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鬧的安文姝頭疼的兄弟終于在大哥挂斷電話後安靜了, 突兀的安靜讓安文姝感覺耳邊還有嗡嗡的聲音, 這兩個家夥簡直是‘餘音繞梁’, 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那邊剛安靜沒一分鐘的安文侑又開始叨叨她, 又不是小學生, 居然還告狀, 還是誣告, 不要臉, 叭叭叭,一人堪比一個軍隊,吵的安文姝頭更疼了。
‘啪!’
安文姝手背一疼,左手被叭叭叭的安文侑拍開,右手被他的右手擠開。嘴裏抱怨個不停的家夥推着她的左肩調轉她的身子,坐在她背後按着她的太陽穴,手法不太熟練, 一看就不怎麽會, 但依舊按着,就像他一直不停的嘴。
“你頂多就三歲我跟你說,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當姐姐, 要不要臉!我三歲都不告狀了!”
安文侑嫌棄的要死,手上不自覺的用力,還沒等安文姝說太重了, 他自己就收了力道“頭疼又是怎麽回事,別跟我裝我跟你說,雖然我不是神經科的, 但你的健康檢查我問過教授了,什麽問題都沒有!別以為裝病我就能放過你,我被你坑慘了,你就是有病!幼稚!不要臉!”
就他這樣在身後叨叨個不停,安文姝的頭疼一點都沒有被環節,反倒感覺更嚴重了,無聲嘆了口氣,這家神經病真的是夠了“首先,安文昊......”
安文侑打斷她“叫哥!禮貌呢!”
安文姝頓了一下,不跟智障論長短,掉臉面,繼續說“文昊哥先打電話過來,然後你罵人......”
“哦!對!”安文侑突然想起來了,手動了一下想收回去,停住不動,先問她“你真的頭疼?要不要去醫院?”說着又不滿意了“來什麽海島,這裏醫療環境多差你知道麽!”
不想跟他瞎扯的安文姝拉下他的手轉身說不疼了,在他懷疑的眼神中轉移話題“你剛才為什麽罵人?”
“裝什麽不知道啊,那麽腦殘的驅魔儀式我還不能罵了?”安文侑想起來就生氣,跳起來去拿平板大長腿一跨往安文姝面前一站,把平板往她膝蓋上一放,再跨一步坐回原位,給安文姝身後墊了兩個靠枕,自己靠在靠枕上半躺在安文姝身後伸直長胳膊繼續給安文姝按太陽穴,讓安文姝自己看郵件裏的資料,繼續叭叭叭。
安文姝無視特別能叨叨的弟弟,也無視在太陽穴上的兩只爪子,專心看郵件,她倒是要看看安家到底想幹什麽。真能為她這個‘外人’丢到親兒子?安文姝不信,那根本不是什麽善不善良的事情,那純粹就是傻,真·傻·白·甜!
