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光返照
微亮的室內, 身材欣長的少年半隐在暗處,讓他的五官輪廓更加的深邃。
鴉羽似的睫毛顫動, 他抿着唇,低聲道:“姑娘,我們此行只是為了找到有利的證據,至于這些錢財,自然是和你我二人無關。”
舒菡知道他是讀書人,也知道他性子高潔, 但是特殊事情就要特殊辦。她眼珠子一轉,觑着他的神色道:“若是以後需要巨額錢財才能将你姐姐贖出來,你怎麽辦?”
涉及到他的姐姐, 想來他應當不會這麽古板了吧。
誰成想霍胤連眼神都不給那些珠寶, 只看着舒菡道:“我自會去掙錢。”
不義之財不可取,霍胤乃是書院裏先生們的驕傲,不止是因為課業成績好,也有他性情的原因。先生們常說,霍胤就像竹子, 正直挺拔,若是以後為官必定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
舒菡沒忍住, 道:“若是你攢不夠那麽多錢呢?”
記得在原書裏, 霍胤用盡一切辦法掙錢,後來腿折了更是不用念書,清醒的每一個時辰都在想掙錢的方法。雖然舒菡知道他肯定能攢夠, 但是萬一呢。
最主要的是, 自己可沒有掙錢的渠道, 若是此時不拿, 那便沒機會了。
霍胤脊背挺直, 宛若矗立在此的松樹。他淡聲道:
“總會有辦法的,姑娘,勸你莫要做後悔之事。”
舒菡悄悄瞪了他一眼,年紀輕輕怎麽這麽古板呢,老學究!
她沒辦法,只能假意答應。錯開這個話題道:“我們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麽可利用的證據。”
霍胤點頭,“跟緊我。”說完便率先朝着一處去了。
身後忽地有軟糯的聲音傳來,她道:“霍胤,你該叫我姐姐。”
霍胤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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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菡好笑的看着他,覺得心裏舒坦許多。她好心的解釋道:“哦,因為霍嬌認我為姐姐了,按理來說,你也合該叫我一聲姐姐诶。”
霍胤沒吭聲,反而是專注的看向角落裏的櫃子。
得了便宜的舒菡心情大好,早就忘了懼怕,也朝着櫃子去了。
屋裏除了那些珠寶和黃白之物外,便只有這麽一個三層的櫃子。舒菡上前便要打開。
霍胤猛的握住她的手,“小心。”
霍胤手立馬松開,舒菡後怕的退了一步,“不會有毒吧?”
霍胤:“小心行事,總是沒錯的。”
說着他隔開帕子将抽屜打開,就見裏面滿滿登登的都是金條。
舒菡再一次羨慕起張永來,真有錢啊,這些錢一輩子也花不完吧。
霍胤将幾個抽屜都打開,在最後一個抽屜裏發現一個暗格,打開暗格取出一個玲珑匣子。
“帶機關?”舒菡看着匣子問。
霍胤颔首,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向匣子,發現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四方體,根本沒有開口。想來應當是需要某種方法才能打開。
霍胤在認真的觀察,試圖打開匣子。
舒菡則是偷摸的伸手,撿起地上一塊不起眼的金條。颠了颠重量,差不多有十兩之多。舒菡想了想又拿了幾塊偷摸揣在懷裏。
剛藏好,就見霍胤猛的回頭。
“是找出方法了嗎?”舒菡努力表現出平靜,向前湊過去。
霍胤倒是沒發現她拿金條,只是他将匣子打開想告訴她一聲。匣子裏是幾封信件,還有一塊玉佩。
霍胤打開信件,裏面全是張員外與土匪馬賊等人通信的內容,還有送與現任桐城縣令禮品的單子。粗略的瞧過去,竟然有一萬兩之多。
舒菡咂咂嘴,“真是吃人血饅頭啊。”
霍胤沉着眸子,将幾封信件又放了回去。
舒菡出聲阻止,“我們應當将證據都拿走,免得夜長夢多。”
霍胤垂着眸子,道:“既然已經知道怎麽進來,等需要時再拿便好。”
舒菡:“你沒準備假的信件?”
