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

第42章 ☆、章

一小時又四十幾分的時間桑婕到了F城的住所。

門口外,司徒新空頭趴着膝蓋身子卷縮着蹲坐在地上睡着，對于這場景的熟悉讓桑婕的心一陣揪疼。……這小鬼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走了上前，她彎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放在小鬼肩上輕拍了拍,“小鬼,醒醒。”

“嗯。”司徒新空擡臉起，“我沒睡。”從她的眼中的确沒看到困意。

“……”

桑婕無語了下。好吧,算她會錯意,以為這天下所有頭趴膝的人都是在睡覺。“快起來吧！地上涼着。”她先站身了起來，然後右手伸于司徒新空面前，示意她搭她手起身。也不曉得蹲坐了多久，有酸麻的話就當借力給你，沒的話就當我大人喜歡扶小孩好了。

“謝謝！”

司徒新空将她手握住,身子起了後卻不見有要松開的意思。

桑婕垂眸看了眼被牢牢緊抓握着的手，淡淡的一揚眉後她說道：“一直這樣，我可開不了門讓我們進屋。”

“沒事，我們就這樣外面站着挺好！”

瞧着司徒新空那一副笑的感覺很有幸福感的傻冒表情，桑婕無力地向上翻了個白眼。這年頭，還有這等小鬼！左手提着的包遞了過去，“拿着。”“哦！”司徒新空雖然臉上擺着一副納悶的表情，但還是很聽話地用她那空閑的右手接了過去，然後她看到桑婕把手探進包包的一個小口袋內摸出一串鑰匙。

“進來。”

門開後桑婕右手一拉動，司徒新空随着進了屋。

單手關了門，瞧着司徒新空仍沒有松開手的意思，桑婕也懶得再費那心思。“包包就放那。”她指了指司徒新空腳邊的那張沙發，司徒新空将包放下後桑婕就朝廚房走了去，洗碗盆冷水的那個水龍頭擰開放出一盆水後，她朝自己右邊說道：“水壺遞給我。”

她右邊的應聲：“恩！”

桑婕拿過遞來的水壺，裝上水，放到瓦斯竈上，然後對右邊的再說道：“開火。”

“是！”右邊的再次遵循。

火點上，桑婕拿起洗菜籃子出了廚房，來到客廳的冰箱前，上下櫃門統統打了開，在一翻掃視後，她将手中的籃子遞給她右邊，然後拿上兩顆西紅柿、四顆雞蛋放到籃子內，“下面的排骨你拿，籃子給我。”她再次對右邊發話。

“好！”

右邊的将籃子奉出，彎身拿出下面的凍排。

冰箱門合上，桑婕再進了廚房，放下籃子，掏出西紅柿，拿出切菜板、菜刀，都清洗了後，她把菜刀遞給右邊的，“切吧。”她的左手扶在放于切菜板上的西紅柿身上。

“诶！我來？！”司徒新空睜大着一雙眼驚看着她。

桑婕瞟她一眼，“不然呢？”

“……那……那萬一我切到你怎麽辦？”司徒新空一副“這不是很有可能但也很有可能發生的！”為桑婕左手擔心着的表情。

桑婕眯笑地一記眼刀過去，“你可以試試看啊！”

冷汗瞬間倒流進體內，司徒新空将左手松開，舉起來投降：“你的右手我待會再要。”

桑婕眯眯一笑，把某樣東西拿在右手上，然後客氣一揮：“再要？”手中的這某樣東西是她剛給過司徒新空過過一把“握瘾”的的菜刀。

看着那把離自己很近的刀，司徒新空邊哈哈幹笑着邊往後挪移着步子，在抓起一塊擦桌布後她逃也似地沖出廚房：“我去幫你擦桌子！”

廚房重地，刀具不長眼，只會吃飯者莫進！

才出去兩秒，又見膽壯了地不怕死地将頭再探進了廚房，“桑婕呀！”她小聲地輕叫着剛把一個西紅柿給卸八塊的桑婕。

“幹嘛？”桑婕舉起正準備再将另一個西紅柿也卸八塊的菜刀轉身過來。

“那個……”盯着那泛光的菜刀司徒新空受驚地吞咽了口口水，“……我是想說，桑婕呀，你為什麽要煮飯呀？你打算煮什麽呀？等會蛋你是要煎要炒還是做湯打花呀，給我弄個荷包蛋吧？排骨我們要紅燒糖醋還是椒鹽呀，好像不夠一盤耶，要不我們煮面好了，簡單省功夫又可以早點吃！怎樣？”

司徒新空一長串話完，桑婕雙手環胸用很是驚奇的目光看着她，“我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這麽年幼就有更年期才會有的症狀呀！”別問這會桑婕右手上的菜刀在哪，那當然是在一敏銳地嗅到某人的某症狀就給輕松地丢給切菜板擔重去了。