郵件本身的內容并不長,應該是李淑媛女士自己寫的,大概內容是因為媽媽的疏忽姐姐小時候生病後被人弄到邪|教去了,對方相對姐姐驅|魔,驅魔的詳細過程就不說了總之是很可怕的事情,對還是小孩子的姐姐來說就更可怕。驅魔時姐姐因為太害怕産生了心理創傷,年紀小遺失了一部分記憶。不要問姐姐驅魔的記憶會傷害到她,也不要問姐姐為什麽跟之前不一樣了,小孩子長大總會變的,你跟你小時候也不一樣了等等。
總結一下,郵件就是安媽媽把一切罪責都拉倒了自己身上,安文姝一點錯都沒有,反倒因為家長的疏忽出了問題。至于安文侑發生過什麽一個字都沒提,驅魔的具體過程更沒提,即沒說謊也沒完全說真話,春秋筆法直接帶過。安文侑根本不可能被刺激到,他的所有重點只會放在安文姝出了什麽問題和幼年的心理陰影上,這點親媽對兒子是有自信的,家人很多時候是比自己要重要的存在,這是安家的家教,也是安家能特立獨行的主要原因,這個家非常團結,傳說中以愛維系的家族。
安文姝感嘆了一句李淑媛女士真的很适合走政治線,看看這情真意切的內容,她要是只是‘安文姝’搞不好都能被感動了,轉頭無視那份以‘媽媽對不起姐姐,你要幫媽媽照顧姐姐’為主題的郵件,到底松了口氣。這家還是有智商正常的人的,就說麽,為了個假冒僞劣的女兒丢一個兒子出去,那得蠢成什麽樣!還行,還有能溝通的人,果然她跟李家的畫風比較合得來。
郵件除了親媽自責的內容之外,還附帶了兩個附件,附件一的标題是‘靈魂轉世者’,附件二是‘高功能反社會人格障礙’,是對郵件內容的補充,詳細的科普資料之類的。
比起畫風清奇的兄弟,看到媽媽的郵件安文姝的頭就不疼了,拉下嘴不停手也不停的弟弟的手,讓他先去把附件給看了,手都停了,嘴巴也休息一下吧。
“這麽說,驅魔是真的?”安文侑皺眉盯着安文姝“給你驅魔的那個什麽神父呢?”
把平板遞給他的安文姝把一切都推到李淑媛身上“我忘記了,你如果想知道詳細情況要去問媽媽。”
眉頭皺的更緊的安文侑張嘴想要說什麽,看她的神色撇了撇嘴沒問,接過平板翹腿坐在安文姝邊上,坐的跟大爺一樣到底安靜了。只要他能安靜,安文姝就滿意了,平板被拿走,她就在邊上刷手機。論文在IPAD上,但科普的讀物軟件就能緩存,在手機上也能看。
把長沙發讓給很能折騰的弟弟的安文姝坐在安文侑之前坐的單人沙發上刷手機,那兩份附件貌似很大,安文侑看了許久都沒有說話,除了坐姿越來越板正,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之外沒其他動靜。安文姝這邊倒是時不時的響起短信的提示音,李有靜那邊問她醒沒醒要不要去餐廳之類的,安文姝說她弟弟來了,今天就不過去了陪弟弟。李有靜說可以帶弟弟一起去玩,安文姝說等他們晚上結束了再見,到時候不打擾拍攝,李有靜也就沒再多說。
一天中最熱的時間來臨,兩姐弟卻沒什麽反應的各自刷着自己的電子設備,錯過了早飯、中飯,眼看連晚飯都要錯過的時候,下午四點多,安文侑放下平板跟姐姐說,餓了。
安文姝問他“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安文侑反問她“高反會讓你無限配合我嗎?就是讓人喜歡的類型。”
輕笑一聲的安文姝讓他詳細研究一下再說話“高反只會讓我對你的存在不感興趣。”說着指了指庭院“想出去吃還是叫人來這裏做?”
起身的安文侑表示“出去吃。”俯身拿上平板示意安文姝跟上“都來海邊了還叫人回來做多無聊。”
跟着起身的安文姝對弟弟的接受力表示滿意,突兀的想起同樣很快就接受了高反這個設定的一個...兩個人,算了。安文姝拿起早上出門時準備帶上的帆布包,打開包讓安文侑把平板裝進去。安文侑把平板放進去的同時把包從安文姝的手裏拿過來了,跨在肩膀上問安文姝還有要帶的沒,看她指着保镖所在的屋子,糾結了一下。
“他們是我們家的人還是李家的人?”
“什麽意思?”