霍胤聰慧,舒菡覺得他應該有所準備才是。
霍胤摸摸懷裏自己今早準備的東西,嘴硬道:“沒有。”
“那可太可惜了,”舒菡想,好不容易進來一次,都拿出去就好辦了,免得還要進來一趟。
霍胤沒覺得可惜,他想的是,若是張家人發現這些東西不見了,那麽肯定第一個懷疑府中新來的人,霍嬌與舒菡。
這樣她們兩個便會陷入危險之中,張府不是講道理的人家,若是她們二人因此受難,那便遭了。
知道了張府的勾當,這趟也沒算白來,何況還收獲了幾根金條。所以舒菡往旁邊的門上看,道:“那我們快出去吧。”
來時候的入口已經被封住了,想來這裏應當還有別的出口才是。
霍胤颔首,先一步朝着那道門走去,隔開帕子開門,便見又是一條黑暗的隧道。
倆人往裏走,卻發現有一處岔口。
“該走哪條路?”舒菡問。
霍胤蹲下,仔細觀看地上的痕跡。只見右側的道路似是常有人走,想來應當就是出口了,所以他下巴擡了擡,道:“這邊。”
等走了一會,有向上的石階,霍胤走上去将上頭的板子小心的挪開。
舒菡在他身後等,卻見他身子不動了。剛要開口說話,舒菡探頭,便從露出一小條縫隙的板子上瞧見光亮。
霍胤伸手将板子合上,慢慢走下來。
舒菡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哪裏?”
霍胤抿了抿唇,奇怪的看向舒菡,道:“張員外的卧室。”
舒菡恍然大悟,是了,張員外弄暗道,肯定是要自己方便的,出口藏在卧室最好,不會被旁人發現。不過,這也讓舒菡想到一個可能。
霍胤也想到了。
那就是張府,只有張員外知道這條暗道,這麽秘密的事情張員外不會告訴仆從。那仆從看百寶閣架子,想來是因為上頭擺放的都是名貴古玩。
張永就是一個草包,想來張員外也沒告訴他這麽重要的事情,否則,以張永的性格,在知道自己擁有潑天的財富後,也不需要有能力操持生意的王氏了,應當會直接将王氏踢走。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原路返回。
将匣子揣在懷裏,霍胤帶着舒涵走另外的一條路。
這條路不知為何,竟然比那條路遠出許多的路程,霍胤照例小心的開出一條縫隙,卻見是一處荒涼的園子。
确認無人後,霍胤先跳出來,又将舒菡扶出來。待舒菡落地站穩之後,霍胤立馬松手。
舒菡沒注意到這些動作,借着月色,她打量這裏,發現這裏好像不是張府。
“張府在那,”霍胤指了指舒菡的身後。
舒菡回身,就見不遠處就是張府所在的街道,而他們這裏,則是一處廢棄人家的荒院子。
舒菡明白了,這條暗道有兩個用處,一是方便張員外回自己的卧室,二是能在發生災難時及時逃跑。怪不得她作為填房嫁到府裏,不是和張員外宿在一起,而是有個單獨的院子。
“不對,”舒菡側過頭問霍胤,“那我該怎麽回去?”
她不會功夫,也不會翻牆,現在已經出了府,這可怎麽辦?
杏眸水潤潤的,在月色下有種別樣的美麗,紅唇一張一合,說完貝齒咬着唇瓣,似是焦急。
紅色的唇瓣被她咬完更加的紅潤了,就像是夏日的紅櫻桃似的。
霍胤錯開眸子,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他能将她舉起送到牆頭,再從府內接過她,最後再送入屋裏。可是這樣一來,就難免要抱住人。
霍胤垂下眸子,內心糾結不已。
舒菡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問霍胤道:“要不我在外面呆一晚上,早上假裝出府再回去?”
