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讓安文姝發病, 讓劉垭仁作死, 讓兩人搶的開戰的劇本是什麽呢?
《國家破産之日》
1997年金融危機席卷亞洲,韓國大型工業企業接二連三倒閉, 前三十家財閥有六家宣告破産, 外彙儲備跌至38.4億美元,而當時僅僅兩周後要償還的外債就超過100億美元。股市暴跌,貨幣大幅貶值, 失業率狂飙, 令韓國成為亞洲四小龍中受創最嚴重的國家。
1997年12月3日, 無法償還高債的韓國宣布接受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550億美元的援助, 相當于變相宣告國家破産。這一天,被國人稱為繼1910年淪為日本殖民地後的第二次“國恥日”。《國家破産之日》說的,正是韓國接受IMF援助前一周的故事。
故事分三條線敘述, 第一條是金融從業者尹正學憑借專業知識和聰慧的智商,在舉國為申奧成功歡慶國家一片欣欣向榮時, 敏銳的發現了危機的到來,并且用各種手段利用危機發‘國難財’。尹正學代表的是中産階級裏的精英,憑借高超的手段和所有的成功人士都需要的運氣, 借此機會一飛沖天。
第二條線是代表政府的通貨政策小組組長韓時賢, 她也是精英,社會精英,并且是任職政部門的社會精英。韓時賢同樣發現了危機,但她想的不是發財而是救國。用盡一切方法救國,而不是同IMF簽署協議賣國。但她的努力最後都因為上級的不支持而付之東流。
最後一條線代表的是滾滾洪流中掙紮的普通平民, 原本想着擴大工廠規模,入駐大型百貨的碗具廠廠長甲秀。甲秀和那個年代所有敢沖敢拼搏命奮鬥的小人物一樣,認為國家騰飛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出人頭地。結果被花團錦簇的新聞給騙了,簽下巨額合同卻因為金融危機面臨破産倒閉。
常規的韓國電影韓時賢那條線應該是主角,抨擊政府是韓國電影的慣例。但這次的主線不分伯仲,非要分,反倒是尹正學是真正的主線。這個在別的電影裏是反派人物的投機者,在這部電影裏卻是當之無愧的主人公,因為只有他潇灑到了最後,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尹正學可以說是串聯第二和第三條線的人,他發現自己可以借助危機發國難財,但前提是政府裏的那些聰明人不會‘解決’國難。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萬事大吉,賭輸了一切成空。他賭贏了,政府裏的那幫人沒有救助國民反倒賣了國家。正因為他賭贏了,小人物甲秀才會從跟員工一起奮鬥打拼的好廠子,變成雇傭廉價的非法勞工只會剝削員工,還教導兒子,人活在世上誰都不能信的奸商。
不用說,劉垭仁想要的就是尹正學這個角色,但安文姝說,你不行。
月上中天,之前被搶奪的平板丢在茶幾上,邊上還放着吃了一半的今日主廚推薦套餐,原本因為平板擠在一起的劉垭仁和安文姝也分開。劉垭仁霸占長沙發半躺在上面,安文姝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兩人中間隔着茶幾,氣氛比之前友好多了,雖然劉垭仁幾乎失聲,因為脖子被掐狠了。
關于這點,劉垭仁很不爽,不是不爽被掐,而是不爽為什麽只掐脖子,弄得他喉嚨好疼!安文姝則表示,她沒拿刀直接捅就夠給面子了的。
總之....氣氛不錯。
進入友好氣氛下的劉垭仁對安文姝所說的‘你不行’到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問她為什麽不行。安文姝給的理由倒是簡單,本人和角色差太多。這個說法劉垭仁就覺得安文姝外行了,演員,懂嗎,演員演的不是自己,是角色。
安文姝随便他“等項目起來了,你去參加面試,行不行導演說了算。”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你的項目,你是最有發言權的,你這個投資人說不行,導演也不會非我不可。”劉垭仁在這點上格外有自知之明“你為什麽認為我不行?站在專業度啊,別感情用事。”
第一次被人評價‘感情用事’的安文姝笑了“站在專業角度的話,那就是導演說了算,頂多再加個作家。他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樣的演員,我出錢,我參與的制作和宣發,拍攝的事情歸導演管。”
劉垭仁覺得這話不太對“我以為你欣賞那個本子。”
“是啊。”安文姝疑惑“你不欣賞?”