“保護你還是監視你的意思。”
“一半一半,主要是保護。”
“李家的人。”安文侑嫌棄道“你是我們家的人,幹嘛跟李家走那麽近,他們家沒好人我跟你說。”
安文姝笑看他“要我詳細跟你解釋什麽是高反嗎?”她也不是什麽好人啊~
“幹嘛那麽說話,他們怎麽能跟你比。”安文侑不樂意了,他自己怼安文姝就行,但別人不能怼,安文姝自己也不行,認真的糾正安文姝“你只是生病了,病好了就好了。”拍了怕帆布包“你等着我去修實用心理學,一定能治好你。”
安文姝不知道他是真的沒好好看,還是那個郵件裏的資料本身也只是大而化之的東西,想想後者比較有可能,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快就看完了,給他科普“我這種沒有治愈的說法,因為我其實不算病人,只要我沒有做出刑事案件。”或者說,沒有被抓到。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可以,我一定可以治好你。”安文侑昂着頭可自信了,跟姐姐說他的打算“等我回學校就去轉專業,找導師開項目,我一個人不行,要聯合幾個學校的心理學系,招募社會志願者。要找到高反不容易,先從單純的反社會人格入手,資料裏就有研究組,我去忽悠大伯組織校級交流。”
藍天下庭院中的男孩子說的輕松又随意,随意的好像一切都很簡單“我看了,它不會對你的健康有太多妨礙更多是精神上的,随時監測健康确保你健康不會出問題,那就行。我可以先在首爾大學,要是這邊不行就去留學,你等着我,不行,你還是跟我一起出去,這樣研究有結果了你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我現在還什麽都不會要跟着教授,越頂尖的教授越能讓我成長,只學單一門內,最遲兩年我一定能搞清楚高反的病理。心理學我不太了解,但神經科學我看過幾篇論文,如果心理治療不行,我們可以往神經科學的方向走。大腦是最精密的器官,心理學的病理都太玄乎了,我們還是要相信論證科學,精神問題多半出現的神經上。”
安文侑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你知道人腦是可以再生和轉化的吧,它是一個可以被改造的器官,不用動手術靠意志力就可以改變。我的理解裏,高反是某種腦部神經的突變。反社會搞不好就是某種腦部神經缺失或者更常見的,一切的問題都源自于基因,他們的某種基因出了點問題。”
“你多了個高功能的前綴而已,所謂智商高什麽的。愛因斯坦也是高智商,他的大腦被切成了兩百四十塊,我看過一篇論文”安文侑點在太陽穴的手往後腦移動,彎腰低頭給安文姝看自己右後腦的地方,手指在那點了點,松開手起身“這裏叫頂下小葉,裏面含有一種叫腦灰質的東西。愛因斯坦大腦的頂下小葉就比普通人的要畸形,腦灰質也更多,論文裏說那很可能就是愛因斯坦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安文侑憑借一米八五的身高俯視安文姝,語氣格外平淡的跟姐姐講“愛因斯坦的兩個孩子都有精神疾病,雖說他們的母親有精神疾病的診療歷史可能是母系遺傳,但兩個孩子全中,搞不好愛因斯坦也不是很正常。聰明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愛因斯坦的腦灰質你的高反,都是如此,我還很反感跟我告白的女人呢,這有什麽的。”
安文姝仰頭望着安文侑,他背着光,陽光灑在他的背後,他擋着光,把她擋在陰影裏,可那光好像能穿透他照耀在自己身上。斑駁破碎的光點,不好看,不燦爛,更別提什麽溫暖。但那光真實的存在着,星星點點隐隐綽綽的都看不清楚,可光,确實存在。
安文姝勾了勾嘴角“你在安慰我嗎?”
“聽重點!”安文侑眼神漂移了一下不承認,沖安文姝龇牙“我是在說腦灰質是可以因為學習和研究增加的,它搞不好會讓人更聰明。我已經很聰明了,随便學學就是我們學院首席(第一名),我轉到心理系也就三五年肯定能出結果,出不來我就去讀神經科學......”突然笑了“你知道愛因斯坦的大腦是被人偷走的吧,我們也可以偷個死囚的大腦來研究,生病了而已,肯定能治好!”
忍不住笑了的安文姝笑問他“那你幹嘛不直接去讀神經科學,或者神經內科?”
