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0
今晚的錄制都是正在熱播的電視劇劇組的宣傳,其中最受關注的就是《金玉世家》劇組,男一號就是在前段時間突然在大衆視野裏消失的徐欽言的官方cp張旭。
既然參加了綜藝節目就少不了面對主持人丢來的各種問題,張旭聽着主持人三句不離徐欽言,臉上原本文質彬彬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尴尬和僵硬。
“最近有沒有跟徐欽言有過聯系呢?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麽?”
“這段時間都在片場拍戲,還沒有和欽言聯系過。”
這時主持人露出得逞的笑容,眉開眼笑地建議道:“既然你們很久沒有聯系了,那就趁着這個機會現場聯系一下吧!”其他幾位主持人連連附和,張旭下不了臺沒法拒絕,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下來。導播動作很快,不一會就撥通了徐欽言的電話。
張旭硬着頭皮佯裝熱切地關心起對方最近的工作和生活,倆人的對話普通又官方。節目原本熱鬧的氛圍都冷了下來,主持人這才解脫張旭,和徐欽言熱情地打了招呼。那頭的徐欽言也驚喜地回應:“啊!原來你們在錄節目。”
“欽言好久不見,今天是《金玉世家》來超級轟動宣傳,我們和張旭提起了你,就聯系了你。”
“剛才我就覺得奇怪。”徐欽言嬌着嗓子說:“最近我過得挺好的,謝謝大家關心。”
“那什麽時候會有新劇再和觀衆見面呢?”主持人問。
“哈 哈,這個我先保密吧。”徐欽言笑着敷衍主持人的問題。站在一邊的張旭保持着微笑,但心裏卻是冷笑不已,他早就聽說徐欽言被公司冷落,張同安近來有沒有為她 安排通告,雪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現在在觀衆面前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張旭的視線掃過臺下的經紀人,暗嘆一口氣,說不定自己還會被她連累,下了臺可能 會被經紀人訓斥一遭。
徐欽言現在是個燙手山芋,張旭離她越遠越好。
“言言,準備好了嗎?”電話裏突然有一抹男聲響起。
徐欽言甜甜地回答:“再等我幾分鐘。”接着又對主持人說:“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打斷了一下,現在繼續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男朋友倏地就讓這個錄影棚躁動起來。
徐欽言親口承認她有了男朋友,也是當着衆人的面給了張旭重重一擊。張旭也沒想到對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透露自己已經不是單身的事實,作為徐欽言的官方緋聞cp,張旭這下算是丢了面子,錄制現場的氣氛頓時就尴尬到了極致。
主持人幹笑:“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啊,戀愛中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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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徐欽言嬌羞地笑了笑:“他對我特別好,也很愛我。”
縱使張旭對徐欽言只是逢場作戲,但觀衆可不知道實情,張旭看着臺下觀衆遞給他同情的眼神就嘴角抽搐。張旭畢竟是演員,演戲他是會的,綻放陽光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對徐欽言說:“沒想到你會比我更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衷心祝福你,記得要請我吃喜糖。”
“會的。”徐欽言嬌滴滴地說。
挂斷了電話,錄制現場的氛圍被能說會道的主持人炒熱,劇組的一群演員丢開偶像包袱積極參與游戲配合節目組。而在錄制結束的當天,網絡上就有觀衆劇透了這段錄制插曲,很快,關于“徐欽言戀愛中,成為幸福小女人”的新聞就登上了各大新聞網站的首頁。
※
可 能最近常常熬夜,樂戈在錄制時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渾身乏力,錄制結束後還隐隐頭疼。看着樂戈不太精神的樣子,黎念出口建議樂戈打車回去,這樣的狀态開車 總歸不□□全。樂戈認為自己可能是感染了點小感冒,也沒當回事,仍舊堅持開車回家,黎念勸不動,心想也不會出什麽大事,更何況晚上車少,駕駛時不會太費 力,就由着樂戈了。
郁景年用了快一小時的時間才甩掉跟蹤他的狗仔,将自己的車駛進酒店的地下車庫,在房間裏換了裝就走出了酒店,黑衣黑褲,随意打理的短發,軟塌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額頭,狹長的眸子流光溢彩,帶上口罩,大步流星地往酒店後門走去,接着坐上一輛不起眼的國産車揚長而去。
夜幕降臨,星空璀璨。
盡管已是深夜,郁景年的心情亦如早晨那樣舒暢,趕完了通告,在他強硬的态度下,範疏終于松口放他來見樂戈。但約法三章,必須讓助理嚴冬冬和郁景年一同前往,為了一解相思之苦,郁景年欣然答應。嚴冬冬從朋友那裏借了一輛車,郁景年就坐在車裏在小區樓下等待樂戈回來。
等了很久,就當郁景年正打算撥通樂戈的電話時,他透過窗戶看見了一輛象牙白小轎車,坐在駕駛位上的不就是他想的樂戈麽。
可唇角才剛勾起微小的弧度,郁景年的表情就倏地僵住了。在他淺色瞳孔裏,那輛象牙白轎車很異常的行駛着,可前方是個彎道,車子正在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直直往路邊的大樹撞去,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郁景年的心口仿佛被突然地硬生生撕裂開,心痛難忍。
“樂戈!樂戈!”郁景年即刻跳下車,追着車子跑,迫切地大聲喊着:“樂戈!踩剎車!樂戈,快踩剎車!”
