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渺萬裏層雲（7）
第二天，我拉開窗簾，清晨陽光的氣息撲鼻而來。
我破天荒地頭一遭準時到公司上了班，阿青和小言比我稍早一些。
“舉總，這是總部今天一早傳來的文件。”小言拿來了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一下子皺起了眉。宏騰總裁任命書，這是什麽意思？宏騰是哥那公司的分公司，關我什麽事？難不成還嫌我不夠忙嗎？
“還有，您兄長昨晚致電說讓您今天一早上班給他回電。”小言說。
我聞言，點點頭。想必是公事，不然哥昨晚就可以打我電話了。“好，我知道了。”小言離開了辦公室。我拿起電話，撥了哥的辦公室電話。
“你好，這裏是雅飛總裁秘書辦公室，請問您是哪位？”一道陌生的女音傳來。
“雅達總裁，找你們舉總。”我輕聲嘆了口氣，哥的秘書又換人了。
“哦，好的，請稍等。”想必是哥打過招呼了，那人應了一聲，沒多問，切了過去。
“喂，哪位？”哥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是我。”
“哦，齊齊啊。那文件收到了吧？”
“收到了，宏騰的總裁任命書。這是怎麽了？”
“嘿嘿。”哥幹笑了兩聲，“就是想跟你要個人。”
“誰？”我擰起眉。跟我能要什麽人？
“就是你那個代理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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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我二話不說，直接回拒。“這事沒得談。”
“妹子啊，別這麽無情嘛……”
沒燈他說完，我“啪”地挂了電話。要阿青？哼，想得美。後來他又打了幾通電話過來，我一聽見是他，一句話沒有就擱機。對付哥就得這樣，我多年的心得。然後哥也識趣了，沒再打過來了。那份任命書我丢在一邊，沒去理會。
傍晚，臨下班的時候，小言進來了。他遞給我一封信，我一看，傻眼了。
辭職信。
就在我給他加薪不就之後，他居然要辭職？
“小言，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要辭職？”我看着他問。
他搖頭，“不是突然，是早就想好了。”
“你……為什麽呢？”我想不出我到底是哪裏虐待他了。
“四年前，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公司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和程總日以繼夜地工作，才算把公司給救了回來。原因呢，那麽大的公司究竟為什麽會在一年之內資金緊缺成那樣？”他看着我，講着那段往事。
“因為資金被抽空了，被你一年前拿去挽救秦氏了，導致公司周轉不靈，所有員工幾乎要失業。是程總，沒日沒夜地工作才保住了公司。
四年，你來公司的日子屈指可數。一直都是程總在幫你管理這個公司，她累倒，病倒了多少會你知道嗎？可你從來沒有因此而多來公司幾天。程總一個人為你整整抗了四年！
還有項總。五年前你創建之睿的時候，就把它全權交給了項總。項總用你給他的那些資金，一天一天，一步一步地把之睿壯大。但是之睿也不過是一個擋箭牌而已，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秦氏！之睿有多少項目是和秦氏合作的？幾乎占了50%！那麽多項目裏又有多少是在虧本的你知道嗎？
秦氏，秦氏。你從頭到尾都是為了秦氏！就連這次的競标會也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你不過是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資金渡給秦氏！之睿用盡力氣配合你的演出，那份方案你真的有看過嗎？你知道裏面凝聚了多少人的血汗嗎？你知道當你慶祝秦氏競标成功的時候，之睿裏有多少人在痛苦惋惜嗎？你知道項總夾在你和之睿之間有多心酸嗎？
這些問題你有在意過嘛？！還是說你真的可以為了秦氏什麽都不顧，什麽都不管？！”
我怔怔地看着他，喉頭似乎被哽住了，莫名的。我這是怎麽了？不是五年前就決定了嗎？背棄所有人，背棄所有的努力，讓他快樂。
可是到頭來，我後悔了嗎？還是位了自己所做的那些背叛，而羞恥了？
呵，是這樣嗎？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笑，但我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既然這樣，那你走吧。”門口，阿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程總……”小言看向門口，喃喃地叫出聲。
“你沒有權利這樣說齊齊。”阿青板着一張臉，向我走來，然後到我身邊，抱住我。“傻瓜，哭什麽，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嗎？為了秦氏，為了秦晉灏。”她淡淡的聲音透着莫名的堅定。
為了秦氏，為了秦晉灏，一開始就說好了。一開始。
我在她懷裏輕輕點了點頭，半晌，從一旁的文件中拿出那份任命書。
小言，這不是我在對你忏悔。
只是在我将你招入公司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會被這裏束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