“你傻不傻,你被心理學确診我當然先去讀心理學了。”安文侑鄙視安文姝“知道什麽是理論權威麽,就是我們暫時挑戰不了的東西,知識是無窮的,人不是,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限,只有不停的學習才能觸類旁通。等我有足夠的知識儲備站在一定的高度,我才能判斷我是要堅持心理學還是去神經科學,或者去神經內科。”他現在不是都不懂麽!
撫掌大笑的安文姝讓安文侑迷糊了“笑什麽?”
笑的不行的安文姝說“笑你怎麽能那麽自然的就想到轉學院,哪怕是修雙學位呢,起碼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年。”
“就說你傻,當醫學生是什麽,修個毛雙學位,一個學位就夠累了。”安文侑怒了“你居然敢嫌棄我笨!呀,我是為了誰啊!”好心都喂了狗!
安文姝摸了摸下巴“我知道為什麽他們要讓你來了。”
“誰讓我來?”安文侑沒聽懂。
笑的更開心的安文姝心情很好的給他解惑“高反其中一個特性是高攻擊性,我對沒有緣由的善意都保持着極高的警惕度,你們全家都是我的警戒範圍。”看他皺眉笑的更開心了“但你不是,知道為什麽嗎?”
安文侑看她那張臉就覺得不是什麽好話,威脅她“你要是敢說我蠢,我就把你丢海裏!”又覺得不保險“說什麽我看着很好忽悠之類的,我也丢你進去!”還覺得不保險“單純好騙一看就沒見過世面之類的也不行!”眯着眼睛打量她最後補充一句“用漂亮的修飾詞什麽友善純粹這些蠢話,我就弄死你!”
安文姝莞爾一笑“好吧。”
“好吧是什麽意思?”
“就是好吧的意思。”
“呀!你果然想說我蠢吧!”
“那是你說的。”
“想死嗎!”
“要我叫保镖嗎?”
“你是狗嗎!說翻臉就翻臉的!”
“我是高反~”
“高反了不起啊!”
“哦~了不起~”
“呀~~~~”
安文姝大笑,笑着叫了保镖出來,不是把蠢弟弟丢海裏,而是帶蠢弟弟出去吃飯。
她其實沒想說安文侑蠢,也沒想說單純好騙什麽的。她想跟安文侑說的是,安文侑對她不設防,完全敞開式的,就這麽自然而然的把他們,把她和他變成了他們,變成了‘我們’。我們做什麽,我們要做什麽,我們的計劃,我們的未來,我們生病了,我們要治療。
‘我們’是不是姐弟不清楚,但‘我們’是一國的,我們是同盟,我們是隊友,我們是夥伴,我們是家人。這是安文侑的我們,也是安文姝不會對安文侑警戒的原因,這家夥沒有那根筋,那根能傷害到她,足以讓她警戒的神經。
這家夥...單...蠢。啊,漂亮的修飾詞。
弟弟啊,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弟弟想起來姐姐還有個什麽綜藝拍攝,問安文姝什麽綜藝,安文姝說開餐廳的。一天沒吃飯肚子都餓了,有個開餐廳的綜藝,還是韓餐,那還研究什麽吃什麽,果斷去吃那家餐廳不就好了。
安文侑跟姐姐說就去那家餐廳,正好看看他姐在拍的綜藝是玩什麽呢,安文姝也不反對,兩人就往餐廳走,結果到地方發現,關門了,門口挂着牌子呢。兩姐弟對視一眼,安文姝聳肩表示不清楚情況,安文侑把墨鏡往上一推,直接進去了。
長着一張花美男的臉,身高腿上氣場又足的安文侑就這麽直直的進了店,憑借身高把安文姝完全擋在身後,衆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了。幾個坐在外面休息的藝人們相互看看都有些迷糊,李瑞珍看着有些眼熟,但墨鏡擋着臉不确定,疑惑的望着樸泾,問他是不是哪個新出來的愛豆他不認識。
樸泾更不确定,但這個氣場不太像是來參加節目的愛豆,幹脆當客人站起身去迎,他過去了,安文姝正好從安文侑的身後走出來,兩人碰了個對臉。樸泾看看花美男,看看美少女,再看看花美男肩頭那個眼熟到不行絕對是安文姝的包,表情變了變,這該不會是他剛告別,對方就有新對象的意思?還是這位就是之前的舊情人,追過來了?
