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糟心的月考
月底到了，第一次月考就要來了。
何煦覺得自己既然數學不好，就必須用語文和英語來拉分，于是越發認真了，考試前幾天都是熬夜熬到淩晨。
她知道好成績不是那麽輕易能得到的，很害怕自己的年級排名落在別人後面，雖然數學不夠優秀，但加上語文英語，總分也不差。
對于她來說，壓力比誰都大，以至于每次楊俊軒跟她走得太近，她都覺得罪過，只是冷冷地回應，裝作不知道。
現在放學還是四個人一起，只是話沒有以前那麽多了，吳雨涵和段昱也覺察到了，楊俊軒更加覺察到了。
考試的前幾天，何煦是班上學的最認真的。就連下課也不放過自己，一直埋着頭，沒有人能叫的動她去休息。
明天就要考試了。
段昱既是班長，又是學生會的幹事，要負責考場的安排，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拉上楊俊軒一起去安排考場。
由于是高三以來第一次月考，學校很重視，規定所有的箱子都要搬到教室外面去，桌子一律清空，教室裏不留任何與學習有關的東西。
班上幾乎每個人都人手一只箱子，桌子上桌子裏又是一大堆的書，清理個考場跟搬家似的特別麻煩。
“搬得動嗎，要不要我幫你？”楊俊軒悄悄走過來問正在收拾東西的何煦。
“不用我可以的，你快去幫段昱吧，我自己慢慢弄。”何煦頭也沒擡只顧自己收拾。
“那我走喽。”楊俊軒還是不太放心，一步三回頭地看着她。
何煦沒有回答，一個人收拾箱子，收拾桌子的，好久才弄好準備搬，一旁的易昀看準時機走了過來。
“何煦，我來幫你搬箱子吧，箱子怪重的你一個人弄不動吧。”易昀走到何煦身邊伸手就要搬箱子，何煦還沒來得及阻攔箱子就已經在他手上了。
易昀是班上那種不起眼的男生，成績不是很好，個子不算太高，只比何煦高一點點，長相很大衆化，平時也不太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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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一直默默地喜歡着何煦，因為她身邊有個優秀的楊俊軒，所以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見何煦一個人搬不動箱子，趕緊過來幫忙。
他是個很安靜的男生，盡管成績沒有那麽優秀，但人很好。
他幫助何煦把箱子搬到了外面，何煦對他說了聲謝謝，一起肩并肩走回了教室，閑聊了幾句。
楊俊軒在對面的教學樓時刻關注着自己教室的動向，時刻看着何煦擔心她能不能搬得動。
可能男生在這種時候視力都特別好吧，楊俊軒在對面教學樓都能看到這一幕，還清楚地看到是易昀給幫忙搬的，之後就吃醋了。
嘴裏還念叨着：“剛才還說自己可以不要我幫忙，這會讓別的男生給搬。”
接下來的一下午，他跟啞巴似的不說話，課間也不走動，就是默默地寫題寫題。好幾次何煦跟他說話他都當沒聽見，她也察覺到了，不過誰也不知道怎麽了。何煦悄悄問段昱，就連段昱也說不知道。
“你怎麽了？”何煦忍不住轉過來問楊俊軒。
“心煩，別跟我說話。”楊俊軒頭也沒擡顯得不耐煩，在草稿紙上演算他的練習題，一個算錯就用筆塗掉，一塗就是一個很厚的大圈圈，可以看出他現在很煩躁了。
“哼。”何煦轉過身去，也沒搭理他，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段昱看在眼裏也只是笑笑，對着何煦說：“沒事，別理他。”
“我也不想理他。”何煦生氣地說，撅着她的嘴…
第二天考試，他早早地就坐在考場，明明和何煦是同一個考場，也沒等何煦就自己先走了。
何煦和段昱一起來的考場，兩個人拿着筆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有說有笑的。
何煦瞥了一眼沒等自己的楊俊軒，從他考桌旁迅速經過，故意沒看他。
學校有二十幾個考場，按照成績排名，段昱楊俊軒何煦都是一考場的，吳雨涵在六考場。
坐到座位上，何煦忍不住看向楊俊軒，楊俊軒剛好在盯着她，小夥子見狀立馬把頭低了下去，何煦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第一場語文順利結束，兩場考試之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何煦找段昱聊天，兩個人還是有說有笑的，都故意不睬楊俊軒，看他什麽時候來主動找他倆說話，還在氣頭上的楊俊軒偏偏不過來，兩個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
下一門是英語考試，何煦狀态不是很好，居然犯困了。
一開始的聽力有點沒聽清，一犯困腦子就糊裏糊塗的，所以之前的內容沒發揮好，做後面題的時候又想着前面的，整場英語感覺都考砸了。
何煦緊張起來，這次英語真的完蛋了。
下午考數學，是何煦的弱項，她做的很慢，旁邊一排的楊俊軒整張試卷都做完了，何煦還有兩大條沒有動，在草稿紙上緊張地算着。
楊俊軒做完一擡頭看見她後面的還沒動，故意咳嗽了兩聲，示意她做快點，這下弄得何煦更緊張了，最後關鍵時刻，居然把2＋7算成了8，最後慌慌張張地交了試卷。