王氏曾讓她早起去買最新鮮的菜來着,所以早早出府倒也合規矩。但是霍胤發現了漏洞,道:“守門的未曾見過你出門,這如何解釋?”
舒菡蔫了,低垂着頭想辦法。
像是霜打的花骨朵似的,瞧着委屈巴巴的。
霍胤心裏劃過異樣,半響才道:“我送你。”
舒菡擡起頭,杏眸亮晶晶的看着霍胤道:“真的嗎?可是要怎麽進去?”
一炷香後,舒菡躺在自己的屋裏,外面的天色黑的像墨,自己卻有些睡不着。
霍胤身量高臂膀有力氣,兩只手掐住她的細腰便将人舉到牆上。而後,他躍到牆裏側,雙手伸着要接她。
怪月色太好,怪氣氛正濃。
被霍胤抱在懷裏的時候,舒菡只覺得這個懷抱溫暖又讓人心安,甚至想一直賴在那,去感受他的心跳,嗅着清冽的氣息。
翻了個身,舒菡摸摸耳朵,覺得臉有些熱。
“應當是話本子看多了,明天不看了。”舒菡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就閉眼睡覺了。
霍家。
霍胤将東西藏好後,就坐在桌子前想看書。可是書籍翻了一頁,他目光游離,顯然心思不在上面。
手中宛若還殘留着姑娘家的香氣,懷裏還有姑娘的柔軟。
他從來沒和任何一個姑娘如此親密過,碰過手,甚至是擁抱了。
腦子裏都是那張帶着笑意的臉,霍胤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攢勁給了自己胸膛一拳。
疼的霍胤咳嗽兩聲,這才驅散不該占據腦子的畫面。
霍胤沉下心,往後都不會有交集了,想來過一陣子他就會将她忘了吧。
看了大半夜的書,在天色擦亮時霍胤才躺下睡了一會。聽得外頭有動靜,想來是母親起床在做早膳。
霍胤起身,收拾好後将床鋪弄的整整齊齊,這才走出門去。與父母一同用早膳,飯桌上很是安靜。
霍母夾了一筷子煎豆腐給霍胤,笑着道:“你最愛吃的小菜。”
霍胤乖順的吃下,道:“多謝娘。”
霍家兩個孩子都十分孝順,霍母是街坊鄰居争相羨慕的對象。霍母看着已經挑起家裏大梁的兒子,笑着道:
“這幾日娘細心的挑了挑,覺得李秀才家的大女兒很是不錯,知書達理不說,樣貌也是好的。”
霍母說完,本以為霍胤會接話,卻見霍胤沒什麽反應。之前是霍胤親口答應了說可以訂婚,怎麽現在又不積極了?
霍母轉念一想,應當是沒見過李姑娘,所以才心裏沒底。她接着道:“那姑娘我見過,甚是滿意。你若是同意的話,我們兩家約一個時間,相看一番。”
雖然婚事大多是父母定下,直接就等着成婚,但是霍母知道自家這個兒子是有主意的,不想逼他。再說,總是要相看後雙方滿意,才能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霍胤吃飯的手一頓,他放下碗筷,正色道:“娘,我想了想,現在正值讀書吃緊的時機,還不想分出心思來應付旁的事情。”
霍母有些不滿意,她道:“之前你不是答應過的,怎麽臨到了又後悔。”
霍胤無奈的笑了笑,“娘,再說我年紀不算大,想着多孝敬您二老幾年。此事是我的不對,還要勞煩您代我向李家賠個不是。”
霍父掃了霍母一眼,霍母便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她道:“好。”
待霍胤走後,霍母邊給丈夫按.摩,邊不滿的道:“胤兒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變卦了。”
霍父笑了笑,道:“這些日子他在前頭賣肉,想來也接觸了不少姑娘,若是有心儀的也不出奇。當年,我不就是這樣和你定的親嗎。”
霍母臉色微紅,假裝打他,手下卻輕的很,就像撓癢癢似的。
“那要不你問問他?”