摸了摸脖子咳嗽一聲的劉垭仁搖頭,拿起桌上的香槟喝了一口潤了潤“你的語氣不太像是喜歡。”
“這個啊,我們最大的不一樣不就是我認為好的本子你覺得就那麽回事麽,我們看劇本的角度不同。你欣賞的是故事,我欣賞的是故事能給我帶來的金錢。”安文姝格外坦誠的表示,她對故事沒興趣,但“這是個好好運作能創造新的千萬人選擇的本子。”她欣賞的是這個。
劉垭仁微楞“這種題材?”
安文姝笑道“這種題材。”
懷疑的打量安文姝的劉垭仁現在是真的懷疑安文姝的專業性了,作為制作人的專業性“這種題材天然的限制觀衆,能過五百萬就算是爆了,觀影的底線定的太高,會讓大部分只喜歡愛情或者喜劇片的觀衆直接排斥。說是牽扯家國,但也是過去的事情。引起話題我相信,弄不好可以刷個獎也未可知,但要是成為純粹的商業片故事核心就不對了,你要拿這種題材沖擊千萬人?”想什麽呢?
“實際上,這就是我所謂的,你不行的原因。”安文姝左右轉動着手腕,對方疼她手酸“所謂題材是你們這些電影人定的,在我們這些商人眼裏,在尹正學那樣的投機者眼裏,從毫無關聯的線頭拉出整團毛線獲取巨大的利益,是我們的天賦。尹正學就是從電臺廣播裏觀衆連線抱怨老公失業察覺到了金融危機,你的話,大概根本不會聽那種電臺。”
劉垭仁放下杯子“先不說尹正學也是巧合聽到的電臺,就算他是有意識的去聽電臺,那還是人設,設定懂吧。這是故事啊,你別跟我說,你就是故事裏的人,有那麽聰明麽。”就算有那麽聰明“我要扮演他,成為他,不代表我私下也要是他,搞清楚,演員和角色~”
有介于自己也沒有在專心聽他說話,所以安文姝也沒讓劉垭仁好好聽自己說話,只是跟他說“我累了。”
“晚安。”劉垭仁随意沖她擺擺手,俯身想要拿桌上的平板。
安文姝歪了歪頭“你不走?”
“走哪去?”劉垭仁仰頭讓她看看清楚,就這青青紫紫的他能去哪?更何況“我剛才看到了,你這個裏面”拿起平板“全是劇本!”才不走呢!
随便他的安文姝只丢下一句別外傳拿起手機往大會客室走,劉垭仁也沒問她既然困了怎麽不去睡覺,拿起平板就不管她了。等過了許久安文姝再出來,劉垭仁掃了她一眼,問她是不是約了作家。安文姝搖頭表示,她是讓人去找作家簽約了。
躺着的劉垭仁一下彈起來“結果呢?”
“明天才知道。”安文姝擺手表示自己要睡了,讓他自己玩。
劉垭仁從沙發上跳下來“你這态度不對啊,這種本子應該迅速搶下來才對,怎麽弄的好像不急一樣。”
“不管我急不急,你反正都是要面試的,本子在我手上制作你要面試,去別人手上制作你也要面試,你急什麽?”安文姝笑他“你要參與制作嗎?”
擺手表示那麽麻煩的事情他才不幹的劉垭仁說“我就是好奇,你真的可以尹正學一樣,無意中聽到一個廣播就能發現金融危機嗎?”
“實際上,很多人都可以,只是沒有劇本裏的那麽魔幻,靈光一閃需要大量的資料積累。”安文姝看着他“現在就在研究尹正學這個角色了麽?”