不可能吧......
“文侑?”
“...瑞珍哥?”
看到安文姝李瑞珍就想起來為什麽眼熟了,這一聲招呼也讓安文侑摘了墨鏡。李瑞珍笑着給大家介紹,不是什麽客人也不是來打工的愛豆,而是安文姝的弟弟,安文侑。羅螢石和李有靜他們聽到聲音也出來了,李有靜半開玩笑的調侃安文姝家裏基因真好,姐弟兩長得都好,出道都行了,笑着問弟弟有沒有興趣出道,在做什麽呢。
很規矩的給長輩們問好後的安文侑說自己還在讀書,羅螢石笑問他有沒有興趣兼職,李瑞珍讓他閃開點,首爾大醫學系的高材生是讓你找來打零工的麽,這雙手多貴啊。一幫人嘻嘻哈哈的問姐弟兩怎麽這個時候來了,聽安文姝說出來吃飯的尹茹貞跟安文姝炫耀說今天準備的食材都賣完了~
安文姝配合的鼓掌表示佩服,然後準備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飯,說到一半發現羅螢石給她使眼色,話鋒一轉就變成店裏還有什麽吃的,她跟安文侑都餓了。正在跟安文侑說話的李瑞珍說正好他們都沒吃,一起出去吃吧。
“我們不是帶了泡面來麽,吃泡面吧。”羅螢石提議。
李瑞珍斜了他一眼“我們孩子過來一次,你就讓人家吃泡面?”話是這麽說,轉頭就跟安文侑說“我們這拍攝呢,走不開,這裏只有泡面了我估計你不喜歡。要不然你跟文姝出去吃點別的,或者等拍攝結束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安文侑看向安文姝等她決定,這弟弟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姐姐的職場同僚面前還是很給姐姐面子的。姐姐也給弟弟面子,安文侑一看就不是吃泡面的人,笑着跟衆人打了招呼帶着弟弟出去覓食了。兩姐弟就過來繞了一圈,人走了,餐廳裏的話題還在他們身上,主要集中在兩人的基因是真好,果然是一家人什麽的。
李瑞珍随口說他們一家最好看的是安文侑,其次是安文姝,大哥不太符合小姑娘的審美,但對三四十代的女性來說就是絕對的美男長相,書生氣很足,還是首爾大的博士呢。衆人對安文侑不熟,但對安文昊還是知道的,新聞上有啊。以尹茹貞為首的女士們就聊起來,到底是安文昊的長相更帥氣還是安文侑的長相更讨人喜歡,争執不下,各有粉絲。
以羅螢石為代表的男士們對女士們的聊天插不進去,轉而研究起一家子都是學者得是多好的教育環境。李瑞珍直接報了學校的名字,讓羅螢石幹脆把孩子送進去,那學校就是安家的大本營,國立小學一位,中學和高中綜合排名前十,只要送進去了基本就是半只腳邁入SKY。學校平時的實踐都是跟大學聯合的,算是SKY的搖籃,要是打算出國就別去,去私立學校吧。
尹茹貞疑惑道“他們那樣的家庭不送孩子出國?”不可能吧,國內留學是二代們的常規路線。
留學派的李瑞珍表示安家确實不走常規路線“他們家老爺子不支持年紀太小的孩子出國,覺得青春期如果沒被教育好那對國家的歸屬感就沒了,那是成長最重要的階段,老師只是一小部分,家長的言傳身教才是重點。等大學了,或者大學畢業了再出國深造也可以,基礎教育來說我們相對好一點,美國風氣不太好,容易學壞。”
