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

第13章 ☆、章

“是呀！外公。所以桑婕做的菜能讓人吃到溫暖的感覺。”

裏屋出來的司徒新空兩手空空的笑笑的走往桑婕身邊坐下。

嘿這小鬼還真會說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口頭漂亮話！桑婕偏頭向司徒新空暗瞪過去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壓低着聲音問着對方：“你拿的飲料呢？”

“那個你想喝什麽？”司徒新空微笑的看着桑婕，一點也沒有之前撒了謊此刻該不好意思的自覺性。

這小鬼……！桑婕真不知該咬牙還是該氣結。兩相比較下，覺得都不劃算。溫和的微笑，“給我杯水。謝謝！”與個小鬼動氣，太看不起自己了。

“好的！”司徒新空起身，目光看向外公，“外公您呢，要喝點什麽？”

外公笑笑道，“一樣。”

“OK！”

司徒新空這一去，桑婕發現自己又有與外公獨處的緊張時間了。不能只是面帶着微笑吧？“那個……外公，方才我說的那些菜肴你有沒有想嘗的？”自然方才話題頓在這，那就接下去好了。反正，嘿……內心尴尬幹笑，自己也開不出下個話題要談什麽。

外公說話了，“豆腐的話倒是可以，我喜歡魚頭豆腐湯。”

“魚……魚頭豆腐湯？！”桑婕驚得聲音都抖了。

外公眼皮輕擡，瞥了桑婕一眼，“怎麽，你不喜歡？”

“呃……”遲疑了下，桑婕決定還是不說違心的話，“這道湯我也挺喜歡的。但抱歉！我不會做。我受不了魚腥味所以我從不動手碰生魚。”

沉默的凝視了桑婕一眼後外公開了口，“你這樣的人還真矛盾！……你應該很不讨人喜歡吧？不會說奉承的話，更不懂得把話說得委婉些。”

端來水的司徒新空聽到外公這話，臉色僵了。外公竟然對桑婕犀利地說出這種不客氣的評語！“外公！”她把端盤重重地往茶幾上一放，“請您收回方才桑婕不讨人喜歡的那一句！雖然您說她不會奉承人也不懂委婉說話是事實，但就因為如此，才顯得她很真，這樣不虛假的人哪裏不讨人喜歡呢？”

“司徒……”桑婕訝愣地盯着司徒新空。這小鬼幹嘛這麽激動！被批評的人是自己又不是她，她幹嘛一副比她自己被人批評了還激動着？況且司徒外公也沒說錯，自己是不讨人喜歡呀。在很小的時候就這樣被人看待着長大的。根本就無所謂嘛！自己又不是為着那些不喜歡她的人而活着。一直無所謂的心……為何這一刻突然有一絲感動？自己到底還是有點……

“丫頭，幹嘛這麽激動？”外公一臉有趣地看着生着氣瞪眼着他這個老頭的外孫女，“我又沒說她不讨我喜歡！”

“哈？！”司徒新空先是有些犯愣地盯着自己的外公，然後一個大大的笑容浮在臉上，沖上去興奮地撲身抱住沙發上坐着的外公，“我就知道您會喜歡上桑婕的！”

外公嫌棄地把她由懷裏往外推，“你剛剛可不這麽想。竟然第一次對你外公發火，外公被深深傷了心的傷口現可是十個懷抱的安慰都撫平不了的。”

司徒新空笑着的撒着嬌不松開懷抱，“哎呀！所以人家才決定只給你這一個久久的懷抱嘛！”

外公用鼻音哼：“我才不會覺得高興着啦！”一張老臉卻笑得都皺起來了。司徒外公您這是演技非常差的言行不一着！

桑婕雖然很意外于司徒外公竟然對她感順眼着，但對于她面前一老一少上演的這非常狗血的溫情畫面，她還是有些受不了的嘴角抽一抽後視線瞥向一旁盯牆壁去。

“對面的丫頭，現在幾點？”

