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戲×援手×逃走
伊爾迷現在覺得和三毛玩過「你追,我趕」的游戲是最好玩的游戲了,那段時光真是令人難以忘懷,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溫暖。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現在就回去好好和三毛玩。總比和十五個長相一點都不美觀的男人玩好。
特別是這十五個男人還都像是要殺人似的、兇神惡煞地瞪着他看。而不遠處站着圍觀看戲的那些倒是笑嘻嘻的,還有些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真是——恨不得殺人。不如現在幹脆忘記什麽「游戲」直接殺人好了。反正就算被木次郎放過了,整個流星街恐怕都找不到願意給西索看病療傷的人。得了病不去治,應該是會死的吧?哎,他上輩子是不是欠了西索什麽東西沒還,所以現在遇上了就總是被牽連?
“那麽,游戲開始?”木次郎語氣中帶了一絲詢問的意味,可卻不是真正的詢問。因為在他話音一落下,那圍着伊爾迷的十五個人就向着他走了過去,圈子也由大變小。伊爾迷後退不得,此時此刻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要記住不能殺人,如果他一動手,那些旁觀的人就會立刻化身成為餓虎。
“嘿嘿。”那十五個人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慢慢靠近,将他一人團團圍住。
而伊爾迷此刻發現他不止要顧及自己,同時還要兼顧西索那家夥。因為那些人有意要害西索,連就要一腳踩下去的時候都沒有停,低頭看一眼還嫌麻煩。于是本着「絕不能讓西索就這麽死掉」的想法,伊爾迷快速地、一眨眼從原地消失,等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抱着西索了。
任由其他人驚訝,他依舊是滿臉漠然的站着。但其心裏卻不似表面那麽平靜,抱着西索總感覺很不自在。并不是因為西索很重,就算真的很重,那點兒重量于伊爾迷來說算不上什麽。他們家的大門比十個西索還重。不自在的原因是——他還從未與人這麽親近過。緊緊貼着的身體,不冷不熱,陌生的感覺讓他想把人甩出去。
其實不止他自己覺得別扭,連看的人都覺得很別扭。無論是說誰看到個「女孩子」毫不費力的将比她還大的男孩抱在懷裏都覺得奇怪吧。從視覺上來講,很難接受。而且西索還是一個比他高的。
不管怎麽樣,這一幕都不是重點。最多也只是讓人驚訝一下而已。後面伊爾迷該怎麽逃出那十五人的包圍圈才是最主要的。
“哼!沒想到你還很仗義啊?那小子死定了,你最好還是別做些白費力氣的事情。趕緊把他丢掉吧,争取讓自己活的更久一點!”
伊爾迷依舊沒有給予理會,四處張望。雖然視線被這些個大漢給遮擋了不少,可遠一點的情況他還是能看到的。在這一圈人中,還有一些人在伺機而動,原本只站了兩個方向的人現在也分散在四方。心中明了,沉默地等着适合的時機。
說話那人見伊爾迷沒有回答,又大聲說,“你護他護得這麽緊?難不成你們是那個麽——”他剛說完,周圍就爆出了笑聲。看向伊爾迷他們的視線也變得有些不同。那所謂的「那個」意思便是「暗昧關系」。
伊爾迷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想将所有人的眼珠子挖出來。那種帶着不明欲望的目光、上下不懷好意的打量,當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喲!?怎麽了?用這麽恐怖的眼神看着我?被猜中了,心虛麽?說起來仔細一看,你長得還挺好看的麽。要不是你死定了,我或者還會考慮讓你…嘿嘿…”那個人如此說着,面上的表情盡顯卑劣下流。
“哈哈!老兄,你還真說得出口啊!你看你,再看看人家才多大!你都能做她的爺爺了!”順着那人的話說下去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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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沉默,那些人就說得更多,內容也更加不堪。
然而,那些污言穢語卻沒有将伊爾迷激怒。也許他是怒了,可他不會表現出來。
忍耐力,一直都在他在訓練的科目之一。三歲那年,有一次他拉着席巴的衣服哭個不停。因為哭的時間太久,連席巴都不耐煩了,就地按倒就是一頓抽。哭泣的原因已經忘記了,但那時席巴的話卻一字一句的記得清楚明白。
「伊爾迷,你要記住。無論是哭,或是笑,或是悲,或是喜,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你哭、你悲的時候,不會有人來安慰你。你笑、你歡的時候,也不要期待別人會替你高興。你的情緒終究只是你自己的,沒有必要做給別人看,就算做了他們也不可能會真的明白了解。」