劉垭仁深沉的說“我覺得我愛上他了。”
“原來你喜歡男人的麽。”安文姝開玩笑。
劉垭仁順着她說“人類都是雙性戀~”
被逗笑了的安文姝讓他好好玩,自己要睡了。劉垭仁有些不願意,問她有沒有那個時代的背景資料,或者是相關的書單可以推薦,要是尹正學跟安文姝是一類人的話,那安文姝應該很能理解尹正學才對。
安文姝想了想“別的不确定,但你最好不要看太多歷史資料。那會不會幫你理解角色不一定,但會讓你失去對劇本的興趣。”看他不懂給他解釋“劇本是故事懂嗎,戲劇性的誇張是表達的方式之一。作家本人不是專業人士,本子裏的商戰很兒戲,小學生版本的,嗯...幼稚園版本的好了,基礎錯誤有很多。你要是沒有判斷力,會覺得劇本也很兒戲,但劇本麽,故事線好就行。”
劉垭仁沉默兩秒,安文姝有些疑惑,轉瞬想到一個可能“你該不會連劇本裏的商戰都沒看懂?”
眼神漂移的劉垭仁心虛道“我也不是專業人士啊,故事好不就行了,你都說了,劇本又不是歷史紀錄片。”
錯愕半秒的安文姝大笑,笑的劉垭仁翻了個白眼“幹嘛,你專業你了不起,你會表演嗎!”大家都有外行的東西!
懶得怼他的安文姝心情頗好的準備去睡覺了,劉垭仁卻攔在她身前,讓安文姝先把書單之類的給他。安文姝很認真的跟他說,放棄吧,你看不懂。劉垭仁不樂意,看不看得懂先看再說啊!
不想糾纏的安文姝拿那個專門放劇本所以劉垭仁拿着看也無所謂的平板給他搜了本《經濟學原理》,劉垭仁看着那個書名腦袋就開始疼,安文姝掃了他一眼換了本書《小狗錢錢》,再把平板遞給他。
劉垭仁接過平板看到書面的封面上的批注文字‘引導孩子正确認識財富,創造財富的金錢童話’,重點是那個‘童話’,斜眼看着安文姝。安文姝淡定的回看,劉亞洲龇牙,安文姝微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劉垭仁開始研究他的‘童話’,安文姝回房睡覺。
完全無視客廳看童話的小朋友的安文姝睡的半夢半醒的被小朋友夜襲了,迷迷糊糊的問推門進來的劉垭仁要幹嘛,藝術家表示他看完了《小狗錢錢》但看不懂《經濟學原理》。安文姝哭笑不得的又說了個書名《窮爸爸富爸爸》打發走了劉垭仁,那也是個不需要費腦子的科普類讀物,讓自己安安生生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出了卧室的安文姝發現劉垭仁再沙發上睡着了,胳膊垂在沙發外,就這樣手上還抓着平板。安文姝感嘆了一下演員是真的拼,但也真的沒必要,轉頭無視對方直接出門了,今天她得去李家,也是新年聚餐。
跟安家的新年聚餐只有‘自家人’不同,李家的新年是個社交場,親朋好友職場同僚都會來。地點也不再李家的主宅而是定在酒店,就是安文姝住的酒店,包下宴會廳舉辦大派對,純西式,真的是一點春節的感覺都沒有。
比起有毒的安家,安文姝對這樣的社交場合适應的更好。雖然去之前不像安家那麽随意還要化妝穿禮服,但總的來說安文姝還是喜歡李家這種把一切功利都擺在臺面上的類型,起碼不是傳染性疾病。
秉持着遠離傳染源思想的安文姝沒有跟安家人一起走,安文昊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的時候安文姝表示她自己過去,至于所謂的媽媽準備了禮物,安文姝的回答是,非常感謝,但她也準備了。拒絕的态度禮貌的近乎于客套,弄得安文昊不知所措,也弄的安文侑一個電話打給安文姝,問她搞什麽,媽媽都哭了,他都沒見過媽媽哭。
安文姝讓他想想他話裏的邏輯漏洞,從未見過媽媽哭的話是怎麽知道媽媽哭了呢?話說回來就算媽媽哭了,跟她好像也沒什麽關系才對,介于她根本沒有同對方聯系。安文侑說他沒有直接看見媽媽哭,是李女士的眼睛紅了,明顯是哭過的!他們家也就安文姝能弄哭李女士了,就是她沒跑!