在美國生活了十幾年的尹茹貞點頭理解,韓國雖說是應試教育刻板了點,但美國也沒那麽好,自由這東西放在孩子身上反倒容易出大問題。純粹的本土派羅螢石和李有靜就不太理解,但也沒多說。樸泾就屬于幼年出國的,好不好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反正讓他選,他其實更想待在韓國,到底是自己的國家,好歹沒人種歧視。
“教育這個東西還是要看家長,家長好了,小孩子差不到哪裏去。”李瑞珍說“他們一家不是教授就是學者,從小接觸的都是這樣的圈子,長大了自然也在這個圈子裏。長輩如何處事的,我們自然就會跟着學,不都是這麽長大的嗎,爸媽是我們的第一個老師。”
這話衆人認同的,這話安文侑不認同。
兩姐弟去吃海鮮了,也沒特地選什麽餐廳,制作組的餐廳那片正在拆遷,他們換了條熱鬧點的街道,找了家餐廳就進去了,坐在戶外要了兩杯白葡萄酒,邊喝邊聊,邊等菜上來。主要是安文侑聊,安文姝聽着。安文侑還在繼續他那個‘我們’的計劃,安文姝秉持着不能拐帶人家兒子的想法,讓安文侑先打電話給爸爸,爸爸同意再說。
安文侑拒絕,爸爸才不會同意呢“他肯定跟你一樣,問我為什麽不修雙學位。”翻了個白眼“雙學位是那麽好修的麽,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卡住,望着安文姝沉默了。
安文姝疑惑的看着他,安文侑糾結了一會兒,問了一個早就應該問,但現在才想起來的問題“你在這裏,你是靈魂,那她去哪了,去你的身體裏了嗎?還是你們兩個融合了?”至于那個‘她’是誰就不用解釋了。
這個問題安文姝還真沒辦法回答“可能?”
“啧,你們兩沒一個能讓人安心的。”安文侑吐槽了一句“不過那家夥就算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說着又擔心“你的那個身體是好的嘛,我是指會不會缺錢花,家人呢,家人好相處嗎?你是做什麽的啊?多大了,對了,之前說93年的對吧,啧,有點老。”勉強的很“也行吧。”說完看向安文姝等着她給自己講‘姐姐’會如何。
算到現在是第三世的安文姝第一次被人家這麽問,感覺有點奇怪,但也不讨厭,挑能說的給安文侑說了。
首先是生存問題,錢肯定是不缺的,安文姝難得跟人炫個富,開玩笑的跟安文侑說自己很有錢。對金錢沒什麽概念的富家子弟問她,富可敵國嗎?反倒把安文姝給堵了,敵國有點困難,但安家現有全部財産加起來應該都沒有她的錢多。
安文侑不信,不是不信安文姝有錢,是不信她清楚安家多有錢,他們家可是擁有首爾大外圍一條街的,幾乎圈住了首爾大,地都是他們家的,江南八十年才開發,小學和中學、高中校園搬遷,政府補償一筆,家裏又買了不少,光地他們家就有不少。這還是只是他知道的,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呢,安文姝就算有‘她’的記憶也未必就準确的知道安家有多少錢。
這話安文姝無法反駁,但是“只比金錢方面的産業,你們家跟三星李家比,相差多少?”
“很多吧。”安文侑對錢沒概念歸沒概念,常識還是有的“我們又不是財閥。”學閥同財閥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光看財力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安文姝笑了“我是。”
正在喝酒的安文侑被酒水嗆的連聲咳嗽,啞着嗓子問她“你是什麽?”