「你将來會成為一名殺手。所以我必須告誡你:殺手絕對不能被多餘的情緒困擾。不管你是在執行任務,還是在遇到別的事情時,一旦有了不該有的情緒,你一定會死。當然我并不是要你變成一個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的人。歡喜哀怨,你可以留在心裏。」
「當有人讓你像現在這樣哭泣了,或者令你不高興了,你可以殺了他來緩解你心內的不滿。但是,你必須先确保你有能力殺了他且順利的、安然無恙的脫身。如果你不能,那麽你就忍着。即使再想哭、即使再不高興也要忍着!直到哪一天你有實力了,那麽想要怎麽樣都随你。〖忍〗并不是妥協和屈服,而是為了将來報複。」
伊爾迷任由那些不堪的穢語滋長,他專心的尋找起破綻來。
既然不管贏不贏都難逃一死,那麽所謂的游戲規則也沒有了遵守的必要。
現在殺一個人應該可以弄出個缺口。暗自在心中估算着距離和路線。他對他自己有信心。和是否會「念」完全無關的自信。
關鍵是:他還抱着一個西索。
低下頭看着西索,忽然想丢掉。
他這次真的是做了很虧的「買賣」。非但半個戒尼得不到,還有可能搭上性命。以後一定要找機會讓西索加倍還回來。
抱着的方式實在是太別扭,只好改為用背的。如今只能慶幸西索不是個大胖子。
暗暗集中精力,把剛才所見的一切,在腦海中繪成了一個計劃圖。按照那張圖紙的指向、順序來進行。
趁着那些人還在意猶未盡的說着時,伊爾迷忽然一閃身,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一腳踹開個人,向前奔走。而迎接他的還有另外一層圈的人。這次他沒有等人再開口說話。生死關頭,時間寶貴,分秒必争。
在他一手托着後背的西索,一手大開殺戒,橫屍三人的時候,另外一邊又引起騷動。
原來,場內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伊爾迷身上,所以木次郎那裏就少了防備。或者他們都認為木次郎那樣厲害,根本不需要人來保護。連木次郎自己都那樣想。可他們都忘記了——世界上,最狠毒、最厲害的殺人方法是來自身後或身旁的親信。
沒錯。木次郎被刺中了。被一把斷箭給狠狠刺入心髒。防不勝防、沒有絲毫預兆。那支斷箭沾染上了暗紅色,撥出來,又刺進去,再一出,箭身卷帶着一根長長的東西。那一刺再一刺的手法熟練,動作奇快。被刺之人恐怕只有在第二下時才能感覺到痛。
木次郎才察覺到痛,下意識的向後想要反擊,可轉身,手伸過去卻觸及不到那人。眼神慢慢清明,看清楚那手裏染血之人,一絲不可置信和隐隐痛楚浮現在面孔上。“你…”只吐出一個字,那有着濃重腥味的鮮血就争先恐後地從口中溢出。
他這一生中所見的最後一畫面:那個笑得溫和的少年,伸腿将他踹下了梯階。依舊是那張不變的笑臉。啊,多麽恐怖的笑。
“你、你殺了區長!?”
那些以木次郎為首的漢子們,此刻皆有些不知所措。全部不可置信地望着,至于伊爾迷已經全然被他們遺忘了。
“我殺了。”那少年還在笑。風輕雲淡的笑。
人們又陷入沉默,片刻爆發。
朝吹站出來,指着那少年大聲吼道,“石裏!你是不是人啊!?區長對你那麽好,你還殺他!!!難道你就這麽想成為第七區的區長麽!?我告訴你,我們大家都看到區長是你殺掉的了,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朝吹第一個反對你!”
他話已說完,接着聽到旁邊的呼應聲,他有些得意。
石裏聽聞并沒有立即答話,只是安靜的站了好一會兒。低下頭,瞧着木次郎的屍體。他們相見是在兩天前,在外人看來,才兩天就得到木次郎的器重,肯定是不可思議的。可是誰又知道,他是回來報仇的呢?為什麽報仇,因為他将他抛棄。為什麽會得到器重,因為他們是父子。
弑父。
這可不是一個好詞。
底下的人見石裏沒有回答,以為他是怕了,便占着人多勢衆團團将他圍住,聲讨。
他好整以暇,臉上挂着的笑容忽然一收,變得猙獰,聲音卻還是那樣清朗。“這個什麽破區長的位置我才不稀罕。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要為木次郎報仇的「正義之師」其實內心裏比誰都想要那個位置吧?不然怎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來找我麻煩呢?”
“你、你休想挑撥離間!你這個兇手……”
“啪!”清脆的響聲。那說話之人還沒有說完就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竟讓他斷命!
“我沒有什麽好耐心。誰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敢攔着我,這就是下場!”
石裏說着話的時間已經用怪力把那些人逼退幾米外。
一陣怪風起,灰塵遮人眼。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那石裏已經消失了。順帶不見的還有背着西索的伊爾迷。同時,最先圍着伊爾迷的十五個男人已經全數橫屍,死相皆是掏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