“桑婕！”司徒新空不依地叫道。

桑婕輕輕一挑眉，雙手放了下來，“桌子擦完後看電視去吧你，待會面煮好了我會喊你進來端的。”轉身拿起菜刀繼續卸八塊西紅柿。

“是！桌子我會擦得幹幹淨淨的！”司徒新空歡快地把頭縮了回去。呵呵，有面吃了！

聽見司徒新空腳步聲離開，桑婕放下手中的菜刀，身子再次轉身過來，目光沉思地是盯在廚房門口司徒新空剛頭探進的位置上。那小鬼……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呀！看在我這也只有面煮給你吃的份上，待會我就主動一次多管閑事下……希望效果別太糟糕吧。

煮好了面後，桑婕盛了一大一小兩碗，空手走出了廚房她喚上正看春節晚會的司徒新空進去把面端出來準備吃了。

面端出來，司徒新空放于餐桌上，電視機前坐着的桑婕招手她拿過來，說想邊看電視邊吃。

司徒新空把面端了過去，“桑婕，你也吃荷包蛋呀？”她給桑婕遞上面。

“恩，想吃。”

桑婕接上面，湯匙拿起，勺了一口湯先喝上開開胃。

司徒新空端上那碗桑婕特意為她煮的大碗面坐到桑婕旁邊，筷子動起她最先夾起碗最上面放着的荷包蛋，美味地咬上一口之後她滿足地再接着第二口。開心的時候，她喜歡單面煎的荷包蛋，不開心的時候，她喜歡雙面煎的荷包蛋，今晚的荷包蛋是雙面煎的。桑婕是個感情細膩的人。

一顆荷包蛋美美享受完後，司徒新空滿足地喝上一口不會油膩也不會讓人覺得太清淡的面湯，然後笑眼的擡臉對桑婕說道：“桑婕，謝謝你！今晚的面湯真好吃！”

桑婕的視線從自己碗內的面移向司徒新空，“你話裏的意思很容易讓人誤解你就吃到這了？”

“啊？”司徒新空先是盯盯桑婕後再瞅瞅自己碗裏相當于才剛開動的滿滿一碗面，接着傻笑了起來，“呵呵……好像是會被這樣誤解着哦！”筷子動起，她卷上一大口面，“那我用行動駁回我方才的失誤哦！”

看着很努力在為挽回錯誤大口大口吃着面的司徒新空，桑婕的眼神出現了份柔情。……這小鬼總在不知不覺中帶給她可以珍藏的東西。一個淺笑在嘴角處蕩開，感觸的情緒收起，她對小鬼說道：“小鬼，晚上在這睡嗎？”

司徒新空沒擡頭地應道：“好呀！”話剛落人就像被點穴似地突然就一動不動地呆住了，兩三秒的時間後，她讓頭部最先功能恢複，一點一點地上擡，直到一雙眼珠子呈45度角迎視向桑婕且能保持來回方向自由瞟動時她才再次開口說話：“一起睡嗎？桑婕要睡那就一起睡……”臉還腼腆的潮紅着。

桑婕一看她那角度就覺不對勁了，司徒新空聲音再一出那忸怩的配樂，還有這最後吐出的“不能字面意思的字面意思”的話加上那不自然的臉上紅……？？呀呀的！她還能不能更不純潔地再想得深歪一點啊？現在的小鬼可真讓人火大的說！“晚上地板上打地鋪！你！”女王命令完桑婕眼不見司徒新空地靜心吃面着。

“桑婕……”不知哪冒犯到對方的司徒新空嗲着聲音的叫着桑婕的名字試圖挽回被貶打地鋪的慘況。

桑婕微笑的擡臉起，不是被司徒新空發嗲的聲音叫得心軟，而是她突想起忘說了一件事：“哦！洗完碗之後麻煩你把家裏的地板也拖一遍，一個星期沒打掃了，讓你睡在有灰塵的地板上，我有潔癖看不慣！”

“桑婕！……”司徒新空叫得極為的凄慘！

桑婕面無表情着一張臉。“不想被當鬼滅了就繼續叫！”

司徒新空一張臉哀怨着，申訴着桑婕的惡行：“你比白雪公主她家皇後還皇後！”

桑婕笑容很深：“你的意思是建議我拿個有毒的蘋果給你吃嗎？”

“我……”司徒新空舉白旗，“我投降！”

桑婕眯眼笑：“會不會委屈了你呀？”

司徒新空忙搖頭，“不會！我超喜歡拖地板！超喜歡打地鋪！超喜歡拖完地板又打地鋪滴！”

“這樣我就心安了！”桑婕滿意地低頭吸面。

“理應這樣，理應這樣！”司徒新空不敢不滿意地也低頭吸面。

桑婕面吃完的時候司徒新空碗裏還有一半的面，将空碗放于茶幾上，桑婕調整了個姿勢看着春節晚會。

“桑婕每年都有看春節晚會嗎？”

