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衛季看着沒什麽心思,可不代表顏傾城沒有。
這些日子為了瞞住顏如玉的身份,顏傾城便禁止在外露面,家中來客人時,更是連院子都不能踏出一步。
她心中早有怨怼,昨日她就算準了今日顏如玉回門的消息,她今日便怎麽樣都要來見上一面。
若是顏如玉過得不好也就罷了,若是過得好,她又怎麽甘心。
只是一來便見到氣宇軒昂一身男裝的顏如玉,且衛季面上并沒有不妥,顯然是早就發現顏如玉的男兒身,并接受了。
“這位便是衛小侯爺吧,以往還只是聽聞,今日一見,傾城便鬥膽猜想小侯爺年歲應當與大哥一般大。”
顏傾城看着賣乖讨巧,一副俏皮可愛的模樣。
只是衛季正抓着顏如玉纖長細膩的手上下把玩,哪裏分得出心思關心顏傾城說了什麽。
“我看見你房裏還囤了好些衣物,只是那料子實在粗糙,磨壞了肌膚怎麽辦,回頭我讓人多做幾套衣服,你就在房裏穿給我看。”
衛季擡着下巴,一股蠻橫的模樣。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輕一笑,點着頭說:“那你可得記住,料子要比你以往穿的還要寬兩分。”
雖然顏如玉生的雌雄莫辯,平日裏的女裝也刻意穿的寬松一些。
但男裝上身的他就完全可以看出他精瘦有力的身形,整個人也是一個高挺的俊俏男兒。
聽他這麽一說,衛季又要惱起來,但一看到他含笑的臉,又輕哼着別開了視線。
衛季突然不同的表現讓他心裏一動。
莫非這衛季還更喜歡他的男兒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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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被忽視的顏傾城,臉上的笑容逐漸變的僵硬,抓着帕子的手慢慢的收緊,連上面繡的絲線都被她尖利的指甲勾壞。
早聽聞衛季花名在外,可今日看來,哪裏有傳聞的半分樣子,公子哥倒是不假,可卻全無外人口中的浪蕩模樣。
“沒想到哥哥與小侯爺感情竟這般好。”
顏傾城眼眸微閃,今日所見實在超出當初尚書府的打算之外。
既然顏如玉看起來過得不錯,那就別怪她給顏如玉的日子添些堵。
“妹妹說笑了。”
顏如玉輕笑着搖了搖頭,樣子溫潤和善。
倒是衛季有些不高興的掃了顏傾城一眼。
“他是我媳婦兒,我們正兒八經的拜過堂成過親,感情好難道不應該嗎。”
顏傾城被衛季絲毫不憐香惜玉的語氣呵斥的一愣,随即僵笑着說:“只是沒想到衛小侯爺竟也喜男色。”
這話一出,她就知道說錯話了。
果不其然,衛季臉上的神情一變,冰冷憤怒的看着她。
“你這算是承認你們尚書府騙婚了,當然我現在也并不是很想娶你,從一開始我就不想和你們尚書府攀上什麽關系,既然現在人娶了,那他就是我們侯府的人了,至于你們尚書府,這筆賬我們遲早得算。”
說完衛季就十分冷漠的擡腳離開。
走了兩步後,伸手往後撈了兩下,什麽都沒撈到就又回身抓住他的手,繼續高昂着下巴離開。
顏如玉的臉上始終帶着淡笑,直到走出一段路後,他才回頭看着孤零零站在庭院裏的顏傾城,露出一個陰郁肆意的笑。
回程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招呼,只讓下人知會顏翰蔣怡一聲,他們便坐上來時的馬車離開了。
反正現在因為顏傾城的一句話,藏着的秘密已經被揭開,也就沒必要彼此還來做什麽戲。
就算此事鬧起來,屆時沒了臉的也只會是尚書府。
“看來如今我是不能只穿着讓你一人看了。”
上馬車時他穿得也是男裝,差點驚呆了車夫的下巴。
既然隐瞞的事實已經揭開,索性就沒有在隐瞞外人的必要。
本來他還以為要多費些日子和功夫,沒想到今日竟這樣的順暢。
聽他這麽一說,衛季立馬就兇狠的瞪向了他。
“我告訴你,你已經與我成了親,三從四德該守的還要守,從今天開始,你身邊伺候的人全都要換成男子。”
說到這裏,衛季微頓,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随即又色厲內茬的說:“不行,男子也不行,還是女子,但你要老實些,若是讓我知道府裏的哪個丫頭破了身,有了孩子,那就是你的錯。”
面對衛季的胡言亂語,他有些哭笑不得。
但又莫名的覺得此時的衛季可愛的緊。
“是,小侯爺,我記下了。”
他應的幹脆,但衛季并沒有因此而臉色轉好。
反而臉上更黑了。
好半晌,衛季才氣呼呼的說:“你怎麽不叫我夫君了,明明你之前叫我夫君的。”
顏如玉恍然,合着從之前用飯衛季就在想着這事。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發出爽朗清亮的男音。
讓衛季又沒忍住偷看了他幾眼。
“以前不過都是權宜之計,要真論夫與妻,難道不是你應該喚我聲夫君嗎。”