講真,安文姝認為要論胡攪蠻纏的本事,安文侑認第一絕對沒人能當第二。雖然,大部分情況下他都是對的。
胡攪蠻纏的弟弟挂了電話給親媽露出勝利的表情,跟沒用的大哥說,看看,這不就回來了麽~
嗯,安文姝被他弄回去了,安文侑實在很能唠叨。
成為安公主那麽長時間裏,安文姝回安家那個讓專業設計師拿過大賽金獎的房子的次數屈指可數,房子很漂亮,有美麗的花園,有每個孩子自己的房間,有家裏的小型書屋,還有記錄孩子們每個人的夢想之屋,還有全家人反省的小屋子。這個家真的不錯,但這個家對安文姝來說就是個屋子,門牌挂着麻煩的屋子。
這次回來,安媽媽把造型團隊也弄家裏來了,安文姝囧了一下在臨時變成化妝間的李女士的衣帽間接受擺弄,化妝師化妝的技術好不好另說,極其會聊天。剛開始是誇母女都好看,接着發現氣氛不太對迅速切話題說禮服多麽多麽漂亮,首飾多麽多麽昂貴,憑一己之力讓氣氛熱鬧的很,即便安文姝全程不接話也完全不冷場。
化完妝做了造型換了衣服的安文姝被打扮的跟小公主一樣,粉白色的連衣裙,花苞頭上還戴着鑲嵌着粉鑽的小皇冠。講真的,安文姝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突兀的想到了《小狗錢錢》想的不是金融而是‘童話’,她現在特別有童話感。同時調整笑容,從之前的溫和微笑調整成天真美好,切換設定搭配造型。
這個設定讓安文侑看到安文姝的第一眼就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安文昊楞了一下以咳嗽掩蓋笑聲。爸爸是很滿意的,完全我們家女兒就是棒的臉。媽媽?這身造型就是李女士的主意,媽媽當然是非常滿意。順便一提,安文侑今天的打扮是小王子,舉世皆知的那個金色頭發的小王子。一身正裝加上一件英倫的披風,走的不是帥氣路線,是雌雄莫辨的少年款,跟安文姝的打扮一樣很減齡。
這對姐弟的服裝完美的诠釋了什麽叫一個在夏天一個在冬天,但畫風意外的和諧,都是童話款麽。
安文侑沒有嘲笑安文姝的打扮就是因為他自己也笑不出來,安文姝倒是對此沒什麽想法,反正都回來了,這家子也不是第一天不正常了,習慣就好。
李淑媛疑似把今天的派對當變異版的萬聖節變裝派對了,她是愛麗絲幻游仙境裏的白皇後,大裙擺很像婚禮禮服,安爸爸倒是沒怎麽折騰,就是正裝,但安文姝看他的西裝口袋上挂着金懷表懷疑他是什麽兔子先生之類的。安文昊也是正裝,但他一水兒的白西裝,還帶着白色的手套,頭發染成金棕色,要是有匹白馬就是白馬王子本人。
這一家光造型就夠吸引人了更別說各自代表的地位,以至于他們進宴會廳的時候真的是萬衆矚目,所有的視線都集中過來,安文姝親眼看到李明正差點噴了酒,被酒水嗆到咳的捶胸笑瘋了,轉頭就被他媽掐的驚叫一聲,同樣吸引衆人的視線。挽着姐姐入場的安文侑幸災樂禍的跟安文姝說他活該,帶着姐姐跟爸媽說一聲就去看李明正笑話去了。安文昊慢悠悠的跟在兩姐弟後面,對周圍似有若無的視線淡定非常。
同樣很淡定的安文姝維持着天真的笑臉圍觀安文侑和李明正掐架,安文昊屢次試圖搭話她都客套的應着,弄的安文昊問她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如果有誤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安文姝表示沒有,她總不能說感染源的事情,安文昊不信,還要追問,有人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來者是樸燦洲和他的母親,樸媽媽對安文姝态度友好的有點...詭異。安文昊聽了兩句就知道為什麽這麽詭異了,這位夫人貌似把自家小妹妹當兒媳婦備選名單一位了。安文姝在樸媽媽開口前就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不過比起應付安文昊她更願意跟百無聊賴的樸燦洲一起。