何煦有點想哭，可是又不敢在人前哭，眼裏泛着淚光，低着頭一個人走着。
楊俊軒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說什麽，默默跟在後頭，和段昱一起陪她離開了考場。
學校公認的帥哥跟着一個女生出考場，引來了很多學妹的關注，小迷妹們都有些失落，心想男神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在學校裏引起了一陣話題。
老師們一拿到試卷就開始批改，基本上半天就把全年級的試卷改完了，第二天所有的成績和排名就出來了。
何煦明顯感到這次考試考砸了，果然，成績一出，何煦就被班主任找到辦公室談話。
季老師跟何煦說了好多，也沒有責備的意思，就是希望她不要有壓力，找到狀态一門心思迎接高考，畢竟時間也不多了。
何煦也懂成績一上一下不好，和季老師聊着聊着何煦急得哭了出來，從辦公室回教室的路上還在抽泣。
回到班裏，大家都看到她眼睛紅紅的，估計是考砸了，也都不敢過問什麽。
吳雨涵拿着紙幫她擦，段昱也遞紙過來。
楊俊軒有些失落，趴在桌子上誰也不理。
何煦這一天都沉默着，楊俊軒也跟着沉默。
下節數學課評講試卷，林老師邊發試卷邊報成績。
何煦很緊張，楊俊軒也跟着緊張，不是緊張自己而是緊張何煦。
“這次第一名又是楊俊軒，很不錯，大家都要向他學習。”林老師滿意地說道，這下子楊俊軒更加緊張了。
報到何煦的名字，數學老師僵住了：“上課要麽睡覺要麽交頭接耳，數學考成這樣也是應該的。”
何煦走到講臺邊，聽林老師這麽一說就急了，瞪着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做了一件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當着老師的面抓起試卷就撕掉了，把試卷撕成了四半然後團成一團帶回了自己的座位。
數學老師哪裏能忍受得了何煦這個舉動，立馬叫道：“去你班主任那裏去！”
何煦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全班都傻了眼，何煦挺乖巧的一個女孩子，從來沒有見她這樣過，也許是學習壓力太大，也許是真的忍無可忍，總之今天全部爆發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行為吓了一跳，平時不敢做的事居然做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林老師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開始講她的試卷，時不時來一句：“我不都講過的怎麽還錯？”基本上每講一題就會重複一次。
楊俊軒哪裏有心思聽講，一直盯着門口看何煦什麽時候回來，他讓吳雨涵把何煦塞在桌肚裏的試卷拿給了他，他看着何煦的成績嘆了口氣。何煦做錯的每一道題他都看了，也都幫着分析了。
班上一共56個學生，何煦的數學排名是第16名，對于這個在年級前十五的優生來說，這是很要命的，如果不是數學拖分，何煦原本可以更優秀。
也許是因為興趣，何煦哪科都好唯獨數學學不起來，盡管她有努力過但成效都不大。
何煦邊哭邊走向班主任的辦公室，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全過程。
班主任也沒說什麽，沒有罵她而是耐心地勸導，勸她說老師說老師其實也是着急，沒有惡意的之類的話。
何煦一直待到下課才願意回去，數學老師走了她才回了教室。
走到教室門口，楊俊軒拿着試卷在門口等她。
這小子整堂課都坐立不安的，拿到何煦的試卷，小心翼翼地用膠帶粘了一堂課，數學課也沒太聽。看到何煦回來就給了她，何煦接過試卷什麽也沒有說失落地回到了位子上，板着個臉，楊俊軒也跟着回到了座位上。
吳雨涵緊張地問道：“班主任有沒有把你怎麽樣？罵你了沒？要不要寫檢讨？”
“什麽也沒有說。”何煦心情很差，很難受。
“你今天把我們都吓壞了，居然敢當着老師的面撕試卷，你平常可不是這樣的。”段昱說道。
楊俊軒假裝在認真地寫作業，其實兩個耳朵豎得直直的，注意聽他們的對話，就是自己不發表看法。
何煦看着粘滿膠帶的試卷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自己的數學該怎麽辦。
何煦賭氣歸賭氣，她還是不想放棄數學，轉向了後面，讓段昱教不會的題目。
何煦平時跟楊俊軒玩得比較好，數學也都是楊俊軒教的，這會兒沒讓楊俊軒教。加上易昀那件事，他又開始吃醋生氣了，剛有一點點搭理何煦又開始賭氣了，氣氛莫名很尴尬，楊俊軒坐了沒一會兒就氣沖沖地走出去了，何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接着讓段昱講題。
在何煦心裏，成績下滑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自己心思不正了，跟楊俊軒走得太近，所以成績下滑了，又開始不理楊俊軒了。
英語成績出來了，接下來是英語課，班主任的。
上課之前，班主任稍微總結了一下考試成績。