“都有看點。”桑婕把視線再移向司徒新空，“你呢？應該不怎麽喜歡看吧？”

“怎麽這麽說？”司徒新空停下吃面回問她。

“覺得沒意思吧。你們現在的小鬼有很多可以玩樂的新奇東西的。”

對桑婕的看法司徒新空沒說什麽，又再問了桑婕個問題：“你家小鬼弟是這樣嗎？”

想到今晚與弟弟的明年之約，桑婕柔笑的搖了頭，“我家那只特例。”

“我也是。”

你也是？看着話說完就低頭吃面的司徒新空，桑婕淺笑了一下。是什麽？是你也是特例？還是你也是沒覺得沒意思？又或是你也是喜歡看春晚？雖然大概感覺的意思是一樣，但其實是有區別的。

小鬼面完去洗碗，桑婕再調整了個姿勢，仰躺在沙發上，微微閉眼着，她今晚有些小暈車。

司徒新空廚房出來，以為桑婕看電視睡着了，就輕叫聲着她讓她回房睡，桑婕把眼睜開，笑笑的搖了一下頭然後坐起身，她輕拍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空位對司徒新空柔聲說道：“小鬼，到這坐。”

“哦！”司徒新空乖順地坐了下。

“你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桑婕問。

“今天下午3點多到的。”

“與堂姐們一起嗎？”

“堂姐她們是昨天晚上回來。”

桑婕輕“哦”了一聲，左手食指撩起司徒新空那一頭柔順的披肩長發的一小撮卷繞起來把玩着，“你是從家裏出來我這的嗎？”

司徒新空沉默着，桑婕的目光在她微垂的側臉上投了眼又再回到她發上。手感真的很好！

沉默了大概五秒吧，司徒新空開了口：“桑婕。”

桑婕輕“嗯？”了聲。

“你弄癢我了。”

“哦！”桑婕拿她發梢對她脖子進行刷刷的動作停了下來，“是這樣嗎？”手一動她再刷刷地示範問道。

司徒新空滿額黑線。以為桑婕會繼續玩下去，卻突聽桑婕一聲“好了，不玩了。”就停了手。“啊？為什麽？”司徒新空不明地問道。“你都不笑。”桑婕說出不明的理由并站起了身，司徒新空急忙地拉住她的手，“你去哪？我不笑你是不是生氣了？”桑婕笑看了她眼，“小鬼還真會多想啊！”

“那，那我們繼續！”司徒新空将她拉按下，一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不生氣的緊張模樣。

桑婕不是沒看出她的不安，但是她搖了頭沒答應她：“不了！我倒水喝去。”把司徒新空抓着她的手拉下，她背過身。

“桑婕！”司徒新空站起身來對着桑婕背影痛苦的嘶聲喊道，“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為什麽從家裏跑出來！……我只是不想告訴你我只不過是一個不受父母重視連除夕之夜父母都覺得事業更重要的一頓年夜飯都吝啬給我的被孤單丢棄在冷清清家裏的不被愛的小孩的這種可憐事實而已……”

桑婕轉了身，看着垂頭低泣的小鬼，一聲嘆息從她口中發出，雙手張開，她輕輕地把小鬼擁在懷中。柔聲說道：“小鬼，大半夜地這麽大叫會打擾人家看春晚的。”

司徒新空伏在她肩上抽泣着沒說話。

輕輕的一聲嘆息桑婕對弄濕她肩上衣服的人說道：“晚上讓你抱着睡如何？”

“你說的哦！”肩上的某人擡起頭停止了淚花滾動。

桑婕輕笑，“你要當沒聽到也沒關系。”

“賴不到的了！”某人反手摟抱住她。

桑婕笑。看來确實賴不掉了！“那交換個條件吧？”

“啊？”司徒新空沒想到她還有此下文。

“你爸媽對今晚的年夜飯有什麽說詞嗎？”

“這跟你說的條件有關聯嗎？”司徒新空不明。

桑婕柔柔看着她，“你先回答我就是。”

“好吧。”司徒新空妥協。“他們說明天初一一起在外公家吃飯。”她告訴了桑婕父母對她說抱歉的推托說詞。

“你的回答呢？”桑婕問她。

司徒新空憤憤的說道：“拒絕了！我說外公我一人陪着就可以了，不用他們惺惺作态！”

“然後呢？”

“沒然後呢。桑婕，”司徒新空突期待的眼神看着桑婕，“我後天去找外公，你跟我一塊去好嗎？”

“你明天去。”

“啊？可是……”

“我的條件。”桑婕一語封口了她。

考慮了會，司徒新空點了頭。“那你會跟我……”

“下次我再陪你去外公那。”

司徒新空不依地叫道：“桑婕！不帶這樣的！都你說了算！”

桑婕微笑，“那要是你不想我說的算，今晚你就還是自己一人打地鋪吧！”

“桑婕……”

夜，看着司徒新空安睡的臉，桑婕表情柔柔的把眼也合上了。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