這個時候中年貴婦的殺傷力就可以利用一下。
安文姝在樸燦洲詫異的眼神中挽着他的胳膊,跟樸媽媽說自己有件小事想找他幫忙,話都沒說完樸媽媽立刻表示說什麽幫忙呀,都是應該的,随便提。還招手找了個服務生過來讓對方帶兩人去安靜的地方聊,慢慢聊,千萬別急,事情總要說清楚才好。還囑咐樸燦洲好好照顧安文姝,跟這裏是她的主場一樣,讓安文姝玩的開心點。中途安文昊數次想插話都被樸媽媽給堵回去了,對方是長輩安文昊也不能做什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樸燦洲帶走了自家的小妹妹,自己卻被樸媽媽纏住,聊他的人生大事。
喜歡什麽姑娘呀~給你介紹~
跟着侍者走到一個無人的小會客間的兩人等侍者出去關上門就自動分開了,樸燦洲對她這身打扮報以同情,認為安文姝也是被家長壓迫的小可憐。安文姝也不解釋,默認小可憐人設,同時問樸燦洲軍隊的事情怎麽樣了。樸燦洲表示不怎麽樣,垂死掙紮,但...沒未來。
“我倒是有個主意。”
“嗯,我也有個主意。”
安文姝扶着裙擺坐在沙發上讓樸燦洲先說,樸燦洲随口就是一句訂婚,安文姝一愣。
“這個臉做什麽,沒說你。”樸燦洲往她對面的沙發上一倒給安文姝解釋“找個有特定背景的那種姑娘,家裏不喜歡跟軍方有牽扯的未婚妻,我就不用去軍隊了。可那種姑娘不會跟我訂婚,這個比較煩。”說完突然笑了“不過你願意也不錯。”
安文姝的回答是“承蒙厚愛不勝榮幸,我拒絕。”
樸燦洲大笑,安文姝也跟着笑了。笑過之後,樸燦洲讓安文姝說她的主意。
“你爸是想讓你別游手好閑的,那你做點正事不就行了。”安文姝笑道“我想投資一部電影,但是缺資金,你要不要參與,至少十倍的回報。”
疑惑的望着她的樸燦洲覺得她不可能不懂“拍電影就算賺到一百億對我爸來說,我還是不務正業啊。”
“一千億就不是了啊。”安文姝看他愣住,歪了歪頭“那對你來說也不是大數字吧?”
樸燦洲嘴角抽搐的說“每次都覺得你對賺錢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一千億越南盾嗎?我們聊的是韓元吧,哪那麽容易。一千億怎麽也要有五六千萬觀衆才行吧,我們國家才多少人。”
“你誤會了,按照最低票價七千算,一千萬人就七百億了,低價票也是特定才會出現,相當于千萬觀衆至少一千億以上的票房。這還是本土票房,還有海外票房,DVD。DVD裏還有經典收藏,導演剪輯。再加上周邊,海外版權,網絡播放等等,這筆錢只會多不會少。”安文姝讓不懂電影的小夥伴了解一下,不用五六千萬人那麽誇張。
哪怕不懂電影樸燦洲也覺得很誇張了“你就那麽确定你投資的電影會變成千萬人的選擇?”不等安文姝回答,擺手“不用說了,每次都沒你繞進去,行,幹了,你要多少錢?”
安文姝微楞,樸燦洲笑了“幹嘛又這個臉,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都聊到這一步了,你肯定什麽都想好了啊,就是缺錢而已。我這邊不給也多的是人願意給你錢,給了我還能獲利多好的買賣。”他從來不會跳進一個坑裏兩次!絕對!