先說了一下英語：“這次的英語排名有變動，第一名終于換了一個人，我們的語文課代表焦點這次是第一，再接再厲。”季老師沒有直接點名說何煦不是第一名，給何煦留了個面子。
每次英語考試何煦都是第一，這次沒能得到第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接着班主任又公布了總分排名，段昱是第一名，楊俊軒第二名，焦點是第三名，何煦居然意外的排到了第六名。
雖然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成績，可何煦還是退步了，全校二十幾個班級，即使身處強化班，這樣一來何煦在年級的排名也只能是五十開外了，要知道以前的何煦從來沒掉過年級前二十的。數學沒考好，這次英語的優勢又沒有發揮出來，不能拉分了。
班主任上課的時候是個很嚴肅的人，尤其忍受不了好學生錯基礎題，可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講到一條時态題，偏偏是英語經常第一的何煦錯了，拿何煦來說，這道題确實不該錯。
班主任讓何煦罰站了一堂課，“這次完全可以拿全年級第一，可是你并沒有。這種題目還錯，給我罰抄500遍，讓你長點記性！”班主任非常嚴肅地說。
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下何煦心裏更亂了，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次是怎麽了。
楊俊軒看着她被打擊，也跟着難過，不忍心看着她罰站，但什麽也不能為她做。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同學們逐漸離開，只剩下這四個人。
吳雨涵和段昱在打掃，吳雨涵在掃地，段昱在擦黑板，兩人不時看看何煦和楊俊軒，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麽冷戰。
何煦在罰抄班主任說的500遍，楊俊軒也在陪着她放了學沒有立馬回家，他不時擡擡頭，等她一起回家。
段昱和吳雨涵打掃好了，看他們倆沒回去，也坐在座位上一起寫作業，一起陪着何煦。可是都快天黑了，何煦還是沒有要回家的意思，自己在跟自己賭氣。
“我幫你抄吧。這麽抄下去你今天晚上不睡了。”楊俊軒實在看不下去了，手拿過去就要抓何煦的作業本。
“我自己抄。”何煦從楊俊軒手裏搶回自己的本子，看他這麽堅定，收拾書包就往外跑。
楊俊軒臉一沉拍了一下桌子，這次沒有跟上去，是真生氣了。
這也是兩人認識以來唯一一次沒有一起放學。
“過幾天就好了，別太在意。”段昱像一個過來人似的安慰道。
楊俊軒想想還是不放心，讓吳雨涵追了出去，兩個小閨蜜在路上聊了很多。
“你說我怎麽突然就這樣了？”何煦很不解地問。
“別多想，誰都有失手的時候，再說了，你底子好，也沒有那麽糟，下次還會考好的。”吳雨涵勸道。
“一到高三什麽都變了。”何煦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吳雨涵也不知道該怎麽接。
這個女孩壓力太大了，北大就像夢一樣，她必須變得足夠優秀，以至于她一直是緊繃的狀态，再加上楊俊軒的原因，第一次月考就這麽砸了，他們的關系也變得沒有以前那麽親密了。
何煦把一切過錯都歸結到楊俊軒身上，楊俊軒也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什麽也不說。
何煦把自己的成績告訴了遠在北京的爸爸，跟大多數家長一樣，爸爸沒有責怪她，只是叮囑了幾句，不能再給孩子壓力了。
挂了電話的何振華若有所思，在考慮一些事情，考慮女兒考北大的問題，更考慮女兒的将來。他撥通了班主任季老師的電話……
林雲霞給何煦熱了杯牛奶，走到她房裏：“你爸爸都跟我說了，這才是第一次考試，別有太多壓力，早點睡，乖。”
“嗯。”何煦邊喝着牛奶邊應和着。
林雲霞沒有跟何振華和餘陽一起在北京生活，何煦沒有媽媽，林雲霞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南京上學，就留下來照顧她。
兩個人的關系很好，林雲霞也把何煦當親閨女一樣的照顧，她給了何煦很多溫暖，一點也不像電視劇裏那種惡毒的後媽。
她很疼愛何煦，何煦也很喜歡她尊敬她，只是何煦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媽，這也是唯一一個美中不足的點了。
林雲霞也不在意這些，只要何煦喜歡她就好了，不用在意這些虛名。
何煦走過去撒了撒嬌：“阿姨，你抱我一下好嘛？”說着攤開兩只手，臉上帶着微笑，等着阿姨來抱抱她。
林雲霞二話不說就抱住了何煦：“我的寶貝，學習太辛苦了，再熬幾天就過去了。”她撫摸着何煦的頭，何煦安靜地靠在林雲霞的懷裏，很享受，罰抄的事也沒有跟林雲霞提一個字。
林雲霞在旁邊陪了一會兒何煦，就拿着牛奶杯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何煦憋着氣，連夜抄完了季老師罰的500遍。
第二天，一切都恢複往常，好像月考沒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