眼看着快過年了,等年一過霍胤便十八歲,年紀也到了。四周住的鄰居們,像他這麽大的孩子早都成親,甚至動作快點的連孩子都有了。
霍父點頭,“行,不過此事不急,慢慢來。”
霍母怕耽誤李家姑娘說親,所以備好厚禮便上門誠懇的道歉,李家父母倒是原諒了,畢竟也只是有這麽個意思,還沒發展到下一步。
何況霍母帶來許多東西,誠意十足。李家父母也不想為難人,此事就算作罷。
但是李姑娘有些不甘心,霍胤還沒見過她呢,說不定見過之後就會覺得她是個好姑娘,從而喜歡自己。想到這,李姑娘眉眼發亮。
這邊霍胤剛将肉鋪開門,便迎來了許多客人。
為了行動方便,霍胤穿的是短衫子,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動作快速的将排骨剁成塊。做着粗魯的活計,卻莫名的溢出男子漢的力量感,讓鋪子裏的姑娘們都看紅了臉。
李姑娘嘟嘴表示不滿,她知道霍胤為什麽不想訂婚了,還不是因着有這些姑娘勾着他,讓他挑花了眼。若是自己能在其中脫穎而出,想來霍胤就會喜歡自己。
這般想着,李姑娘突然冒出一個好主意。
“哎呀,”李姑娘從鍘刀那裏走過,手指輕輕碰觸刀刃,便将指腹劃出一個口子,紅色的血珠子争相恐後的往外冒。
果然,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霍胤,就見他放下大刀準備過來。
這時,一個白色的帕子包住李姑娘流血的手指,軟糯的聲音道:“姑娘,你用手緊緊握住,一會就不流血了。”
霍胤的腳步一頓,狹長的眸子忍不住看向門口的姑娘。
都是如花的年紀,在一片百花綻放中,霍胤覺得她格外的不同。
臉上還是帶着面紗,一雙眸子若含春水,水潤潤的可愛。許是早上出來的急,頭發梳了簡潔的發鬓,與旁邊精心打扮過的李姑娘形成鮮明對比。
但是霍胤就是覺得看着舒菡更加的順眼,格外的舒服。
哪怕她頭上只插着一個銀簪子,瞧着卻氣質脫俗,令人賞心悅目。
抿了抿唇,霍胤的唇角無意識的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姑娘,這帕子便送與你了,包好免得流血,等回家上藥纏上棉布就好了。”舒菡怕這位小姑娘害怕,好心的告訴她。
李姑娘面色有些不好看,她偷觑霍胤見他又退了回去。本來霍胤應當過來查看自己傷勢,如此二人也算有了交集。可是這位突然出現的人打亂了她的計劃,這讓李姑娘有些不高興。
“多謝你了,”李姑娘強撐出一個笑意。
舒菡點頭,朝着霍胤去了。“我需要一塊大骨頭。”
霍胤颔首,頗為自然的問道:“還是切成兩塊嗎?”
