人也是可以的。江予本來在馬車內擁着景昭慕的,葉北嘉一上來,她便坐在到了一旁。這倒沒什麽,葉北嘉一上馬車,景昭慕便不理江予了,一直在和葉北嘉說話,讨論一些女紅,讨論藥材。還讨論蘇深...俨然一對好姐妹的模樣。
江予也不知景昭慕何時與葉北嘉這樣親切了。景昭慕雖沒什麽架子,但葉北嘉也将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不讓景昭慕感覺生疏,也沒有讓她覺得有被逾越的感覺。江予觀察了一會兒,倒是個聰明的小婢女,難怪蘇深這麽上心。
四日後,晌午時分。
江予一行人到達騰坨州。騰坨刺史顏稷帶着當地的官員前來迎接,江予在入城後便被接到了勇毅王府。府內的裝飾倒是繁華的很,洪帝說前勇毅王是個極為清廉之人,這處府邸應是邵承澤重新建造的。
邵承澤命人安排好江予的住處後,便擺好了宴席。江予伺候着景昭慕稍作梳洗,景昭慕給她挑了一件墨色錦袍換上,便随着一衆官員去了宴廳。
江予貴為太子,自然在最上座。墨色穿金的袍子,把江予整個人襯的更加的穩重。宴廳內的大臣看着上座的太子雖年輕,但周身散發着成熟穩重的氣息。讓人不可忽視,更不敢輕看。而一側的太子妃,一身月白色的裙衫,潘鬓沈腰,神仙玉骨,膚白如雪,模樣似仙似神。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偷偷再看第二眼。
江予與景昭慕耳語了幾句,問她可有不适。景昭慕的手雖沒有痊愈,但端東西倒是不妨事了。景昭慕回她:“我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
江予點頭,轉頭看向一衆官員,她端起酒盞,神色威嚴,聲音清朗道:“諸位大人。”
下坐的官員,全都站起身端起酒盞,等待着江予的下文。
江予神色放緩了些,聲音依舊清朗道:“本王奉陛下之命,來此地與諸位大人一同為百姓謀福,本王深感榮幸。”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江予:“老婆真鮮。”
景昭慕:“是仙不是鮮。”
江予:“不管,就是鮮,又鮮又嫩。”
景昭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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