衛季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扭動了好幾下,随即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又面向了車壁。
像個鬧脾氣的孩子,逗的他又接連發笑。
回到府中後,老侯爺已然歸家,但顯然今日有些不一樣。
“父親。”
衛季看着前院站着的一個身影,聲音有些發愣,随即便是不虞的皺起眉。
顏如玉打量着前方有些消瘦的人,一身素淨的灰色長袍,面容與衛季有三四分相像,但更加的和善,看起來不像是個世家裏的人,更像個飽讀詩書的酸腐儒生。
“季兒。”
衛章笑着想要走近衛季,但衛季看起來卻有些排斥。
“現在才知道回來,我成親那麽大的事怎麽也沒見到你的人影。”
衛季的态度并不好,還是一貫的蠻橫,甚至更加的無禮。
出乎意料的是身為衛季的父親,衛章的臉上卻滿臉愧疚,好似他犯了什麽大錯。
“你也知道,每年的那幾日我總是不在家的。”
誰知道聽衛章這麽一說,衛季氣極反笑,眼裏滿是譏諷冷漠。
“是啊,這麽多年過去了,誰不知道天塌下來都不一定能讓你這個大老爺歸家。”
“衛季!”
老侯爺出現呵斥住衛季。
同時把目光往他身上看了兩眼。
有一瞬間的訝異,但卻沒有更多的異樣。
這讓他心中一動,這老侯爺看着年歲已高,但卻心思通透的厲害,讓他越加看不透老侯爺的心思。
“好了,既然回來了,也就過來見見人。”
老侯爺把目光看向他,他了然的上前一步,神态自若的對着衛章叫了聲父親。
這時身旁的衛季反應過來,連忙去看老侯爺的神色。
見沒什麽異樣,才悄然的松了口氣。
這個發現讓顏如玉的心裏泛起了絲絲波瀾。
“這就是傾城吧,生的真俊,成了家也好,畢竟我兒也已經長大了。”
不知是衛章沒有識出他的男兒身,還是接受良好,看着他一身挺立的男兒樣,并沒有什麽詫異的地方。
他面上含笑,如謙謙君子一般。
“我不是顏傾城,我是顏如玉。”
聽他這麽一說,衛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歉疚。
“怪我老眼昏花,竟是看錯了。”
衛章的表現開始讓他心裏生疑。
自家兒子娶的人被掉了包,且還是個男人,既不憤怒也不詫異,反而一樣一樣的都接受了。
“行了行了,我累了,我們去歇息了。”
十分不耐的衛季看也沒看衛章,只對着老侯爺說了句,就拉着他走了。
看着神色間隐隐有些煩悶的衛季,顏如玉的心裏充滿了些疑問。
但他向來不是個會直白的窺探他人隐私的人。
只是他還沒想着法子知道想知道的東西,衛季就自發的說了。
“你也見到了,我父親就是個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人,你以為他看起來和善慈祥,其實他只是萬事不挂心而已,畢竟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一件事上。”
聽着衛季譏諷的語氣,應該是對他父親不滿已久,甚至更像是一種怒其不争。
二人走過長長的回廊,庭院外的樹木都已凋零,卻不知道為何有一顆銀杏樹上的葉子半綠半黃,在細枝上格外顯眼。
他幾個大步跨過欄杆,伸手摘下了那片銀杏葉。
“你把它摘下來做什麽,讓它長在樹上不好嗎。”
衛季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
他走到衛季身邊,将銀杏葉放進他手裏,輕笑着說:“它遲早也會凋落,不如讓它定格在這一刻,永遠的保持這個樣子。”
衛季輕嗤一聲,覺得有些好笑。
“它已經死了,早晚會枯的。”
“把它封存起來,就不會了。”
他抓住衛季的手将銀杏葉包裹在兩人的手心裏,眼睛定定的看着衛季。
“談風月的人有時也會附庸風雅,金銀財物想必你也看不上,此物就當做是定情之物即刻。”
衛季的手輕微的抖了兩下,他順勢放開,就見衛季将手藏進了袖子裏,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好笑死了,酸不酸啊你。”
他看着明顯有些落荒而逃的衛季,眼裏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說來他是男兒身的事,被衛東一家得知之後,還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衛城當下就找了衛季,只是不知衛季說了什麽,衛城從房內出去後,神情就平靜下來,好似無事發生。
只是衛東之妻周盈,卻時不時的在府中嘲諷兩句。
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侯府娶了個男人回來。
只是後來被衛東教訓了,才老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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