聽到外公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問話，桑婕愣了下，頭偏回來對外公先微笑了下，然後伸手欲拿起沙發旁邊的包拿手機出來看時間，外公戲谑的一句“還以為你很認真的在看着牆上的時鐘呢，原來是在看着牆壁！”讓桑婕困惑的呆住手上的動作，然後把頭轉回方才盯過的那片牆壁，那上面果然挂有一鐘。呃……真是尴尬死人了！

“外公，你又逗弄桑婕了。”司徒新空起身撤掉對外公的懷抱，把端盤內的三杯水分給外公一杯、桑婕一杯，然後她拿着一杯窩到桑婕那邊的沙發去。

“水喝完你們倆個去菜市場買菜吧。晚上這餐拿手什麽就做什麽。”話外公雖然是對倆人說的，但真正要給聽的人只有桑婕一個。自家的外孫女自家清楚，菜市場沒進過一回的人他只指望她幫忙提提東西。

“好的！外公。今晚這餐我與桑婕保證定讓您吃得飽了都還想再吃着！”司徒新空熱情高漲的答應着。

看着桑婕表情有些呆呆的，外公問道，“桑丫頭不會想反悔不給我做飯吧？”

桑婕忙搖搖頭，“沒有的。只是……晚上這一餐要準備多少人的量？”其實更想問的是您真想把這慶祝的隆重一餐讓我比家常飯還不如的做呀？！只是這話這會問已經晚了。

“就我們三人。”

外公的話落地桑婕沒有輕松的感覺，反倒覺得內心有一絲的沉重。怎麽會是就三人？！“那外公，我們去買菜了。”她微笑的站起，伸手向旁邊的司徒新空，“司徒，走了。”

“好！”司徒新空把手搭在她手上。“外公，我們買菜去了！”

“嗯！”

出了門，司徒新空低聲問着桑婕，“桑婕，剛才幹嘛不接着問？”

桑婕明白她所說的，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們又沒義務得告訴我。”

淺淺的笑意蕩在司徒新空臉上，“桑婕，你的心真體貼！”

見司徒新空順心情的順勢要把頭靠過來，桑婕左手擡舉了上去頂住，煞風景的笑眯眯說道，“麻煩下次我穿了高跟鞋你換上平底鞋，這姿勢你再來！”

“我可記住了，你沒得耍賴了！”被拒了司徒新空的心情卻更好着！耶！意外的收獲！

桑婕本想撤回方才的話，瞧着對方開心的樣子，笑笑了下她撤下那念頭。提醒着司徒新空要下樓梯了然後踩下一階梯她問着對方：“喂，小鬼！你外公會喜歡吃雞腿嗎？”

“喜歡。外婆以前在世時最常做給外公吃的一道菜是酸甜雞腿肉。”司徒新空微偏過頭看向桑婕，“你問這做啥，你不是不喜歡碰生肉的雞鴨鵝什麽的嗎？”

“嗯！所以等會你買雞腿，跟老板笑甜點讓他幫你切成小塊，回家你就清洗下，酸甜雞腿肉我也是能做的，看過朋友做了兩次。”

桑婕的話讓司徒新空有些哭笑不得。“桑婕，我現該是要佩服地誇你還是該嚴重地向你吐糟抗議呢？”

桑婕回得很狡猾，“保持心态平衡。”

司徒新空笑了笑還真心态平衡地能專心把樓梯下着，突地，她腳步一頓沒再繼續往下，桑婕愣了下，腳步也頓下，“怎麽呢？”她問道。

司徒新空看着她，然後鄭重的語氣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桑婕莫名。“怎麽突然說這個？”

“沒事先同你商量說晚上會留下來過夜就擅自為你定下。我為這事跟你正式道歉！”

是這事啊。起初是挺生氣的，現在，過了。“下次別這樣了。”