“財閥。”安文姝表示“按照韓國的算法,我就是那個國家的大而不能倒。”
無話可說的安文侑伸手讓‘大而不能倒’繼續裝13。
已經裝完了的安文姝也就是跟他鬧鬧,說笑的“除了錢之外,別的那位小公主應該沒興趣。我沒有家人了,朋友算有一兩個,但應該是小公主不喜歡的類型。如果她真的變成了我,那她可能要重新交朋友了。”如果她能活着走到陽光下的話。
“什麽是不喜歡的類型?”安文侑問完發現不對“沒有家人是什麽意思?”看她只笑不說話一下坐直了“一個都沒有?全部?”
安文姝笑着點頭“孤家寡人。”比起安文侑的堂皇,她很平靜,可她的平靜在這樣的對話裏多少有些突兀。
“可是...”安文侑有些慌“不是,你不是93年的嗎?”
目前95年生曾經93年生的安文姝表示,還有很多03年甚至13年,哪怕是他們吃飯的這一秒出生的孩子也有很多就只有自己活着,沒有任何家人。安文侑呆滞數秒,嘴角拉平看着安文姝有些無措,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麽。
安文姝也不需要他說什麽,剛準備跳過這個話題往下,就聽安文侑問......
“那你有戀人嗎?”
安文姝:“......”
安文侑:“不能說?”
安文姝笑了“沒有,只是覺得你接受的是不是太快了。”
“一點都不快!你們就瞞着我,忘記了嗎!”安文侑對這點可還沒過去呢,不過“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可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發現安文姝沒聽懂,給她解釋“我其實不太有概念你們是兩個人了,我覺得爸媽也沒有概念,要是有的話,至少得給她立個石碑?”話音剛落自己扇了自己個嘴巴,不輕也不重,懊惱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着急改口“我是說,我們都沒辦法把你們完全當兩個人,你要是不回家爸媽,媽媽肯定會難過。李女士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不好受。”
完全不介意這件事的安文姝說“這個我沒資格介意,我還用着她的身體呢。至于回家,很抱歉,高反的障礙之一就是我沒有同理心,比起你們我更在乎自己。我......”
“人都在乎自己,這有什麽的!你別老說高反高反什麽的,成天拿它當借口。”安文侑讓她別亂說話“還有什麽叫她的身體,我能說她,你怎麽能說,那就是你!”有些失落的看着安文姝,眸光是虛的,與其說是在看安文姝不如說是在通過安文姝看那個不存在的靈魂“我有點亂,即覺得你就是她,又覺得我要是那麽快接受你就是她,但你又不是她,那我姐怎麽辦。安文姝那家夥得多難過呀,我們就這麽接受你了。這事要發生在我身上,我肯定很難過。”
“你有那家夥的記憶嗎?”
“有。”
“什麽都記得?”
“理論上是這樣,但碰到很細碎的事情就不一定。”
“像海馬體錯亂?”
“像看電影的時候不會詳細描述主人公吃的每一頓飯。”
安文姝舉例說明“安公主的人生電影,所有精彩的畫面讓心情大起大落的情節我都記得。但詳細到每天晨跑時發生的一些有的沒的就得碰運氣,大部分想不起來。”
安文侑嘆氣“你這麽說,我更混亂了,你到底是安文姝還是不是啊。”說完發現不對“安公主?你對她的稱呼是安公主?什麽鬼稱呼,那麽少女心嗎?”說好的高反呢?
擁有高反設定的安文姝笑道“作為參考,我對你的稱呼是小王子。”
一臉惡心的安文侑無語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你自己又是什麽,水晶公主嗎?”
安文姝搖頭輕笑“我是安文姝。”
安文侑一愣,突然開口“聽着真帥。”看安文姝不解,讪笑“就是不管是王子還是公主,女王還是國王,你都不屑,你是安文姝,只是安文姝。好像我是安文姝這句話就比任何頭銜都要厲害的樣子,那不是很”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掩飾尴尬“就...很帥。”
安文姝笑了,托着下巴望着安文侑,傲嬌的小王子果然很有意思“你也很帥~”
“當然~”安文侑腦袋一昂“這還用你說~”
安文姝呆了半秒,大笑,弟弟果然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