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門闩
親愛的小婉:
見字如面。哥哥恭喜你當上了集團的金融一把手,好好加油。
另外,保護好自己。沒有什麽事值得你跟媽媽沖突,好嗎?
躺在床上,看着信的內容,秦婉心裏一陣難過。全世界的人都不明白她為一個姓氏固執到死的原因,而這個原因本人……他不但不懂,甚至連一絲想去“懂”的意思都沒有。
輕嘆一聲,她轉念又想:身邊目光犀利的父親都沒有察覺到她微腫的臉頰,他只通過一張照片就明白了整件事,他果然還是愛護她的。
自我安慰中,她又開心起來。輕觸開附件的速寫圖:是星空下水波蕩漾的威尼斯剪影,還有一只在水裏行進的貢多拉。
風物平和秀麗,秦婉卻敏感到不對勁。
兩年前一幅藏羚羊的速寫瞬間在她記憶裏激活,她的心猛地一沉。
那幅藏羚羊後續的事情于她而言頗具毀滅性,難道……秦婉不敢想下去。
手指飛速地敲擊鍵盤:“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想了一下,她再敲下,“在外面有喜歡的人了麽?你要找一個正妹哦,不正我不讓她當我大嫂。”
淩風從不固定查看信箱的時間。然而,這次剛發出去,她就收到他的回音:“別擔心,我很快就要回來了。”
屈起的指節懸在空中,半晌,淩風還是輕輕敲開了陸翎的房門。
低着頭,他把那句在胸中反複練習的句子吐出:“我是來道別的。”
陸翎明顯地愣了一下:“你不是要随我們游遍歐洲嗎?”
淩風意外地擡起頭,眼前的陸翎,一副在意的樣子。
這到底是什麽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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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風皺起眉頭。一個人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陸翎戲瘾大,可惜自己從頭至尾沒有要陪演的覺悟。
“不了。”淩風暗暗咬了自己的舌頭,擠出笑容。既然要道別,他不想捅破那層紙,最終對不起的還是自己。
陸翎神情不舍地看着他,嘆了口氣道:“你進來,我有話對你說。”
“嗡——”不知哪兒來的火氣,淩風頓覺耳朵塞滿白噪音,憋得他真想飛起一拳揍死這個精神分裂的演員。
他握緊拳頭不讓自己失控,後悔死了來道什麽別。
轉過身低聲道:“保重!”打算離開,不料肩膀卻被陸翎一把抱住。
條件反射般,淩風一下甩開他,難以名狀的寒心讓他全身發抖。
突然他面容扭曲地笑了起來:“陸爺爺,我錯了還不行嗎?求你別演了!”
陸翎微怔了一下,随即又上前攬住他,強行地把他的手腕挾到背後,一邊說着“不要走”,一邊吻|上來。
淩風被激怒了,他掙開陸翎的鉗制,低聲吼道:“滾開!”誰知陸翎平衡能力超高,一把沒推開,竟又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
“不管你多氣,先不要走,OK?”
說話間,陸翎已閃身關上了門。
淩風簡直無語了。
“讓開!”
陸翎伸手捏上他的下巴。
終于按捺不住,淩風一手揪起他的衣領,舉起拳頭狠狠地揍到他的臉上,陸翎的頭猛地偏到一邊,轉過來時,半邊英俊的臉變得紫紅。
他驚訝于淩風的出手如此之重,沒有還手,也沒再胡鬧,而是垂下目光,安靜下來。
喘着粗氣,淩風冷冷地看着他。眼見陸翎擡起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一時間心裏翻江倒海,難以言喻。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不要再玩我了。”伸手去拉他。
誰知陸翎仍把着門一動不動:“我是認真的。”
“是嗎?”淩風嗤笑一聲,“今天的事又算什麽?”
“逢場作戲罷了。”
“逢場作戲……”淩風冷笑着重複這幾個字,酸脹的感覺卻凝上眉頭。
“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今天的一切都有原因,有些事情很複雜……安愛斯……我對女人沒興趣。”說着,他伸手撫上淩風的頭發。
淩風憤恨地看着他,劈手抓住他的手,反手便把他往床上推。
“哦?你是認真的?對別人是逢場作戲?對我不是?”