“嗯！”司徒新空應聲保證。

兩人繼續下樓。

“你外婆過世多久了？”桑婕問道。

“36年了。”

走得好早！桑婕內心嘆息了聲。“你外公後來沒再娶嗎？”還是那人也比司徒外公走得早所以今天外公的生日身邊沒有老伴一起慶生。

“沒再娶。外婆是生病過世的，那年她39歲。外公比外婆小上9歲，旁邊的人都勸外公再娶，外公說他并不寂寞，娶外婆的時候他許下要愛外婆一生一世的誓言，不會因為外婆先走了誓言也跟着消逝。”

好長情的人！這世上竟然真會有這種存在！桑婕默聲的走着，就這樣一直走到小區的門口。腳步停下，她開口問着司徒新空：“走哪邊？”

“啊？”司徒新空一臉茫然的看着桑婕。桑婕剛的一路沉默讓她也出了神想着對方究竟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還表情透着微末的悲傷。所以她壓根沒注意去聽桑婕問了她什麽，只是桑婕駐了步她就跟着駐步，然後看着桑婕的表情像是在問她問題而不知被問什麽問題的她就只好茫然了。

桑婕則以為是自己的話問得不具體所以司徒新空沒默契聽懂，于是就具體的再問一遍：“菜市場怎麽走？”

聽到且聽明白的司徒新空給的答案是：“這問題你怎麽是問我？”

桑婕黑了張臉，“不問你難道要第一次來這的我給你帶路嗎？小鬼！你是不是很想我揍你？”

理虧的司徒新空連忙識趣，“我這就打電話問外公！”心中為桑婕心情已回複了放了心。

要了地址倆人到了菜市場，肉類桑婕要司徒新空包去，挑菜選蛋買豆腐等這些細活她自個來，最後倆人再一起買蝦和文蛤。

晚上要做的是六菜一湯：韭黃炒蛋、文蛤蒸蛋、清炒小白菜、玉子蝦仁、酸甜雞腿肉、蒜香裏脊條、冬瓜肉片湯。

桑婕自然是拉着司徒小鬼打下手，意外地司徒外公也要參與，桑婕不好意思為老不尊對他也用上「打下手」三個字，就兩個字「幫忙」地不客氣使喚上。雖然從司徒外公熟練的剝蝦法可以推斷出他廚藝應該在桑婕之上，但進廚房只當老大的桑婕主廚大勺自不會因為技藝在人之下就将之拱手相讓。反正不管小鬼與外公心裏是不是也如一地如面上挂着被差遣得很樂意着，桑婕是表裏如一地很樂意差遣着這一老一小就是了。

那一晚的晚餐應該是很美味，司徒小鬼與外公都把菜吃得光光的，嗯雖然那是在桑婕仍秉持着「量很精致」的控制下才能吃得光，但用什麽手段走着什麽過程不重要，結果是光的就行。對這結果桑婕很滿意，所以碗筷收拾工作她就包了讓爺孫倆悄悄話說去。

之後三人看了會電視，後來又玩起了紙牌，到了11點才散場各自回房休息。明明有着四間房，桑婕卻被安排在與司徒新空同一間房着。拉她進房的司徒新空是這樣說的理由：剩下的兩房有一間是書房，另一間是媽咪的房間，雖然她與爹地都沒來。所以桑婕只能與自己同房。

桑婕看了看床，好吧，反正夠大。同意的那會是她沒想着後來司徒新空會在床上要睡覺的時候又對她提了要「牽手睡」的要求。想着司徒新空那會說到父母忙着事業只送來生日禮物沒親自來給外公祝壽那很氣憤失意的表情，再想着自己如今又不能外面睡沙發或房間內滾地板着，最後只好妥了小鬼的要求。只是小鬼用錯詞了，這回不是用「牽」是用「抱」，小鬼抱着她的手一覺睡到天亮，可憐着挺屍的自己沒知覺，第二天才知道手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