舒菡笑了一下,眼眸彎彎似天上的月牙。她輕快的聲音道:“對。”
霍胤熟練的将東西處理好交給舒菡,照例讓她将銅錢放在案子上,自己再去取過。
手裏的銅錢帶着溫熱,在放入錢簍子的時候,他竟然心生不舍。等到回過神時,這裏早就不見舒菡的身影。
方才那名手指受傷的姑娘還站在原地,滿臉期待的看着霍胤。
霍胤掃了一眼,還是出聲了,李姑娘眼睛亮的驚人,就聽到霍胤說道:“姑娘,還是回去包紮一下吧,你需要什麽我給你留下,可以一會再來取。”
李姑娘眼裏的光亮滅了。
霍胤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接着低頭幹活去了。
霍家肉鋪生意都是極好的,等到年底,霍母收拾錢袋子,發現霍胤在短短的幾個月,掙的錢財竟然是霍父之前一年的份例。
霍母喜笑顏開,打算給霍胤包一個厚厚的紅封。
誰成想霍胤拒絕了,霍母笑着道:“行,那這些錢娘都給你留着,到時候娶媳婦用。”
霍胤正在看書的手一頓,本來想告訴母親,這些錢財好好留着,到時候給姐姐贖回來。但是想到新年了,提到此話題她定然會哭的。
霍胤沒出聲,霍母只當他默認了此種說法。霍父的身體好了許多,想來開春便會好了。
霍家一片喜氣。
與此同時,張府格外的安靜。
大夫将診脈的手收回,輕輕搖頭,告訴在一旁等着的衆人道:“恐怕就這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了。”
舒菡看着床榻上瘦成幹癟樹根似的張員外,暗嘆他真是厲害。早在自己進府裏時,張員外就已經昏迷不醒了,每日靠着婆子喂食人參雞湯等補品吊着,竟然堅持到了年底。
張永沒什麽表情,左右偌大的家常都已經是他的了,所以張員外在不在對他沒什麽影響。他在偷偷看兩個美貌的繼母們。
舒菡臉上的紅疹子早就好了,但是院子裏向來嚴實,張永沒找到機會下手。而霍嬌那裏,自從出了那事後,王氏又安排了兩個丫鬟,一是防着張永,二是監督霍嬌。
所以,張永一個都沒得手,他不由得暗自焦急。
到嘴邊的美味,就是怎麽也吃不到,這擱到誰身上都會着急吧。
王氏眼風如刀掃過張永,張永立馬一個激靈不敢再看了。
舒菡掃過他們二人的小動作,也不好說什麽,她拿出張府夫人的架勢,問道:“大夫,您看看能不能多開些藥,多名貴的都成。”
大夫搖頭,張府是有錢,可是有錢買不來人命啊,何況張員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從閻王手裏搶人了,要不然都挺不過新年。
霍嬌作為妾室,自然是站在衆人身後,低垂着腦袋守禮的站着。這些日子她過的還算好,雖說丫鬟們總是寸步不離的看着她,但是每日進去夫人的院子裏,是可以放松片刻的。
夫人對她很好,二人還常窩在一起看話本子。霍嬌想,這麽好的一個姑娘被賣到府裏,給張員外當填房,真是老天不開眼。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可能境遇比她好那麽一點點,但是現在都是籠子裏的鳥兒,飛不出去。若是等張員外去了,她們兩個怕是只能絞了頭發進庵子了。
舒菡沒注意到霍嬌,等到從主院出來,二人回到舒菡的院子,霍嬌才表現出擔心來。
舒菡聽完不由得一笑,算算日子,等開春時候新縣令就會上任,到時候二人就可以重獲自由了,所以舒菡并不擔心。
她安慰霍嬌道:“你呀,別想那麽多,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才是正道理。”
霍嬌明白道理,可就是難免擔憂。舒菡見狀,便讓霍嬌為她做個荷包。
“到時候咱們姐妹拿着一樣的荷包,我想要錦鯉戲水的花紋,你可能繡出來?”
霍嬌常年在家裏呆着,女紅是極好的,舒菡這麽打岔果然讓她忘了憂愁,滿腦子都是要和舒菡用姐妹荷包的事情。
如此,霍嬌也算有事情做,即便呆在屋裏也不會覺得煩悶。
舒菡放下心,張府過了一個和睦安靜的新年。
只是,還沒等到正月十五,張員外要不行了。臨走前回光返照,竟然醒了!
舒菡心慌的厲害,她想,張員外定然會将書房裏的秘密告訴張永,到時候張永發現沒了一個匣子,想來會懷疑府裏的衆人,到時候怕是會有一番麻煩。
帶着青蓮匆匆趕到主院,就見張永的小厮在外頭守着,不讓舒菡進去。
舒菡眼珠子一轉,直接嚎啕大哭起來,“老爺啊,您終于醒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