陸翎錯愕間,身體已被摔到床上,只看着淩風眼睛漫上水汽,撲上來粗|暴地一件件除去他的衣服。
“既然這樣,你就來證明一下,你對我是怎樣的感覺。”淩風扯掉了陸翎所有的上衣,把欲坐起身的他再次摔倒到床上,低頭含上陸翎一邊|乳|尖的同時,手指猛地擰住他暴露無遺的另一邊。
“唔……”陸翎一聲痛呼,他克制着本能的反抗,用力揪緊了床邊的被褥。
淩風的額發撫到他的胸前,點點涼意帶來奇特的觸感。陸翎失神中,淩風又支起上半身,抓住他腦後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接着粗|暴|地吻了進來。
“……嗯……”
淩風一手淩|虐|着他的乳|尖,一邊用唇舌在他口腔中橫征暴斂,快要窒息時才放開他。
兩人大口喘氣,陸翎望着他,忽然露出一個笑容。
時間似乎停止了,空氣凍結在兩人對視的目光裏。
淩風回過神來,慢慢地,轉過身背對已然半|裸的他。
陸翎望着他落寞的背影,調整姿勢,松開腰帶,從床上跪行到淩風身後:“既然開始了,就不要停下。”伸手環住淩風,幫他一個個解開外套的扣子。
拿掉外套,裏面只有一件線衫,淩風發燙的體溫透了過來。陸翎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輕輕摩挲,感受到對方渾身一緊:“怎麽證明?看,我都硬了。”
淩風底氣不足地掰開他的手,轉過身來。
小麥色的平滑皮膚,微微發紅的胸膛,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優美的人魚線下,半開的丹寧褲拉鏈頂出一個至高點。
演技可以假,身體的反應卻不會說謊。
淩風輕吸一口氣,猜忌抛到了九霄雲外。他感到口幹舌燥,伸手撫上陸翎的臉。
兩層緊貼的肌膚,開始緩緩地,肆意地摩挲。終于,淩風捧住陸翎的臉,再次吻住那完美的嘴唇。
柔軟的唇舌,津甜的味道。
陸翎透過細密的落睫望着他,忽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拽,他整個人便順勢壓了上去。
淩風的手指梳進陸翎的頭發,他輕輕用牙啃|咬對方的脖子,喉結,胸膛,寸寸往下。
兩人的氣息越發短促,時間變得綿長,他細細地品味陸翎的每一寸皮膚,沉|迷的神情讓後者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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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嗎?”淩風扶住他的腰,停住。
“你是不是男人?要來就來!”陸翎沒有回答他,不耐煩地激将。
“這可是你說的!”淩風對準,無論怎樣,先進去了再說。
突然門邊“嘶——”地傳來電子鎖彈開的聲響。
二人驚回頭。
門被猛地踢開,他們本能地拉起褲子跳到地上,然而還是晚了,門口連續不斷亮光閃過。
十幾聲連拍的快門“咔嚓”就像機槍連射。
兩人驚怒地看着不善的來者——大概有七八個人,手裏都端着槍。
淩風注意到那是柯爾特M1911。
這種槍并不罕見,然而滑套上的印章樣标志讓他身體的熱度瞬間退到冰點。
那是父親最喜歡的牡丹。
俗到極致卻象征大富大貴,富麗堂皇。
那種怒放的奇異花朵鮮紅的顏色突兀地陰刻在消音器口,彷佛在昭示着它們的神武職能會帶來的後果。家裏用的人一律配的是有這種标志的手槍,除了淩家的部下,絕無其他可能。一律的黑色西服,這是賈郁鴻調教出來的人的特色。
淩風知道,這種西服面料含很高的拉架,非常方便施展拳腳。
“你們是誰的人?想幹什麽?”
陸翎的聲音冷冷地落到地面,放射出難以抵擋的威嚴。
有人站了出來。他的手裏拿的不是手槍,而是一臺相機。兩人暗暗調整筋骨,全身進入戒備狀态。
拿相機的人面無表情,似乎對那四道犀利的逼視毫不在意。他慢吞吞地走近他們,他身後的殺手伺機而動,步步縮小包圍圈。
淩風跟陸翎只能戒備地後退,對方用了相機,想來不會輕易朝他們開槍。然而即便是肉搏,空間越小,反抗的勝算也越小。他們的身後已經快沒有位置,情勢很不利。
“站住!”淩風一聲低喝,閃身擋住陸翎。
陸翎心裏一熱,接着出現的一幕卻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着淩風那一聲“站住”,那人竟應聲停下,恭敬道:“是。恭賀少爺,為老爺和夫人成功拔除了一根心頭刺。”晃晃手裏的相機,猥瑣地笑着,“你在上面……這裏面的東西含金量很高。”
“你說什麽?”淩風皺起眉頭。
陸翎仿佛被燙了一下,騰身閃開一段距離,攻擊架勢轉向淩風,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原來如此!”
淩風迅速反應過來這個烏龍陣背後可能的指使者,以及這一幕劇情的目的。他看向陸翎,提醒他不要上當:“不是的……”
“閉嘴!”陸翎怒喝,他的眼睛充滿血絲,露出被深深傷害的表情。
于是他乖乖地住口,明白任何解釋,現在都不是時候。
“全部把槍放下。”
一個冷靜的聲音铮铮地敲進所有人的耳朵。面對房門戒備的淩風和陸翎一下看到了全部狀況:幾乎是一對一的,剛才用槍指着他們的人,被無聲息進來的另一隊人用槍抵住了頭。
頃刻間,槍支投到地毯上砸出沉悶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配合河蟹大計,一切調整都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