低頭輕笑的安文姝跳過無意義的‘你倒是相信我’的話題,直接說數字“預估是一百億上下不超過一百五億,你能拿出多少?”
“現金?”樸燦洲看她點頭,有些糾結“我連五億都沒有。”反手指着自己的西裝上下滑動“不是說了嘛,我現在垂死掙紮中,我爸就想把我弄軍隊去,煩死了。”
安文姝不理解“你一點自己的産業都沒有?”不合理啊。
樸燦洲不覺得哪裏不合理“我什麽産業我爸不知道?”都能卡死好嗎。
這點安文姝倒也認同“那算了,我去找李明正。”
“你用完就丢啊,之前給我下套的心思呢,那時候還環環相扣,現在感覺就是順嘴一說。”樸燦洲看她笑了,無語了“真的是順嘴一說是吧。”
笑着點頭的安文姝說是,對面一個靠枕就砸過來了,側身避開,笑的更開心了“也不是那麽順嘴,跟李明正合作有點複雜,跟你簡單點。”
“幹嘛,電影是時政有關的故事?”樸燦洲立刻就理解了‘複雜’的意思,可他不懂有更簡單的路她怎麽不走“我被限制了,你又沒有,你幹嘛不要家裏資助?我記得李明正說,你們家每個孩子都是有自己的研究基金的,號稱建個研究所錢都夠。你這個雖然不是研究,但也是事業,差不多吧,不能走基金嗎?”
安文姝表示“我也不想跟安家牽扯。”要不然煩惱什麽錢啊。
砸吧着嘴理解不了的樸燦洲笑道“那我們還真的挺适合聯姻的,你要是跟我訂婚安家差不多就會放棄你了。”
安文姝楞了一下才想明白這句話,安家不喜歡跟軍部有牽扯,老爺子到現在都是公開身份最高的駐韓美軍的抗議者。這個身份很微妙,表面上看起來反對的只是駐韓美軍內裏是連帶着軍部一起的。可從軍部的角度來說,他們也不是很喜歡搶軍費的駐韓美軍,所以大家的關系維持着表面和諧。
要是安文姝跟樸燦洲訂婚,暗地裏不好說,但明面上安家确實要放棄安文姝,要不然老爺子的立場就會變的很尴尬,一個弄不好就是左右逢源,當X立牌坊。誰還記得樸燦洲第一次跟安文姝提議訂婚時說的話,跟他訂婚,安文姝在李家的位置就穩了。只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安家和李家的區別。
安家是不可能接受這個訂婚的,但李家會很支持。相對應的就是樸家也會很支持兩人訂婚,看的不是安家而是李家。但安文姝始終姓安,只要她和樸燦洲訂婚,樸燦洲就不适合去軍部了,那就是打安家的臉,不合适。
這麽說起來的話......
“訂婚是不行,談個戀愛?”
“哈?”
樸燦洲一臉懵,什麽亂七八糟的。
安文姝跟他算一場戀愛的收益“訂婚是不可能訂婚的,可如果往訂婚的方向走,那我們就需要提前接觸談個戀愛。這樣看起來是要訂婚了,你不用去軍部就能拿到錢,我也有錢拍電影還能有理由離安家遠點。等電影上了,我們分錢之後分手,理由...分贓...分配不均?”一舉數得,可以玩。
沉吟數秒的樸燦洲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麽就是不能訂婚?”
“非要說什麽理由的話,我是獨生主義者。”
“我還是迪迦奧特曼呢,說點現實的。”
安文姝說很現實的“怎麽樣,男朋友?”
樸燦洲腦袋一昂“請多關照,女朋友。”
男女朋友戀愛關系确定後幹的第一件事是什麽?談錢。
安文姝問樸燦洲“訂婚我能拿到多少?”
