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渡葦葉滄海(7)
再晚一些,外面開始下雨了,下得很猛。那時候我和他都已經睡下了,雖然我聽見了雨聲,但也沒去理會,繼續睡。
再過一會兒,雨一點兒也沒有變小,噼裏啪啦吵得心煩,接着,他開了燈。
“嗯?怎麽了?”我問他。他沒說話,起了身走出卧室。我跟着起來披了件外套出去。他拿了個臉盆走到客廳的一個角落,然後把臉盆放地上。很快,就有水滴滴入臉盆的聲音。
“客廳的這個角落經常漏雨。”他走過來,說:“修了好幾次也沒用。”
我點點頭,随他一起回了卧室。“這房子挺舊了。”我說。
他窩回被子裏,“嗯,當初買的時候就是二手房了。以前那裏有個公園,琪琪很喜歡才買下了這裏。”他指了指窗戶外面。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外面很黑,什麽也看不清了。但我記得,那個公園很早就被拆了,我過去把窗簾拉好,熄了燈。
這個晚上,雨下得很大。我窩在被子裏,翻來覆去,隔壁客廳那清脆的滴水聲很清晰。嘀嗒,嘀嗒。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雨停了,那聲音還在繼續。我把自己深深埋進被子裏,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還是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陽光的蹤跡。傍晚的時候去接他,又去了超市買菜,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伸手開燈,可是摁了好久,一點反應也沒有。
“燈壞了麽?”黑暗中,我轉頭問身後的他。
“大概是昨天下雨太潮了。”他說着換了鞋進屋,“有時候下過雨後燈就這樣,等過幾天太陽一照就好了。”
“嗯。”我也換了鞋進屋。他不知從哪撈出幾根蠟燭,然後點上。
他拿着燭臺往廚房走去,“過來洗菜。”
半小時後,我坐在餐桌邊上,看着眼前的這三道菜,和昨天的不太一樣。“今天放油了?”
“嗯。”他應了一聲,燭光很微弱,他的半張臉隐在黑暗中。
“不是說白煮的健康麽?”我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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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吃吃菜健康。”他答。
然後就沒什麽話了,吃完飯,我幫他換了繃帶就洗洗睡下了,他也沒有忙到很晚,我想大概還是燈的原因吧。他上床睡覺的時候我還沒睡着,起身幫他脫去了毛衣。
“還沒睡?”他任由我支配着他的手臂,這樣問。
“嗯,還早,睡不大着。”我把脫下的毛衣放在他枕邊。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右手攬過我的腰,頭也湊了過來。“既然這樣我們要不要做點別的什麽?”
我瞪他一眼,扭過身“啪”地一下把他的右手拍掉,然後鑽回地鋪裏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不亮的原因,房間裏靜得有些可怕,我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喂,你睡了沒?”輾轉半天,睡不着之後,我還是決定找他聊聊天。
“沒。”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看來也是睡不着。
“我說,你還是搬家吧。”我側過身去,面對着床。“那公園也拆了,這裏就沒什麽好留戀了。”
他的呼吸聲很輕,但還是隐隐傳來。半刻,他說:“萬一琪琪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我無奈地搖搖頭,“我都說了,琪琪她不會回來的。”
“她會的。”“不會。”“會。”“不會。”“會。”
“……”我真是敗給他了。
良久,他開口問我:“你喜歡朝陽還是夕陽?”
我想了想,“都喜歡,朝陽和夕陽都很美。”
他笑了一聲,“太陽只有一個,你怎麽能又喜歡朝陽又喜歡夕陽呢?”
我皺起眉,思索。然後就聽見他繼續說道:“就好比你只有一個,我不能又喜歡梅琪,又喜歡舉齊沬,對吧?”
我沒說話,沉吟着。這話聽着似乎在理,可好像又哪裏不對。我擡頭,他側着身面對着我。
我嘆了一口氣,“何必呢,你堂堂一個總裁,要什麽女人沒有?”
“可琪琪只有一個。”他說,然後驀然一笑,“要是覺得感動的話,不如就以身相許吧。”
我怔了下,要說感動,還真的有。我想了半天,支起身體,傾上前,吻他。一開始還找不準位置,一會兒親在臉上,一會兒親在鼻梁上。然後他不耐煩了,頭一動,右手按住我的後腦勺,往下一按,終于親到嘴了。
我跪在地鋪上,上半身趴在床上,腦袋被他死死摁着。胸口悶悶的,有點缺氧了,然後他松開了我,我一舔嘴唇,全是口水,分不清是誰的。
“上來。”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些,我知道他忍不了了。
“你的左手……”我指了指他放在一邊沒動的左臂。
“不礙事。”他說。我遲疑了一下,爬上床,他翻了身壓下。左手放在我肩上,很輕,沒有用力。右手開始靈活地脫我衣服,我的睡衣沒幾下就被扒掉了,我想以後還是得去買件複雜些的睡衣好……
他進來的時候,我疼得要緊,就像是第一次似的,眼淚都要溢出來了。我雙手在他背上狠狠地抓了兩道。他悶哼一聲,“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狠?”
我白他一眼,“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