樂 戈聽到了郁景年的聲音,來不及去想他怎麽會出現在小區外,腦子裏只有心慌和恐懼。樂戈渾身上下拿不出一點力氣,尤其是雙腿,軟到沒了知覺,連踩剎車的力氣 都使不出來,右腳只能停在油門上,車速越來越快,眼看着離大樹越來越近,樂戈就像站在油鍋邊緣受刑的瀕死之人,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滿臉蒼白,額間流下一道道冷汗,樂戈看着後視鏡離朝她不停奔跑和追逐的郁景年,他滿臉的害怕和擔憂清清楚楚地印刻在她的眼眸裏。專屬于她的深情呢喃如回音一遍遍地在樂戈耳邊回響:
“樂戈,我想你了。”
“我對你不僅僅是喜歡”
……
樂戈咬緊牙關,指甲都摳進方向盤套裏,她艱難地擡起右腿用盡力氣踩下剎車——
刺耳凄厲的摩擦聲和沉悶的撞擊聲劃破夜晚的寧靜,不知道何時星星都躲了起來,只有微弱的月光為夜空留下一些孤寂的光亮。簌簌樹葉飄零落下,緩慢的畫面就像是被按下了減速播放鍵。
郁景年猩紅着眼睛撲向樂戈的車前,車頭被撞得慘不忍睹,原本線條流暢的外觀變得畸形又猙獰。車窗車門關得嚴實,郁景年一邊急切地拍打着車玻璃喚着樂戈的名字,一邊用力地掰着車門,嚴冬冬喘着氣跑上前幫着郁景年一起扒開車門。
這動靜可不小,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都拿着工具跑了出來,合力幫着解救車裏已是昏迷不醒的樂戈,事故周圍不一會兒就引來了一群圍觀群衆,還有好心的幫忙報警叫救護車。
顧不上自己被圍觀者認出身份的風險,郁景年現在滿腦子都是樂戈,看着她滲出鮮血的額頭他就心慌到渾身顫抖,身體裏的血管都全部爆裂開一般的疼痛感布滿了全身。
“開了!開了!”車門被保安用工具撬開。郁景年推開擋在眼前的人,彎着腰探進車內,樂戈瘦弱的身子被安全帶攬住,肉眼可見的外傷似乎只有破口的額頭。顫抖着手盡量輕柔地解開安全帶,樂戈随着重力倒向郁景年的懷裏,雙目緊閉,輕到了極點的呼吸還有微弱的脈搏跳動着。
救護車适時敢來,郁景年看着樂戈被擡上擔架,眼底的悲傷就如滾燙的熱炭灼傷了眼眶。大步跟上醫生的腳步,倏地肩膀就被人拉住。郁景年二話不說地就用力甩開對方的阻攔,渾身上下泛起寒氣,和冷峻的表情如出一轍。
看着對方毫不猶豫無所顧忌的背影,嚴冬冬眉頭緊緊皺着,當下就撥通了範疏的電話,接着就開車跟着救護車前往醫院。
布滿擦傷的雙手緊緊地握着樂戈冰涼的手,目光寸步不移地注視着昏迷中的樂戈,郁景年一般般地深呼吸,一遍遍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要鎮靜,可看着樂戈臉上經過護士簡單處理的傷口,郁景年怎麽能夠鎮定。他一下下地親吻着樂戈冰涼的手背,反複地在心裏喚着樂戈的名字。
坐在車裏的女護士和男醫生交換着眼神,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此刻坐在車裏對着病人深情款款的男人居然會是郁景年。他們記憶裏那個自帶光環的郁景年和此時狼狽不堪的男人簡直是天差地別,但相同的面貌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雖然臉上被鮮血遮了大半五官,但經過簡單的處理,女人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女護士暗自驚詫:這不就是前段時間一直被人談論和評判的女主角樂戈麽?看着精神狀态緊繃的郁景年如此對待樂戈,女護士就斷定,倆人一定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救護車很快就到達醫院門口。門口早有支援的醫護人員。郁景年看着他們将樂戈擡下車,自己也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穿過醫院大門,一路小跑,也不知饒了幾個彎,才終于到達急救室。郁景年站在禁閉的手術室大門外,垂着頭,胸口起伏得急促,呼吸都很沉重。
聞訊趕來一探究竟的幾位護士躲在角落,對着郁景年的背影指指點點,讨論不休。
一護士雙手捂着心口,表情悲哀,語氣是誇張的同情:“我天!真的是樂戈出車禍。”
接着另一位護士接話:“這下真相大白了,郁景年肯定和樂戈有一腿……哦不,起碼有好幾腿!”
……
而此刻獨自守在手術室外的郁景年,眼瞳似乎是染上了一層薄綢,掩蓋了原有的光彩,黯淡得像是他失去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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