“非常多。”樸燦洲讓安文姝自己算“不用我給你錢,我媽會給你,我要是真的跟你訂婚了,沖着安李兩家還有你的舅媽,我媽給你的見面費怎麽都得二十億往上,要不然你沒面子她更沒面子。我們家,你們家,還有李家,再加上外面那些扒着我們兩家的人,錢絕對夠你拍電影的。”
皺眉表示不能這麽算的安文姝讓他想想“就算是結婚,我收到的也不會是現金,珠寶什麽的價值再多也不能賣啊,要不然誰都知道不對勁。我只要現金,沒有現金沒意義。”
樸燦洲摸了摸下巴“可你如果一百五十億只要現金的話,那不是一筆小錢,我也弄不來啊。”
安文姝不相信“你名下産業不值一百五十億?”
“你都說是名下産業了,名下産業又不是現金,我還在英國有個城堡呢,有什麽用,我也不能賣啊,賣了我爸還以為我怎麽了呢。”樸燦洲攤手表示這些都不是現金。
“城堡?”
“哈利波特沒看過?”
樸燦洲有些尴尬,那是中二少年的過往“小時候看的啊,就鬧着要,我媽就給我買了。”為此他爸大發火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安文姝笑了“當禮物送我吧。”
樸燦洲一愣“你想幹嘛?”
安文姝表示很簡單“抵押貸款,一百五十億有了。”不太确定的望着城堡主人“你的城堡市值多少?”
“誰管那個。”樸燦洲對這個不關心,他更關心“用你的名字抵押貸款我爸查起來是麻煩,也未必會查沒錯。可你的名義貸款,我們又不是正經結婚,我憑什麽信你?”
“你幹嘛要信我,信法律啊,找律師簽署協議不就行了。”安文姝笑道“你還是先去了解下你那個城堡多少錢。”
腦抽了一下的樸燦洲不高興了“不就是一百五十億,就算不值我還有其他産業呢。”
“國內的不好操作。”
“國外的!”
安文姝嘆氣“這個國家完了。”将軍的兒子在國外有很多産業,這個國家就是軍人自己都不信任的國家。
白了她一眼的樸燦洲覺得有些問題必須要問清楚“之前你不說無所謂,但你能接受抵押貸款,為什麽不抵押你自己的産業,你別跟我說,你拿不出一百五十億。”
“我本人确實拿不出,至于我的産業值不值不知道。”安文姝看他不解,笑着說奇怪的話“安家的東西不能碰,碰了,他們就跟牛皮糖一樣會黏上來,很煩人。”
樸燦洲聽不懂,但“我說的不是安家,清潭洞的那棟樓是你的,光那棟樓就不止一百五十億。”說到這裏想起來了“你一個CJ的理事,缺錢拍電影?幹嘛,CJ不給你拍電影嗎?”
“CJ拍的電影跟我就沒關系了,三五倍的杠杆可以跟人家分,十倍、二十倍的利益我看着像是那麽大方的人嗎?”安文姝笑道“我在國內比你受到的監視多,要是用清潭洞的樓去銀行抵押,那安家人就要着急了。他們壞了我不少事,這次還是別讓他們插手的好。”
依舊聽的不是很懂的樸燦洲很疑惑“你對安家為什麽那麽排斥?”
這個問題啊......
“你覺得你媽很煩對不對?”
“.....我媽?還行吧。”
“你喜歡你媽,對嗎?”
“當然。”
“雖然她煩,但因為喜歡,就可以忍,沒錯吧。”
“差不多。”
“我不行,煩就是煩。”安文姝輕笑“又煩又喜歡會讓我厭惡,不是厭惡她,都喜歡了還怎麽厭惡。但我會厭惡我自己。安家,對我來說,就是如果這麽持續的接觸下去,未來有一天會讓我厭惡我自己的存在。而那個我卻感覺不到厭惡,只會覺得開心甚至是幸福。”眉頭微皺“想到就惡心。”眉頭舒展,天真的笑臉“你明白嗎?”
沉默數秒的樸燦洲面無表情的的看着她“你拒絕所謂的幸福。”
微微搖頭的安文姝說“我拒絕的,是改變。不由我的意志力所能決定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